第24章 逃避现实
转眼之间，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
在众多邻居的帮助下，少年亲手埋葬了他的两个亲人。
这段日子，少年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这个梦无比真实。少年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帅气的脸庞好像满是沧桑，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好几杯。亲人的离世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他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痛苦。酒吧里的音乐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在他耳边回荡，但他却仿佛置身于一个孤独的孤岛。他的思绪不断地回到过去，回忆着与亲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试图让自己忘记这一切。
经过时间的洗礼，少年的轮廓愈发分明，身高的增长让他看起来更加修长挺拔，肩膀也宽阔了许多。原本圆润的脸庞变得有棱有角，下巴线条更加硬朗。
一个浓妆艳抹，手拿着高脚杯的外国女人朝他过来，外国女人从来没见过如此帅气的东方男孩，她承认自己已经被这个快要成年的少年的脸庞吸引住了：“嘿，小帅哥，要不要一起来喝一杯。”
少年抬起头望着这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女人，眼神里满是灰暗和苦闷，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又低下头去把玩手中的空酒杯。外国女人碰了个软钉子，却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她扭动着腰肢靠得更近一些，香水味弥漫开来：“小帅哥，何必这么忧愁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呀。”
少年还是不为所动，声音沙哑地说道：“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外国女人不愿意这样离去，少年就选择独自一人走开。
昏暗的酒吧，混乱的人群，嘈杂的音乐。少年点起一支香烟叼在嘴边，烟雾缭绕中，他想要回家，可是却不知道回家的方向在哪。
这时，一个女孩穿过这混乱不堪的环境，双手放在自己嘴巴的四周，形成一个喇叭状大喊着：“苏子涵，你在哪快点出来。”可是混着这杂乱的音乐声，没有人回应她。
苏子涵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心中一惊，循声望去，他看到了那个女孩，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个熟悉的人。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在混乱的人群中，命运终于不负女孩的辛苦寻找，她终于找到了少年。
女孩看到苏子涵后松了口气，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说：“终于找到你了，跟我走。”
少年虽然喝了酒，但是他可以依稀辨认出这个女孩，他任由女孩拉着，出了酒吧来到安静的街道。女孩这才放开他的手说：“你怎么抽烟了？”女孩闻不得这刺鼻的烟味，立马从他的嘴边将香烟扔在了地上，然后踩灭丝丝燃烧的小烟火。
苏子涵也没有反感她的动作，任凭女孩把香烟给处理了。
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程羽把住他的手腕，诚恳地说：“我们回去好不好？”
因为喝了酒，苏子涵的状态迷迷糊糊的像是没听见一样，一个人继续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女孩心里着急，又赶忙追上去，伸手拦住他的去路。“苏子涵，你别这样，好吗？”女孩眼睛红红的，满是心疼，她懂，她知道失去亲人的痛。
苏子涵迷迷糊糊地说：“程羽，那么晚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
程羽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不会不管你的，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回家。”苏子涵抬起头，看着她认真的脸庞，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他缓缓开口：“为什么要管我？”
程羽眼神里充满着固执，拉住他的手腕：“因为你现在不开心。”
苏子涵的身体微微颤抖，在这个孤独无助的时候，有一个女孩一直陪着自己。
寒冷的冬天，寒冷的夜晚，程羽带着苏子涵走回家。泡好了开水，让他喝点温热的开水醒醒酒，又将他扶到在床上，替他掖好了被子等苏子涵睡着了，一个人独自回家。
这段时间因为家里面的事情，苏子涵请了假没有去学校，程羽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学校和家里来来回回。在学校里，单小愿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苏子涵都没有来学校呢？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单小愿最近发生的事情。
又是新的一天，身着纯素白衣衫，额头前的碎发有些乱的苏子涵，独自一个人游荡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再也没有妈妈温柔的呼唤自己吃饭的声音，再也没有外婆吵吵闹闹的叫喊声，琴房里的钢琴不再发出美妙的琴声。一栋空白的房子里只有一个白衣少年孤寂的坐在老人家的房间里，无声无息的一栋房子，寂静得十分可怕。
现在的他什么事都做不了，现在的他也是什么事都不想做。一到夜晚，就买两罐啤酒放在房间里面喝。拉开啤酒罐头的易拉环，“啪”的一声，啤酒的气泡溢出了整个罐头，蔓延到他的手。整个房间充斥着难闻烟酒的味道。
