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彭玉珍
那一刻，他只听得到自己呼吸的声音，似乎这个世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一样。
可是没人可以想到于桥说过那句话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当时小陈马上转过了身，然后朝他奔来，于桥本以为她会投入自己怀抱的，没想到她停在了他身前，然后扬起了右手，再是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了空气里，紧接着他听到了两个字……
“自恋！”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小陈的鬼影子都没看到半个了，而他的左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痛着。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空荡荡的，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难道我推测错了？”于桥捂着脸，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可能啊，怎么会错呢？”
于桥满腹疑惑地回到检测部门，然后蹲下去开始捡拾地上洒落的那些资料，他很快就发现了那些资料正是他前一日吩咐下去的关于彭玉玲的调查报告，还有刚刚送到的关于葛大光的尸检报告以及对他的相关调查。
彭玉玲是本地人，却同样是一个孤儿，生身父母是谁并不知道，是一个月之前才进入帝都酒楼工作的，此前的资料不详。目前独居于老街78号的一间出租屋内，并无亲人和朋友。
报告里面带有她屋子里的照片，他很快就发现有好几张照片看上去就像是电影里面放的特工工作室一样，满墙都贴满了照片，而且很明显就是刘明山他们几个人的生活照。
于桥将彭玉玲的地址给记录在了本子上，然后继续看关于葛大光的尸检报告。
报告上称，在葛大光的鼻腔内发现微量乙醚残余，双臂在死后被人移动过，额头上留下一硬物重击的痕迹，喉管内发现与之前两个死者一样的剪报，另外他葛大光左手中指指甲上发现的那条纤维是一条粉色的羊毛毛线纤维。
如此一来，于桥脑中留下了这么一个事件轮廓……
葛大光首先被迷晕，然后又被转移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再被弄醒，由于他想反抗而被枪把击伤，再用枪逼着他将剪报吞下，最后将他的尸体悄悄地搬到了绿洲大道。
不过，让于桥觉得幸运的是葛大光死后竟然还为自己留下了一丝线索，那条粉色的羊毛毛线纤维必然来自背负他尸体的搬运人身上的衣服，而从其颜色来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女人。
葛大光的脚不大，而在围墙后发现的那双鞋恰好与他的鞋子是一样的，这就说明背负他的人的脚很小，并且从鞋里留下的那丝淡淡的香味来看，似乎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年纪不大却健壮的女人。
可是，于桥想不通除了彭玉玲之外竟然还有别的女人，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这个女人与彭玉玲肯定有着某种关系，只要找到留下的某些东西，那个人估计就会浮出水面来。
于桥带着陈六一起来到了彭玉玲的出租屋内，房东是一个老太婆，耳朵并不好使，他连续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没有听清。
那是一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单间，楼板上有着雨水渗漏进来留下的斑驳，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香味，大厅内并没有多少东西，墙上显得很突兀，上面只贴有几张已经泛黄的海报，四周除了桌子上放着一台21英寸的彩色电视之外，就只剩下了几条老旧的椅子。
于桥直接左转进了她的卧室。
房内显得十分阴暗，凉风嗖嗖，让他的神经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了。
灯光啪的一声开启。
空气里隐约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的雾气，除了之前那股淡淡的香味之外，似乎还有一股微弱的烟味。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布衣柜，以及一张直接放在了窗边的木质写字台，由于也在床边上，连凳子都没有一条。
就在写字台的左上方的一块约莫一个平方的墙壁上，贴满了之前于桥在那份报告里面所见到的那些照片，四人的头部都被红色的圈圈圈了起来，刘明山与卢义的还被打上了黑色的叉叉，看样子是彭玉玲根本就还来不及将葛大光的头像划去。
于桥不再去看那墙壁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转而将目光移到了他身后的床上。
