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传功授业少年强

次日，阳光依旧。周雨辰早早来到小溪边的大石处。

不想莫言化早已盘膝坐在大石上闭目养神。周雨辰垂首恭候，蜡黄的小脸早已因兴奋紧张而多了一抹绯红。

莫言化缓缓睁眼道：“小雨辰，今后爷爷便上午教你习武，下午教你读书识字。不管是风是雨，你都要来。知道么？”

周雨辰早已有些迫不及待了，用力的点点头。

莫言化笑道：“首先一点，你要记牢，不管做何事，你都要尽你所能去解决，不要犹豫不决。”

周雨辰若有所悟的点着头，猛地见莫言化一跃而起，毫不着力的飘然落地，正如传说中下凡的神仙。周雨辰看的呆了，情不自禁的神往起来。

莫言化一甩衣袂笑道：“小雨辰可要看仔细了。”话方说完，人早已化为一道光影不在原地。这还是莫言华为了能让周雨辰看到，不然以他的修为，留在原地的便是残影了。

周雨辰惊怔住了，一会才发现莫言化的身影如鬼魅般的围着自己绕圈。周雨辰尚未反应过来早已一转足，轻点溪水到了另一边，未做停留，又轻点溪水，折回到周雨辰的面前。前前后后，这只是眨眼之间的动作。

周雨辰呆了半响，怔怔的道：“爷爷真的是神仙吗？”

莫言化微微一笑，摸着周雨辰的头道：“小雨辰要是认真的学，也能像爷爷一样啊。记住，这个是轻功，叫‘浮光掠影’。”周雨辰喃喃的跟着念了一遍。

当下莫言化向周雨辰口传了几遍步法要诀。周雨辰努力背记，直到莫言化认可。莫言化满意了就坐在大石上悠闲地观看周雨辰练习步法。

周雨辰默默地体会每一句要义，虽是有些生硬，却也忽左忽右的奔来奔去。周雨辰感到莫名的兴奋有趣，不知不觉间跑到了溪边，一个控制不住就往小溪里踏去。周雨辰惊呼了一声，整个人早已被莫言化一把提起。

一个上午，周雨辰就是这样忘我的揣摩练习，有好几次都是险些坠入溪水中。幸而有莫言化在一旁相护，自是有惊无险。

下午，莫言化便教周雨辰四书五经之义，识三字之经。又将人体各处经脉穴位一一教与周雨辰。周雨辰因是初次接触，感到新颖有趣，一时乐在其中。

就这样过了半月之久，莫言化甚是感到欣慰，周雨辰已将浮光掠影练熟，只是欠了份火候罢了。莫言化又时时帮周氏诊断，每日将药物带与周氏，日见其效。

这一日上午，天朗气清。莫言化捋须笑道：“小雨辰，爷爷今日再教你个睡觉的法门。保管让你每日睡觉舒舒服服。”

“爷爷，快告诉我。”周雨辰睁大了眼，他已对莫言化的每一句话都毫不质疑了。

“来，坐爷爷这儿来。”莫言化让周雨辰背对自己盘膝坐好，慈祥的说道：“小雨辰，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爷爷先帮你打通任督二脉。可能会很痛，但你一定要忍着。爷爷很快就会好的。”

周雨辰点点头，便闭上了眼睛，通过穴位的学习，他已然知晓任督二脉的重要。

莫言化将双掌抵住周雨辰脊椎上的天突、中枢二穴，沿着经脉，将真气缓缓行到任督二脉。莫言化万分谨慎，凝神使真气行如蚁爬，缓缓推向任督二脉的关卡。

说到此处不得不交代下，武道一途初始者修炼的是内力，而力到满溢之时，便已经达到了更高的一个境界：化力为气。也就是世人所说的真气。显然莫言化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

周雨辰全身如刀割，如蚁食，又不能动弹万分。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好紧紧咬着牙，那痛苦真是周雨辰从未感受过的，真如窒息一般。但周雨辰虽人小体弱，却自小有一股坚韧的毅力，不然也不会面对王志超等孩童一直都为曾屈服。

莫言化缓缓的引着真气一次次的冲向任督二脉的关卡。仅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已是汗水淋漓。周雨辰更是有好几次险些晕厥过去。

莫言化知晓周雨辰身子弱小，不宜强行去冲击这最为重要的任督二脉，但莫言化这门内功心法首要的便是冲开这任督二脉。

这就仿若绝境铺路一般，若路成，则一片坦途，若路不成，则一直不能前进半寸。莫言化这内功必须将任督二脉打通，方能习练之后的内功心法。

莫言化看着眼前不住颤抖的小身子，内心叹道：“小雨辰，莫怪爷爷，我辈中人，习武便是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眼下虽然疼痛，可爷爷我若不帮你打通这任督二脉，以后我不在，你靠你自己一人之力只会更加凶险万分。而且若是迟了，就算打通了，对本门的内功心法的修炼也是有所影响的。哎，当初师傅以惊天之才创下这门绝世功法，虽独步天下，要求却也是极高。”

一想到自己的师父，莫言化不禁叹气：“哎，小雨辰，这任督二脉只是开始。哪怕是到了我这个年纪练功之时，还是要忍受这门功法的影响，除非我此生不想再有半分精进。”

莫言化想及这些也只是一念之间，知晓现在是关键之时，不容半分分心，立刻收敛心神。

经脉受着真气的撕扯，已使周雨辰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但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屈的毅力使他一直坚持不倒。

