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徒弟尽兴代州城 师父惬意快活林
秋天对于庄稼人来说，是一年里最好的季节，因为它能够给忙忙碌碌人们带来劳动的回报。在地里的庄稼渐渐的看不见了的时候，去城里的人们就比平常的要多好几倍。一些人们是带着自己收获的胜利果实去城里的。他们一方面是进城去变卖自己收获的农作物，换回一些自己家里适用的东西。而一些人们则是去城里置买冷天气需要的给养，准备着过冬。还有一些人则是地里的营生没有了，趁着天气暖和，去城里消遣消遣，乐呵乐呵。
鬼步李引着狗娃走在去城里的路上，兴高采烈，快步如飞。他们各自心里面是怎样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由于路途遥远，他们师徒俩到了城里时，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秋末的阳光虽然没有像夏天那样的炎热，可是在中午的这个时候来说，还是比较灼人的。鬼步李头上戴着一顶小草帽，不觉得怎么热，可是狗娃就不行了。脸上流着汗，嘴里喘着气，看样子是再走一阵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俩人坐在一个牌楼下面的yīn凉处歇息了起来。
鬼步李看着狗娃道：“说吧，想吃啥东西？”
狗娃道：“我现在是渴得不行，能不能先找上一碗水？痛痛快快的喝上几口。”
鬼步李笑着道：“你以为这是在咱们山里头？免费的矿泉水想喝就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这是在人家城里头！城里头的人们，眼皮子最薄，干什么也得问你要钱。想喝水的话，咱们就找个饭馆，那里面的水不……不要钱。”
狗娃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道：“咱们去哪一个饭馆？”
鬼步李道：“你说吧，你想到哪一个饭馆，咱们就去哪……哪一个饭馆。”
狗娃思谋了一下道：“我看咱们就去我和瘦猴吃的那一个饭馆吧，那里有肉包子，还有烤全兔。”
鬼步李点了点头道：“好，听你的，前边带路。”
狗娃在前边带路，引着二师父来到了他二年前与瘦猴一起吃饭的那个饭馆里。
饭馆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吃饭的人。一个小伙计正趴在桌子上打盹。他们两个人进来，那个小伙计也没有醒来。
鬼步李将大铜烟锅头子在桌子边上“嘎嘎嘎”的一敲打，惊得那个小伙计一个愣怔慌忙站了起来。他一边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瞪着眼睛道：“敲打啥？你们是干啥的？”
鬼步李笑了笑道：“来了饭馆能干啥？还不是吃……吃饭？”
小伙计挠着头道：“这个时候了你们才来吃饭？”
狗娃道：“吃饭还有个时候？说吧？你们这里有饭没饭？没饭我们就上别的饭馆去？”
小伙计连忙陪着笑脸道：“饭是有，就是大师傅上街去了，你们得等一会儿。”
鬼步李在一个桌子上旁坐下，对小伙计道：“冷的，凉的，不用动炒瓢炒的，有没有？”
小伙计道：“有，有。兰花豆、凉豆芽、猪头肉这些，都不用炒瓢炒，都是现成的……”
鬼步李道：“行了，你就把这几样东西各来上一盘，再拿上一瓶老白干，我们边吃边等大……大师傅，行不行？
小伙计忙点着头道：“行行行，两位坐好，我给两位马上去张罗。”
狗娃对那位小伙计道：“有水没有？”
小伙计道：“有有有，两位先坐好，我马上给你们沏一壶新茶。”
狗娃道：“你沏吧，我想先喝几口冷水。”
小伙计指着后面道：“厨房水瓮里有，自己喝去吧。”
狗娃跑到厨房里喝冷水去了。
小伙计将兰花豆、凉豆芽端上来，又忙着给切猪头肉。
“先……先拿酒。”鬼步李将草帽放在一边道：“你们老板呢？也不在？”
小伙计拿着一瓶酒和一个酒杯过来道：“没有吃饭的人了，老板娘人家回去睡觉去了，只剩下我这个小伙计在给照看着摊子。”
鬼步李道；“一个酒杯不行，得拿两个。”
小伙计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狗娃笑着道：“你也喝酒？”
狗娃笑了笑道：“能喝，喝不多。你呢？喝不喝？”
小伙计笑着道：“也能喝个一两杯，就是老板娘不让喝。”
鬼步李指着旁边的凳子对小伙计道：“来，坐下来一起喝，不用你掏钱。”
小伙计笑了笑道：“你们先喝着，我去给你们切猪头肉去。”
鬼步李将两个酒杯都倒满了酒，对狗娃道：“来吧，一替一杯，咱们俩今天来他个一……一醉方休。”
狗娃摇着头道：“不行，你三杯我一杯。”
鬼步李道：“我三杯你一杯，那是前……前两个月的规矩。从今天开始规矩变了，一……一替一杯的喝。”
