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忽然涌出(3)
“他是孙恬希的合作伙伴，警方已经在他家中发现了那些被害者的尸体，除了两具尸体保持完整之外，其余十几名年轻女性的内脏，基本上都被取走了，估计是与孙恬希有交易，他将那些年轻的女性欺骗到家中，杀害之后，又将这些器官卖给孙恬希来以此维生。”刘明明有些嗔怪，“你怎么那么相信别人，居然无缘无故跟着别人回家……”
崔丽丽有些委屈，但也不好反驳什么，说到底终究也是自己的错。
“那么，是不是有很多人因此而失去了生命？”崔丽丽心头沉重。
“是的。张思驰也已经死了！被他们割破了胸腔，拿走了心脏……”刘明明神色凝重，“孙恬希死在了墓地里的石洞中，而珍妮……”
“那个女人也死了吗？”崔丽丽愤怒起来，“她真可恶，把我抓去差点杀了我！”
“崔丽丽，你误会珍妮了！她其实是和我一样，在为警方做事。而且这一次要不是她，可能你和宋警官夫妻都会遭遇不测了……”刘明明神情悲哀起来，“我也是刚刚得知她是卧底。”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一次你们怎么就那么快就攻破了那个大本营？”崔丽丽有些不解，才多长时间，她们很快就获救了，几乎没有电影中那些战斗场面，几个爆炸之后就结束了，国际刑警也来得很快，但却看不到什么罪犯被抓。
“宋警官和珍妮最后有过接触，据说是集团似乎早就获知我们这一次的行动，而且那个原始密林中的大本营已经是他们放弃的对象了，这个集团非常庞大，在各个国家都有人，而且盘根错杂地分布在各个领域中。我们低估了他们的能力，在国际刑警进入他们的大本营之后，发现大部分的设施已经被他们提前破坏了，而且也没有发现任何活口，完整保存下来证据极少……”刘明明神色低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这一次的行动是失败的！不过还好，至少你没有事！”
崔丽丽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和我一起的那些女孩怎么样了……”
“不好说，据说现场没有留下几个人，你们三个人的性命完全是珍妮救的……只不过她为了救你们，被炸药的弹片穿透了心脏……”刘明明神色暗淡无比。
崔丽丽哽咽起来：“我真没想到珍妮姐是警察，更没想到她会为了我们牺牲自己……”
刘明明拥着崔丽丽轻叹道：“真是要好好地感谢她，要是你真的出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走完以后的道路……”
“别瞎说！”崔丽丽捂住了他的嘴。
“那么被刘明明打开的那条通道怎样了？”李芳菲好奇心丝毫不减。
“暂时被封住了，这条通道没有经过国家的允许，是不能擅自打开的！”孟晓川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还真想去冒险吗？”
“那当然！上一次要不是被人莫名其妙地弄晕，我就能找到那条通道！”李芳菲得意道。
“还说上一次！”孟晓川立刻唬下脸来，“要不是刘明明那两个堂兄弟在暗中保护你们，你们俩早就被开膛破肚了！还好意思说！哼！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是不是那两个黑衣人啊？”李芳菲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啊……”
“所以还的好好感谢刘明明！”
“现在你可以松口气了吧，这个案子破了，是不是有什么大奖啊？”李芳菲的跳跃思维立刻又转移了方向。
孟晓川却没有她那么兴奋，而是摇摇头神色沉重：“我们这一次的任务不算是成功！这个集团的能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意料，他们的人早就已经渗入到了各个国家的警察甚至安全系统，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其实早就被人家知道了。”
“太恐怖了！那么这些随便窃取别人器官的罪犯还会到处作案吗？”李芳菲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就算有，也没有办法控制。毕竟那些有钱但是身体差的人太多了，谁不想拥有一套健康的器官呢？就算是非法，也有人会铤而走险。对于他们来说，这一行的利润也是极其丰厚的。”孟晓川苦笑道。
“看来你又得开始忙碌喽！”李芳菲调笑道。
“很遗憾的是，我们在天门镇也只是端掉了她在国内其中一个基地，而凤凰山庄，也基本上全部毁于大火之中，能够找得到的资料也很有限……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孟晓川摇头。
“凤凰山庄到底有些什么古怪的啊？”李芳菲想起崔丽丽对她描述过的情形。
“那个其实就是孙恬希洗钱和联络国内客户的一个暂据点而已，不要看规模挺大，但紧要关头，这山庄却是说毁就毁的，就像是这一次罗刹国的密林中的那个据点一样，一夜之间可以全都毁灭……这个组织不是我们想像地那样简单。甚至连珍妮都没办法知道，这个组织背后真正的老大是谁。她所见到的那个胖子，不过是组织中一个中层的管理者而已，也是一个前科累累的犯罪专家。但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会为了这个组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见这可不是一般的犯罪集团所能做到的。”
