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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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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进府

“我不同意!"序牧唬地站了起来,怒目瞪着心欢,“我坚决不同意你去相府!”

心欢怔住了,她从未见序牧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蹙眉扬高了音调:“可是相爷受伤了!”

序牧撇过脸满脸冷漠:“与你无关!”

心欢没想到序牧会说出这样的话,据理力争:“可是是我害他伤势加重的!医者仁心,师兄你都忘了吗?”“那也要看对方是谁!"序牧凝重地看向心欢,语重心长拉住她的手,“心欢听话,别去,他是相爷,是皇帝敬重的兄长,是太皇太后最为之疼爱的外孙,有大把的太医会为他医治,他让你去是别有所图。”

心欢面色一滞,语声沉了下来:“我有什么可让他图的?”

序牧语塞,胡乱给了个理由:“你长得漂亮。”心欢愣了一瞬,忽然笑出了声:“相爷是什么身份,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他岂是会被美色所迷之人呢?何况他什么还有个美若天仙的王小姐。”

序牧眉宇紧拧,叹息道:“心欢,我是怕你受.……“他点到即止,却勾起了心欢的疑惑,只能硬着头皮道,“你也知道他身份尊贵,与我们实在悬..…

“师兄,你想到哪儿去了?“心欢“噗嗤"笑出了声,“我有崔洵了,你忘了?”

见她眼中全无半点私情与回避,序牧还是不能放心,还要说什么,门外却传来恩泰的声音。

“心欢姑娘,我奉相爷之命,来接您回府。”序牧看去,恩泰站在门外,一脸凛然,身后还带着两个佩刀护卫,这哪里是来接心欢,分明是来威胁他来了,他气得别过脸去。

心欢凑到序牧跟前小声道:“师兄放心心啦,我只是帮相爷治伤,等他伤一好,我就回来。”

序牧只能看着心欢上了恩泰的马车,扬长而去,他眸光收紧,觉得不能坐以待毙,立刻转折去了另一个方向。在中书省外衙署的门外等了一刻钟,崔洵才急匆匆走了出来,一见序牧就问:“何事牧兄这样紧急?”“你老婆要被人拐跑了你急不急?"虽然这事不能怪崔洵,序牧还是没好气瞪他一眼。

崔洵冷不丁被这么一呛,愣了好一会,也没明白他的意思:“牧兄的意思是?”

序牧冰冷道:“相爷把心欢接去了相府!”本以为会看到崔洵紧张的模样,谁知崔洵了然笑了一声:“这事啊,我知道了,心欢已经告诉我,"他拉着序牧往没人的巷子走去,低声道,“相爷受伤了,这事心欢告诉了我,但这件事如今不能张扬出去,事关政事,我也不能和你说太多。”

序牧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心欢回客栈之前已经来跟崔洵报备过了,他嗤笑冷讽:“你真是大方。”崔洵怔忡一瞬,哑然失笑,倒不是他大方,是他相信心欢,也不愿以轻视的想法去揣测心心欢和陆峙。序牧看着他,忽然很好奇,这人如此端方守礼,若有一日怒到了极致,会是何种模样。

木火

“姑娘,到了。”

马车停了,外头传来了恩泰恭敬的声音,心欢掀开车帘踩着车凳下来,身形一顿,相府的府门比肃王府的府门还要气派的多,门口那两墩石狮子足有她两个个头高,赫赫而立,令人心底发怵。

心欢踌躇着被恩泰领着拾阶而上,大门前的府兵和门房小厮站立有序,齐齐朝她抱拳行礼:“恭迎心欢姑娘。”心欢被着声响震得心心神恍惚,移步走进了府门,一眼望不尽的庭院中,站着几排掌事男女各半,又是一道“恭迎心欢姑娘",女管事们齐行蹲礼,与男管事们的抬手礼错落有致,有一种赏心悦目的齐整,心欢的彻底懵住了。恍惚间,她看到陆峙站在正厅廊下,与她遥遥四目相接,移步而下,庭院中的管事们皆分列两边,陆峙徐步朝她走来,一步,一步,从容矜贵而清冷,可那双深邃的凤目却凝视着她,一瞬不瞬,仿似天地间,这相府之下,只有她一人。

仿似,他已经等了她许久,这一日,她终于走进了他的领地。

心欢有些张皇。

在陆峙走到她跟前几尺远时,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她眼见着陆峙倏然停驻,神光内藏的眼眸蒙上一层乌沉,好似她退这一步伤害了他,她仓皇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神。

