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国运纪事(2)

1月19日。学部奏报编辑简易识字课本、国民必读课本情形。按清廷筹备立宪逐年应行筹备事宜中的规定，第一年学部筹办之事为编辑简易识字课本和国民必读课本。为此，学部于本日将筹办情形奏报朝廷：编定此项课本，其宗旨在使人人皆知人伦道德及应用之知识为主。宗旨必须纯正，事理亦期通达，要在简而不陋，质而不俚，始为合用。简易识字课本应编为三种：第一种识字课本，凡道德知能之要，象数名物之繁，详征约取，备著于篇，约3200字，期以三年毕业；第二种识字课本，则于第一种课本中去其理解稍高深、事物非习见者，约减为2400字，期以二年毕业；其第三种识字课本，但取日用寻常之字，目前通行之文，约之再三，定为1600字，期以一年毕业。国民必读课本应编为两种：一种理解较浅，范围较狭，征引书史较少，其天资较高者期以一年毕业，逊者一年半毕业；一种理解较深，范围较广，征引书史较博，其天资高者期以二年毕业，逊者三年毕业。学部认为：“此项课本关系极重，为人心风俗之本原，教育普及之枢纽，实不可稍缓之举。”同日，清廷批复“依议”。

专使美国大臣唐绍仪由美启行回国。

1月22日。溥仪继清帝位。更年号为宣统元年。

《女报》在上海创刊。由陈志群、谢震主编，以“提倡中国女学，扶植东亚女权”为宗旨，“以破除迷信，注重道德与职业，期改良妇女社会为惟一之目的。”设论著、学说、学艺、家庭、实业、文艺、诗选、唱歌、小说、戏曲、杂纂、记载等栏目，曾刊有《女权与女学》、《论女学与宪政前途之关系》等文。其第五号“越恨”专辑浙江革命志士徐锡麟、秋瑾等案始末及有关电文、专件、函牍、时评和《轩亭冤传奇》等，对革命党的事迹进行宣传。

1月23日。清廷任命军机处、外务部大臣、大学士那桐为军机大臣，外务部右侍郎梁敦彦为外务部尚书、会办大臣，邹嘉来为外务部右侍郎。

1月24日。两江总督端方致电外务部，说明安徽铜官山矿，英人私招日本入股，与原合同不符，主张中英合办矿务。

1月25日。《申报》改革印刷与所用纸张。版式与现代报刊近似。

1月26日。清外务部电东三省总督徐世昌，拟照合同选派南满铁路总办。

1月27日。中葡磋商澳门勘界。此前，日本商船“二辰丸”号，密运械弹向中国走私，于澳门附近海面为清军炮船扣留。日本政府以该海面系葡国领海为由，责求清廷谢罪赔偿，并唆使葡萄牙政府“扩张澳门领海”。葡萄牙政府果然向清廷声言“二辰丸”号所停泊处系葡领海，自此引起中葡划界问题。本日，清廷外务部致电粤督张人骏、准驻法大使刘式训与葡萄牙外交部磋商澳门划界办法。双方往返电商，达成有关勘界问题五项协议：（一）争论地方由勘界员会查核断，目前中国撤退兵队，不得视为放弃权利；（二）两国派出级别相当人员为勘界员；（三）勘界员应查照丁亥葡京节略及中葡条约第二款会订界址，呈候政府裁决；（四）如两国有意见不合，不能裁决之处，应届时察度是否可交公断；（五）葡允撤回巡舰调开炮船，并暂时停收地钞，罢浚河道。2月11日，清廷派熟悉勘界情形且位份相当的云南交涉使高而谦前往广东，同葡萄牙国所派之员办理澳门勘界事宜，并命他商同两广总督张人骏随时致电外务部。2月24日，张人骏电覆外务部称，指出葡萄牙妄图把澳门环岛海面皆归其所有，他正与高而谦妥筹办理。3月8日，广东自治会为力争澳门勘界一事召开会议，力争澳门国权。会上，香山等地代表首先提交一份澳门地图，大会还就如何划界提出两点建议：首先，划清界限应分水界陆界。何谓陆界，东枕山、西部滨海，是为澳；其原有之三巴门、水坑门、新关门、路兵门等，均系中国所有；何谓水界，澳门本系中国之地，其租借时，葡人只能管辖所住之陆地，其余领海权全为我国所有，只可准其船舶往来，不得援引公法，并管辖水界。其次，水界仍是中国所有，自无水界之可分。陆界至旧有围墙为止，虽围墙早被葡国拆卸，但旧址仍在，故将来约谈，应由粤省督抚会同葡使，亲往勘查旧址，共同立界。4月25日，广东市民就澳门划界事召开正式大会，议决根据国际法及十三年中葡和约条文，请清廷据理力争。11月13日，中葡双方就澳门勘界问题举行第九次会议，中国拒绝葡方所提无理要求，会议勘界之事暂停。

