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篮球比赛时，作为一名忠实的伪球迷（不得不说，X先生是一个典型的伪球迷代表，这类人为了弥补遮掩自身体育细胞的不足，同时又想维护自己在异性眼中阳光邻家大男孩的形象，虚伪地收集有关体育的各方面消息，然后则以时日，在广大女性面前侃侃而谈自己对于世界体坛的评价，以满足自己的虚荣。X先生恰恰符合上述特点，而且同时他又擅长于用他那张装的嘴，以及那成功人士般洪厚的嗓音来彰显自己披着健美阳刚之下的猥琐与淫欲）。回到篮球赛上，那一次比赛，对方战友的啦啦队，以不亚于X先生的气概，羞辱着我们班。不得不承认，如果X先生的那种伪强势与万能的口才，在那时用来反击，不高尚地维护班级荣誉，倒也实在算得上一件大快人心之事。但是，平日里独傲的狂荡的看似潇洒地活着的无懈可击的无惧天无惧地的X先生，彼时彼刻，却正在宁静祥和地故作深沉专注着赛场，盼望着以他那个很有深度的****和站姿及与往日大相径庭的忧郁眼神，来秒杀到某一位在场纯情花痴少女的春心。不过事实证明，广大女同胞的审美观与价值观还是经得起考验的。而X先生唯一向我们展示的，便是他的伪强势与真唯诺。这种强烈的反差，却正是喜剧表演的基本要素，如此看来，X先生这一次看似闹剧的表演，倒算的上很有幽默感了。
还有一件事，值得我们细细回味，X先生已经在前文展示了自己小女生般的柔弱可人。但是还记得之前的那个卫生巡查员吗？高一的新生，其实也就比高二生晚生了那么一年。但正是这可叹的一年差距，令X先生的优越感愈发的泛滥，既然无法在高二同级生面前活出点声色，长点人气，那就只好拿高一的新生来自我满足。这亦是开篇三大定论所说的，欺软怕硬的本性。在那次刻意挑衅的事件中，X先生故意找茬，一手策划了与巡查员的争执，他审时度势，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次自我超越的机会。于是，他怒吼，宛如一只被夺去了蛋的母鸡，尖叫着冲了出去。然而实际上，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喜剧表演罢了。因为片刻之后，X先生就又露着两颗含蓄的门牙，装作大战一场的样子回到教室。我想，他一定在那一刻实现了自我的飞升，因为那带着返璞归真的原始大自然气息的举动，似乎使X先生感受到了自己已经成功跨入了黑道行列。并且博得了全班女生对其相当男人的举止的无限春心。殊不知，在旁人看来，X先生不过是又上演了一次压抑的幽默感。只是这一次，演得更淳朴，更意味深长。也许这一次，使X先生可以从小小鸟的阴影里走出一点点来了吧。
那么据我所知，X先生迄今为止做过最有男人味的一件事，便是将一碗面偷偷摸摸地扣到了一位陌生外班男生的课桌上。起因是因为在饭店与其吃饭时发生争执，随后潜入其班，以碗扣之，美其名曰：“老子去他妈，惧他？！”这件事不得不让我们回忆起了穿留裆裤时与童年小玩伴因为半块橡皮所发生的矛盾争执。如此看来，X先生，不仅仅是因为脑残而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心智发育原来也停留在幼龄阶段呢，那也就怪不得X先生是小小鸟了。
好吧，我想对于高二一班的这位X先生的分析也可以就此打住了，从此之后，读者们的脑海中定将留下一个鲜活的永远挥之不去的戏剧化的人物形象。这样倒也满足了X先生想要成为“人物”的愿望。也欢迎社会各界人士来访高二一班，一睹X先生的真容，一览中国教育的优秀成果，定将为自己心中的那一片鸟林子，引入一个又一个新的物种。
