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当年破碎,谁是谁非
花香满楼,当邀星楼花香满楼,杀气四溢的时候,晋北王府里花香满楼之中,王妃的手指,正也不小心被什么不知名的花刺破流血了。
“没事吧?”王爷侯定疆今日也不知为何,心中烦躁,处理不了什么军务,刚刚在幕僚的帮助下,让长子去慢慢适应,却在游走散心的时候发现呆呆站在那里的夫人刺破了手指。
夫人摇摇头,目光却看向远方,远方,是秋叶镇。
“王爷,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总是心神不宁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夫人轻轻靠在王爷身上,眉头轻轻皱着,“可是不管怎么想,总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一样。王爷,你知道的,我身体里也有些异常的血脉,冥想之后,就能看到一些东西的,可是为什么……不是我们的两个孩子出事,我生命里,难道还有什么别人么……”
侯定疆揽着夫人的手轻轻一颤,“没事的,可能……是你平时什么事情都太过担心操劳了,像我,今天不也走出来放松了么,你也该多出去走走了。”
“是么……”夫人淡淡回应着,抓住王爷的手,没有说她感受到了自己夫君的一颤。
秋叶镇,秋叶飘零,不知道是秋风肃杀,还是杀气惊秋风。
邀星楼二楼上的两人仍在对视,一言不发,只有七彩的花瓣无声飘零。
“砰”的一声,二人对峙中的木桌轰然裂成两半,打着旋撞在墙上,如花瓣般凋零斑驳。
崔判官悠然起身,只是手中忽然一道光芒闪出,似乎在崔判官还未起身之时,手上就已经多了一团光,只是再去看,崔判官不仅已经起来了,而且速度极快的向前突前。
素狂的袈裟飘起,,整个人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向后退着,眼神绕过无数纷飞的花瓣,笔直盯着崔判官手中的那团光。
那不是光,只是一支笔,苍白铜质的笔杆,灰色的狼毫,只是反射着外面苍蒙蒙里最后一缕阳光,陡然耀亮了。
崔判官不断突进,手上连抖,灰色的狼毫上遽然涌出了浓黑的墨汁,挥洒之间如同一道道弯月弧刃,落下的花瓣不断被分裂飘散,四面的墙壁更是显出了深深的裂痕!
素狂不管,无论离着身子多近的墨痕,素狂也恍如不见,袈裟传来裂帛一般的声响,两个人仍旧只是一进一退,花瓣和墨痕在二人之间扫过落下,二人的仍旧约定默契了一样,进退得异常稳定,连狼毫尖指着素狂眉心的距离都一变不变!
只是素狂却马上就要退到二楼墙壁之上了,只剩不到三尺之地!
然而素狂未到墙壁,却骤然停下!
狼毫似乎被风吹得散了一散,然而笔锋再度凝聚的时候,崔判官却也将判官笔停在了素狂眉心前三寸!
崔判官的目光又紧了紧,似乎闪过一分犹豫,倒映着素狂的笑,终究还是一笔推出!
时间与空间似乎都在这一笔之中慢了下来,无数本来七彩的花瓣,落下全变成了血红,零落在素狂背后,似乎被杀气凝结,碎裂飘散,满地落红。
素狂看着那一笔刺来,恍如刺破了岁月,风声的流逝在那一双眼睛里,似乎都看的清了。
素狂轻轻叹息一声,不知道回响在哪一道岁月里。
素狂退,却似乎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周身如水波般一皱,化成缕缕金光,陡然消散在崔判官的笔前。
只是崔判官却似乎早已知道,连素狂为什么会似乎遭到攻击一般的化成无相之身都知道,缠着五枚戒指的左手猛然收紧握拳,向后一扯!
“兹兹”声顿时不绝于耳,整个邀星楼陡然崩塌,无数花瓣从天飘零,木屑灰尘从下而上升腾而起。
硝烟散尽,花瓣仍落,崔判官持着判官笔,,微微抬头,肩上头顶都落满了灰尘。
二楼的地板被无数的水丝割裂落到一楼,整个邀星楼似乎都早得到了消息,空无一人,只有崔判官昂然站在废墟一样的战场上,对着空无一人的虚空慢慢画着什么。
点点金光慢慢凝集,陡然金光一闪,随着一声叹息,素狂又重新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缘故,似乎袈裟也更加干净了。
四年来,从没有人仔细注意过,素狂的袈裟,每一刻都在变得干净。
素狂叹息还未落下,崔判官凝视着自己的狼毫,“听说小贼你到了无色无相境,堪破了诸法相皆自在门,今天总算箭矢到了。心不动,则不伤么?”
崔判官停下了手中的笔,悬浮在空中的墨迹一点点的向外散开,邀星楼里的天气像是一下子昏暗起来。
“可是别人没办法令你心动,你的事情,我还能不知道么?”判官轻轻说着,嘴角露出了笑意,“博零幻境,开!”
陡然间场景大变,没有秋叶镇的肃杀,也没有近乎塞外的苍凉,只剩下那个叫做博零的城市,在黑暗的街巷里,一队队精悍的禁卫冲击着一家装潢精美华贵大院,两个孩子在外面紧紧靠着。
“小贼,你说怎么办?我家里,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不过估计不像是好事,你先撤吧,家里有密道的话,先进去一会儿看看,接着走!”
那个小贼咽了口唾沫,说。
场景纷飞而碎,似乎站在了无边的黑暗里,倒映着两个孩子相互嬉戏玩闹的一幕幕,而不远处的判官和和尚就那么站在那里,无声的看着。
“小贼,不愧是当了和尚的人,看了这些,你都忘了么?”崔判官一声冷笑,终究忍不住率先开口,“还是说,你已经无情到铁石之心,连看到这些,想起这些,都无动于衷么?!”
和尚只是笑着,不做任何解释,只是判官不敢出手,和尚的心,果然不动。
崔判官仰天长笑,“小贼!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偷东西,我放过了你,跟你成了朋友,可是你竟然落井下石,在我们崔家被削斩了之后,反而偷了我家的十三枚金叶子,害我崔家声名大损,你可知道,对于一个世家子弟,名誉代表着什么?!”
“我是最后一个博零崔家嫡系子孙,最后一个崔家人,无论如何,我都要挽回当年的荣誉,不管你现在是谁,都必将死在我的笔下!”
“阿弥陀……佛啊。”
素狂双掌合十,在无边的黑暗里,摆头看了一眼旁边连续闪过的画面和不断破碎的曾经,笑道:“崔晓,我就知道,你是因为这,才主动来杀我的。”
“可是崔晓!你从来不知道,你当我是朋友的时候,我从来没将你当朋友,当你要杀我的时候,我才将你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