她感觉到陆峙在看着她,可是却听不到他说话。“相爷。"她顺势行礼,她不习惯这样的安静,尤其在许多人都好像盯着她的场合里,她出声行礼打破这僵局。她退这一步,喊这一声,当真是守礼的很,守礼的生分,守礼的在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

心欢却不知她只是出声提醒陆峙说话的意思,陆峙自己想了那么许多。

他原道要伸出的手半拢在袖澜间,有些发僵,僵直半晌后,他倏然拢袖负手,语声冷冷响起:“明依,照顾好心欢姑娘。”

话音落,他擦身从她身侧而过,心欢恍然回眸,就见他背影冷冽走出了相府。

她心中怪异极了,为陆峙这样的怪异。

“心欢…姑娘。”

心欢闻声回头,蓦地吓了跳,那个叫明依的丫鬟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红红的眼眶,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方才她喊她时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亿你…”

明依连忙擦去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扬起一抹欢快的笑容:“心欢姑娘请随我来。”

排列有序的管事们按压着心中的激动和疑惑都散了,谁都不敢对心欢的身份有所交流,相爷说今日来的姑娘叫心欢,那便是心欢,可那一个个眼神却是快要飞起来。唯有姜梅和梨梦还站在原地,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吹着春风,沉默良久,还是姜梅叹了口气:“终究,她还是回来了。”

那声叹息里,不知是失落多些,还是庆幸多些,亦或是只是一种纯粹的感叹故人归来。

可梨梦却觉得她在讥讽,讥讽她步步为营还是一场空,她冷笑:“回来又如何,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否则当年她也不会那样决绝地离开。”

姜梅讶异地挑眉看向她,审视她半响,忽然低头一笑:“你莫不是要去告诉她当年的真相?“她抬眼,笑意收敛,“你向来懂得为将来打算,否则也不会在清韵小姐第一次来国公府时,就选择去她跟前表现了,相爷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也了解,你若当真去犯蠢,到时被相爷碎尸万段,念在姐妹一场,我会为你缝补尸身的。"说着,她又盈盈笑了起来。

梨梦冷笑:“你倒不必激我,既进了这人人羡慕的相府,又成了这一等丫鬟,我就不信你没有那样的心思,否则当年,你又怎会借如锦的事,让相爷得知她存了银钱。”姜梅不语,梨梦拧眉问道:“你既也有那样的心思,当年又何必多此一举,现在又何必来讥讽提醒我?”“大家同为一等丫鬟,我自然不希望阿娆成为相爷的女人,高我一等,"她轻笑着看向梨梦,“但,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攀着清韵小姐的高枝上位,那如此一来,我自然不希望阿娆离开,"她缓声说着,有一种看破世事的豁达,“虽然事与愿违,好在结局也好,这两年难道你还看不清,你的清韵小姐从前没有机会,如今心欢来了,她更没有机会,至于你.“她话语未尽,低低笑了起来,眼尾溢出一抹舒畅之意。

梨梦突然怒目相向,克制着声线怒道:“毁了清韵小姐的希望对你有什么好处!毁了我上位的机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为何不与我们同气连枝!”

姜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匪夷所思地盯着梨梦笑了起来,笑出声来:“我原道你聪慧,原来竟是这样愚蠢天真,看来我从前真是高看你了,你以为忠心于清韵小姐,到时她成了当家主母就会让你成了相爷的偏房吗?虽然的确有贴身丫鬟成为主公妾室的惯例,可清韵小姐那样清高的人,你以为她会同意吗?"她此时看着梨梦的目光有几分同情,“她不过也在利用你成为她在相府的眼线罢了,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二人说到此处,情绪都不能在平静,索性站到了河边,姜梅压了一支柳条:“退一万步讲,即便清韵小姐同意让你成为偏房,咱们相爷的性子,你以为他会纳妾吗?"虽然姜梅已经看清了事实,还是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涩,“这么多年,你何时见相爷眼中除了阿娆,有过其他女人。”梨梦像是被戳中了,春风拂起的柳条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脸,她都似毫无知觉,直到脸颊被打出了红印,她才恍然回神,冷冷看向姜梅:“你想让我认命,如此一来,我永远都要屈居你之下,你便占尽春风是吗。”从天姜梅还只是怀疑,此刻终于确定,眼底的确染起一抹得意:“随你怎么想好了。”