古人说举杯消愁愁更愁。可是苦涩的酒水倒入他的口中，蔓延在舌尖，少年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寒风凛冽，十一月份的夜晚总是让人冷得发抖，大风一刮就跑进衣服里，透过骨头，寒冷得彻底，周末回家的程羽一有空就待在苏子涵门口，她抱紧双臂，试图抵御寒冷。她知道，她自己身体的冰冷哪比得上苏子涵心里的寒意啊。她就在这里守着他，她不进去了，害怕自己打扰到他，她也想让他安静会儿。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巨大响声。程羽听到了，害怕苏子涵干出什么傻事。大门没有彻底关闭起来，只留下一丝丝的小裂缝，直接不管不顾地通过大门，跑进房间里。
她来到了老人家的房间，只见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全是昏暗，程羽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满地的碎玻璃渣，而苏子涵就呆呆地站在那里。
“苏子涵，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程羽焦急地问道，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苏子涵像是刚回过神，缓缓看向那个不顾一切跑进来的女孩，眼睛里满是迷茫和痛苦，“你怎么进来了啊？”
“我担心你呀，刚刚听到声音，怕你出事。”程羽温柔轻声说道。
苏子涵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不小心碰倒了杯子而已。”
程羽轻轻拉住他的手，“苏子涵，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你千万不能做想不开的事情。”
“我没那么脆弱，只是需要安静一会儿”苏子涵握住程羽的手。
程羽的手机响起了声音，点击一看是伯母发过来的微信，微信的内容是叫她快点回去。
程羽对他说：“我先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回家的时候顺便把他家的门给关上。
周末，苏子涵接到了一封快递通知，他拆开快递，里面的通知单告诉他可以进入下一轮钢琴比赛。如果没有接到这份通知单还好，一看见这份通知单，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自己怒气的窗口。都是因为这个比赛，他失去了自己重要的家人，他脑海里忽然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想再碰钢琴了，苏子涵紧紧攥着那张通知单，手指关节泛白。他走到琴房，来到钢琴前，这架陪伴他多年的钢琴此时看起来却如此厌恶。他打开黑漆漆的琴盖，双手重重地砸向琴键，一阵杂乱刺耳的声响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从杂物房里面找出了一把大铁锤，想毁了面前这台钢琴。就在铁锤即将落下的时候。
这时，一个女孩站在了琴房门口：“苏子涵，你住手。”女孩快速地飞奔到钢琴的面前，张开自己的手臂，她想要保护这台钢琴。
苏子涵看到程羽突然出现，愣住了，手中的铁锤也停在了半空。“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要砸这架钢琴，你让开。”他的表面十分冷静，内心全部都是怒火。他必须通过毁了这架钢琴来浇灭自己心中的怒火。
程羽怎么都不让开，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这架钢琴陪伴了你这么多年，它见证了你的成长、你的梦想，你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就毁掉它呢？而且，你的妈妈和外婆一定希望你能继续弹下去。”
苏子涵的眼神有了一丝动摇，犹豫不决地说：“可是，他们已经离开了，没有人会再听我弹钢琴。所以，这台钢琴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为那场比赛她们离开我。”
程羽轻轻摇了摇头，向前一步靠近苏子涵，“你错了，还有人在听你弹钢琴。”苏子涵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每次你弹琴的时候，窗外的鸟儿都会停止鸣叫静静地聆听；每次你练琴练得很晚，隔壁楼的灯光总会一直亮着陪着你；每次你参加比赛，台下总有一群热爱音乐的人为你鼓掌。”程羽眼睛亮晶晶的，“我也一直在听你弹呀。”
苏子涵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手缓缓放下。
程羽走上前，轻轻拿开他手中的铁锤， 将铁锤放在一旁，说着：“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钢琴比赛的错。如果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把你叫去美食节玩一整天的……”说着说着，她自己的泪水差点也从眼角溢出来了 ，她赶紧抹了自己的眼角，生怕泪水流下来。这段时间她的心里也非常难受自责，如果他们不那么贪玩，如果早一天回来，这悲剧就是不是不会发生了？
如果，如果，可是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又有谁可以预判未来的事情呢？
苏子涵看着她，扳正她的肩膀：“这怎么能怪你呢？我自己也很贪玩。”
“苏子涵，你现在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程羽认真地说道。
苏子涵说：“嗯？什么故事，我洗耳恭听。”
两个人坐到沙发上，程羽开口说话：“很久以前，有一个一家三口过着特别幸福的日子，爸爸是一个商人，做着生意，妈妈是一个家庭主妇，他们有一个七岁的小孩。那一天小孩拿着自己的成绩单给父母看，父母特别开心，他们和自己的孩子到野外去玩耍，小孩玩累了，于是呼呼大睡了，在开车经过回家的道路上，一辆大货车带走了这对父母的生命，小孩子跟随自己的伯母来到了这个江川小镇，然后她不仅仅交到了一个朋友，还认识一个天使般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