狗娃笑着道：“哪有你这样的师傅，硬强迫徒弟喝酒？”
鬼步李指着狗娃道：“你知道不知道？古人说，啥官打得啥衙役，啥师傅打得啥徒弟。谁让你要拜我为师傅呢？既然拜了我为师傅，就得听我师傅的话。端起酒杯来，喝！”
狗娃只好端起了酒杯，不过只是小小的喝了一口。
小伙计给端来猪头肉，看着他们两个道：“听你们俩的话是师徒关系，可看你们这亲热的劲儿，既像父子俩，又像是亲兄弟。”
鬼步李对那位小伙计道：“再去取一个酒杯，陪我这个徒弟喝上几杯。”
这位小伙计可能是也爱喝点酒，这会儿老板娘又不在，见客人这么的邀请他，笑了笑就拿了一个酒杯也坐了过来。
狗娃自从到了白人岩二师父这边以后，因为二师父经常让他陪着喝酒，酒量也在不断的上升。从最初的半两到一两，又从一两上升到了二两。现在，他已经能喝三两多了。酒这种东西，因为伴随它的常常是新鲜美味好吃的东西，所以一旦沾染上以后就很难离开了。在二师父这几个月的熏陶下，狗娃也渐渐地有瘾了。只要一吃饭动筷子，他首先就想到了酒杯。
三个人已经是第三杯了。
小伙计不停的张望着门口，歉意的道：“这个大师傅，说是走一阵阵，看看这……”
鬼步李道：“不着急，我们今天反正是不回去了，咱们慢慢喝，边……边喝边等他。”
小伙计笑着道：“我只能喝三杯，再多了就醉了。”
狗娃看着鬼步李道：“二师父，我听说有一种叫千杯不醉的药，是不是喝上以后就喝多少酒都不会醉了？”
鬼步李摇着头道：“那都是骗人的鬼话，没……没有的事。你们要是想多喝酒不醉，我说给你们一个秘……秘方。”
那位小伙计一听说有喝酒不醉的秘方，赶忙道：“啥秘方了？快说说？”
鬼步李道：“在喝酒以前，你先吃上一个柿子，保证让你不醉，保证你的酒量能翻……翻三倍。”
小伙计道：“那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吃上柿子就能多喝酒？这是个什么道理了？”
鬼步李道：“因为柿子进了肚里以后，它的那个粘糊糊就把胃膜给糊……糊住了。酒喝进去以后，胃不吸收直接就排的尿走了，所以就不会醉……醉了。”
狗娃看着鬼步李道：“二师父，你有这么一个好秘方，为什么就不早早的告诉我？”
鬼步李笑了笑道；“告诉你有……有啥用？再说，这喝酒的好处，就是为了一个头重脚轻，迷迷糊糊。要是喝上它和水一样，有……有啥的意思？”
小伙计连连的点着头道；“老伯你说得对，喝酒就为了那个酒劲儿，要是喝进去像喝水那样，谁还喝它呢。”
鬼步李接着道：“这喝酒嘛，一般是两种情况下喝。一种情况是心情不好，有了忧愁，有了麻烦，一醉解……解千愁。第二种情况是心情特别的高兴，有喜事，遇到好朋友……”
小伙计连连的点着头道：“说得对，说得对。”
狗娃笑着道：“二师父，你天天喝酒，是解忧愁呢？还是有喜事呢？”
鬼步李道：“我那喝酒没什么原因，我那是酒瘾，瞎喝。”
门一开，一个中年汉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伙计连忙站起来道：“人家有吃饭的客人来了，你怎么走了这么时间长？”
那中年汉子是饭馆里的大师傅，他一看鬼步李他们已经吃开了，歉意的笑了笑道：“二位客人想吃点啥？我赶紧给做，不误事，不误事。”
狗娃道：“有没有烤全兔？”
大师傅道：“有有有。还要啥？”
鬼步李思谋了一下道：“来个肉焖粉，再炒上个过……过油肉，主食一会儿再说。”
大师傅答应一声，进厨房忙活去了。小伙计也赶忙站起来进厨房帮忙去了。
狗娃刚才一说烤全兔，就猛然想起了瘦猴来，他看了一眼鬼步李，喃喃着道：“不知道瘦猴现在在哪里？吃了饭没有？”
鬼步李道；“现在已经是半后晌了，谁还有没……没吃了饭的？”
狗娃道：“他们丐帮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不一定。”
鬼步李看着狗娃笑道：“咋？是不是想瘦猴了？想了他，你吃了饭以后就去找……找他去。”
狗娃点了点头。
烤全兔上来了，肉焖粉上来了，过油肉上来了。师徒俩吃着、喝着，喝着、吃着。
俩人吃了饭从饭馆里出来以后，太阳已经是一竿子高了。他们在大街上转了几个商店，鬼步李买了几块布料,说是回去给狗娃做身冬天的棉衣服。
又转了一会儿，俩人来到了城zhōng yāng的鼓楼底下。
鬼步李忽然对狗娃道：“你不是想去看你那个好朋友瘦猴嘛？想去的话你现在就去，明天我们就回去，就没……没有时间了。”
狗娃挠着头道：“他住在西门那边的城隍庙里，离这儿可远呢？”
鬼步李道：“你是闲远？不……不去了？”
狗娃急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去找瘦猴，你怎么办？最后我又到哪里去找你？”
鬼步李笑了笑道：“是怕找不到我丢……丢了你吧？这样吧，咱们的晚饭还在那家饭馆吃，上灯以后咱们还在刚才吃饭的那家饭馆门口见，怎么样？”