不过，还不想结束。在这个世界上，有犯贱的人，就定会有喜欢贱人的人。所以我想说，X先生之所以能有今天，也得益于其背后默默支持他的那么一群人，我们不妨为这个X粉丝团起个名字，就叫“高丸”吧。这个团队很隐秘，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他们仿佛看到了X先生身上那一股风情万种的骚气，已经深深地与自己深处的一部分阴暗角落不谋而合。“高丸”们开始学习、模仿X先生的一举一动，高举风骚旗帜，向着成功人士的大道所进发。并且这个“高丸”团队已开始呈现出了愈演愈烈的趋势。那么这里得告诉各颗亲爱的“高丸”们，如果你们指望自作聪明地打算从X先生身上寻到些什么符合人生哲理的利益纠葛启示，那么，X先生目前看来，其身上的气质，最符合一种国家高级职能的行使者职业——城管。我想，若让X先生来做一名城管，将是多么的合适，以他的装逼，不对，是表演天分！相信，即使是一个由六七名大龄妇女的怨气所环绕着的小地摊，也难逃X先生骚气的追击。
当然了，还有这么另外一部分人。他们自认为比“高丸”要高尚那么一点。他们高山流水、他们与世无争、他们独善其身。说白了，不过是一个个无能的懦夫与哑巴！他们既不与X先生同流一派，却也丝毫没有任何排斥X先生的迹象。这种行为，只得归结于：没有是非观、没有价值观、没有普世观，懦夫、无能的代名词，墙头草、软柿子的扮演者。X先生之所以能达到今天的境贱，也与你们的忍者精神有关。殊不知，X先生，正像那一只贪婪的吸血虫，你如果不离他远远的，那他就会一直趴在你的身上，侵蚀着你的肉体与精神，让自己那肥胖猥琐肮脏蠕动着的身躯，不断地膨胀着自己的欲望，直至你完全死去。可悲的是，那一些泛滥了同情与爱心的伪君子们，不仅没有抬起手拍死这只臭虫，反而给予他饲料。这可真是一派绵羊给猪喂食的和谐场面啊！
因此，在文末，洋洋洒洒深邃博大地的几千字之后，我只是希望各位亲爱的好朋友们，做人，若活给了别人的意识，那么失去的将不仅仅是自我，更有那算不上肮脏的人格；相反的，若太过沉溺于自己主观意识，后果不过殊途同归罢了。假使一个人丧失了是非黑白，那就更不必奢求什么正义感与反抗精神了。所以，在人生今后的日子里，劳烦每个人，昂起你们的脑袋做人。记得，人，不光只有脑子。还有：
眼睛用来判断、嘴巴用来评判、手脚用来行动。
而不是像一具死躯一样，麻木地逃避，亦或任人主宰割。
最后，感谢X先生为我提供了情感丰富的新鲜素材与灵感。当然了，也要祝福这位迷失了人性的X先生，能够早日走出小小鸟的无奈吧！
后将此文发表于日志，不知何种缘故竟流传到了一中校内论谈网上。于是，一场关于“谣言的谴责背后隐藏的社会道德问题”与“流言的诽谤及道德的沦丧”的大讨论全方位展开。
“这人凭什么这么说人家啊！愤青一个！言语如此低俗，怎么能做一中的学生呢！”
“这人一定是嫉妒这位X先生的学习成绩才口出恶言，大家别搭理他！”
“就是！这种人就知道观察社会的阴暗面，孰不知这个世界大部分是充满阳光和美好的。”
“说出这种污言秽语的人说的话一定不可信，大家别上当啊！人家X先生可是年级前几名的学生，怎么会是他说的这样。他算什么东西！”
“这种人真没意思，我都懒得再说什么了。”
自此，赵林霄每每看到吉他的伤痕，也只能哀伤地说：
“女儿，是爹无能，请你原谅爹吧！让你受委屈了。”
16
元旦那天，女儿特别给他爹争气！
赵林霄和奚程润的节目排倒数第二个，几乎就要成为压轴戏。但杨雄一直对赵林霄无故突然退出爱乐团这件事耿耿于怀，认为像赵林霄这种半途而废的人怎能配得上晚会的收尾环节呢，于是把赵林霄的节目也安排到了一个半途而废的位置。赵父赵母最终没有出现。临上场准备之前，高茗芝给后台的赵林霄发了条短信：
“臭小子，加油！”
赵林霄看罢关掉手机，正要幸福地微笑，转念又一想：这短信要是我爹妈发给我的该多好。
