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请上榻:他与她上学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手上也挂着点滴。舒鴀璨璩微微一动,一阵泛麻的疼刺激到大脑。
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阵恍惚后,她回过神,侧过头便看到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金色的夕阳斜斜射进来,将他的侧面镀了一层金,看起来是那么遥不可及。
这样的他,好陌生。
不,他本来就很陌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他,是第一次卸下了温文尔雅的面具吧。其实眼前这样冷漠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吧。
看着这样的她,她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好半响,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恰巧,他转过头。
四目相视。
他黑漆漆的眸子撞进她的心底。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
她点头。
好半响,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不由银牙轻咬,望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突然轻笑起来,他说,“姐姐,你是不是被我打傻了?”
她想,这个世界能够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轻松自在的人,只有他吧。
“哦,对了,我爸爸和你那个淫荡的妈妈打电话给我了。”
她立时失色,这才知道,心里隐隐的怪异究竟为何——拍摄婚纱照!她的妈妈一定很担心了。
“你住嘴,我妈妈才不淫荡!你这个混蛋!”她怒斥,“沈路,看你长得人高马大,人模人样,原来都是畜生!”
他上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仰起头看他,居高临下:
“你这张嘴,真欠抽啊。”
云淡风轻,令得人恨得牙痒痒。
“彼此彼此!”她瞪着他,满脸的愤怒。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细细长长的眉毛,近看明明眉色很淡,可远看又很清晰。一双大眼黑白分明,顾盼生姿。鼻子不高挺,但也不塌,长在她脸上却是很秀气,一张樱桃小嘴,唇色不深却莹润丰厚,像极了果冻。巴掌脸,下巴不是时下流行的锥子,而是古典的鹅蛋曲线。
说实话,她确实是个初显身段的小美人,过不了几年,追她的人,定会,满打满打的出现,其他书友正在看:。
想到她未来会被无数男人追求,他心里闪过一阵不舒服。她的他的玩物,任何人都不得觊觎!
此刻的她,瞪圆了眼睛,黑亮亮的瞳仁写满了“你这个混蛋”五个大字。可在他看来却是那么可笑。
想到中午的那一巴掌,他心头的怒火就“蹭蹭”地往上冒着。毕竟十四年来,第一次有女人,敢朝着他的脸挥巴掌,而且还在他那么多兄弟面前!
彼时,他恨不能将她脚踹死了,这个世上也好少一个他厌恶的人。可是,当她真的晕过去的刹那,他心里是产生一丝心慌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方才他站在病房里,一直在问自己,刚刚的你,到底在怕什么?父亲责怪吗?怎么可能,父亲这种生物,他的责怪与否,对他来说已经不痛不痒了。所以沈路,方才的你,到底在怕什么?
思考良久,他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此刻,他盯着她,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晚上爷该办了你,坐实你通房丫鬟的名声了。”
她瞪他,咬唇,一股腥味漫入她的唇。
他看到她这般不管不顾地伤害自己,不知为何竟是怒气高涨,命令道,“松开牙齿!”
她不依不从,只顾着瞪着他。
他恼火,这样的她,实在不听话,非得好好调教不可!旋即,他低下头,亲住她的唇。
“唔——”
她推开他,只是一只手挂着点滴,一只手根本推不动身高有一米八的他。她狠狠地咬着他的唇,无奈——
旋即,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猛力地推着。
输液的细管摇动,头顶上方的盐水瓶子发出声响,惊得他离开了她的唇。
她面色苍白,眼底满是仇恨的怒火,她的唇角满是鲜红的血迹。
“无耻!”
他摸摸自己的唇角,火辣辣的痛,显然是被她刚刚咬的。猛地一擦,他轻笑,“姐姐,原来你这么重口味,放心,以后弟弟都会满足你的。”
她吓得面色惨白,坐在病床上抱住自己的身躯,瑟瑟发抖。看到这样的她,他心里闪过无数怒气。想一走了之,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眨眼,天便暗了下来,点滴也挂地差不多了。
护士来拔针的时候,笑嘻嘻地对她说,“小姑娘,刚刚你男朋友可紧张你了哦。”
她抬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他,想对护士解释说,这不是我的男朋友,可又懒得解释。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了。
天色已暗,路灯亮起。灯下不知名的虫子不断地飞着。夜风微凉,马路上的人已经没有白日那般喧哗了。
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明明,她不想跟着他走,可是,她怕叔叔和妈妈问起,到时候他们会担心,也有可能,妈妈的幸福就此被她破坏。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看着他的背影,一阵瑟缩。明明,她比他还小一岁,可是,他给她的压力,无异于一个成年人给她的压力。
豁然,他转身,瞪着她,“速度跟上,好看的小说:!”
她吓得加快步伐,未几,又慢了下来。因为,她是实在不想跟着他的脚步去走。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刚刚挂完点滴的人,体温本就偏低,不禁她一个哆嗦,满脑子想着回去之后应该怎么应付自己的父母。
当她还在发怔之际,一件带着淡淡温度的风衣便扔在了她的身上。
她抬头,却见他已经转身离去了。
她傻乎乎地拿着衣服,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发傻之际,却他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吹风吗?”
他这样,是在变相地说和解吗?