狗娃道：“二师父，那你一个人是到哪里去？”
鬼步李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我也看一个好朋友去，记着，上灯以后在那家饭馆门口见，不……不见不散。”
俩人分开，一个朝西，一个朝北走去。
狗娃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心里想：“二师父从来也没有向他提起过在城里有一个好朋友，为什么现在就突然说要去看好朋友呢？他这个好朋友在哪里？又是个什么人呢？”想到这里，他转过身悄悄地尾随在了二师父的后面，偷偷地跟着，想看看二师父究竟要到哪里去？去看什么人？
二师父在一个卖水果的摊子前面停了下来，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水果，然后哼哼着小曲曲朝鼓楼后面走去。
狗娃在后面偷偷地跟着，生怕被二师父发现了。当前面的二师父到了一个很大的门楼前面时，不知为什么突然转过了头向后面看了一眼，吓得狗娃赶紧躲在了两个行人的身后，然后又快速的闪在了一个门洞的里面。
二师父在那个门楼前面只是稍微的停顿了一下，就快步走了进去。
狗娃来到那个门楼前仔细打量了一眼，发觉这个地方很是眼熟。他想了想，马上就认出来这个地方正是二年前瘦猴与自己所说的那个男人和女人亲嘴的地方。难道二师父也是到这里找女人们去亲嘴？不可能！不可能！二师父绝对不是那样的人。那他买了那么多的水果进这里是去找什么好朋友？是老人？还是病人？……
想了一阵后，狗娃也没有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管他二师父去找谁呢，我还是找我的好朋友瘦猴去吧。他转身又折回了西街上，朝着西门边的城隍庙走去。
破旧不堪的城隍庙依旧是二年前的那个样子，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改变。秋末的院子里，枯草瑟瑟，落叶飘飘，更是一番凄凉的感觉。
狗娃慢慢的朝大殿里走去，里面听不到一点点的声响。是不是瘦猴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住了呢？他慢慢的进了大殿里面，仔细的向里面看去，就在他和瘦猴、香香睡觉的那个地方，好像是睡着一个人。
“哎？瘦猴？瘦猴在不在？”狗娃轻轻地问道。
“你？你找谁？”睡着的那个人听到狗娃的话，翻身坐了起来。他蓬头垢面，睡眼朦胧，瞪着眼睛道：“你是找瘦猴吗？”
狗娃上前一步赶忙道：“对，我找瘦猴。我是瘦猴的好朋友，想找他……”
“不在，谁知道他死的哪去了！”那个人就说了咱们一句，翻身又继续睡觉去了。
狗娃没趣的退了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想，要说瘦猴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他一定是到城里的什么地方去了，比如饭馆了、赌场了……
狗娃从城隍庙里出来以后，一路走，一路观察着两边的商铺门口。当快要走到鼓楼底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一家饭馆门前的一处台阶上睡着一个人，很像是瘦猴的模样，他心里怀着一丝丝的希望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台阶上睡着的这个人，体态与瘦猴很像，就是头上面遮着一个破草帽看不清脸面。
“瘦猴？瘦猴？”狗娃蹲下身子，轻轻地吆喝了起来。
一声、两声……当狗娃吆喝第三声的时候，睡着的那个人突然一掀破草帽坐了起来道：“谁？谁叫我？”
“瘦猴，我是狗娃，是我在叫你。”狗娃高兴的道。
瘦猴盯着狗娃看了看，突然拉住狗娃的手道：“狗娃？你是狗娃哥？你真的是狗娃哥？你怎么来了……”
狗娃笑着道：“我就是狗娃，怎么不认识了？我是来找你的，你怎么睡在这里？”
瘦猴笑了笑道：“中午我进饭馆里要吃的，有个好心人把剩下的半盘菜和半碗酒都给了我，我喝多了，后来就睡在了这里。你呢？这二年你去了哪里？今天又为什么来城里了？”
“走走走，咱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去，好好的坐一坐，啦一啦。”
“行。”
