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教廷
“爸!爸——”
小萱一声尖叫,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满头的大汉,一颗心脏在嗓子眼儿里蹦个不停。
“噩梦,对,这只是噩梦!”
会客厅里环形楼梯发出一阵急促的“砰、砰”声响。小萱赤着脚飞奔下楼梯,可看到灵堂依旧是灵堂,父亲的画像依然挂在灵堂正中间。顿时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正在跟管家说话的小锋听到声响赶紧回头,却看见小萱瘫坐在楼梯口望着自己父亲的遗像滑下了两行泪。
小锋心中刺痛。华山之行已让小萱耗尽心神。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又得到了小萱父亲的首肯,以为雨过天晴,谁成想那匆匆一别竟成永世别离!
“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爸——”
小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愫,看到小锋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抱着小锋的胳膊顿时就嚎了出来。
小锋紧紧地将小萱搂进怀里,小萱的脸贴着小锋结实的胸膛,感受着那股温暖和蓬勃,这是她下半生唯一的依靠。
站在一旁的兰姨也被气氛感染,偷偷的转过头用手帕擦着眼角。
小锋望了望兰姨,将怀中哭得昏天黑地的小萱搂得更紧了。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会用这一生来保护怀中的这个女人,不会让她再流一滴泪!
人世间就是这样,沉寂了六年的老宅,谁成想会在一声声哀嚎中迎来离别了六年的旧人?总是近在咫尺时突然失去,古话讲这叫命,天命不可抗。
“兰姨,我爸怎么会…会突然就去世了?”
小锋扶着小萱坐到了沙发上。小萱虽然平静了许多,可依然盯着遗像有些出神。
“哎!昨天,陈先生一大早就去公司,临走前还交代我好好收拾一下你的房间。可不到中午警察就来敲门,他们说陈先生…陈先生在车里中了枪!”
“是谁干的?”
小萱的声音有些凄厉,小锋心底也燃起了一股火气。恨不得把那群王八蛋碎尸万段!
“我平时经常听陈先生提起上海这面的生意有些不近人意。我估计陈先生决定回上海定居,这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在上海的这三个月,陈先生消瘦了许多。”
说起小萱的老爸,兰姨有些失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茶几,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好似突然想起小萱的问题,话锋一转“刑警说目击者看到凶手是4个人,开着一辆黑色S6。后来警察找到那辆车,可人去车空。那辆车是被盗的车,车主早就已经报案。小萱你放心,警察会找到凶手的!”
兰姨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是也想不到有什么话能缓解小萱的失父之痛。
小锋搂着小萱,眼中却看得真切。兰姨的神情,绝对不是管家应有的悲凄。可这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也没有心情再去多想些什么。
“砰、砰、砰”
“哦,请稍等…”
“是邵警官啊,快请进!”
邵警官的突然到来让小萱原本平静了一些的心顿时又起了波澜。也顾不上客气,拉着警官就问了起来。
“警官,是谁杀…杀了我爸?”
陈警官默默地摇了摇头“陈小姐,我刚才听说你回来了,所以特地过来跟你了解一些情况。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生前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或生意上有没有跟谁有过冲突?”
“我从不过问我爸生意上的事。”小萱说完望了望一旁的兰姨“不过听兰姨说上海这里的生意有问题。不知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嗯。”邵警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还知道了什么吗?”
小萱一个女孩子,才毕业就为了等待了六年的情回到了上海。要不是兰姨告诉她这些,连这些她也不知道。邵警官根本得不到更多的线索,只好留下了电话就匆匆离去。
夕阳下,天际殷虹,小锋望着邵警官离去的身影,微风轻轻吹拂着小萱单薄的衣服。紧紧地握着小萱冰冷的手。
…
梵蒂冈的钟声响彻天际。一根根高耸的罗马柱和一座座古朴、壮观的哥特式建筑让这个充满了历史与回忆的城显得一片祥和。这里没有繁华,这里也没有喧闹。不时有人闭上眼睛,感激着上帝赐予的宁静。
梵蒂冈大教堂地下一层的密室中。一个身着白色圣袍头戴红帽的老者闭着眼睛瘫坐在椅子上。那张脸上的褶子就如同一个放了十年的苹果一般,老得都脱了形。
“小娃娃,这一转眼你怎么老成了这个样子?”