她们和如锦是同一批卖进国公府的丫鬟,那一年她们同是六岁,梨梦机灵聪慧,很快被老夫人提拔,可姜梅也因娇俏美丽被当年的国公夫人长公主喜欢,两人便生了争竞之心,表面和善,却谁都想压过对方一头。尤其在看到姜梅笑靥如花的模样,梨梦更是如百爪挠心,随着年岁渐长,生怕姜梅凭着美貌得哪位主子喜欢上位,本来都是同样的丫鬟,梨梦又怎能见她成为主子。在陆峙跟前,她们永远都是输家,谁也越不过谁去,可若是撇开陆峙,焉知其他贵公子不会看中姜梅,那时,便能一较高下,所以姜梅放弃了陆峙,便想着让梨梦也放弃陆峙。

梨梦外表看着温柔大方,可心底的争强好胜之心,却比姜梅还要盛,她又岂会轻易放弃呢,她更不能看着姜梅在她跟前趾高气昂。

木火

心欢早已忘却了前尘,此时站在陆峙给她安排的小院里,愣愣出神,那房间的摆设一应俱全,打眼看去便是一件珍贵之物,哪里像是给她这个大夫住的地方,简直像是特意为小姐安排的闺房。

“这.………莫不是走错了?“心欢看了眼房中还站着四个丫鬟,惊疑地问明依。

明依帮心欢拿下药箱放好,倒了茶来:“怎会走错,这可是相爷特意安排的,这阑珊小院在扶光居和栖迟院的中间,便是相爷的书房和主院,来往很是方便。“她笑吟吟的,眼神极其暖昧。

心欢凝神顷刻,坐下端起了茶杯:“我并不会久留,不用这样大费周章的。"既然答应了荆山梧他们,不能将陆峙的伤势张扬,她也不能说明来意,只是来帮陆峙疗伤,等他的伤一好,她就要离开的。

明依眼波一转俏生生道:“留多久都是要这样的尽心,我们还从未见过相爷对一个姑娘家这样的上心的,姑娘安心住着,今后我就是专门伺候姑娘的,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了。”

心欢看着这些丫鬟简直把她当成主子一般,有些惶惶不安。

惶惶不安的还有崔洵,他自然是相信心欢的,可不知为何,今日一天,他脑海里都是序牧那冷笑的神色,和陆峙那张实在俊美的不像话的脸,还有那高高在上无可比拟的身份,都让他心头一紧,加紧完成了工作,就直接往相府而来,他自然不能上正门,而是走了侧门,烦请门房通传。

门房起初见他仪表堂堂,还很是客气,等听到心欢的名字时,一个个都愣了一下,直接回绝了,纷纷说着他们只是小小看门的,无法帮他进内院客房通传。这借口无疑打发不了崔洵,也让崔洵更加不安,当即沉下脸来,喝道:“心欢姑娘在府上做客,并非府上之人,我要见她一面如何通传不得,相府再门庭森严,便是一层一层通传上去也该有这样的法门。”

崔洵本就是正直端方的君子,此时冷下脸来,真有几分气势,可惜此地是满京贵族中的贵族,权柄在握的相府,便是一个门房也不是任人吆五喝六的人,也挺直了腰板,站在崔洵跟前,掷地有声:“相府的规矩,岂是你再此置喙,通传不得就是通传不得!”

见他这样硬气,崔洵耿直道:“那我便再此等候心欢。”

小斯们一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立刻有小厮跑回了院里,崔洵以为他是去通传了,强迫自己沉下心来。谁知小厮只是去告知了外管事,外管事一听,思忖半晌,冷然道:“他愿意等,就让他等着,左右心欢姑娘也不会去侧门,此事莫要让心欢姑娘知晓,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小斯了然,立刻去了。

“公子既愿意等,就等着吧,等心欢姑娘出来,你自然就见到了。”

崔洵乍然听到这个话,狠狠怔住了,那小斯表情的无所谓,哪里是真心让他等着,分明是在告诉他,便是他等到天荒地老,也是见不到心欢的。

此时他不安的心逐渐扩大,若只是进府为陆峙疗伤,何以不让他见心欢?