想想,他不过十四岁,虽然身形修长玉立,已是翩翩少年,但是说到底不过还是个男孩,本性其实不坏的吧。
如果可以摒弃前嫌,这样和他相处,也未曾不可。
*
她的学校被叔叔转到他那所中学去了,彼时,她念初三,他念初二,而还有一个月,便是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
她从来没想过,某一天,她也可以来到这种贵族私立的中学来念书。因为这里的同学,每一个人的背景,都不容小觑。
男生在一起,说得最多的便是女人,女生在一起,论地最多的,便是男人以及时尚用品。如衣服,包包,手链。
在曾经的学校,临近考试,大家都在发奋地学习吧,可是这里完全不是。上课虽然不嘈杂,但是,老师也得说好几遍“安静地听课”才行。
她所在的班级,怎么说呢,还是比较排外的,对于她这个临学期末还剩下一个月却突然插班的学生,他们对她,明显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女生,一个个眼底都闪过一丝厌恶的光芒,就仿佛她是不干净的物体。
她的同桌云翩翩是班长,名字听起来是个瘦瘦小小的佳人,起舞倾城,但实习上,她是个胖乎乎的可爱女孩。她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手儿肉肉的,笑起来眼睛便眯成一条缝了,还会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就知道是个被家长捧在手心的幸福公主。
同桌很好说话,班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她对她这个突然而来的转校生没有并不歧视,相反,她经常对她嘘寒问暖。
“沈菲菲,你长得真漂亮呀。”
“云翩翩,你也很漂亮。”
“哪有,我太胖了,顶多算可爱。”
“不,你很漂亮。还有,你根本不胖,你这样刚刚好,摸起来肉肉的,很舒服。”她说得是实话,这样的小女孩,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喜欢的呀。
“菲菲,你真是太好了。”云翩翩满脸的感动,“可是我的男神不爱我,他说我是肥猪。”
她汗颜的同时,安慰道,“那是他不懂地欣赏,失了你是他没福气。”
“菲菲,我爱你。”云翩翩已经整个人都挂在沈菲菲的手臂上了,“嗯,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减肥。”
她当时就说不出话了。
周一都有升旗仪式,全校的师生全部集合在操场上,等待着仪式开始。
彼时,正是栀子花大批大批绽放的时节,校园花坛里的栀子花洁白一片,空气中,满是栀子的芬芳,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陶醉在栀子花的芳香中,忽然,被人推了推。
原来,站在她前面的云翩翩推着她的手臂。
她问,“怎么了?”
云翩翩说,“那两个升旗手是我们学校的顶级校草啊。”
“唉?”
“喏,台上的两个,都是初二的学弟。一个叫苏锦年,一个叫覃受。啧啧,顶级啊,这两人的容貌,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美死了。一个倾国倾城若天山雪莲,一个妩媚妖娆若毒情罂粟。啧啧,这世界怎生地如此绝色!这两人据说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身后的背景更是令人吃惊。”
云翩翩还在滔滔不绝当中,她心里却是震惊万分。她抬头远目,看着升旗台那边穿着制服的两个少年。
她没想到这么快便可以再看见他。
旋即,云翩翩道,“好在我的男神不是他们,毕竟这两人都太高不可攀了。一个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令人羞愧到不敢触碰;一个妖娆迷人到像极了罂粟,令人向往却又担心害怕到不敢染指。唉,还是沈路好。”
“唉?沈路?”云翩翩口中说的人是“沈路”,那个沈路吗?
“嗯,你认识?”
她立马摇头。
她半点都不想让人知道,她和那个恶魔认识!
“沈路的容颜也不逊色他们二人。我初见沈路的时候,可是被沈路给惊艳到的。”
有吗?沈路虽然长得精致,但是比那苏锦年却是差远了。她心里默默反驳,万般不想承认自己也被那个恶魔的弟弟惊艳过。
“那两个校草,苏锦年吧,冷冰冰的,一派拒人千里之外,一个覃受,对谁都笑,可是看起来却让我胆战心惊。最重要的是,这两人都有青梅竹马啦。”
“青梅竹马?苏锦年有青梅竹马吗?”下意识地,她竟是脱口而出。
云翩翩点头,“嗯,是个叫郑悦的美女,和他同班啊,貌似两家是世交呢。对了,高中部有个学长,郑跃东,也是个帅哥,阳光型的,就是郑悦的哥哥。”
她的心里闪过一丝失落,望着台上修长玉立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云翩翩的声音还在耳畔继续,“沈路最好了,笑得温文尔雅,对谁都温温柔柔,从不粗声粗气,对女生超级体贴,对男生超级仗义,我听说初二的那群人,没有谁不喜欢他的。总之他是超级好啦。”
“呵呵。”她很想说,翩翩,其实你看到的都是假象,真正的他,就是个冷笑,无耻的恶魔!
云翩翩脸红红地说道,“哦,对了,他和苏锦年覃受的关系都不错呢,虽然不是一个班,但好像是同个大院的。真讨厌,我爷爷是文官,所以我住的地方跟他们远的厉害!”说到最后,云翩翩气呼呼了。
整个升旗仪式上,她都愣愣地看着苏锦年,直到仪式结束,人潮散去。
回了教室,位置还没捂热,便听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沈菲菲,外找。”
她抬头,却见那女生目光不善,疑惑之余起身,赫然发现找她之人竟然是他——
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