俩人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狗娃从他被幽香谷的那两个女妖掳走以后说起，说到他怎样的从幽香谷里逃出来，如何遇到了魔扇张并拜了他们师兄妹三个人为师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他把自己在幽香谷里面与那两个女妖所进行的那些事，特别是自己充当药丸差点变成了药渣子的过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说。
瘦猴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狗娃道：“那天我醒过来以后，身边不知为什么有一个拿着刀的老伯，他说是找你。我说你可能是去了幽香谷，他咳了一声去找你了，你见他没有？他是你什么人了？”
狗娃听了瘦猴的话，连忙问道：“那个老伯长得什么样？是不是瘦瘦的、高高的？六十多岁？”
瘦猴点了点头。
狗娃望着南山那面喃喃的道：“那一定是我龙王庙的那个师傅，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了？”
瘦猴看着狗娃道：“这二年，你一下就长了这么高、这么胖，肯定是每天吃好的吧？”
狗娃得意的道：“肯定。我这个二师父爱喝酒，每隔个两三天就出去打点野味。我嘛，差不多经常能吃上肉。”
瘦猴羡慕的道：“你真是有福，又认下了三个师傅，连上一开始的那个，一共是四个师傅了吧？”
狗娃眄着眼道：“怎么？你也想认个师傅？”
瘦猴摇着头道：“我是个穷命，没有那个福分。我没有别的想法，只要是每天能吃饱肚子就行了。”
狗娃突然道：“哎？要不你跟我去白人岩吧？我在那里还收了一个小和尚为徒弟。我们没事的时候就一块出去玩，逮松鼠，摘酸枣……你去了那里，想学武功跟着我，想学念经就跟着他，行不行？”
瘦猴摆了摆手道：“人们常说，讨吃棍好拿难放，真真的。我现在是懒得什么也不想学，什么也不想做。像我这样，学上再好的武功也没用，只要能对付咬我的狗就行了。哎？对了，看我差点忘了，你猜我在一个多月以前碰到谁了？”
狗娃道：“你能碰到谁？还不是你的那些丐帮朋友？”
瘦猴笑着道：“你猜错了，我在一个多月以前碰到香香了。”
一听说香香，狗娃马上来了兴趣。他瞪大眼睛盯着瘦猴道：“香香现在在哪里？你是在哪里碰到她的？”
瘦猴慢慢的道：“那是一个多月前的时候，我去一家饭馆里讨饭吃。刚刚走到那家饭馆的门口，就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伙人。一个女人引着一个小姑娘，后面跟着四个大男人。我正想上去讨几个零花钱，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突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仔细一看，那个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香香。她二年不见，已经长得我差点认不出来了。香香人长得俊，衣服又好，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
“后来，后来，你说说后来怎么样了？”狗娃显然是等不及了。
“后来？”瘦猴见狗娃着急的问，反倒是说的越慢了。他慢慢地道：“香香从口袋里面给我掏了一锭银子给了我，还被那个女人瞪了几眼。我见香香后面的那几个人凶巴巴的样子，一个个都拿白眼看我，我就扭过头走了。”
“完了？”
“完了。”
狗娃抓住瘦猴的胳膊道：“香香她有没有问我？”
瘦猴道：“问了，我说是我也不知道。”
“后来她去哪了？”
“跟上那几个人走了，谁知道去了哪了。”
狗娃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是不是想她了？”瘦猴看着狗娃道。
“不想，就是随便问问。”狗娃摇着头道。
“不想？哼！你别哄我了。”瘦猴笑着道：“我二年前就已经看出来了，你老是偷偷地盯着人家香香看……哎？狗娃哥，你的那把木刀呢？怎么不见你拿着？”
狗娃道：“早撂在幽香谷里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武器了，它比那把木刀强一万倍。”说着，把腰里插着的扇子抽出来在瘦猴的面前晃了晃。
瘦猴伸出手来道：“我看看，一把扇子有啥稀奇的，就能比那把木刀强一万倍？”
狗娃赶紧挡住了瘦猴的手，把扇子又插回腰里道：“这个扇子你不能随便动，它上面有许多机关，不小心会伤着你的。”
瘦猴不相信的笑了笑。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有的商铺门前已经亮起了灯笼。
狗娃突然想起了二师父，连忙站起来道：“我二师父和我约定说，上灯以后在咱们眼前吃烤全兔的那家饭馆门口会面，你看现在有的商铺已经点上灯笼了，咱们得赶快去找我二师父。找到我二师父以后，让我二师父好好的请你吃一顿。”
