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玫瑰的女主人
“还真是泼辣啊……”卫风刚想到这里，种满了玫瑰花，花香四溢的过道两边已是伸出了数双手，其中一双手便把他给生生的从马上抓了下来，展现出了强大的武学根底。
卫风根本没有办法摆脱他们。
这些出手的人中，有一人就不客气的喝问了起来，道：“小子，你是干什么的？这个时候朝这里乱闯什么？”
被抓住的一瞬间，大抵上，卫风便知道此间事不能善了了。
这些人并不好糊弄，他们都是老江湖。
当下，卫风便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说了出来：“我来这里是来找这家庄子的主人的，你们又是些什么人，怎么二三十人全部聚集在这里？”卫风说这话的时候，是说得非常大声的，他希望里面的女主人能听到他所说的情况……
在被抓住的时候，看到庄子里面还是这么的安静，而这外面的防范又还这么强，卫风大概也就清楚了，黑玫瑰的女主人肯定被包围在屋里了。
可是，想要对付她的人也还不敢出手，看样子是非常忌惮她的……
所以，卫风这个时候也就把外面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好让那位能让黑玫瑰这么忠心的奇女子能有一个心理准备。
而不至于到最后千辛万苦杀出重围时又遇到这么一群人。
那可真就太冤了。
“这小子骑了那贱人的黑马，两人关系不浅，定是她的相好，先放他进去，等那人来时再一网打尽，斩尽杀绝。”外面的这一群人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先把卫风放进屋子去，然后再等到他们要等的人之后再一起杀掉。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听了都会大腿发颤的话题。
可对于卫风来说这真算不了什么。
见得多了。
这个时候，卫风对那黑玫瑰的女主人，不免愈加好奇了。
终于要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了……
穿过一个院子，里面种的玫瑰花更有味道了，香得很，让人抵挡不了其深入肺腑的香气，再穿过一道门的时候，卫风看见两边布满了人，手上利刃闪得人心里发寒，看来对这屋中的人还真是看重得很……至于他们的恫吓什么的，卫风根本不当一回事。
但只见一排排的落地长窗中透着明亮的烛火。
火光平稳。
看上去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卫风并没有闯进屋去，他怕自己的进去打破了某种平衡。
于是乎，他想在外面声援一下黑玫瑰的女主人。
他在窗外行了一礼，朗声道：“在下有事求见女主人。”他把主动权交给了屋中的女主人，不管是想不想他进去，他都为屋中的女主人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一个声音沙哑的老妪发话了，道：“什么人？给我滚进来！”
“请问你是此间的主人吗？”卫风知道这个声音根本就不是女主人的声音，明知故问道。
“你管我是不是，你只要滚进来就是。”沙哑的老妪的声音很快传来。
卫风等了一下，不见女主人有反应，便坦然的走了进去。
里面的气氛十分冷凛。
卫风首先注意到的是躺在地上的那位来自万仇谷的家丁，血已经快要凝固了，显然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儿熟悉的身影，但又忘了是在哪里见过这么一个女子，一时根本就想不起来。
那女子背对着门的方向坐着，卫风进去只能看到背影，还有背上那长长的头发做了一个闺女的束发打扮，显然是个年轻未出阁的女子。
除了这女子外，屋里站满了神情十分戒备的人，各色兵器都有。
其中和卫风说话的，形貌如她的声音一般苍老，十足十的一个老妪，眼光十分凶狠的看着卫风，似要用目光杀死他一样。
卫风不理她。
“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和卫风说话那老妪的下首，一个头发花白，一脸横肉，肚子如怀了七八个月孕的肥胖老妪手持双刀喝斥起卫风来。而且，她手上的刀也是刮了两下，其中一柄刀上还沾了鲜血。
显然，那来自于万仇谷中的家丁正是为她所杀。
卫风怒道：“这里是大理，是个有王法的地方，你怎么可以在这里胡乱杀人？”以段誉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而相对于卫风的家乡来说，这个武侠世界里的法治要好得多，他喜欢这种众生平等的感觉，他也希望自己能为这种感觉做点什么。
“大理人，人人该杀！我不但要杀人，还要杀你，你能怎么样？”胖老妪虽然又老又胖，但是身手矫健得很，一下子，刀就到卫风的颈项了。