可他刚直,从未做出过骇人越礼的事,当下再生气,也做不出无状的言行举止来,只能干瞪眼,正巧被路过的梨梦看到了,她暗忖,转身去了王清韵那,将这件事告诉了王清韵。

王清韵得知今日心欢进府,在房里自己和自己下了一整日的棋,企图让自己静下心来,可,如何静得了呢,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下的乱七八糟,此时听到梨梦的话,落棋的手僵在了棋盘之上,她侧眼看过去:“你是说有个男人要见心欢?"她凝向棋盘,自语道,“那定然是心欢的未婚夫了。”

梨梦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心欢有了未婚夫?”王清韵之前已经调查过心欢,自然知晓,她扔了棋子,站起身来:“去看看心欢。”

正中梨梦下怀,她陪着王清韵走到了阑珊小院,那离扶光居和栖迟院都只有几步之遥的小院,是她一直想要的小院,她不知一次暗示过陆峙想要住进来,便是拿她头痛做威胁,可陆峙只是冷冷不应,如今却轻而易举让心欢住了进去,王清韵攥紧了手指,阖眸逼着自己沉下心来,可那刺心的痛还是蔓延到她的四肢。

见到心欢,她还不得不扬起笑脸来,明明已经和心欢说的清清楚楚,她只是一个替身,却没想到心欢还是来了,看来失了忆的阿娆连当年的倔性都磨灭了。“你来了也好,既然入了相府,那从前的事,从前的人,都是过眼云烟了,这天底下,一个小小的县令又怎能比得过相爷的尊贵呢,心欢,你是个聪明人。"王清韵盈盈笑着,那话里的讽刺却让心欢的心一颤,皱起眉心来。“王小姐何意?”

王清韵热络地拉起她的手,轻轻拍着:“我懂得,如今你进了府,身份不同往日了,有些不该见的人是不用见了,便是人家私底下说些什么难听的攀龙附凤的话,你也不必在意,相爷自会替你摆"….”

“王小姐!“心欢赫然掣回手打断了她的话,冷冷盯着她,“我想你是误会了!“她话里那明里暗里说心欢攀高枝弃过往的话伤了心欢的自尊,也顾不得王清的身份,疾言厉色起来,“王小姐是尊贵,也不必将所有人都瞧扁了。”王清韵忽然慌张起来,不知说什么好:“你,你别恼,兴许是我误会了,以为你进了相府就不想见崔洵了,让他在西侧门干等·……”

心欢惊怔住了.…你是说崔洵来了?”

她也不等王清韵说话,转身就朝院外飞奔去了,明依紧追两步,有些生气地回头看向王清韵,还未开口,却听到王清韵冷笑一声。

“你也不想你心心中的好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又陷入当年那中境地吧?”

明依眸光陡然一颤,就见王清韵朝她走来,在她耳边冷语:“管好自己的嘴,别去相爷跟前多嘴。”王清韵的话提醒了明依,当年相爷看着阿娆和谢复之之间的亲近是何等的震怒,最后累的阿娆又是如何的心如死灰,她都历历在目,即便知道王清韵故意为之,可心欢去见别的男人的事,她又怎敢告诉陆峙呢。心欢飞奔至西侧门时,就看到长街外槐树下站着一抹清华的人影,正是崔洵,她疾步上前,就要出去,却被门房小厮拦住。

“姑姑娘,您不能出去。"小厮们都磕巴了,吓得唇色都发白了。

心欢恼道:“让开,我不是相府的人,也不是你们相府的囚犯,为何不能出去!”

“这……."小厮们面面相觑,不敢真的拦着她,只能放开,眼睁睁瞧着她朝崔洵跑去,他们则紧紧盯着她,不让她一去不回。

崔洵听到脚步声,蓦然回首,就见心欢着急朝他奔来,他眼底的欣喜一闪而过,凝起眉心来,直直站着,忍不住浮上了一抹不悦。

心欢敏锐地看到他眼底的不悦,奔走的脚步渐渐放慢了,一步一步朝他走去,那双明亮的眼睛却紧紧盯着他,不由自主轻轻唤他:“崔.…

那一声情真意切又小心翼翼的呼唤,终究是让崔洵的心一软,眉心还是紧拧,他告诉自己不该多想,可相府门房的态度,却让他不能不多想,他语声艰涩低沉:“心欢,如今,我可还能这样唤你,当初的约定,又可还做数?”心欢心颤,又紧走几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急切道:“做数,如何不做数,我和相爷之间并没有什么,他对我也没什么,相爷伤势加重的事不能说,是府里的下人不明就里误会了。”

她不想她和崔洵之间有任何误会。

崔洵看到心欢眼中的着急紧张,又听她这样信誓旦旦,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眉宇间舒展开来,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向你赔罪。”