“你们都没能查出来？”李芳菲颇有些失望，这个结局和那些电影小说不一样，那些大多数都是以正义者胜利为结局的。
“很遗憾！”孟晓川神情有些失落，无奈地摇摇头，“我们的这次任务，基本上不算成功，只不过你我活下来了！”
李芳菲心情低落了下来，看来自己的丈夫以后都要更忙了。
“对了，凤凰山庄被大火烧了之后，那个姬文光呢？”崔丽丽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弱智女孩。
“很遗憾……”刘明明看一眼流露出悲哀神色的崔丽丽，“警方没有找到其他的生存者，那个化名吴姐的女人，在被抢救的第三天就死去了……”
崔丽丽的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姬文光她太可怜了……”
“对了，我还想问几个问题，就是我失忆之后，那两个黑衣人是怎么回事？”崔丽丽想起了那两个双生子。
“他们是我在天门镇最好的朋友，因为我当时无法出面来保护你，因此便请他们一直跟着你，并且保护你，只是因为他们长时间处于那种封闭的状态，可能在方法上有些古怪！”
“那我还真的误会他们了，现在他们在哪里呢？”
“现在他们……”他随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他们俩在保护爷爷的时候，被孙恬希的手下围攻……”刘明明的眼神低垂下去，“就像是爷爷的灵魂一样，他们俩是四大长老的后代之一，忠心耿耿地陪伴了爷爷几十年，最后和爷爷同一天离开……连巨狼族最后那只巨狼一样，他们一起都离开了……”
“刘明明……”崔丽丽忽然望向他，欲言又止。
“什么？”
“你爷爷……”崔丽丽看到了刘明明眼中的哀伤，只有打住话头。
刘明明叹了一口气：“他走了……应该不会有遗憾了，因为这一次他是为了保护族人离去的……”
“嗯……”崔丽丽也伤感不已，不再说话了。
刘明明扶着崔丽丽慢慢地朝病房走去：“你不要太担心了，你现在还是要好好休息。准备好当我的黄脸婆了吗？”
“讨厌！瞎说什么呀？”崔丽丽笑了起来。
病房里的李芳菲和孟晓川也拥在了一起，亲密无间。
医院的走廊上洒满了阳光，明亮的玻璃窗外，一只红色的气球斜斜地飞上蔚蓝色的天空，大地终于呈现出一派明媚的暖色，阴郁的雨季终于结束，天空无限美好。
尾声？前世
他的名字叫孟晓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叫那个名字。太久以前的事情，他总是记不住。
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知道父亲有多么期待他，父亲总是呢喃着某种带着力量的圣歌，告诉他，他的期盼。
终于，当他出生的时候，迎接他的，却不是父亲微笑的脸。
父亲看着他——他从父亲眼里，第一次读到了失望这种感情。
他回过头看了看另一个孩子，那孩子长得和他很像，只是他的眼睛，是深蓝的，和父亲一样，仿佛海洋一样深邃而忧郁的颜色。
但他的眼睛，却是红色的，弥漫着无边血液一样的颜色，仿佛让人看到了炼狱的景象。
“哦，我亲爱的孩子，你终于来了。”父亲抱起他的兄弟高兴地说，但是，却没有看一眼他。
他终于知道，父亲的圣歌和爱，都不是给他的。
他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那样漆黑寂静的夜里，他被他的父亲遗弃了，所有美的事物都为人所爱，那他呢，他的出生就如此不被人所期待吗，甚至连他的父亲，他的兄弟，都没有阻拦他。
他出生的时候，是在夜晚，那样浓重的黑夜，几乎把整个世界的黑暗都驱散了，而他的兄弟，却出生在黎明，黑夜与黎明明明只有一线之隔，但仅仅是那一线，已经改变了他们两个的命运。
不知不觉，迎面走来一个人类，那人类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金线，长袍中间绣着一个白色十字，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人，那是他看到的第一个人类，他笑着迎了上去，却没想到，那个人类一看到他，脸色就变了。
“滚开，不要碰触到我。”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十字架对着他。
男人的动作自然没有孟晓川快，孟晓川轻而易举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友好的拥抱。
可是拥抱过后的男人，却变了，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男人的表情痛苦，他慢慢地跪倒在地上，捂着身体。
许久之后，男人终于站了起来，他脱下了穿在身上的黑袍，黑袍上面的白色十字架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孟晓川看了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