当的一声，瑞婆婆将这胖老妪的刀用拐杖挡下了，道：“平婆婆且慢，先问个清楚，再杀不迟。”当下便问卫风道：“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大理人，”卫风说到这里，看了平婆婆一眼，眼神颇为挑衅，“就是这位胖婆婆说的‘人人该杀’的大理人了，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听你们的口音，莫不是从姑苏远道而来的朋友吧？这里隔姑苏可挺远的，可别回不去了。”
平婆婆听不得他后面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胖婆婆”的称呼让她非常恼火：“臭小子称我平婆婆就是，说什么胖不胖的？”卫风一听就笑了，道：“胖不胖你不妨自己摸摸肚皮……”
平婆婆骂道：“我操你奶奶！”
当下双刀都朝卫风砍杀了过去，比之刚才还要快捷。
但只是虚砍，没有真正砍到卫风身上。
以卫风的眼力见，他自然看得出这平婆婆的武功颇为不俗。当下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要是这平婆婆真的对他动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
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瑞婆婆看试得差不多了，道：“你小子油头粉面的，是这小贱人的相好吗？”
卫风道：“我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从来没有见过。不过，瑞婆婆你说话还是客气一点啦，你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可以这样子骂人的，这样子不好，显得人品很低劣。”
卫风这样说的时候，这才有机会好好看了看坐在屋子正中间的那个背对着他的姑娘，只见那姑娘身着一身黑衣，虽是坐着，但还是看得出她的身材是那种玲珑剔透很美的那种。还有，卫风总觉得对这姑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心想：“此时要是能看到她的面容，肯定就能知道是谁了……”
瑞婆婆呸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倒教训起我来了，你既然不是这小贱人的相好，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卫风道：“我来此间给女主人报个讯。”说完，他不免看了背对着他的黑衣女郎一眼，想看她听到这话会不会回过头来。但令他失望的是，对方并没有回过头来。卫风想看看黑玫瑰的主人的心思也就落了空。
瑞婆婆道：“报什么讯，快快道来。”事关重大，她的语气颇为严峻。
“先感谢此间主人借马之德……”卫风并没有把话说完，他也不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说出来，而是停顿了下来，看着那黑衣女郎的背影，道。
那黑衣女郎缓缓的说道：“我借马给你，是冲人家的面子，用不着你来谢。你不赶去救人，又回来做什么？”她这样说着话的时候，身子还是背对着卫风，并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她说话虽然很慢了，但却也不显得怎么温柔。
“我骑了黑玫瑰，途中遇到了伏击，对方误认为我就是姑娘，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因此赶过来给姑娘报个讯。”
“报什么讯？”
黑衣女郎的语气非常之冷，仿佛天下人都与她有仇，她恨不能杀尽天下人似的，对卫风她是半点好感也没有的，前面之所以对他说话慢一些，那已经是对他不错了，这时候，事关今天的事情，她也就恢复了本来面目。
卫风不免对她很是失望。
心想：“黑玫瑰的主人不应该是这样啊……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人是已经见着活的了，那，就即刻返回吧，小女孩儿钟灵交的这个好朋友还真不咋的，讯已带到，就算不能救她也没什么的。”
想到这里，卫风对这黑衣女郎也就不再那么上心了，他觉得这人和他在温泉里遇到的那个黑衣女郎一样的让人莫明其妙。
于是乎，卫风直接把最原始的想法说了出来，道：“我遇到了伏击之后，见对方认马不认人，觉得是你的仇家里的外围成员，恐怕扎手的硬点子已经到了庄子上了，想来给你报个讯，好教姑娘有所提防。”
黑衣女郎冷冷的道：“你假惺惺的来讨好我，有何用意？”