床上显得有些凌乱，血红的被子就像是刚刚有人睡醒了还没来得急整理，静静地躺在那里，仿若黑暗中剧烈燃烧着的一团火焰。两个粉色的枕头胡乱扔着床头，看上去就像是两个正在熟睡着的小婴儿。
他的手才一接触到被子脑中马上就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里肯定不止住过一个人！
于桥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两个粉色的枕头上面。
他拿起枕头仔细看了看，很快就发现里面两个枕头的高度并不一样，而另一个很明显也被睡过，他再伸手闻了闻，结果惊奇地发现两个枕头上的味道也不太一样，那个看上去新一点的隐约中透着一股怪味。
这说明了什么？
于桥激动地叫了一声陈六，让他帮自己把被子全部掀开。
他很快就在棉絮内发现了暗黄色的斑点，很明显是两人缠绵时留下的，除此之外，他还在床上的一个小缝隙里找到了一枚普通白沙烟烟嘴。
彭玉玲与一个男人有交往！
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警方的调查报告里面明显是说了她是独居这里，并且没有亲戚朋友，可是，他发现的这些却与之前的报告结果相违背了。
于桥马上从床上跳下来，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定格在了那张古旧的写字台上。
写字台上摆着几本书，都是琼瑶的小说，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样，上面没有任何明显翻动的痕迹，书旁边放着一个笔筒，笔筒内只有一支笔和一个小型手电的东西。写字台两旁的抽屉都是打开的，并未上锁。
于桥将抽屉轻轻拉开，却发现两个抽屉都是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他摇了摇头，直接将两个抽屉都给抽了出来，却依旧并未发现抽屉底部藏着些什么东西，就在他准备将抽屉再放回去的时候，于桥突然想到了抽屉内他还并未仔细查看。
他将抽屉轻轻地放在地上，蹲下身去，当他的目光投向刚刚还插着抽屉的位置时，才发现里面漆黑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于桥马上又想起了笔筒的手电，连忙起身抓起，然后朝抽屉里面一照，果然就在右手边的那个抽屉上方有了新的发现。
桌内贴着一个黄色的信封。打开信封一看，里面竟然是装着一些老照片，全是黑白的，而且大多是两个女孩的合照，由于年代过于久远，不少的照片早已失去了当年的光辉，变得黯淡无光了，就像是一盒被埋在了土里多年的铁针一样。
从照片上看去，两个女孩似乎并不是姐妹，可是从她们的表情来看却感情很深，更让于桥觉得恼火的是他根本就看不出这两个女孩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就是彭玉玲。
他一张张仔细看着，试图找出点什么线索，直到他看到最后一张而不小心将照片移开桌面，于桥猛然间便看到了照片后面似乎写着些什么东西，翻过来一看，他顿时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玉玲，彭玉珍。
照片背面写着的这六个字让他将所有的事情都给串联在了一起。
存在第二名女性嫌疑犯，彭玉珍，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葛大光所上了的那辆的士车后面所坐着的女人就是她！
于桥急匆匆地从车上窜出，重重地往车门向后一推，还没来得急喘一口气便一头钻进了车站。
此时，车站的人并不多，空荡荡的候车厅内只有十多人。
他四下看着，不一会儿便在正前方约莫二十米的位置发现了一个身着黑色羽绒服的女人，此时她正焦急地看着手表，胸前别着一副棕色的墨镜，一头乌黑的短发在寒风中微微拂动着。
于桥对陈六打了一个手势，然后直接走了上去。
女人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直到他叫了她一声，女人才抬起头来。
“小姐，你的钱掉了。”于桥手中抓着一张百元大钞，对着女人笑了笑，然后说：“这是我刚刚在你身旁捡到的。”
女人尴尬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接过去，而是直接摇了摇头，一脸漠然。
“不是你的？”于桥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身前这个女人，继续道：“可是我刚刚就是在你身后捡的呀。”
“那你直接拿去好了，反正这钱不是我的。”女人说的是普通话，而且很明显是北方那边的口音。
“哦！”于桥重重地点了点头。
咔。
女人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一副冰冷的手铐眨眼间便套在了她右腕上。
于桥叹了口气，身子向前一倾，贴在了女人耳边，低声道：“没想到吧，彭玉珍。”
笔录室内的灯光显得异常幽暗，冷冷地落在四面苍白的墙壁上，隐约中似乎投射着一股地狱般的寒意。
