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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陷害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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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忠于通过了几天的谋划,他首先找于德才谈话,一见面他煞有介事地说:“德才!那天晚上用石头砸你的人找到了。”

“他是谁?”于德才不解地问。

“就是你的三爷于熟田,前几天我在你垸里说服了一个人帮我暗查,查的就是这个结果。”

“是谁帮你查的?”

“这事你是不必要知道的,你也不能知道,从现在起你们垸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会秘密地向我汇报。”

“啊!那我就不问了。”但是,于德才不相信这事是三爷于熟田干的,他知道三爷历来是一个直性子人,从来都不做害人之类的暗事,他对别人有什么想法,就当面来事,而且以往他对德才也很不错,每次上山要是采集到了一些野果子,他都要先送给德才尝尝,有时还给一些零用钱。当然在院落下那么多堂兄弟中德才也是他打得最多的,他总是说德才爱打架爱惹祸,这事不能放任,他还说打归打,爱是爱,两者不能混淆,这就叫做赏罚分明。在德才的印象中,三爷是一个既不十分好也不那么坏的人物,德才的心中对于熟田既有几分感激,又有几分惧怕的成份,由此他有点不相信匡忠于的那个说法,德才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在我的身后并没有我家三爷啊。”

“你呀!真是一个大傻瓜,他不在人堆里,他是躲在暗处向你攻击的,这事我有铁证,那一晚他本来想置你于死地,后来发现这一招没有得逞,他就来明的,于是就在那天用木棍打你的头颅,他想这一棍子完全可以要你的命,结果又失手了。”

于德才没有作声,他的头脑正在急转弯,他想,说是三爷爱打人那是很平常的事,垸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有被他敲过,要说三爷是那么的恶毒,想置人于死地,这好象又有点离谱了。

匡忠于见于德才没有肯定的回答,又说道:“还没有想通吗!这两次的事不就是一回事吗,无论是事实,还是推理都说明是一个人所为,难道还要你细心地想吗!据我所知,于熟权与于熟田的关系最密切,而这时你的六爷于熟权对你是恨之入骨的你信不信,当他们二人串通在一起后,那样的事情发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于德才听到这里,也记起当时三爷打他同时的神态也有些反常,那种愤怒的样子完全不同于过去的情形,是一种声色俱厉的表情,这一下于德才真的相信了,他记起这些天三爷经常到六爷家里去坐,去交谈,是有点神神秘秘的,他们二人的关系的确不同于一般,想到此德才肯定地说:“嗯!是于熟田,一定是他,这一下我想到了。”

“想到了,你说该怎能么办?”匡忠于望着于德才。

“你说怎么办就怎能么办,我一切都有听你的。”

“这就对了!我永远都是你的靠山,这一回你要以牙还牙,他胆敢殴打革命小将,就是反革命,你就可以向他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我们目前所干的事情是运动,所谓运动,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不能象小脚女人走路一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接着匡忠于向于德才面授机宜,要求于德才要拿出干大事的气魄,迅速与家庭决裂、与家族决裂。对于有碍于造反的事,一定要痛下决心地去排除掉,管他什么三爷,六爷哩,反正统统都是敌人,既然是敌人我们就一定要造他们的反,向他们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什么叫专政,专政就是暴力革命,暴力革命就是以牙还牙,就是要流血,要死人。也就是说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现在我们只有通过暴力革命,才能巩固胜利的成果,确保自身的安全,而有了胜利的成果,就有将来美好的政治前途。

于德才听信匡忠于的鼓惑,顿时心里一横,更加坚定了跟着匡忠于干的决心,同时对于熟田恨得咬牙切齿,他说:“我想也应该这样干,要干就把事情做大些,但是对于我三爷于熟田是一定要治一治的,只是我还有一点顾虑,因为他不是当权派怎么治呀,总得先给他载个什么帽子呀。”

匡忠于望着于德才那着急的神态,诡秘地一笑说:“这个好办,他说他是老革命,你就说他是叛徒,要不然他怎么后来没有升官呀,而是回到家里来生产呀,还可以说他是一个逃兵,是一个害怕革命的逃兵,自动地脱离了革命队伍。他跟你六爷于熟权很亲热,你还可以给他定一个保皇派的罪名,权力在你的手上,帽子还不是由你给他戴,名字由你给他取吗。”

这一下于德才算是完全领悟了匡忠于的意思,他提起双手把拳头一捏说:“对,就这样干。”

匡忠于见于德才已经没有顾虑了,很高兴地说:“现在就由你当总指挥,突击解决于家垸的那几个问题,但我还要嘱咐你一句,从现在起,你再不是于家垸里的人了,你是横山大队的红卫兵,是造反派的副大队长,如果你干得好的话,还可以让你当大队长,叫小柳当你的副手。”

于德才一听匡忠于的话,真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他紧紧地握住匡忠于的手说:“谢谢你,匡主任!我真不知道今后该怎样报答你对我的栽培。”

“我不要你报答我,从现在起我就叫我儿子匡学章跟着你,你好好地教他就行,你可要有最佳的表现啦。”匡忠于很平静地说。

“行,行,那太好了,你就放心吧,主任!”于德才将脑袋连连地点着。

于熟禾听说儿子被于熟田打了,便邀妻子文淑英去找于熟田理论。文淑英遂跟在于熟禾后面一起去了。

于熟田告诫说:“德才做事太过头了,怎么自己毁自家的门面,这事你不应该坦护,这样犯众之事就该立即制止,不然今后一定会闯大祸的。”

于熟禾说:“要管也该由我管,德才是我的儿子,你凭什么打他。”

于熟田也不示弱地答道:“我凭同姓一个于字,你没有管教好,我可以帮你管教。”

站在旁边的文淑英见他们堂兄弟俩争得面红耳赤,解劝道:“教育孩子没有错,但你也不该当着众人的面打他,那样他今后怎么做人啦。”

“是呀!他以后还那有脸去说别人的话呀。”于熟禾又插话了。

“你也不对!德才就是你娇纵的,我也认为对德才是要时常念念紧箍咒,你总不听,责任都在你。”

“这有什么过错,那事德才不做,外人也会来做的,德才做了还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是支持德才的,他没有做错,我的儿子归我管,错了也是归我负责,你们不顺眼就靠边站吧。”于熟禾也倔强起来了。

“老四!这样你是要害德才一生的,你根本不懂得怎样去教育孩子。”于熟田无可奈何地说。

“谁是你的孩子!你管得着吗!你才没有好下场呢。”于德才不知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恶狠狠地吼道。

文淑英见状,拉过德才说:“他是你的三爷,你不能在长辈面前无理。”

德才还想发作,于熟田却主动地回避走了。德才说:“阶级斗争就是这样,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硬。”

“小孩子懂得什么叫阶级斗争啦,三爷是自家人,也要斗争吗!真是不懂事的东西。”文淑英拉着德才的手向自己的家中走去。于熟禾跟在后面还有点洋洋得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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