驻美大使伍廷芳电外务部，告以革命党由美运炸药回国希图举事，请密饬各级官员严防。

宪政编查馆催各省签注刑律草案。

1月28日。清廷谕命各省迅将应解赔款数目按期汇沪。

上海黄有敢等人发起组织中国慈善戒烟总会。

1月29日。浙江天台县会党徐亦楷率众围县城。

2月

2月1日。第二次万国禁烟会议在上海召开。美、法、德、英、意、奥、荷、葡、俄、日、波（斯）、暹（罗）、中等13国代表参加大会。两江总督端方代表清廷莅会，并致答谢词。会议由美国政府代表勃伦脱主教主持。此次会议由美国发起，主题是关于中国及远东的禁烟问题。会前，美国专门就此向与会各国保证：所有美属嗜烟恶习，将设法限止；禁止美国人在远东贩卖鸦片；将来上海续会，美方与各国将协力商定妥善办法，在远东各属地逐渐禁绝耕种罂粟、买卖烟土、吸食鸦片等弊，以帮助中国达到禁绝烟癖之目的；续会时，美国代表将有关禁律详告各国代表，若有妨碍远东禁烟条款，即行修改。对此，各国均表示谅解，并派代表与会。会上，与会代表均向大会提交有关本国鸦片的产销情况，且就禁烟各事项各抒己见。端方亦向大会表明中国政府禁烟之诚心，要求大会调查戒烟各方，俾择定断烟最效之方法，以彻底医疗烟痼。大会经20余天的激烈争论，于本月26日闭幕。并通过一项万国禁烟会决议，其要点是：（一）会议承认中国政府禁烟之坚诚，支持中国禁烟；（二）本会代表根据中国政府禁阻鸦片之例，敦请各该政府于其本境或属地内，体察各国情形，逐渐推行吸烟之禁令；（三）对于鸦片烟之用，除作医药外，在各国均视为禁物，须颁行取缔条例，予以禁止，吗啡亦当严加取缔；（四）关闭各国政府设在居留地或租界内的所有鸦片烟馆，禁止各国政府及其在华侨民在中国境内制造贩卖内含鸦片烟质，或鸦片提制品之戒烟丸药。鸦片乃列强侵华之重要手段，该决议实为一纸空文，最后不了了之。