卫风本只是因为黑玫瑰的原因才特好奇的来见她，现在大失所望之后，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这时，对她的讥讽也不以为意，道：“姑娘说的哪里话，你我素不相识，哪里又会有‘讨好’一说，还请姑娘自重。讯已带到，就此别过。”
“等等，我问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黑衣女郎听了卫风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卫风心想这女的未免也太自恋了些，难道说每个人都需要知道你吗？
听她这么问得自大，卫风半点好气也没有的回道：“虽然姑娘的大名在江湖上如雷贯耳，但我确实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女郎突然有一种遇到了在温泉里的那个“贼子”的感觉，恨得牙痒痒的。卫风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黑衣女郎会有一种和他差不多的感觉的……彼此都觉得不可能是对方。
不过，她也知道不可能是那“贼子”，是以还是没有转过头来。
而且，她觉得在这个时候还能跟她这样说话的，大抵也只有自寻死路的那种人才会。
那“贼子”虽然混蛋，但还不至于要寻死。
“我听万仇谷里的人说，你敢在万仇谷里直斥钟谷主之非，胆子当真不小，不知道现在卷进这场风波，你要怎么办？”黑衣女郎对这家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儿好奇的。
能让钟夫人为其借马的，也没有几个人。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吧？等一下我就回家了，”卫风看了一下围在周围的众人，只见平婆婆的双刀已经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其他人也是神色狠厉，卫风看得不免叹了口气，“唉，姑娘现在是身陷险境了，我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不知道姑娘和他们结了什么梁子，非得要这样用武力解决的？”
到这个时候，看在胭脂马黑玫瑰的份上，卫风还是想帮她一下。
只是，黑衣女郎并不领情，冷笑一声道：“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问我？要你管什么闲事？”
卫风听得一怔。
心想：“是哦，我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要管她？”
这时他也是摆正了自己的心态，道：“这是姑娘的私事，我原不该问的，对不起了。好了，讯已经带到了，这就对得住姑娘你了，我也没了什么遗憾。反正……反正也没人……”说到这里卫风便不再说话了，心里一阵惆怅，他像不到此时此刻会在这一刹那间突然就想到了姑姑，他有点难过，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他发情的年纪，遇到的女子不多，唯有姑姑一个。
姑姑从来不会像这个女人这样跟他说话……他本以为天下女子都和姑姑差不多的。
“哼！反正什么？反正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吗？”黑衣女郎虽然没有转过头来，看不到卫风的神情，可是，她也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来的，“你没料到会在这里送了性命吧？现在可后悔吗？”
卫风被黑衣女郎的话讥讽得不轻，当下朗声道：“大丈夫行事，义字所当，有何后悔可言？”说起来，他这“义字所当”可不是为这一出言就讽刺人的乖张女人，而是她那匹名叫“黑玫瑰”的黑色雌马，只是怕那马儿痛失主人罢了。
黑衣女郎显然误会他的意思了，哼了一声，道：“就凭你这点能耐，居然也能自称大丈夫了，真是好不要脸。”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哦，大丈夫就非得武功有多高啊？这和武功高低有什么关系？武功再高，纵然天下第一，要是行事龌龊，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丈夫’！”
“嘿嘿，你路见不平，仗义报讯，行事如此光明灿烂，原来是要想做大丈夫。等一下给你称着胖婆婆的那人乱刀分尸，一个斩成了十七八段的大丈夫，只怕也没有什么英雄气概了，呵呵，还真亏你能说得这么豪情。”
“我操你奶奶的小贱人！你没事扯我干什么？别拖延时间了，动手吧！”平婆婆双刀一错，已是站了出来，然后双刀就互击，铿锵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