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追捕（1）

小毓站在宫门口回望这整座宫殿，在夜幕的笼罩下依旧威严，依旧有些不近人情的冰冷。只是站在宫外，那种曾经深重的命运的无力感已经荡然无存，她不再是一颗棋子，她是冯毓，这么想着她嘴角有些轻轻扬起。而那堵宫墙里的爱恨嗔痴，就让它埋在那里吧，小毓心想着，便迅速离开了。

初秋的深夜还是有些凉，灰蒙蒙的天空渐渐有了黎明的曙光，小毓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远，只是一直往前，想离长安城越远越好。这么折腾了一夜，小毓也有些累了，想找个客栈休息一下。从前吃过亏，小毓这次长了个心眼，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男装，天快亮时便找了个客栈好好地睡了一觉。

云和殿

殿中安静的有些诡异，槿之连同整个宫里的上上下下都跪在殿中，大气不敢出一声，而殿中央的宇文邕，脸色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槿之，”许久，宇文邕才开口道，“我再问你一遍，小毓去哪了？”宇文邕的声音也是冷冷的。

“回皇上，奴婢真的不知，”槿之回答道，“娘娘若是真的想出走，又怎么会告知奴婢她的行踪。”

宇文邕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是心里却有些难以抑制的愤怒，紧紧地攥着那张她留下来的字条：情深难寿，惠极必伤。小毓走了，皇上勿念，勿伤。

她就这么走了，只留下这寥寥几字，就把他扔下了。他那么相信她，她却对自己使手段，只为了离开他。他看着纸上的那几个字，每一个比划都那么熟悉，，仿佛是刻在皮肉上一般让人疼痛。就在这个宫殿里，他手把手教她习字，如今她已学的这般炉火纯青，却只留下这些个话便离开了。勿念勿伤，说的倒是轻巧，宇文邕左手紧紧地握着拳，似乎他所有愤怒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上。他用力地将那张纸甩了出去，只是纸张太过轻薄，似乎完全不迎合他心中的怒意，缓缓落到地下。

“来人，”宇文邕道，槿之注意到他紧握的左手一丝未松，青筋微微有些突起，可是声音却平静地让人听不出半点波澜。“冯妃私自离宫，务必将她找回来，”宇文邕吩咐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宇文邕话音一落，槿之只觉得背后直冒冷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说如果小毓有反抗的举动，即使出手伤了她性命也势必要将她带回来。槿之隐隐感觉到了小毓要离开的心思，但没料到她真的会这么做而且是那么快。

从前她不是太理解小毓这心思，只觉得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这皇上不过是对皇后残忍了些，误伤了小毓。她一直觉得宇文邕对小毓总算很是疼惜的，只是到现在总算明白，原来无情最是帝王，小毓这一举动确实触犯了宇文邕的底线，可是他也未免太过不念旧情。槿之不免有些为小毓担心，生怕再见到她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