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管理层的评价(1)

没有知识的正义是软弱和无意义的，但没有正义的知识是危险和可怕的。

塞缪尔·约翰逊（1709～1784）

2000～2009年之间，全球金融市场所经历的跌宕起伏证实了一个很多人都早已明白的道理：诚信、可靠和负责任的管理团队对于维持健康的宏观经济环境和健康的股票市场至关重要。受贪婪、过度竞争、无能、过度冒险和盲目跟风的驱使，才会出现21世纪初那些可怕的决策。的确，政府放松管制的政策已经严重偏离了初衷，现行法律的执行又很不严格，但这些都不该成为管理层严重失误的理由。

我们怎么知道企业管理有方呢？可以用很多的标准来衡量。巴菲特和他的合伙人查尔斯芒格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财务情况与标准普尔500指数相比较，来衡量自己公司的管理情况。“选择标准普尔500指数这样强大的对手和自己进行比较的原因很简单。”巴菲特写道：“我们的股东通过持有指数基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公司的经营情况和标准普尔500指数进行比较，那么，他们为什么要付钱让我们做相同的事情呢？”

还有一些其他的衡量标准，每个指标都对公司的经营结果产生影响。

诚信是重要的

安然公司和世界通讯公司的悲惨故事告诉我们，当公司的领导人无视法律和对股东的责任时会是怎样的结果。巴菲特常说，他所寻求的是那些“绝妙的城堡（好公司），它们被深的、防御能力强的护城河（进入的门槛）所包围，城堡里面的领导人是一个诚实和正派的人”。

法律只不过是我们行为的最低要求，好的公司领导人都明白他们必须遵守法律的规范，并且做得更好。

大型的保险公司安信龙拥有25页公司道德准则文件，用以宣扬一个观点：好行为是为了股东的利益。“我们致力于为股东提供长期的价值。”清楚地写在公司的道德规范文件上，“我们会在经营中遵循商业道德的最高标准。”

《投资者商业日报》的创始人威廉·欧奈尔指出，当企业的经营背离了诚实和公平时会立即面临要承担的后果。这些公司最终都会“罪有应得”。欧奈尔说：“熊市清除了很多这样的企业。”

能做什么，并不意味着你就应该去做。在资本主义的体制中，判断力、诚实正直的品质和市场机会交融在一起。

过度信贷的恶果

在最近的金融危机中最早步履蹒跚的，都是那些卷入了过度建设和过度信贷的住房建设和按揭贷款业务的公司，比如北岩公司和美国的贷款者金融公司，因为它们的信贷资源都枯竭了。2007～2008年间，有超过100家住房按揭贷款机构破产。人们对贝尔斯登公司将在2008年3月倒闭的担心直接导致了摩根大通对贝尔斯登公司的仓促收购。整个金融危机在2008年10月到达了顶峰，几个大型机构要么破产，要么被迫被收购，要么被政府接管。这些机构包括了以往受到大家追捧的雷曼兄弟公司、美林集团、房利美、房地美公司和美国国际集团。那时，因为破产或不达标，37家公司跌出标准普尔500指数的行列。

利益相关方

在《证券分析》一书中，格雷厄姆和多德都称：“公司在法律上就是公司股东的财产而已，公司的各级领导仅仅是股东支付薪水的雇员，而选出的董事实际上就是受托人，他们的法律责任就是代表公司的所有权人行事。”

从字面上理解，公司不过就是一个法律实体，向其法律上的所有权人即股东负责。但是，即使是提出这个观点的格雷厄姆和多德都明白，除非履行更大的社会责任，否则任何公司都不能在市场上长存。

按照现代学说，公众公司必须平衡公司和其他各方之间的利益，如管理层、赊销产品和服务或直接提高贷款的债权人、贡献自己劳力的员工、公司服务的客户、用自己的资金对公司投资的股东等。所有这些因素产生了公司的收益和价值。同时，公司能推动商业和经济的前行。