白袍老者抬了抬头,努力的挣了睁眼,可那眼皮还是耷拉着,让人根本看不出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
“你!”白袍老者抬了抬颤抖的手,没有牙,看起来瘪瘪的嘴动了一下,竟然说出了中文“是你吗?”
“嘿嘿嘿,不是老哥我还能是谁啊?”
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白发老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要是小锋在这里,准保立马躲得远远地,毕竟上次在机场撞倒了这个老人家,要是再被赖上,可真是要哭死了。
“嘿嘿嘿,小娃娃,怎么样?我没说谎吧?这不,你又见到我了!”
“小娃娃?”白袍老者晃了晃脑袋,竟然失神的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片刻才恢复了神智,沙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密室中竟然显得有些凄厉“我都一百三十二岁了,还叫我小娃娃?就为了等你,我才憋着一口气活到现在,这一等,可就等了一个多世纪!”
“哎呦!人死是天道循环,自然规律,别说的这么伤感嘛。我这不是信守了诺言,又来见你了吗?”
老人家说完,嘴角一撇,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早就说过,天道危急之时必有生机再现。如今圣灵已出世,我不方便出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一落,一个信封就飞到了白袍老者的手里。白袍老者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封却无力拆开。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不由得失望的叹了口气,低声的嘟囔起来“一个多世纪的等待,却只换来了几个喘息间的相视!”
“维尔德!”
一声虚弱的呼喊穿过幽暗的密室。不久,一个黑袍中年人便匆匆走了进来。
“鲍尔默圣老,您找我什么事?”
“你——看看这个。”
维尔德听着鲍尔默圣老沙哑虚弱到了极致的声音,隐隐觉得一阵阴森,全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接过老者手中的信封,打开一看顿时眼冒金星,无奈道“这是东方文字,写的什么?”
“维尔德审判长,这是中国的文字。里面记录了一个人的信息,你立即带着六芒星曜去保护他”
“六芒星曜?”维尔德心中一突,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道“圣老,六芒星曜可是如今教廷仅剩的宝物,事关重大,怎能带去中国?”
老者瘫坐在椅子上抬了抬眼皮,却感觉呼吸越来越沉重。好不容易才蹦出五个字“圣灵出现了!”
“圣灵?”
维尔德眼睛睁得老大,他清晰记得基督传下来的秘典上关于圣灵的记载。这也是宗教裁判所的最大、最为隐秘的任务之一。没想到一直被认为是传说的事,竟然从圣老嘴里说出来了。圣老是什么地位?根本不可能戏弄他这个裁判长。不过圣灵的信息怎么会是用中文写的信件?
维尔德满脑袋问号,刚想问些什么,却发现圣老的双臂低垂,头无力的耷拉着,红色帽子已经滚落在了地上,老得都脱了形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满足的笑。
“圣老!圣老!”
平静了几个世纪的梵蒂冈又一次吵杂了起来。大街小巷都装满了悲哀的气氛。人们的脸上失去了以往的圣洁,有的,只是一副哀荣。
五天后,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意大利蓝天航空的航班缓缓降落。那些金发碧眼的旅客们通过国际进港通道,慢慢走出航站楼,正式踏上他们心中向往的神秘东方之旅。三个老外站在航站楼前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我的向导,杰森·张在搞什么?不是说好了在航站楼门口接我们吗?中国人,真是太不守时了!”
“嗨!维尔德神父!”
维尔德正抱怨着,却见一辆甲壳虫一个急刹车停下,一个身材胖硕、身穿花衬衣、花短裤,头上还扎着一个小辫的男子下车冲着自己连连招手。
“张,你在搞什么?我们做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下了飞机还等你等了1个小时!”维尔德口沫横飞,用那拐了十八个弯的调,咆哮着连中国人都听不懂的中文。
“不好意思不好意,我本来早早就出来了,可是半路上看到个麦当劳,刚好饿了,就进去吃了一点。然后又看见个肯德基,刚好没吃饱,又想着咱这飞机经常晚点不是?所以又吃了一点。再后来,走着走着又看见。。”
“好了好了!”维尔德看着张说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等一下在谈论你那圆圆的肚子吧,我们快要累死了,赶快带我们去酒店休息吧!”
“好嘞!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