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噩耗传来
一路摇摇晃晃,崎岖的山路又抬了个大活人,小锋还好,也不知是灵药和黑色气流的作用还是源自于男人身体的优势,竟然不感觉十分太累。可马小玲就惨了,累的跟脱了气一样,几度停歇,坐在地上一步都不想走。
可荒郊野外,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要是满山大喊,听见的人估计是有,可保准听不清楚内容,说不定就被当成不知是何处来的疯子,喊着乐呢。况且马小玲已经累脱了,她知道,有那力气喊,还不如赶紧抬着走来得实在。
所以累归累,休息片刻就要继续走。毕竟这山路不知何处是个头,再加上抬着个人,本身就是一步三摇,十分缓慢。要是认着性子耽搁,估计又要披着星星过夜了。
小锋跟马小玲倒是无所谓,可小萱身受重伤,多耽误一个小时,就意味着说不定就成了跛子。小锋想起来就是愁上心头,时不时的就催促着小玲加快脚步,自己也仿佛更加有力气了。
白天的华山北峰熙熙攘攘,一群群上山或下山的游人三两成群,不是在议论旅途的精彩就是在赞叹华山的飘渺。
小锋三人历尽了五个小时的路程,小玲的脚都肿的把靴子撑得鼓了起来,才顺着一条小道,上到了昨天上山的路。
这三个人一身狼狈,小锋和小萱又满身是血。几乎是瞬间,种种谣言就如同随风飘散的纸屑一般,洒向了华山遍地。
“听说有人掉下山崖摔死了!”
“是啊,好像一个团都掉下去了,好几十人呢!”
“对啊,我刚才上来时还看到好多警车和120车停在山下呢!”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警察在华山追击罪犯啊?”
事情是越传越离奇。可这世界上还真是好人居多。那些个遇到小锋的游客,一个个不是联系华山管理处,就是接过担架。这可让马小玲如释重负。立马瘫坐在地上,心里还默默地诅咒着赵总,暗暗发誓,往后即便再多的钱也不接这活儿了。可一想自己的箱子里还有七片价值无量的叶子,顿时又喜上眉梢。
正在西峰游玩的主编起初听到传闻还乐得一笑,毕竟来华山就是寻乐子的。眼睛有了乐子,耳朵如果再来点是非,那才叫锦上添花。况且大家都自由活动,谁能想到自己的人出了意外?谁也不愿意玩这方面想不是?
可当小锋请长假的电话打来,说明事情原委后,主编本还微笑着的脸瞬间惨白,冷汗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且不说队员出事他这个队长也要负一定责任,就说跟小锋的老爸,也无法向这个多年好友交代。
通过华山管理处的协调,120早就停在了山下的缆车口。缆车跟120接力,小萱很快便被送进了西安西京医院。
经过检查,小萱双臂和双腿小腿胫骨粉碎性骨折,腿部和手部韧带挫伤并伴有轻微脑震荡。医生说打上石膏插上固定器,只要骨头不长歪就无大碍。休息几个月即可。小锋一颗悬着的心也稳稳落下。
马小玲并没有跟着救护车,只是留下了电话就匆匆去找赵总了。拍桌子瞪眼睛是少不了的。况且灭了怨灵和出了事故也是事实。所以在马小玲的三寸不烂之舌的连攻下,满头大汗的赵总精神迷糊,只剩下了点头。最后总归是五万块又进了腰包。让马小玲做着梦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事后民警也到病房里问明了情况。小锋跟小萱也知道这次经历有些不寻常,所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换个方式说,一些离奇之事就草草带过。
这两个还算实诚的人,编了一大串的故事后,只觉得浑身燥热,一头的大汗连民警都有些起疑。好不容易,送走民警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无奈的叹着气。
“小萱”安静了下来,小锋握着小萱的手,心中却在隐隐的痛“要不是小玲说,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傻?腿跟手都成了这样,还…要是一旦有个…那…那我要怎么办啊?”
“哎!”小萱暗叹一声又回想起了涯底的无助,当时只觉得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回天乏术。谁成想一转眼,竟然有这般境遇。铁打的事实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还说我?你不更傻?为了救我,自己当肉垫!要不是小玲找来了灵药,估计你已经……”
“灵药?掉下山崖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跟我详细说说。”
小锋一直在担心小萱的伤情,所以一路上只捡了些重要的问,其他的事一律匆匆带过。如今小萱平安,小锋对自己今天发生的事也来了兴趣。抬起头,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小萱,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一路上就被灌了一耳朵的灵药的事,似乎是死而复生的传奇故事。对,是故事,是一个颇具传奇性的故事。至少在小锋心中是这么认为。
听着小萱的讲述,从掉下悬崖到自己断气,小锋听得是一身冷汗。真跟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当听到那七叶彩王芝的神奇和自己痛苦的抽搐,小锋又张大了嘴巴,显然听着这神乎其神的讲述,在震惊中又有些亢奋。似乎根本不觉得当时躺在那里的是自己,而是一个经历了传奇故事的传奇人物!