妆化得无比浓艳的主持人官方得报完幕，他们的节目开始，赵林霄跟在奚程润之后走上场，朝底下黑压压的人群一瞅，就瞅到了正在大幅度挥手的高茗芝，前几日卖苹果锻炼出的不要脸精神起到了作用，又想起那个给自己烂糖葫芦吃的大叔，顿时没了紧张感，激动兴奋异常，与奚程润对视一眼，开始表演：
没人喜欢红灯最好可以超车
我们都好像参赛者
奔跑过当然拥有过快乐
但灵魂也会饿停下听肚子唱歌
我想暂时先躺一下
想跟大家请个假让花随风改变吧
不一定要狂奔不一定要计分
暂停人生换一个吻
就算是风吹乱我的梦再不能触摸
就算方向变不同重作一个梦
天使会再降临阴霾终会过
我经历了沉淀过再作梦
我们害怕停顿怕孤独怕会冷
以为星星都会陨落
梦醒后发现没毁灭什么
恍惚中眼朦胧花还香阳光闪烁
明天我还是那个我
一样热忱和执着相信未来会快乐
抱着全新的梦前往新的生活
沿路收获新的感动
就算是风吹乱我的梦再不能触摸
就算方向变不同重作一个梦
天使会再降临阴霾终会过
我经历了沉淀过再作梦
就算是风吹乱我的梦再不能触摸
就算方向变不同重作一个梦
就算我也想念原来那个梦
途中话筒出了点儿意外（话筒在通报大会时可从未出过错，看得出这话筒也是备受熏陶，成了个势利的东西），一度出现吉他伴奏消失的状况，所幸奚程润发挥稳定，声线没抖，节奏也没有像狼追似得越来越快，除却设备的诟病外，表演总体来说还算是成功的。赵林霄的吉他也没有断音，发挥良好。
从后台出来，奚程润长抒一口气。
“紧张死我了！那么多人！”
赵林霄也配合着回答：
“是啊！我也是，紧张死了！”
奚程润又朝天望了一眼，长吁一口气：
“太激动了，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赵林霄自然不能拒绝这等的好事，就抱了一下。
“我要去赶班车了，下午就要回镇上去陪爸妈过元旦。”
“那你路上慢点儿，拜拜。”
“拜拜，这次多谢你了！”
“不谢！”赵林霄愉快客气地回答，目送奚程润远去。
“哼哼！当然不谢了！人家免费抱了你一下！你感谢她还来不及呢！”高茗芝的声音从赵林霄背后传来。
17
送高茗芝到家门口，赵林霄笑着问：
“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我才没有！”
“你明明吃醋了，我都闻着酸味了。你要是没吃，那时候哼哼得冷笑干嘛！”
“我就是吃了怎么着！你凭什么抱奚程润？”
“哎呀，不生气。那样子轻轻碰一下不算抱的，胳膊都没搂回来。”
“那你认真抱抱我。”高茗芝一脸严肃地说到。
赵林霄见四下无人，自然也没有错过这等好事，缓缓地抱住了高茗芝。
“感觉不到。”
于是赵林霄抱紧了些。
“还是感觉不到。”
于是赵林霄使劲抱住了高茗芝。
然后两个人就那么抱着，一言不发，直到传来路人甲的脚步声，高茗芝才慌张地推开赵林霄。
高茗芝满脸通红地问：
“你还真抱啊……”
“那怎么着？”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年纪还小，不该做这种事情，之类的话。”
“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你是预科班的学生……”
“高茗芝！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18
临近寒假，赵林霄又和辛渊见了面。两人去网吧互相倾诉一番，戴着耳机边游戏边聊天，仿佛回到了中考结束后的那段日子。
“我不想念书了。”辛渊在语音上和赵林霄说。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想念书似的，要不是为了那一纸文凭，谁想念书啊。哪是人干的事，早奔着各自的兴趣爱好飞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真得受够了！一刻也不想在二中那个鬼地方待。成绩滑得比重力加速度还快！被调出了预科班，还换了宿舍，全是一群禽兽舍友，没一个洗脚的，比乔浩浩也臭！成天看到乔青青和那个高富帅卿卿我我。当初那些个和我关系要好的老师和主任，现在看到我都绕道走，生怕让人知道我是他教过的学生。我爸说这样下去连个二类大学都考不进去，成天逼着我学，我实在受够了！活着有什么意思！”
