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情窦再开
那位女子的家,就在这座山的脚下,垸里只住着几户人家,于熟权来到垸子面前时,那女子正站在门首处张望,当她瞧见于熟权真的来了,连忙将他领进了自己家门。
“快脱掉衣服,到里面房里洗一个热水澡,驱除寒气。”她俩好象是已经很熟悉的一样。
“谢谢大姐,这下可真的打扰你了。”于熟权放下了肩上的担子,跟着那女子钻进里面的房间。那女子给他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接着又出去掇进来一脸盆热水,还提来了木澡盆、手帕和香皂等物,叫他快洗,然后自己走了出去,并帮他反关上了房门。
于熟权脱下湿漉漉的衣服,走进澡盆里,尽情地擦洗着身上的汗水和污垢,顿时一股股暖流迅速传遍了全身,又从全身传到了心里。有女人的男人才是幸福的,男人失去了女人就象是刚才被雨水淋湿的滋味。他想起了妻子银花,她在世的时候一直是这样地服侍着他的,有时还亲自为他擦背呢,想到这,心里是相当复杂,酸甜苦辣的滋味样样都有,让他象放电影一样地浮想起来,感慨不已。
于熟权洗涤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时,那女的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并将于熟权刚才脱下的湿衣服抱着就走。于熟权连忙制止说:“那衣服脏得很,还是让我自己拿吧。”
“你一个大男人,会洗衣服吗,还是我帮你洗一洗吧。”
“那怎么行呢,我一来就麻烦你做这么多的份外事,叫我怎么过得去哇。”
“人人都有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你刚才不是好帮我打了猪菜吗,人人也都有危难的时候,要不是老天下了这场雨,你也不会到我的家里来呢,既来之则安之,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哇。”那女的表现出一种很乐意的样子,她说话好听极了,让人倍感亲切,于熟权觉得自己不是在借屋躲雨,完全是象在自己的家里生活一样,他连忙掇起澡盆,倒掉里面的洗澡水。那女子从他的手中接过澡盆,将湿衣服放进里面,再从锅里舀出热水倒进澡盆里,开始帮于熟权洗衣服。于熟权没有事做,只好拿了一张椅子放置在那女子旁边坐着观望。望着望着,他望出了名堂,这女子洗衣服的动作和神态不正是自己曾经失去的银花吗!
那女子一个劲地洗着,既不望于熟权一眼,也未向他问话。于熟权可是忍不住了:“你看我这个人真的是不懂事,麻烦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却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文玉兰,今年二十九岁。你呢,有多大?”
“我今年三十六,比你大七岁。算命先生说我过了三十六就是好运。”于熟权自我推销地说。
“那就好。”文玉兰又没有再说什么。
“你叫文玉兰,我就叫你玉兰妹行吗?”
“嘻嘻,你爱叫啥就叫啥,这样叫就是有一点肉麻的味儿嘛。”文玉兰并不反感。于熟权发现文玉兰还有一个大姑娘的腼腆,觉得十分有趣,可这时又找不出来搭话的词儿。
双方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于熟权想出了说话的题目。“你丈夫和孩子呢?”
“丈夫高升了,他招工进了大城市,现在当了官,不要我了,我们离了婚,家里还有两个女儿,都上学去了。”玉兰很大方地答道。
“那人也太没良心了,娶了你这样一位贤惠的女人,竟舍得离婚,真是可恶。”于熟权忿忿不平的。
“他的理由很充足,说我只会生女孩,不能生男孩,那是要让他们家断子绝孙,于是就在城市里找了新的意中人,据说前不久已经为他生下来了一个男孩。”
“啊,那么这样说来你们俩现在就没有复婚的希望了。”
“我才不打算跟他复婚呢,一想起离婚时他那绝情的样子,到现在还心痛。”
“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有什么打算,凑合着过呗。”
于熟权看着眼前这位心直口快的女子,一股爱怜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涌动着,听完了文玉兰的话,他开始有一种特别的想法,并想入非非了。但理智的他,一个传统文人特有的谦逊和礼貌性格,按住了他的欲望。这事不可莽撞,待观察观察之后再说。
一会儿天又晴了,于熟权被文玉兰的盛情所感动,打算还在文玉兰家中休息一会儿。文玉兰准备为中午做饭。于熟权说他带有干粮,叫文玉兰不要考虑他的饭局。
文玉兰急了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见外,古话说来到家里都是客,那有来客不招待的道理呀,若是日后我为了什么事到你的家里去,你会乍样?”
“当然盛情款待呀,报答报答你呀。”于熟权回答得迅速干脆。
“那么我今天趁早要做个样子留个人情给你,日后也好让你偿还我的人情债,你可说话要算数啊!”
文玉兰的话说得于熟权再也不好意思推辞了,他想道:人家是一个女的,还拉着两个孩子,怪可怜的,家里一定很困难,我可不能让她多破费。想毕,他从自己的鸡笼子里,提出刚才捕捉到的那只锦鸡,叫文玉兰作为中午的菜。
文玉兰不准,说那是要卖钱的,而不是解馋的。
于熟权说,什么钱不钱的,填跑肚子才是最大的事情。便强求文玉兰屠宰,文玉兰仍然不同意。于熟权说他可是从未屠宰过鸡的,劝文玉兰还是帮忙屠宰。
文玉兰说她同样也是如此。
于熟权知道她是在继续推辞,便自己拿过菜刀,把眼睛闭上开始屠宰。
文玉兰见于熟权的确是一个外行,忙提示道:“在杀牲时候,应该先说‘莫怪莫怪,谁叫你是人的一碗菜,’方能动手,如果这样说了以后你才没有什么罪过的。”
于熟权顺从地按照文玉兰说的步骤做着。逗得文玉兰笑了,她笑得很甜。
就这样于熟权就把文玉兰的家,当作了自己的临时驻地,白天上山去捕鸡,抽空就帮文玉兰打一些猪菜,晚上还帮那两女孩辅导辅导作业,这个家庭因为有了他后日子从此迅速得到改善,餐桌上天天都有野味和荤腥,他在这个家里竟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因此日子对于他来说好象过处得快,转眼己近一月有余,这时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女,想道,这里虽好,可并不是自己的家啦,还不知那些小东西过得怎么样,必须回家去瞧一瞧,同时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文玉兰。
临走的时候,文玉兰出门相送,两人都有依依不舍的感觉,文玉兰问于熟权是否再来。
于熟权说:“要看你想不想我来,如果想我就来,不想就不会再来。”
文玉兰本来是留了心的,只是不愿意说出口,那男女之间的事,都是要男方主动才是常态,可是于熟权由于太文了,也一直没有说出口来,在这即将分别之际,也可能是失掉机缘的时刻,她慌了,慌得以致乱了方寸,一句话也答不出来,眼睛里还噙装上了泪水,为了掩拭自己的失态,她转过身去,把背对着于熟权。
于熟权顿时明白了文玉兰的心思,他痛恨自己不该保守,没有提前准确地察觉到女人的心思,现在终于弄明白了,遂放下担子,走到文玉兰的对面问道:“玉兰!怎么了,我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不准你走。”文玉兰的眼睛红了。
“那我就不走吧。”于熟权用手扶住文玉兰。
这时文玉兰再也忍不住了,她偎依到于熟权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