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VIP章节85
九阿哥带着其木泰等侍卫往京城赶时,这阴沉沉的天就飘起雪花来。一行六骑冒着风雪飞速的向京城方向驶去,赶在将要关城门之前穿过西直门城门洞子进了内城。
其木泰眼瞧着前面就是甜井胡同了,想着爷还是要去瞧真奶奶,咱瞧着就是这两位主子又拌了嘴,有道是夫妻两个‘床头吵架,床尾和’。再说了,咱们爷是那位谁?京城有名头的风流九阿哥爷,等咱们爷回到甜井胡同真奶奶府上,必是三言两语哄得那真奶奶回心转意的。
想着咱这可算能交了差了,这大雪天的也能在马尔泰府上好好暖和暖和,上次来时,赵富给咱哥几个安排的涮锅子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吃着过瘾,那薄薄的带膘的肥羊肉那么轻轻一涮就打起卷来,配上那香个不行的小料,三两瓣糖蒜,再就上口烧刀子,简直是给个神仙也不换的美。
正合计着咱一会还让赵富那个‘保安大队长’,给咱哥几个安排这涮锅子的其木泰,就见九爷一下子勒住了马,拨转马头朝着内城衙门口的方向去了。其木泰虽然疑惑可也只能赶忙拨转马头紧紧跟着九爷。一会的功夫,这一行六骑就到了京兆尹的衙门口前。
九阿哥到京兆尹做什么?九爷原来是要见那个一切罪恶闹心的源头祸害‘钱二’来了,等那上回露面的几个捕快,推搡着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钱二’进来时,九爷正坐在酷刑室内的唯一一把杨木椅子上,旁边摆着个炭盆烤着火。
那‘钱二’这半个月过的简直是生不如死,头两天还好些,自己私藏在家中也还有银钱,打点了两日牢头,还能吃上口冷窝头,喝口凉水。过的几日那牢头见再从这‘反贼’身上刮不出钱来,这各种严刑逼供就全招呼上了。
只进刑室的头一天几下的功夫,就让‘钱二’画下了押,按下了手印。‘钱二’想着咱这不想招也是招了,不想认‘反贼’的名头也已经认了,这就能消停些,刑就不用上了吧!
不想这一天三次的盐水鞭子还是每日照打不误,这些个挥鞭子的刑卒手头上都有准头,把人打的皮开肉绽却不会叫你死去,只每挥下一鞭子就让你撕心裂肺的疼,每次把人打晕了就拖回牢里,等瞧着到了时辰再接着来。
这会爬在地上的‘钱二’见了椅子上端坐的九爷,竟是像见了亲人一般,那破烂不堪的双手支撑着身子向前紧忙爬行了两步,对着坐在上首的九爷叩头不断,口中直央求着:“还望九爷发发善心,给小的个痛快吧。小的什么都认了,都认了。”
九阿哥瞧着形如乞丐,满身污血的‘钱二’心头火气更是翻腾,对着其木泰使了个眼色。其木泰立马带着另四个护卫以及押送‘钱二’来的那几个捕快,麻溜的退了出去。到了外面,让那几个人离的远远的,只自己在门口侍立不动。
双目微眯紧盯着‘钱二’,想着就是这狗东西害得真真要和爷‘相互珍重’,九爷恨不得车裂了他。
咬着呀默默注视了一会,九阿哥问道:“你同爷说实话,说了实话爷还能考虑给你个痛快。”
‘钱二’听了这‘痛快’二字简直就是仙音一般,连忙抬起头急切道:“九爷要知道什么?小的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爷。”
“爷只问你一件事,你当日给真大奶奶可是用了药?”
‘钱二’听了这句,心内就是一惊,自己当日为着还能有一线生机,并没敢说出这件事来,不想如今还是没个活头,只盼能早死早托生,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把那心一横道“小的不是东西,狗眼不识得真奶奶是贵人,偏听了梅香那臭□的主意,当日~~当日确是在给真奶奶的茶中下了药。可后来真奶奶被人救走了,小的什么都没对真奶奶做,小的~~”
“够了,爷只问你,你下的是什么药?叫什么?”九阿哥越发眯起双眼盯着‘钱二’问。
“是~~是媚药,是小的从‘丽春楼’ 弄来的‘纵情’”‘钱二’心一横都说了出来。
“‘纵情’竟然是‘纵情’”九阿哥口中念着‘纵情’二字,这心中就颤个不住,一时竟不明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对于久经欢场的九阿哥来说,对这类东西再明白不过,这‘纵情’却是青楼中对付那些不听话清官人的虎狼之药。
服了‘纵情’别说那些不情愿的清官人,就是性情刚烈的节妇也会就范。怨不得,怨不得真真竟会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了。一时又想到这‘纵情’药性毒辣,若是真真没和四哥~~~,时间久了怕爷见到的就只是个形神具亏,命悬一线的真真了。九爷不敢想像那样的情景,倒时爷岂不要悔死了去,可要说因着这个让咱谢四哥这样的‘相助’~~~,爷也是不心甘!!
九阿哥不敢想自己失去真真的情景,也不愿接受自己四哥和真真既成事实的情境。瞧着摊在地上那碍眼的‘钱二’更是恨的要死,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其木泰”
听到传唤的其木泰立马进来,肃立着打个了千,才道:“奴才在,爷有什么吩咐?”