谁在管理公司？

约翰·伯格坚定地说，美国公司都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职业经理人和公司所有权是分离的，所以他们对公司、公司的产品、员工和公司的使命都缺乏必要的忠诚度。

他指责金融市场在21世纪初期存在的问题，认为管理公司的人并不拥有公司的股权。他们管理公司，但对公司的投资却很少。

更有甚者，董事会往往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立，要么就是董事会成员和首席执行官关系密切，要么就是由首席执行官直接任命而心存感激。

上市公司的管理体制中最高的决策权在董事会，董事会可以推选和评价首席执行官，并决定他的薪酬，还必须就股利支付、股票拆分、股票回购等事项提出建议并最终通过、审查并通过财务报表、就收购和合并发表意见。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针对什么是独立董事，董事会中至少应该有几个独立董事都有很具体的规定。不幸的是，这些规定未能阻止首席执行官把认同自己经营理念，同意自己的薪酬计划和津贴水平的人成功地安插在董事会里。

独立公司董事协会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规定看做法律法规的最低要求，并强调完善的公司治理需要更为严格的措施。大体上说，独立公司董事协会鼓励的公司行为道德规范要求董事们：

·促进并保护股东的参与和长期利益。

·要代表所有的股东，不仅仅代表那些提名和选举了他们的人。

·专注于公司的信托责任，同时也推动公司的社会、经济、环境和政治相关的计划和项目。

对股东来说，要防范公司管理不善的风险，最好的方法就是寻找那些管理层和机构利益之间存在利害关系的公司。我们在这本书中反复提到过两家公司—伯克希尔·哈撒韦和谷歌。有批评者认为在这两家公司里，经营的决策权高度集中在所有权人手中。这两家公司上市的目的都是让所有权人取得公司经营的控制权，两者都持有大量的剩余现金，两者都在经济衰退中赢利并安全渡过这场危机。

像所有权人一样管理

查尔斯·布兰帝总是喜欢那些管理层对公司股权存在实际控制的公司。如果公司的总裁拥有20%或更高的公司股份，那么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要提高公司的股票价格。仅受薪酬和福利约束，没有股权的管理层不太可能和股东同舟共济。

同样，巴菲特也很提防管理层拥有大量股份的公司，还有强势家族拥有主要股份的公司，它们可以随时更换道德不佳或经营不善的高级管理人员。而这恰恰就是伯克希尔公司的现实，巴菲特和芒格常常说“自食其果”，他们俩都把家族财富的绝大部分投入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好的经理人不能做什么？

本杰明·格雷厄姆和沃伦·巴菲特持有相同的核心理念，但他们的理念也存在很大差异。相对内向和不合群的格雷厄姆认为拜访公司和公司的管理层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公司的资产负债表和损益表可以带来足够的信息。而巴菲特虽然也不是花很多时间在公司，却常常会将赞美献给杰出的经理人。这是真的，他有时甚至在公司的年会上，在尤克莱利琴的伴奏下称赞他们。但格雷厄姆和巴菲特都同意一个主要的观点：从根本上就很差的企业，无论有多棒的管理，仍然是差的。杰出的骑师可以很好地驾驭一匹赛马，但他不能使一匹小马跑到快得不可思议的程度。正如格雷厄姆指出的，最后，事实可以用数字说话。

永远不需要太多信息

尽管格雷厄姆不太愿意亲近管理层，但过去近30年的经验告诉我们，投资者需要关注公司发展的近况，并把所获得的信息进行分析和整理，以提高自己的投资技能。

“管理美国证券市场的法律法规都是基于一个简单易懂的道理：所有的投资者，不管是机构投资者还是个人投资者，在购买股票以前以及持有股票期间，都应该了解公司的基本情况。”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在其站上的“我们的职责”一栏中这样写道：“出于这个目的，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要求上市公司向公众披露重要的???务信息和其他信息。这为所有的投资者提供了公共的信息资源，投资者可以使用这些信息判断自己是否买入、卖出或持有某一只股票。只有依靠不断更新的、及时、全面和准确的信息，人们才能作出正确的投资决策。”