“那就别念了。”
“什么！你就这样安慰我？除了高考，还有什么途径逃离这该死的S县！”
“你没听人说吗？高考是寒门学子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光明大道。”
“那也倒是把这光明破大道修一修啊！你说我，小学除法没学好，中学代数运算没学好，导致现在理科一算题就头大。早知当初就选文好了，文科班好歹还有一大帮女生。这种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的游戏规则比他妈玩命还惊悚！你让我怎么翻身把歌唱！再说我见过翻了身的没一个好东西，个个是当贪官的好料子！”
“这点我深有体会。”
“所以说，赵林霄，你以后要是混好了可真不能忘了我！从小到大我可没少请你吃东西。”
“那是当然。对了，那个乔浩浩怎么样了？”
“别提了。当然是护着他的亲妹妹！还说让我面对现实，化悲愤为动力，好好学习！我他妈努力二十年也赚不到那高富帅他爹妈送他的一点儿零花钱呐！有次我见他家里人开着辆加长版林肯在校门口接他，把乔青青看得那叫一个激动呀！不过他妈那个胖女人下车的时候踩到一块冰，摔得那叫一个惨！你可是没能亲眼看到，哈哈哈！笑死我了！”
“真阿Q。”
“什么？”
“没什么，你回头看你身后。”
辛渊果真回了头。
“我说你游戏里的人回头！”
于是辛渊被赵林霄爆了头。
“辛渊，没什么，想开点儿就好。”
“滚吧！”
19
寒假，高茗芝补课，地点选在了那个打车都不好意思给人司机师傅说的学校。赵林霄和刘仕奇借辆自行车，每天早晨顶着零下十几度的寒风，骑车带高茗芝进行马拉松运动，不过等到达补课的学校时早已是大汗淋漓，这样忽冷忽热的，居然也没有感冒，于是赵林霄说出了那一句所有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有过体会——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之后高茗芝会在里头补课，赵林霄就坐在旁边的教室写假期作业，日子过得好不充实。每每在街上大秀恩爱，总免不了碰上几个自家亲戚，赵母也就自然对此事了如指掌，但对此作任其发展状，不闻不问。赵林霄每次出门，还不忘叮嘱一句：
“戴好手套，骑慢点儿，出了事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了。”
于是赵林霄心领神会，直呼：
“谢母亲大人。”
就这样每天好几公里的奔波下来，等到过年，腿肚子都细了一圈。高茗芝为此很是感动，在赵林霄的强烈恳求下慷慨地施舍给他香吻数个，让赵林霄再次大呼：
“真爽！”
所谓未成年人不该做的事在该做的时机到来之时都做了。
元霄节那天晚上，两个人站到与去年相同位置的山脚下看烟花绽放，感叹时光飞逝，世事变迁，转眼已是2011年，两人都已双双17岁，基本上算是成年。高茗芝拉着赵林霄的手说了很多话，什么“就觉得穷小子好”什么“为了未来一起努力，在海边买所房子”云云。
赵林霄全部没心没肺地应承下来，他觉得高茗芝说的话应该在结尾处再加上一句“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那样就更符合原文意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