周雨辰全身早已汗湿，全身慢慢的散发出一股恶臭，渐渐的整个小树林空气中散发着一丝异味。

周雨辰经脉内的杂物已经被莫言化用真气在冲击任督二脉的过程中，慢慢的清洗出来。此刻的他已然开始脱胎换骨，不再是之前的体弱不堪。

周雨辰经脉内的那一丝丝的内力，终于汇于一处，顺着任督二脉一冲而下，汇聚于丹田。

周雨辰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丹田小腹处说不出的暖洋洋的舒服，浑身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

“爷爷，这任督二脉打通了。我怎么就似做了一场梦，太舒服了。”周雨辰转过身拉着莫言化。

莫言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笑道：“这样就好了。不过还未结束，小雨辰你坐好，眼下爷爷要一鼓作气的让你更舒服点，放心现在不会再疼了。”

周雨辰点点头，依言盘膝而坐。莫言化依然是双手抵住周雨辰的天突、中枢二穴，缓缓的输入一丝真气进入周雨辰的丹田。

现下，周雨辰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丹田内也有了一丝丝内力，但是这毕竟不是周雨辰经过自身修炼得来。

莫言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周雨辰丹田内的这一丝内力，带动运转周雨辰体内的各个经脉要穴，使得他自身的经脉穴位会有一个循环。如此，循环往复的，这一丝内力便可使得周雨辰体内产生循环的内力。

太极者，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太极则为阴阳之气。天地初始，一气化三清。

而莫言化的这门内功心法则反之，成天、地、人三才之气化一气，然一气化三清，三清成天地阴阳。

现下，莫言化将输入的这一丝真气去引导周雨辰丹田内的内力去开三才之气。气行天、地、人三穴，定天清一气。这三穴为百会、涌泉、神厥。如此，周雨辰习练的这内功心法的第一层方为完成。

周雨辰只感觉到百会、涌泉、神厥三穴突然的刺痛了一下，就仿佛这三穴之处犹如泉眼，又仿若小旋风一般的产生一丝丝的内力，顺着任督二脉而走。

莫言化内心感概：“世间之人，骨骼清奇者，乃练武奇才。殊不知玉不琢，不成器。人最重要的便是自身的心志。小雨辰虽说身体弱小，但此子自小便心志坚韧，这才是他如此便能顺利的冲任督二脉，开三才之气。”

凡是习练过莫言化这内功心法的人，都知晓此内功心法若第一层成，则需一鼓作气，势如破竹般的去冲击第二层，如若搁置不进，则就此荒废。

莫言化的那一丝真气如战场将军般的带领着周雨辰的三才之气，一路行向周雨辰的丹田内，三丝内力在丹田内缓缓的围着原来的那一丝真气慢慢的互相缠绕在了一起。

瞬间丹田内的那一丝内力由随后而来的三气变的更加的壮大。如此，任督定，三才之气成，在丹田处化为天清一气。

天清一气成，至此方为此功法入门。由此可见当年莫言化的师傅多么惊才艳艳，创出了独步武林的绝世内功——“天清乾坤两仪诀”，虽有很多人心生向往，真正练成的却是寥寥无几，正因为此功法要求极为的苛刻。

周雨辰缓缓的睁开了眼，吐出一口浊气，突然撅起鼻子嗅了嗅惊叫道：“爷爷这里怎么突然变的那么臭了？是谁放了屁了么？”

突然感觉自己全身黏糊糊的，伸手一摸，接着惊叫道：“哎呀，爷爷，这一觉睡的我怎么像掉进了泥潭里？不对，更像是粪坑。额，爷爷，对不住。我说了粗俗的话了。”一时间周雨辰手足无措，又是皱眉又是搓手。

莫言化开怀大笑，捋须道：“小雨辰莫要惊慌，你这一觉只是把体内的脏物一并的睡了出来，以后就不会了，来，先下水清洗下。”衣袂一挥，使出一股巧劲将周雨辰送出大石。

周雨辰反应也快，不急不忙的使出浮光掠影的轻功，身子一旋，竟比平时运用更加自在随意多了，脚尖一点溪水，便轻轻的落入清澈的小溪中。

周雨辰洗的畅快，欢声的呼喊着。莫言化欣慰一笑，便开始闭目运功养神了，方才这打通任督二脉也耗费了他很多的心力。

周雨辰少年心性，忽而在水中如狮翻滚，如鱼儿畅游，双脚胡乱随意的蹬踢着。猛然间，右脚背似是撞击到一物，疼痛不已。

慌乱间，小嘴呛了口水，慌忙站起，但脚下一空又沉了下去，又多呛了几口水。周雨辰反应很快，强稳住心神，人又浮了上来，大口的透了几口气，一头扎进了溪水里，向弄疼自己的地方寻去。

周雨辰凝神中才看清，原来在莫言化休憩的大石下有一条似蛇似鱼的东西，钻在石缝之中。

周雨辰微微有些犹豫，但好奇心一起，就猛地一把将它尾部握住，使劲拽了出来。

入手时，周雨辰竟感觉到此物甚是沉重，险些又沉了下去。周雨辰怕其逃跑了，两只小手紧紧攥住。

出了水面，放眼看去，竟有四尺之长。周雨辰甚是高兴，拖着那物便爬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