爬在地上的‘钱二’也紧张的等着九爷的吩咐,不知自己的命运会是自己求的‘痛快’还是怎样,只想着老天,赶快让咱死了吧,越快越好。
其实这人若真心求死有千百种死法,比如绝食,再比如咬舌,这‘钱二’一心求死却又对自己狠不下心肠,这种‘真小人’大多这样,对别人能真狠得下心,下的去手,轮到自己了断却是万万下不去手的。
可你这真小人要速速求死,老天偏就不成全你。‘钱二’就听着九爷吩咐那侍卫道:“你只把他的舌头割了,双眼挖出来去喂狗。其余的让那几个捕快料理,爷只要他残留一口气死不了也活不成的享着这份福。”
其木泰听着心内一寒,瞧着早就吓晕过去的‘钱二’心内更是啐骂了一句:“狗东西,惹了我们爷还想着有好活,做你的美梦吧!”立马领命招呼了另两个侍卫架着‘钱二’出去了,一会儿功夫就听着外面传来几声惨叫,接着就生息全无了。等其木泰再进来,只是身上稍有血污,在昏暗的灯光下道也不大瞧的出来。
“爷,具是办妥当了。”其木泰肃立在一旁,小心的回禀着。见自家爷脸色一直阴沉,自己这心也是万分加倍着小心。
九阿哥听了回禀这才站起身来,重新带着五个护卫出了京兆尹的大狱,朝着甜井胡同方向去了。
此时却已经是戌时二刻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再过两刻钟可就要宵禁了,街面上已经不见行人,就是酒楼、肆馆也多放下了门板挡一挡那刺骨的寒风。
九阿哥挺着腰身骑在马上,仰着脖子任由那鹅毛般大片的飞雪迎面拍打在脸上,一会儿的功夫那帽子,额头,眉毛上就积起些雪花来,可九爷竟像没感觉一般,连擦一下也没有,只还是催出着快马狂奔。紧跟着后头的其木泰等奴才都有些耐不住这样的寒风大雪,可自己主子都没言语咱们又怎么能矫情,只能一个个硬着头皮加快速度紧紧跟着罢了。
这京兆尹离着甜井胡同确也不远,快马不到一刻的功夫也就在望了。其木泰远远的瞧着那‘马尔泰’府门竟是紧闭着,门前也不见有门房小斯照看。只余两个红色的大灯笼在那门匾两边被风吹的摆动不定,在那随风摇摆不定的灯影下,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竟是在这样大的风雪下动也不动。
随着其木泰等人越来越靠进府门,瞧着那身影也越发清晰起来,其木泰心中有些疑惑,这人瞧着竟有些像四贝勒爷,瞧着带的那帽子连着大氅上的积雪的样子,怕是站了有两刻钟不止了?这像四爷人立在府门前做什么?要是来找咱九爷的怎么也不见叫人通传的?
正自猜测着就又见阴影里跑出个侍卫打扮的人,对着像是四爷的人耳语了几句,那像四贝勒的爷转过头瞧了瞧胡同那头过来的几骑人影,却是没再停留的带着那护卫离开了。等九阿哥带着其木泰等人到了府门前,再瞧那人影早就无了踪影。
九阿哥勒住马头冲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注视了几秒,其木泰带着狐疑策马靠近自家爷,低声道:“爷,奴才怎么瞧着那人像四贝勒爷的样子?就是另一个护卫也像四爷身旁的阿尔哈图,奴才同着那阿尔哈图打过几次交道,万不会瞧错的。”
瞧着那黑漆漆的巷子深处,九阿哥胤禟久久没有言语,就在其木泰心慌着,难道咱多嘴的惹爷不痛快了时,才听见九爷道:“你瞧错了,刚才这儿谁也没来,谁也没有。”
其木泰一听这话果然是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翻身下马单腿跪地道:“奴才眼睛不好,刚才一阵大风雪过来,本就什么都没瞧见。”正心内惴惴就见九爷下了马道:“起来吧,把你胆子小的,去叫门,爷都来了这一会也没见个出气的奴才出来。”
听着这话,放下心来的其木泰连忙立起身子,早有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跑去叫门了,连拍带叫的也有个几分钟的样子才有个奴才来开了门,那奴才一见是九爷回来了,立马撒丫子往里跑,一边跑一边喊:“赵大队长,大队长,爷回来了,九爷回来了。”
九阿哥皱着眉头跨进门来,直进了二院才见赵福飞跑了过来,一见了九爷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九阿哥瞧着这样大冷的天儿,赵福额头上竟有一层汗珠,又瞧着他这个慌张样儿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你慌张个什么?”
“爷,奴才也不知为着什么?奶奶同着八爷一道回来后先还好好的睡着,一会儿醒来竟不知怎么了,就让秦嬷嬷带着奶奶原先的奴才收拾东西,打点行礼。只说这就要离了这儿回海淀庄子去。八爷急的不行,只好言劝了又劝,奶奶也是一句不听,只一心要走。”赵福说到这儿瞧了瞧九爷的脸却是不见什么变化,心想着难道九爷竟是知道奶奶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