心欢立刻摇头:“没有,我知道你是在意我。”崔洵轻轻笑了,他们之间从来是发乎情止乎礼,崔洵从未对她做出过越礼之事,即便此时,他想抱抱她,也克制住了。

那几个小厮一眼不错地盯着她二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连有人走近,他们都没有察觉。

直到有人感觉到丝丝冷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朝一旁瞄了一眼时,顿时仓皇失色"噗通”跪了下去,张了张嘴,愣是恐惧的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听到声响,其他几个小厮也齐齐回头,霎时从头凉到了脚,一个个“噗通"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相相…恩泰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看着陆峙寒霜覆面,那双震怒的眼眸只盯着远处的心欢和崔洵交握的手,震怒的眸光在凝聚的一刹那像是被冰层覆盖,急剧凝结,可那股怒火却在冰层之下熊熊之势,不息不灭。

就在他以为陆峙要冲上前去将心欢夺回来时,却见陆峙已敛目转身离开。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等心欢回来时,已是晚霞之时,恩泰等在半路截住了她,也不敢质问她,只是急切道:“姑娘,相爷回来了,该换药了。”

心欢一听也不怠慢,跟着恩泰去了栖迟院。主卧房中,陆峙坐在偏厅,正好晚霞照进来,将他一层一层笼罩在晚霞中,他执着一本书,却并不看着,只是凝望着窗外,像是满怀心事,听到心欢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脸来,清清冷冷看了她一眼,垂眸移开。心欢觉得他好像情绪不佳,也不敢多嘴,只是上前道:“相爷,该换药了。”

好在陆峙还是放下了书,起身走过心欢身边,袖裀擦过了她的手背,她恍惚一瞬,转身跟上陆峙,进了内室。只见陆峙侧身褪去半边衣衫,心欢看着健硕的肩膀和胸膛,蓦地红了脸,避开眼去专心解开绷带,那好了崩裂的伤口深的触目惊心,明明昨日帮他包扎时,她已经看过了,可今日再看,她的心还是紧了紧。

“这伤口太深了,相爷最近莫说动武,连大动作都不能有的,否则伤口再难愈合了,拖得时间就更长了。"心欢轻轻说着,忍不住心疼地放轻了动作。

“你很急吗?"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什么?“心欢一时没听清,偏首去看陆峙,陆峙也正转过脸来,掀眼对上她清澈的眼眸。

“你很急着走吗?早一刻将本相的伤治好,你好早一刻离开?"陆峙沉沉看着她,语声微凉。

心欢微愣垂眸,专心给他上药,轻声缓缓说着:“南罗国主明日就要进京了,相爷的伤不宜拖得过久,我也不能在此久留不是。”

听闻南罗新国主年纪轻轻,和老国主比很是野心勃勃,此次亲自进京,是不怀好意,荆山梧告诉心欢,这就是不能让陆峙受伤一事张扬的主因,毕竞邻国忌惮陆峙,是显而易见的事。

“为何不能久留?"可陆峙却只将她最后一句听在耳里,沉声质问她,见她呆愣着看着自己,他突然扣住了她上药的手,声音极沉,“本相问你,为何不能久留!”这还用问吗?心欢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却感觉到纹丝不动的陆峙,握着她的手却逐渐收紧,她再挣扎就见刚上了半边药的伤口又有了崩裂之势,流下鲜血来,陆峙依旧不在意,只是灼灼盯着她。

心欢只好妥协,可动作妥协了,说话却不愿意妥协。“因为不自由,我是相爷的大夫,不是相爷的丫鬟,也不是相爷的属下,我有自己的朋友,还有师兄,可如今住在这,我却不能自在地见他们。”

“朋友?“"陆峙嗤笑了一声,嘴角溢出几分苦涩,“你是指崔洵?难道你一日不见他都不行?”

心欢拧眉:“是。“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手腕传来一股刺骨的疼,她痛得皱起了脸,倏然又被放开了,她握着手腕,眼见着那伤口鲜血直流,她吓得赶紧用一团棉花紧紧捂住了。

陆峙侧身坐着,她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颚,顾不得去看他的脸色,急急帮他止血,再上药,再包扎。“明日你随本相一同进宫。”

缠着绷带的心欢停了下动作,想到明日南罗国主进京,陆峙伤势这样,她跟在身边,也能有个照顾,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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