一听说能好好地吃一顿，瘦猴马上来了兴趣，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狗娃道：“走，快走。”
两个人赶紧向狗娃和二师父吃饭的那家饭馆跑去。
华灯初上，大街上的人不是很多。狗娃和瘦猴很快就来到了这家饭馆的门口。
狗娃向饭馆里张望了一下，发觉里面有几个人在吃饭，没有二师父的影子。那个小伙计认出了狗娃，笑着道：“是吃饭吗？”
狗娃道：“等一会儿吃。我二师父他没过来吗？”
小伙计摇了摇头道：“没看见，你们俩先进来坐下等吧。”
狗娃道：“我们在外面等他吧。”
狗娃和瘦猴在饭馆的外面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看着一个个过往的行人，搜寻着二师父的身影。
等人是最烦躁和漫长的。当自己被别人等着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其中的滋味。而自己在等别人的时候，这种滋味就深有体会了。
狗娃首先就不耐烦了，他喃喃着道：“这个二师父，和我说好是上灯之后，现在了还不来？”
瘦猴道：“你二师父是去了哪里了？会不会是把你给忘了？”
狗娃道：“他说是去看一个朋友，不可能把我忘了。”
瘦猴道：“他去哪里看朋友？远不远？”
狗娃道：“不远，就在鼓楼后面。”
瘦猴道：“那咱们去鼓楼后面找找吧，看看他是不是还在那里。”
两个人小跑着去了朝鼓楼后面。
到了那个门楼前面时，狗娃指着里面道：“就是这里，我二师父就进了这里面。”
瘦猴吃惊的道：“你二师父是进了这里面？”
狗娃点了点头。
瘦猴指着门楼上面的一个牌子道：“你看看那三个是什么字？”
狗娃摇了摇头道：“我不识字，谁知道那是三个什么字？”
瘦猴指着牌子上面道：“快活林。”
狗娃道：“快活林是什么意思？”
瘦猴笑了笑道：“你连这个也不懂？快活林就是男人们找快活的地方。”
狗娃道：“我二师父说是去看一个朋友，我看见他进了这里面，不知道他这会儿在不在里面了？”
瘦猴诡秘的笑着对狗娃道：“你二师父一定是进这快活林里面找乐子去了。”
“什么是找乐子？”狗娃显然是不明白瘦猴的用词。
“咳！你连找乐子也不懂？”瘦猴道：“找乐子就是男人女人钻在一个被窝里干那个事……”
自从幽香谷那次的艳遇之后，狗娃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已经懂得了不少。可是二师父那么的一个人，竟然会瞒着他到这里来偷偷地找女人，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你进去找找，你二师父肯定在里面。”瘦猴道。
“你和我进去吧？”狗娃看着瘦猴道。
瘦猴摇着头道：“不行，这里的那个老鸨子像个母老虎似的，凶得狠。我有时候在门口望一下，她也要骂我几句。你一个人进去吧，不怕，我在外面等着你。”
狗娃想了想，一个人进了院子里。
里面是小二楼，呈凹字型相连着。夜幕降临，大部分的屋子里都亮着灯，有的屋子里不时地传出嗲声细语的打情骂俏声。
狗娃顺着楼梯悄悄地上了上面的二楼，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窥探，希望能找到二师父的踪影。可是大部分的玻璃里面都挂着窗帘，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没办法，他一个门一个门的挨着听，想听到里面二师父的声音。当他在一个门外面听的时候，突然惊喜的听到了二师父在里面的说话声：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走。”真真切切是二师父的声音。
“好长时间了你也没有来看我，着急啥嘛！”是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听话宝贝。”
“要不你今晚别走了？”
“不行，我徒弟还在等着我呢……”
“那咱们再玩玩吧……”
狗娃屏声静气的正在门外低着头偷听着，突然耳朵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拧住了。那只大手是那样的有力，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喊叫了起来……
是什么人将狗娃的耳朵突然给拧住了？狗娃会不会有什么的危险？yù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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