从下午讲到晚上,直到肚子都开始了抗议两个人才唏嘘一声收回了思绪。等小锋买来了丰富的晚餐,小萱望着桌上的饭,却突然抱紧了小锋,仿佛一世的委屈一朝抒发,哭的声嘶力竭。
小锋安慰着小萱,可自己竟然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当初在崖上,从挂在岩石上的那一刻起,小锋就认定一切都完了。眼看着苦尽甘来的爱情,也只能任由其埋入土中。可谁能想到自己竟有这般境遇?不但没死,竟然还吃了传说中的灵药?
这一天过得可谓是都能写成小说了。小锋和小萱两人一个死而复生,一个受了重伤。也确实累了个虚脱。匆匆吃了饭,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两人就都入了梦乡。梦中,两人呼唤着彼此的名字,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
住院的第二天,主编他们也来探望病情。问了下事情经过,嘱托小锋不要急着上班,便搭乘当天的飞机回了上海。主编临走时还连连抱怨“幸亏没什么大事!再不组织这么危险的活动了!”
对于主编准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假,小锋还是有一丝感动的。毕竟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没成想关键时刻竟然慷慨万分。当然,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欣喜。编辑的工作并不轻松,如今能多多陪陪小萱,可比春游更让人开心。
至于小萱的伤情,虽然小萱坚持不要告诉家里,可小锋始终认为不能欺骗自己未来的岳父,所以小萱她爸很快就知道小萱发生了意外,在电话把小锋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
虽然小萱百般的说“安啦,爸。我没事的,只是受了小伤而已,你不用担心的。”可女儿出事,父亲哪能凭着几句话就放心的?在知道的第五天,就坐着飞机从美国赶到了西安。
小萱的父亲本就不同意小萱跟小锋的交往。这也是他们分别了六年的原因。恰好又遇上了这样的事。小锋以为这次自己会死的很惨,在见到小萱父亲的那一刻起,顿时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站在病床边,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默默地低着头。
可事情却出乎预料,小萱的父亲不但没有责怪小锋,在临走时还拍拍小锋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我以前也有错,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也在一起了。旧事我不想重提。我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她!”
小锋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一颗忐忑的心却顿时如同得了玩具的小孩一般,差一点笑出声来。以往虽然说两人在一起了。可毕竟没得到当家人的首肯。自由恋爱是不错,可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挥之不去的。如今却是锦上添花。最后的障碍也烟消云散。
小萱对此也颇感意外。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她想说点什么,可万语千言却堵在了喉咙里,只好偷偷的泛出点点泪花。
小萱在西京医院一住就将近3个月。这三个月里一直都是由小锋照顾。忙前忙后,端茶递水、喂饭送汤。每天还用轮椅把小萱推到医院楼下的花园里透气。医院的那些护士们每天看着小锋跟小萱浓情蜜意的样子,也总是暗地里说着一些酸倒了牙的话。
西京医院对面的盛唐饭店的标准间里。老人家躺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还嗦着个不知是何处买来的棒棒糖。
“哎呀呀,无聊啊。这小丫头片子究竟要住到什么时候?按理说她有那东西应该好的很快啊!”
老人家嘀咕完,几口就咬碎了棒棒糖。躺在床上眨巴了加下眼睛就鼾声大起,进入了梦乡。
“砰,砰,砰”
“请进!”
“张医师!”
小萱推门而进,小锋跟在小萱身后笑得灿烂。
“诶?陈怡萱,你怎么自己走过来了?还要不要腿了?赶快坐下!张晓锋,你怎么能让她自己走过来?”
“小萱非要自己走过来,我拦都拦不住。”小锋虽然有些尴尬。但看着小萱能走路了,心里却是兴奋至极。
“张医师啊,是我自己要过来的,你看看我!”
随着话音小萱就站起来原地走了两步,甚至还跳了两下。
张医生顿时吓得“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刚想喝住小萱,但看到小萱不仅没事,还跑到旁边,极其顺溜的拿起桌子上的纸、笔等物品,随即惊奇道“诶?怎么好的这么快?你的骨头可都快碎成渣了,别的病人至少半年才能初步站立,你三个月不到就能跳了!你先坐下,等下去拍个X光。”
都能跑能跳了,X光自然没有问题。就连张医生都暗自惊叹,连说发现了奇迹,想要发表论文。小锋望着小萱,两个人都是喜不自禁,高兴地恨不得都跳了起来。
拆了石膏的第三天,小锋和小萱就回了上海。望着熟悉的街道,心中又隐隐闪现起劫后余生的唏嘘。
小萱在上海家在东郊的盛世华庭。是一个别墅区。溪水潺潺、绿树成荫,宁静中透显着丝丝奢华。
小萱的父亲上次临走时就说已经搬回了在上海的旧屋,准备回上海继续事业,所以小锋他们一回到上海就来了旧屋。
“砰、砰、砰”
“稍等!”吱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是小萱的管家。看到小萱站在门口有些惊讶的道“小姐!”
“兰姨,我爸呢?”
小萱边说边高兴地走进屋里。
可刚进门,小萱突然愣住了。宽敞而奢华的客厅,今日却变成了一个灵堂,灵堂上挂着一张黑白相。赫然就是小萱的老爸。
“陈先生去世了!”
“什么?你说什么?”小萱手里的东西滑落,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