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谋划
魏鞅才在桃花楼两位花魁身上梅开二度,身子骨已经是强弩之末,跪着跪着就有些打颤,却是只敢去竭力纹丝不动,生怕稍有动静,就被误以为心怀不轨。请使用访问本站。
好在唐辉已经笑道:“魏鞅,我才跟牡丹姑娘说你我关系不浅,虽说上回打赌谁输谁见面就得跪迎,可你也不用跪上瘾吧。起来了,听说你在这里是头一号的豪客,就不怕以后被桃花楼看轻了?”
唐辉这个混蛋,说起谎来压根不脸红,这分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哪来的打赌一说。
牡丹今天算是悲喜转换得跌宕,按照她的想法,魏鞅断然不会是突然腿软才趴在那里装死狗,那就只能解释成屋内自称不是荆州城人氏的白发公子哥,是不是魏鞅的旧友不好说,肯定家世远胜荆州城魏鞅。
如果是父辈官职品秩在盛世王朝相当的膏粱子弟,譬如附近州城或者郡城的纨绔公子,就算某次被教训魏鞅得刻骨铭心,但也绝对不至于低三下四到见面就给人五体投地。
莫非是盛世王朝京城的哪一位皇子不成?
牡丹身为小掌班,蔷薇可以躲起来发愣,她不行,她赶紧在脑筛沙子般梳理了一遍头绪,除去先前坐在那头发纯白公子哥的大腿上研磨臀瓣儿有些不敬,其余待人接物,牡丹自还算认厚道。
不过她到底只是桃花楼的风尘女子,官家子弟多当官,将门子孙多投军,有生龙凤生凤,自然就有老鼠生儿打地洞,但像她这样跟着娘亲一起做老鸨的,荆州城肯定还有,但绝对屈指可数。
唐辉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魏鞅身上,之所以能记得这个名字,还得归功于魏大公子有个不俗气的爹,荆州城城主魏洪武。
唐辉虽然在南门叶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覆盖整个荆州城的磅礴灵识,又岂会不知道荆州城主魏洪武的蝇营狗苟,只不过那妖道布置了阵法,灵识无法窥探进去。
魏鞅心思活络,否则也没办法在荆州城左右逢源黑白通吃,干了如此多伤天害理的坏事,早就被行侠仗义的游侠儿取了项上头颅。
当下就心了然,唐仙师是不想泄露身份,修真者逛妓院也算是头一遭了,赶忙起身,仍是郑重其事地拍袖振衣,唐辉站起身,对牡丹做了个饮酒的抬臂手势,。
屋内有酒,只不过用来伺候魏大公子就有些上不了台面,牡丹就想着去酒窖拎几坛子封藏多年的醇酿,不过唐辉说黄酒就行,不用麻烦了。
牡丹愕然,也不敢质疑,不过仍是下意识瞥向魏鞅,这让魏大公子气恼得七窍生烟,腹诽这小掌班难不成瞎了眼,这不是坑害他吗,当下就丢了个凌厉眼神过去,让她别多事。
牡丹也知道不小心画蛇添足,赶忙低敛眉目匆匆离去。
唐辉对魏鞅摆手说了个“坐”字。
魏鞅谄媚摇头,忙不迭说:“站着舒坦。”
唐辉还是拎了条椅子给魏鞅,自己则站在窗口。
魏鞅干笑着坐下,如坐针毡,把所有认识的菩萨仙佛都念叨了一遍,只求这位唐仙师别是先礼后兵,在荆州城连天下武榜前十的几位都砍瓜切菜一般,他一个连三品实力都没有的虾兵蟹将,唐仙师还不是想清蒸就清蒸想红烧就红烧?
唐辉手肘靠在窗栏上,问道:“魏伯父身体可好?”
魏鞅咽了一口唾沫,点头道:“还好还好。”
对魏鞅一直和和气气的唐辉想了想,笑道:“听说贵府上有一位幕僚,是位实力极其不俗的修真者,唐某很想见识见识。”
魏鞅尴尬道:“比起唐公子,自然差远了,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不值一提。”
唐辉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人实力还算可以,筑基期的修为,如果我不在南门叶家的话,斩杀三百多位才触摸到练气期门槛的叶家子弟,砍瓜切菜一般。”
人人可亲的黄酒在荆州城随手可得,牡丹很快就提来四壶,唐辉跟魏鞅自然分去两壶,牡丹自己要了一壶,蔷薇不善饮酒,最后一壶就放置在了桌上。
魏鞅瞠目结舌,说实话这位幕僚的实力如何,他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是父亲魏洪武重金聘请的一位高人,礼遇有加,每月都会供奉数名童男童女,服侍这位高人。
只是这些童男童女的下场颇为凄惨,一律被吸干了元阴元阳,沦为一具具干尸,一看便知在修炼某种邪恶功法。
魏鞅察言观色的本领比起牡丹还来得炉火纯青,唐仙师说到府上幕僚的时候,表情似笑非笑,并且不是那种让旁人骨子里发冷的冷笑,而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魏鞅有些拿捏不准唐仙师的意思,自古正邪不两立,邪魔外道向来是正道修士的死敌,南门叶家自然走的正统修士的路数,城主府为府上幕僚提供童男童女,沦为帮凶,难不成城主府危在旦夕?