那唯一打开的一盏高功率白炽灯的光线几乎全部落在了女人身上，她微眯着双眼，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于桥清了清嗓子，将之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你确定人都是你杀的？”他的话语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
女人依旧没有做声，在她身前的桌上摆着她平时带的包，此时桌上摆着一张身份证，而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是彭玉珍。
此时她已经承认了全部的人都是她杀的，却没有透露任何别的东西。
眼前这个女人与此前于桥所推测的体征符合，北方口音，165公分的身高，38码的鞋子，健硕的双臂，加上她羽绒服内穿着的那件粉色羊毛衣。
“你和彭玉玲谁是姐姐？”于桥一屁股坐到了桌上，十指交叉，下巴倚靠着双手。
彭玉珍白了他一眼，轻慢地问：“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应该是姐姐，她看起来没有你这么强壮，在我的意识里，姐姐都是保护妹妹的。”于桥笑了笑，继续道：“不过，似乎你并没有好好保护她，不是么？”
“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我就是凶手，你们赶紧抓我去枪毙吧，人都是我杀的，现在整件事已经真相大白了。”
于桥摇了摇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道：“不不不，我相信葛大光的死与你可能有直接的关系，可是，其余人的死却是你一个人无法做到的。”
“难道你觉得我不够漂亮？”彭玉珍整了整衣服，并将此前那凌乱的头发给理清了，马上又恢复了那个漂亮女人的形象。
谁敢说她不漂亮？至少于桥他不会觉得彭玉珍是一个没有吸引力的女人。
“那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呢？”于桥嘴角一撇，摇了摇头，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你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被杀死的，我想，你根本就不清楚整件事到底是怎样的。”
“我怎么不清楚！”彭玉珍大吼一声，脸部肌肉极度扭曲着，似笑非笑地道：“我骗他们吞下一张简报，说这样可以让死者安息，他们一个个都在我面前痛苦地死去，我看着他们那一脸扭曲的表情就觉得兴奋，哈哈哈，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快乐吗？”那一刻，他只听得到自己呼吸的声音，似乎这个世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一样。
可是没人可以想到于桥说过那句话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当时小陈马上转过了身，然后朝他奔来，于桥本以为她会投入自己怀抱的，没想到她停在了他身前，然后扬起了右手，再是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了空气里，紧接着他听到了两个字……
“自恋！”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小陈的鬼影子都没看到半个了，而他的左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痛着。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空荡荡的，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难道我推测错了？”于桥捂着脸，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可能啊，怎么会错呢？”
于桥满腹疑惑地回到检测部门，然后蹲下去开始捡拾地上洒落的那些资料，他很快就发现了那些资料正是他前一日吩咐下去的关于彭玉玲的调查报告，还有刚刚送到的关于葛大光的尸检报告以及对他的相关调查。
彭玉玲是本地人，却同样是一个孤儿，生身父母是谁并不知道，是一个月之前才进入帝都酒楼工作的，此前的资料不详。目前独居于老街78号的一间出租屋内，并无亲人和朋友。
报告里面带有她屋子里的照片，他很快就发现有好几张照片看上去就像是电影里面放的特工工作室一样，满墙都贴满了照片，而且很明显就是刘明山他们几个人的生活照。
于桥将彭玉玲的地址给记录在了本子上，然后继续看关于葛大光的尸检报告。
报告上称，在葛大光的鼻腔内发现微量乙醚残余，双臂在死后被人移动过，额头上留下一硬物重击的痕迹，喉管内发现与之前两个死者一样的剪报，另外他葛大光左手中指指甲上发现的那条纤维是一条粉色的羊毛毛线纤维。
如此一来，于桥脑中留下了这么一个事件轮廓……
葛大光首先被迷晕，然后又被转移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再被弄醒，由于他想反抗而被枪把击伤，再用枪逼着他将剪报吞下，最后将他的尸体悄悄地搬到了绿洲大道。