清外务部照会俄使，提议赎回东省铁路自办。并致电驻俄使萨荫图就商俄外务部照允。3日，萨荫图覆电清外务部：赎回东省铁路一事，俄外务部称须等各部会议后定夺。

2月2日。唐山流行瘟疫，传至北京各国驻京公使联名照会清外务部要求防止瘟疫流行，并推荐日、英防疫专家协助中国防疫。

2月3日。锡良奏陈滇省改设巡警学堂，并酌设巡警教练所。

2月4日。清廷命会议政务处再行妥议统一币值章程。清廷本已决定铸造银币两种，小银元两种，然度支部奏称，议定币制宜策万全，请命会议政务处妥议。

2月5日。各省谘议局举行初选。

2月6日。中日交涉东三省六“悬案”，清廷被迫妥协。日本自日俄战争后，在东三省扩大侵略，屡屡制造“悬案”。本日，驻华日本公使伊集院彦吉向清外务部提出关于东三省六案事节略，即法库门铁路之事、大石桥铁路支路之事、京奉路展至奉天城根之事、抚顺烟台煤矿之事、安奉铁路沿线矿务之事、“间岛”之事。同时并提出了日方解决这些问题的具体主张：（一）法库门铁路之事。日本为清政府规定了甲、乙两种方案，任其自选：甲，中国不修新法铁路，而修法库门至铁岭铁路与南满铁路相连；乙，中国修筑新法铁路，同时给予满铁公司以修筑南满铁路某站起，经法库门至郑家屯支路之权。（二）大石桥铁路支路之事。日方要求，该铁路应照旧续存，归满铁公司经管理；并须将其末站由牛家屯移至营口市街接近之处。（三）京奉铁路展至奉天城根之事。本来，日本极力反对中国将京奉铁路修造至奉天城根。现日本提出可以将京奉铁路奉天站迁移，与南满铁路奉天站合并一处，或在南满铁路奉天站接连地方另立京奉铁路新站，再由两路奉天站至城根以电气车或其他机关加以联系。（四）抚顺、烟台煤矿之事。日方提出，两矿皆应由日本经营，但应纳给中国的税项不得超过其他煤矿所缴纳者。（五）安奉铁路沿线矿务之事。日方提出该线矿务，应统归中日两国合办，以1907年东三省总督和奉天巡抚与日本驻奉总领事议定而未签字的合同草案为基础，重议合办章程，“同时议定南满洲铁路干、支各路沿线矿务之合办章程”。（六）“间岛”之事。日本提出：1，如果该地决定属于朝鲜，日本可允中国商民在该处杂居营业；如果决定属于中国，则中国应允日、韩两国商民在该处杂居营业，“并不强制改风易俗之事”；2，如果该地决定属于朝鲜，日本允中国于此设立领事馆；如决定属华，中国亦应允日本“在局子街并其他枢要地方设立领事分馆，由日本国官吏管辖保护日、韩商民之事”；3，该处中国商民所得产业及已开办事业，日本概行允认；4，关于该地与中、朝各处交通及贸易之事，“日、中两国政府互允决不提及关乎阻碍之设施”；5，将吉长铁路延展至朝鲜会宁等等。10日，外务部侍郎梁敦彦与日使伊集院就此举行会谈，主要讨论新法铁路修建、“间岛”主权、抚顺煤矿归属等问题。在新法铁路问题上，日方代表坚持说新法铁路有害南满路线；中方代表认为，经实地调查，该路与南满铁路利益不相妨害，中方仍坚持按原有方案办理。在“间岛”问题上，日方仍强调该地区主权未定，并要求妥商所提五点要求；中方代表指出，该处为中国领土，证据明确。对其各项要求，中方逐一作出答复。在抚顺煤矿问题上，日方敦促中方为日本设想，通融商办，中方代表以该矿在俄人矿权之外予以拒绝；日方又提出中国在抚顺煤矿问题上让步，与日本在延吉（间岛）问题上让步作为交换条件，亦遭中方反对。此次会谈没有取得进展，双方约定择期再行商议。17日，中日谈判复会，争论的焦点是“间岛”问题。日使伊集院表示，中国如果在其他问题上通融，日本则将承认中国对延吉地方拥有领土权。但对于先前提出的解决“间岛”争端五点要求仍不让步。中方代表梁敦彦强调，延吉地方本属中国，同时，该处越垦之韩民应仍旧归中国管治，一切吏治裁判须归中国，方见日本公道认明中国领土权之意。并申明如果中国在该处不能行使吏治裁权，则主权不过是有名无实，并表示此事若和平了结，其余问题亦可与政府商量，竭力让步。最后，双方在“间岛”问题上达成初步意见：日本承认“间岛”为中国领土，中国在此享有主权；中国自行开埠一二处；越垦韩民已领有土地，照华民办理。