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狩猎（1）

与兰陵王府的喜庆略显不同的是宫中大殿的萧瑟，更显苍凉的是殿中独饮的帝王心境。这座皇城是他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能在这座宫殿里接受众臣的叩拜，有赖于多位大臣的守护，当然，长恭也在其中。

可是他空有这座城。

“皇上。”和士开不知何时又到了高湛身边。

“和士开，你来的正好，陪朕喝一杯。”高湛不由分说道。

“是，皇上。”和士开本想推辞，瞧见高湛的脸色，便接下了酒杯也不忘替高湛再斟了一杯酒。这些日子，高湛饮酒颇多，他最近有诸多不顺心，那么自己何必在此时这么没有眼力劲地再弗他的意。劝诫君王少些饮酒这种事情，偶尔地，便当做是忠心，多了，任谁都有些不耐烦。

“皇上这是心里有什么不畅快？”和士开喝完杯中的酒便说道，边说着边观察着高湛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异样便又继续道，“兰陵王也真是好大的胆，仗着自己有些功劳，便连皇上中意的女人都敢动，指不定来日连皇上的江山都有心染指。”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连兰陵王都敢污蔑！”高湛闻和士开此言，怒斥道。

“皇上恕罪，臣无心诋毁兰陵王。”和士开一见高湛变了脸色，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

高湛一时没有说话，他的怒意只有那么一瞬，并不是因为和士开对长恭之言，而是因为“兰陵王”三个字。那日在天牢，他还是放了和士开，他当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他向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可是现在，他似乎隐隐窥得自己的心境，朝中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臣进的所谓的忠言让他厌烦，只有和士开做什么都顺从他的意。和士开摇尾乞怜磕头求饶的样子，让他知道自己是如何高高在上，掌握人们的生杀大权，让他不觉地自己千辛万苦取得的地位是那么一无用处。

而和士开刚才说的话，他虽不全信，却像是在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般，此刻他所有的情绪都能够将这颗种子催地发芽。而某种隐藏在内心的情绪，他一直在努力克制的情绪，却是越来越强烈，像是随时都可能迸发出来一般。

对于苏颜来说，时光似乎停顿在了这样温润的气息里，清晨射入眼睛的第一缕阳光，让人感觉仿佛指尖流淌过的岁月都不会再有什么波澜。仿佛长恭说的“望窗外云卷云舒，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日子就在眼前，触手可及，那座宫墙里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就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可是似乎老天没有那么仁慈，它喜欢看人们猝不及防慌乱的模样，它总爱制造太多的事与愿违。

夏天的热烈没有给这座齐国最繁华的皇城带来太多的变化，苏颜只零星地听闻皇上酗酒愈发严重，身子也是时好时坏的，正如他现在的脾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