多亏了互联，投资者可以迅捷和容易地获得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所拥有的上市公司的海量信息。正因为很少有人去实际使用这些信息，理智的投资者得到了额外的奖赏。

管理层的远见

当泰德·特纳在1980年创立美国有线电视新闻，比尔·盖茨在1975年从哈佛大学辍学建立微软公司，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不小心把那个讨厌的单词（Googol）拼错而创立了谷歌（Google）时，他们有一点是共同的，他们作为管理层都给整个公司带来了最重要的东西：远见。他们每个人几乎都是迅速凭直觉意识到一种科技的到来，它将要推动社会文明的前进。在人们还不知道自己需要这些产品时，他们都已经清楚地看到了人们将来对这些产品的需求所带来的机遇。这些创新者一旦清楚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就坚持不懈，直到实现自己的计划。

很少有公司的领导人可以像苹果公司、NeXT和皮克斯动画公司的共同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那样作出表率。乔布斯和他的合作伙伴史蒂夫·沃兹尼克在20世纪70年代建立了第一家个人电脑生产企业。他们和苹果公司一同经历了很多次的起起落落，最后乔布斯于1985年离开公司。苹果公司开始逐步衰落，直到乔布斯于1996年重新接管，公司重整旗鼓，开始开发iPod、iPhone和其他一些受到市场和消费者欢迎的电子产品。乔布斯独特的管理方式、高超的演讲技巧和销售技巧，有时备受推崇，有时又备受指责，但他对企业发展的远见是毫无争议的。

“有的事情是很有意思的。”威廉·欧奈尔说：“美国从工业社会发展至今，共有27次经济周期见证了整个社会发展的过程。每次经济周期都是由创新者、创业者和新发明所引导的。19世纪70年代铁路的发明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益处。铁路诞生以前，从美国东部到西海岸需要数月时间。紧接着美国又有了汽车和飞机的发明，现在美国又有了无线电，电视机和互联，而创新的过程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们看到美国是一个创新者和发明家的国度，总是有更新、更快、更好、更便宜的产品诞生。管理层不一定有较高的道德水准，政府的监管也会出现问题，但整个体系运行正常，并不断地自我矫正。”

查尔斯·布兰帝说我们必须重视“企业的根本情况发生变化的速度，特别是在科技领域。目前，各种变化发生的速度比以前要快得多。以胶卷业为例，数码相机成为我们的选择。我们都看到了这个变化，但还是认为胶卷比数码要好。我们认为数码相机会不断发展，有朝一日会和胶卷平起平坐，但胶卷仍然会继续存在很长时间。这样的分析是错误的，正是这个错误让柯达这个曾经的蓝筹股和多年的优质公司一蹶不振。现在的柯达处境艰难，危机四伏。这就是技术的飞速发展对曾经辉煌的行业造成的实际影响”。

股东的权利

投资领域总是不断地陷入泥潭，难以自拔。1929年股市大崩盘之前，有人反对美国政府对证券市场进行监管，他们相信经济会自行选择合适的道路，车到山前必有路。这种看法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非常流行，当时公众涌动着对股票市场的强烈兴趣。受股权概念的激励、一夜暴富梦想的驱使、轻松获取贷款的诱惑，那时的很多投资者对于融资融券和公司信息不真实的风险不予理会。20世纪20年代，大约2000万名股民赶上了战后繁荣的快车，并憧憬着在股票市场收获颇丰。迎来的却是1929年的黑色星期五和股票市场的暴跌，紧接着开始了大萧条时期。

美国政府严格信息披露的要求以便防止股市欺诈，这样的建议从来没有被认真地考虑过，直到一切都为时已晚。据估计，20世纪20年代约有500亿美元的新股票，其中的1\/2变得一文不值。

所幸的是，最后还是颁布了相关的法律，主要目的是：

·上市公司必须向投资者如实告知公司的经营情况，它们打算卖出的股票的情况和投资中存在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