不过，让于桥觉得幸运的是葛大光死后竟然还为自己留下了一丝线索，那条粉色的羊毛毛线纤维必然来自背负他尸体的搬运人身上的衣服，而从其颜色来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女人。
葛大光的脚不大，而在围墙后发现的那双鞋恰好与他的鞋子是一样的，这就说明背负他的人的脚很小，并且从鞋里留下的那丝淡淡的香味来看，似乎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年纪不大却健壮的女人。
可是，于桥想不通除了彭玉玲之外竟然还有别的女人，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这个女人与彭玉玲肯定有着某种关系，只要找到留下的某些东西，那个人估计就会浮出水面来。
于桥带着陈六一起来到了彭玉玲的出租屋内，房东是一个老太婆，耳朵并不好使，他连续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没有听清。
那是一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单间，楼板上有着雨水渗漏进来留下的斑驳，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香味，大厅内并没有多少东西，墙上显得很突兀，上面只贴有几张已经泛黄的海报，四周除了桌子上放着一台21英寸的彩色电视之外，就只剩下了几条老旧的椅子。
于桥直接左转进了她的卧室。
房内显得十分阴暗，凉风嗖嗖，让他的神经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了。
灯光啪的一声开启。
空气里隐约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的雾气，除了之前那股淡淡的香味之外，似乎还有一股微弱的烟味。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布衣柜，以及一张直接放在了窗边的木质写字台，由于也在床边上，连凳子都没有一条。
就在写字台的左上方的一块约莫一个平方的墙壁上，贴满了之前于桥在那份报告里面所见到的那些照片，四人的头部都被红色的圈圈圈了起来，刘明山与卢义的还被打上了黑色的叉叉，看样子是彭玉玲根本就还来不及将葛大光的头像划去。
于桥不再去看那墙壁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转而将目光移到了他身后的床上。
床上显得有些凌乱，血红的被子就像是刚刚有人睡醒了还没来得急整理，静静地躺在那里，仿若黑暗中剧烈燃烧着的一团火焰。两个粉色的枕头胡乱扔着床头，看上去就像是两个正在熟睡着的小婴儿。
他的手才一接触到被子脑中马上就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里肯定不止住过一个人！
于桥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两个粉色的枕头上面。
他拿起枕头仔细看了看，很快就发现里面两个枕头的高度并不一样，而另一个很明显也被睡过，他再伸手闻了闻，结果惊奇地发现两个枕头上的味道也不太一样，那个看上去新一点的隐约中透着一股怪味。
这说明了什么？
于桥激动地叫了一声陈六，让他帮自己把被子全部掀开。
他很快就在棉絮内发现了暗黄色的斑点，很明显是两人缠绵时留下的，除此之外，他还在床上的一个小缝隙里找到了一枚普通白沙烟烟嘴。
彭玉玲与一个男人有交往！
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警方的调查报告里面明显是说了她是独居这里，并且没有亲戚朋友，可是，他发现的这些却与之前的报告结果相违背了。
于桥马上从床上跳下来，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定格在了那张古旧的写字台上。
写字台上摆着几本书，都是琼瑶的小说，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样，上面没有任何明显翻动的痕迹，书旁边放着一个笔筒，笔筒内只有一支笔和一个小型手电的东西。写字台两旁的抽屉都是打开的，并未上锁。
于桥将抽屉轻轻拉开，却发现两个抽屉都是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他摇了摇头，直接将两个抽屉都给抽了出来，却依旧并未发现抽屉底部藏着些什么东西，就在他准备将抽屉再放回去的时候，于桥突然想到了抽屉内他还并未仔细查看。
他将抽屉轻轻地放在地上，蹲下身去，当他的目光投向刚刚还插着抽屉的位置时，才发现里面漆黑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于桥马上又想起了笔筒的手电，连忙起身抓起，然后朝抽屉里面一照，果然就在右手边的那个抽屉上方有了新的发现。
桌内贴着一个黄色的信封。打开信封一看，里面竟然是装着一些老照片，全是黑白的，而且大多是两个女孩的合照，由于年代过于久远，不少的照片早已失去了当年的光辉，变得黯淡无光了，就像是一盒被埋在了土里多年的铁针一样。
