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围城

两场早雪之后，荒漠上有了一丝乍寒还暖的感觉。没什么事的荀青这些天一直落在队伍最后面，谁也不搭理。

离开石村十天后的一个傍晚，队伍走到了一处宽广的湖泊前。达坎说这便是月灵河，过了这河，凉山神便不会再眷顾他们，所以他的人只能送到这里。

落在后面的荀青难得走到了前面，也不管准备回去的达坎他们，两人擦肩而过时，达坎停在他的边上，看着扎营休息的村民说道。

“你师兄去过河那边，过了河最多两天，你们就应该到了想去的地方。”

他又和老先生说了几句，然后就带着人原路返回。

送走了引路的守山人，大伙也开始忙着自己的事。夜里还是如往常一样，荀青在湖边生了一堆火，独自一人看着多彩的夜色。

李所伊不知又从哪弄来了些酒，她一边笑着一边轻摇上次被荀青丢在一边的酒壶慢慢地走了过来。

“就知道你好这一口，酒可不多了，你省着点。”

荀青接过酒壶，开了盖子只是闻了一下，然后盖好后就放在一边，又看他的湖光山色去了。李所伊见他还是不愿搭理人，也就不在这里自讨没趣。

第二天清晨，队伍绕着月灵河继续前行。一百多人又走了五日，终于看见了第一批北迁的燕南流民。

这里已经算是一个村子了。往东不远便有一片如海的树林，早到了半月的燕人已经搭起了不少木屋，新村子里的一位老秀才被互不相识的大伙推举为村长，他看着从东边过来的这群人，想不通很多事情。

“你们是打哪处来的呦?”

老秀才怯声问着队伍前面的那人。

腰间挂着空酒壶的荀青看着这些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被迫南迁的难民不禁有些动容，他轻声说道。

“咱们都一样，都是些逃难的人。我看您这还有不少空着的屋子，要不就先借我们些，明天我就让咱们的人去砍些木材，不会叨扰太久的。”

“没的事，尽管住就是了，我们也是受了朝廷的令，先多建些屋子，不能让后来的人冻着嘛。”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您老了。”

两人说完后便各自回去忙着自己的事。

这片黑土地上太久没有人烟。每一天人们都会盖好几个木屋，妇人们做着一些小工帮着简易的木屋加些防寒的东西，孩子有了玩耍的地方，而荀青也盘算起了他的老本行。

陆续有人从南边过来，有些人带来了些不算好的消息。

匈奴人似乎放弃了许多在西域那边的属国，呼稚揭收缩了他的右路军，原本有些捉襟见肘的伊邪顿时轻松了不少。

腾出了手的匈奴人也是怕了极速扩张的漠北蒙人，元木烈的雷厉风行让许多摇摆不定的部族畏惧到了心里。伊邪的许多部署还未成型，如今他对北方只有守势。

而在南边，从西域撤回来的三万常驻军全部充实到了休拦帐下。伊邪是铁了心要拿下凉关，其中即是想一雪前耻，更是怕开春后全力北进时被燕国边军给背后捅刀子。

凉关地势显要，易守难攻，而且吃过一次亏的凉关守军更是坚守不出，休拦几次夜袭都是无功而返。入了十二月，没了耐心的伊邪让兀屠换下了休拦，继续围攻凉关。

十万匈奴骑兵四面围城，可半月之内愣是没出阵一次。还不知晓对方已经临阵换帅的凉关守军也是有些疑惑，不久前刚被任命为边关主将的杭轩在城墙上看着匈奴的营地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