魏鞅才喝了口酒压压惊,他以往是从不会廉价黄酒的,不过跟唐仙师同饮,别说是勉强入口的绿蚁,就是酒渣也能生出一醉方休的豪情,冷不丁想透这一层的利害关系,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魏鞅赶紧把那口烈酒咽###,酒下了肚子,可一颗心又被吊到嗓子眼,小心翼翼苦笑道:“唐公子,这件事情在下实在是不知情。”
唐辉点了点头,像是相信了魏鞅的,看似漫不经心随口问道:“你不知情实属正常,黄泉鬼宗的余孽向来善于藏匿踪迹,自从十大门派联合剿灭黄泉鬼宗之后,黄泉鬼宗的余孽便藏身于各大州郡之,等待黄泉鬼宗光复之日。”
魏鞅一脸实诚地说道:“唐公子,为父每月都会供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童男童女各一名给那妖道,如今荆州城内已经很难找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童男童女,最近那名妖道,又把注意算在了南门叶家的头上。”
唐辉嗤然一笑,说道:“你还算老实,恐怕前些日子你父亲上叶府造访,并不是上门服软,而是打听虚实来了吧,。吸食修真者的血液自然比童男童女功效强太多了,又恰恰是三百多名炼气期修士,这位黄泉鬼宗的余孽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一字不漏听在耳的牡丹,愈发惊奇。
敢情这位白头公子哥不是盛世皇朝的某位皇子?再加上他刚进入屋内,一连串奇怪的举动,一眼便认出那个黄铜香炉是修真者用过的东西,毋庸置疑,这位白发公子哥正是南门叶家的仙师!
否则哪里能对魏鞅指手画脚?
纨绔之间的意气之争,捅破天也就是相互斗殴,两帮人各请帮手,打得天昏地暗,最厉害也无非是让衣甲鲜明的军伍士卒做帮凶,万万没有严重到牵扯出修真者,那可是天上飞来飞去的神仙啊!
在桃花楼小掌班印象,还从没有过修真者来逛过妓院,如今眼前的白头公子哥,经过魏鞅的证实,就是实打实飞来飞去的神仙啊!一想起刚才自己拿着臀瓣在神仙身上巧妙研磨,牡丹都感觉自己身上沾染了一股仙气。
魏鞅脸色复杂,难道唐仙师言下之意南门叶家跟城主府一战,已经刻不容缓,他作为城主府的嫡长子,马上就要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在修真者的眼里,凡人的性命如同草芥,他又如何去抓住一线生机?
唐辉也没有卖关子,直接给魏鞅摆明利害关系,“既然已经点破了这一层关系,为了不打草惊蛇,你回到府上之后,密切监视着那位妖道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随时向我汇报。”
魏鞅一咬牙说道:“唐公子,不知道您对付这个妖道有几层把握?”
说到这里,魏大公子瞥了眼竖起耳朵的牡丹,唐辉笑道:“牡丹姑娘,你跟蔷薇去换些新鲜吃食,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守口如瓶。”
牡丹和蔷薇慎重点头,这已经涉及到杀身大祸,这位白头公子没有杀人灭口,已经是心有大慈悲了,换做是魏大公子说话,肯定是死尸永远比活人能保守秘密。
唐辉微微翘起嘴角,说道:“十层,不说一个筑基期的黄泉鬼宗的余孽,就是十个,一百个,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魏鞅饮尽杯的黄酒,开口说道:“唐公子既然有此信心,魏鞅自然助其一臂之力。只是若被妖道察觉,在下的小命可就……”
唐辉把玩着手的酒杯,微微抬眼,信手点在魏鞅的眉心,说道:“这个你无需担心,我已在你身上做下了印记,唐某一定保你周全。”
魏鞅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的确确感觉到眉心传来一股清凉之意,站起身道:“未免夜长梦多,魏鞅这就返回府上,时刻监视着那妖道的一举一动,只是不知道如何联系唐公子?”
唐辉放下手把玩的酒杯,促狭的一笑,说道:“不用联系我,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
唐辉已在魏鞅身上种下了一丝分神,只是没有喧宾夺主,占据魏鞅的躯壳罢了,这就是没有灵力的弊端。
如若灵力如初,平推即可,那需要如此多的谋划对付一个筑基期的黄泉鬼宗余孽。
当然,唐辉纵使失去了灵力,也有自己的杀手锏,那就是屡试不爽的“精神刺”,只是那黄泉鬼宗的妖道,若提前有了防备,有专门护住心神的法宝,唐辉就只能玩肉搏了。
没有灵力,根本施展不了法术!
就连灵台意识海的五尺龙泉剑都无法祭出,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修真者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