关于裁判韩民权，中方主张有地韩民归中国管治裁判，其往来贸易人等，则按通商条约，归日本裁判。日方则坚持裁判韩民之权，系日本所固有。3月18日，外务部参议曹汝霖照复日本驻华公使伊集院，答复日本东三省交涉六案，若谈判仍无结果，将送交海牙和平会公断。日本一面与清廷进行谈判，一面对延边仍积极经营，增设所谓“间岛”事务官。清外务部曾于4月9日向日方提出抗议。4月14日，日使伊集院复照清外务部，称“间岛”属中韩“仍系未决之问题”，中国对日之要求如不让步，则不能承认该地为中国领土。8月7日，清廷就东三省六“悬案”问题对日提出退让方案。外务部致日使伊集院节略说：延吉属于中国领土，该处越境耕垦韩民，归中国裁判；中国自开一、二处商埠，埠内警察中国自设。如日本政府全行照允，满足中国此项要求，则中国方面作为交换，对其余五条悬案竭力酌量退让。即：中国允将新法铁路暂行缓议；将大石桥支路让作南满铁路之支路，俟南满铁路期满时，再一律交还中国；同意将抚顺、烟台两矿改为中日两国合办，照安奉铁路沿线矿务一律办理；安奉铁路沿线矿务可与南满洲铁路沿线矿务同商人合办，现抚顺、烟台两矿，中国既让归合办，自可一律商办章程；京奉铁路展至奉天城根，并各办各站。9月4日，清廷就中日在东三省彼此关涉五事同日本政府在北京签订《东三省交涉五案条款》，其主要内容为：（一）中国如建筑新法铁路，应与日本先行商议；（二）中国承认大石桥至营口铁路为南满支线，并同意将该支线末端展延至营口；（三）中国承认日本开采抚顺、烟台两煤矿之权，该两矿向中国缴纳的各种税项及运煤出口税率，照“最惠国之利”征收；（四）安奉铁路沿线及南满铁路干线之沿线矿务，除抚顺、烟台外，由中日两国合办；（五）京奉铁路展造至奉天城根一事，日本表示无异议，具体办法另行商定。日本通过其以武力蓄意制造的所谓的“间岛”问题，使清政府在有关东三省南部铁路矿务等利权问题上做了全面的屈服和让步，至此，日本在中国东三省南部扩充利权和侵略势力的阴谋基本实现。同日，中日还在北京签订《图们江中韩界务条款》（通称《间岛协约》），共七条款。其主要内容为：（一）以图们江为中朝两国国界，日本驻韩统监府派出所以及文武人员，在该约缔结后两个月内全部须由江北撤出。（二）中国开放龙井村、局子街、头道沟、百草沟等四处为商埠，日本可在该各处商埠设领事馆。（三）图们江北垦地居住的朝鲜族居民，归中国地方官管辖裁判，但当审判机关涉及到民、刑案件时，日方可以任便到堂听审；其中人命重案，中国地方官须先知照日本国领事官到堂听审；若日方能指出不按法律判断之处，可请中国另派官员复审。（四）中国将来按照吉长铁路办法，将吉长铁路接展至延吉南边界，在会宁与朝鲜铁路并接。开办时间由中国酌量情形，再与日本国商定。9月5日，清廷据外务部奏陈图们江中韩界务暨东三省五案条款事，谕令锡良称，朝廷顾念根本，慎固邦交，于此事权衡轻重，一以和平为宗旨，该督抚亦当共体此意。9月6日，吉林全省绅商电外务部，反对签押东三省交涉条约，要求乘尚未签押之际取消此议。

御史吴炜炳奏请严行禁止买卖奴婢。清廷命宪政编查馆拟订禁革之法。

两江总督下令严查为逃避捐税而悬挂洋旗的华商船只。

清廷以邮传部尚书陈壁用款糜费、调员冒滥，命交部严议。清廷以御史谢远涵弹劾邮传部尚书陈璧虚糜国币，徇私纳贿，曾令大学士孙家鼐、那桐查办。经孙、那查奏，陈璧用款糜费、调员冒滥，本日，清廷谕令交部严议。8日，陈璧遭革职处分，永不叙用，以李殿林暂时代理邮传部尚书。9日，清廷任命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为邮传部尚书，调云贵总督锡良为钦差大臣、东三省总督兼管三省将军事务，任命前广西巡抚李经义为云贵总督，未到任前，以布政使沈秉暂行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