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慈借宿赵府
宴越之虽不知怀中的女子何许人也,只听其自称“妁慈”。但年纪尚小,不过是豆蔻少女,定也不是什么大恶之徒,父亲随教导自己,万不可于宫中女人有瓜葛,否则难逃一死。但宫中现在乱成一团,送她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带她回府更是不妥,便匆匆将其抱上马,送往了名为赵灵安的亲信府中。之后便拿着妁慈给的玉玲珑回到了皇宫。找到汪妧也并非是难事,当年汪氏仍是皇后之时,宠惯六宫,无人不晓。即便是产下的公主,也深得皇上宠爱。后因储位之事虽被废,但皇上任然对她任有牵挂。现在宫中发生这等事情,她第一时间定是寻太后要回她的皇儿。宴越之朝着太后寝宫奔去,却见太后寝宫早已无人。宴越之苦想无果,便匆匆回到了赵灵安的府中,想探一探妁慈的究竟。
突想到父亲本是要他同于谦于大人,今夜带兵进宫守护太后和沂王,却不见太后和沂王其身影,却瞧见了这个女子,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然而,妁慈醒来之时,已经三更之时。与离宫的时辰已相差五个时辰有余。
妁慈轰然从床上坐起,腿部的疼痛,使得她额头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啊~”妁慈咬唇呜咽了一声,丝毫不敢乱动。
宴越之猛然从凳子上站起,见妁慈只是做了噩梦扯痛了腿部并无大碍,便又缓缓的坐了下去。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退下。
“我救了你,你是否要谢我。”宴越之冷冷的问了句。
妁慈用力点了点头,一脸欣喜,心想些许能有报答的机会了。
“好,我给你机会报答我。”宴越之走向床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妁慈,一字一句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要一五一十的回答我。”
妁慈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等待问话。
“你是谁?和吴太后什么关系?孙太后和沂王去了哪里?洪庆宫发生了什么事情?”宴越之一口气问出了所有想知道的讯息,停顿了一下,稍缓和了语气:“你不要着急,慢慢回话便是。”
妁慈抬头扫了一眼周遭,见屋里华贵大气,自己所躺的床榻也是红木材质,丝绸幔幕挂在床榻边,难掩尊贵,一见便是有大户人家的府中。随后忙停止游望,收神答道:“我叫邵妁慈,是废后汪妧的贴身宫婢。我不曾与吴太后有何交集。我也不知道孙太后去了哪里,更不知洪庆宫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有人纵火烧了洪庆宫。至于沂王……”妁慈停顿了一下,又回想到沂王牵着万贞儿逃离时的场景,妁慈开始胸口爆疼,身子疼到直立不得。宴越之见状,忙搀扶其躺下。
“沂王……死了!”妁慈漫不经心的回应。
妁慈并未撒谎,她不知沂王去了哪里是属实,至于她口中的“死了”,不过是在心中“死了”的意思罢了。
死了?宴越之蹙眉恍了神。
妁慈强忍着眸中的泪:“妁慈也不清楚,到达洪庆宫之时,火势已大。想必,沂王凶多吉少了。”虽知宴越之不是吴太后一伙的人物,但保险起见,妁慈还是没有说出沂王离宫的实情,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做些什么。
冷风肆虐,万物萧瑟,沁骨寒凉,更漏鸣泣。
赵府卧地面积极大,分东西南北四大院,院院都设有大堂。
东院乃赵家公子的居室,闲杂人等不可乱入,所以极少有人出没,即使丫鬟家丁过来打理事务,也必须事先通报。最令人醒目的便是院顶上的龙脊兽,长着嘴巴,看似要吞噬整个大院。院里各个柱子均雕刻着卷着浪涛和腾飞的龙,看似很是壮阔。
西院是赵家老夫人所住,妁慈居于南院,北院也是待客庭院,现虽空着,但也有家丁打扫。这三院的高大院壁上均绘着相同的浮雕彩画。各院也都设有雅亭,亭中设有石桌雅座,桌凳上同样也雕刻着花草鸟兽之类的图案。院廊与其他院直至相通,栏杆都是香木调修而成。很是气派。
妁慈在赵府借宿已是第三天,腿部的伤势虽有些许好转,但依旧步行不稳,便被赵家老夫人强行留了下来。
“邵姑娘,你伤势未愈,就在府中多住些日子吧。灵安总是在外奔波,一年到头在家中也住不了几天,留我一个老太太在府中,着实闲寞的很。”赵老夫人握着妁慈的手,难掩对妁慈的喜爱。
妁慈垂首,见老夫人这般热情,脸颊绯红:“赵公子年轻有为,忙于生意,也在常理之中,赵老夫人理应自豪。久不居家中,只是暂时的。”
赵府乃皇商名门,布匹、贵饰、瓷器均有经营。赵灵安是赵家独子,赵老爷早年便体弱多病,老年才得一子,后不久病逝。赵府一切事物便有找老夫人一手打理,赵灵安则外出走商,使得年纪不过才二十有三就名声赫赫,且为人处事总是通天的豪爽气派,便结实了不少知己朋友。赵灵安虽是商派之辈,与丰国将军宴越之成为知己好友,便也在常理之中了。都是年少有为,令人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