从照片上看去，两个女孩似乎并不是姐妹，可是从她们的表情来看却感情很深，更让于桥觉得恼火的是他根本就看不出这两个女孩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就是彭玉玲。
他一张张仔细看着，试图找出点什么线索，直到他看到最后一张而不小心将照片移开桌面，于桥猛然间便看到了照片后面似乎写着些什么东西，翻过来一看，他顿时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玉玲，彭玉珍。
照片背面写着的这六个字让他将所有的事情都给串联在了一起。
存在第二名女性嫌疑犯，彭玉珍，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葛大光所上了的那辆的士车后面所坐着的女人就是她！
于桥急匆匆地从车上窜出，重重地往车门向后一推，还没来得急喘一口气便一头钻进了车站。
此时，车站的人并不多，空荡荡的候车厅内只有十多人。
他四下看着，不一会儿便在正前方约莫二十米的位置发现了一个身着黑色羽绒服的女人，此时她正焦急地看着手表，胸前别着一副棕色的墨镜，一头乌黑的短发在寒风中微微拂动着。
于桥对陈六打了一个手势，然后直接走了上去。
女人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直到他叫了她一声，女人才抬起头来。
“小姐，你的钱掉了。”于桥手中抓着一张百元大钞，对着女人笑了笑，然后说：“这是我刚刚在你身旁捡到的。”
女人尴尬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接过去，而是直接摇了摇头，一脸漠然。
“不是你的？”于桥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身前这个女人，继续道：“可是我刚刚就是在你身后捡的呀。”
“那你直接拿去好了，反正这钱不是我的。”女人说的是普通话，而且很明显是北方那边的口音。
“哦！”于桥重重地点了点头。
咔。
女人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一副冰冷的手铐眨眼间便套在了她右腕上。
于桥叹了口气，身子向前一倾，贴在了女人耳边，低声道：“没想到吧，彭玉珍。”
笔录室内的灯光显得异常幽暗，冷冷地落在四面苍白的墙壁上，隐约中似乎投射着一股地狱般的寒意。
那唯一打开的一盏高功率白炽灯的光线几乎全部落在了女人身上，她微眯着双眼，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于桥清了清嗓子，将之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你确定人都是你杀的？”他的话语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
女人依旧没有做声，在她身前的桌上摆着她平时带的包，此时桌上摆着一张身份证，而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是彭玉珍。
此时她已经承认了全部的人都是她杀的，却没有透露任何别的东西。
眼前这个女人与此前于桥所推测的体征符合，北方口音，165公分的身高，38码的鞋子，健硕的双臂，加上她羽绒服内穿着的那件粉色羊毛衣。
“你和彭玉玲谁是姐姐？”于桥一屁股坐到了桌上，十指交叉，下巴倚靠着双手。
彭玉珍白了他一眼，轻慢地问：“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应该是姐姐，她看起来没有你这么强壮，在我的意识里，姐姐都是保护妹妹的。”于桥笑了笑，继续道：“不过，似乎你并没有好好保护她，不是么？”
“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我就是凶手，你们赶紧抓我去枪毙吧，人都是我杀的，现在整件事已经真相大白了。”
于桥摇了摇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道：“不不不，我相信葛大光的死与你可能有直接的关系，可是，其余人的死却是你一个人无法做到的。”
“难道你觉得我不够漂亮？”彭玉珍整了整衣服，并将此前那凌乱的头发给理清了，马上又恢复了那个漂亮女人的形象。
谁敢说她不漂亮？至少于桥他不会觉得彭玉珍是一个没有吸引力的女人。
“那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呢？”于桥嘴角一撇，摇了摇头，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你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被杀死的，我想，你根本就不清楚整件事到底是怎样的。”
“我怎么不清楚！”彭玉珍大吼一声，脸部肌肉极度扭曲着，似笑非笑地道：“我骗他们吞下一张简报，说这样可以让死者安息，他们一个个都在我面前痛苦地死去，我看着他们那一脸扭曲的表情就觉得兴奋，哈哈哈，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