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符枪和黑骑的较量!
便是悍马周遭的秋雨似乎都畏惧的缓了几分。
道观与山道上的黑骑相隔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秦杰提前用符弹锁住了他们的气息。作为金丹期的高手。那些黑骑应该已经感到了危机。
生出极大的恐惧悸意。然而令秦杰感到有寒冷的是。那些黑骑似乎根本毫无感觉。依然保持着完整的队形和肃杀的气势。马蹄翻飞。山道上的泥泞被踢的如花般溅起。
层层雨丝被不断地碎。
唯真正冷酷自信的人才能做到这点。
秋雨渐骤。雨帘渐厚化为撒豆之势。一颗颗击打在秦杰的脸上。落在黝黑锋利的弹簇上。却无法撼动他与弓山一般的稳定。
天窗被推开之后。秋雨混着寒意渗进车厢里。
秦杰在站起之前。用脚把一床被褥踢散盖到张楚楚的身上。然而张楚楚看着他迟迟沒有射出符弹。
知道事情有些问題。掀开被褥站起身來。
秦杰眼角余光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看着她眉眼间的憔悴。微微皱眉说道:“躺下去。撑不住的时候再说。”
他沒有说此战用不着你的话。因为他隐隐察觉到。今天这场战斗会有很大的危险。而在战斗的时候。任何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会给自己二人带來灭顶之灾。
张楚楚沒有听他的话。有些艰难地站起身來。轻声咳着。从他身旁挤了进去。站出天窗。然后哗的一声撑开了白衣。
如果真的撑不住。那么便应该撑开白衣。
白衣把秋雨遮在了外面。张楚楚用袖把秦杰脸上的雨水擦掉。这不是什么大战前的温情。而是她不会让再小的因素影响秦杰的战斗。
豆般的水珠。不停落在白衣上。发着“噗噗”的声音。秦杰的脸被笼罩在白衣影子中。显得愈发冷峻凝重。
已经过了一段时间。那十余黑骑已经驰过了山腰。再过片刻便会抵达道观。但秦杰始终沒有射出符弹。因为他隐隐觉得有些问題。
对方似乎在等着自己射弹。
山道上那些黑骑很强大。但在这种距离上。即便是金丹期的高手。也不可能避开符枪。
秦杰对此拥有绝对的信心。所以先前张楚楚确认这些敌人的境界之后。他也丝毫不畏惧……而做为清梦斋入世之人。他再如何自甘菲薄。也知道任何敢來杀自己的人。必然对自己的战斗手段和风格要提前做充分地了解。
换句话说。山道上那些黑骑。很清楚只要自己一旦开枪。他们便会死去。然而他们却似乎无所畏惧。那么这只能说明。这些黑骑是在送死。
修练到金丹期。是多么艰难的事情。除了信仰和挚爱。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值得去送死。
秦杰默默思索着。他只知道。这些敌人心甘情愿付出如此可怕的代价。必然是要掩盖更可怕的真正杀着。
张楚楚的小手握着白衣。忽然眉头微蹙。说道:“又有人來了。”
秦杰看着山道上越來越近的黑骑。说道:“找到他。”
张楚楚握着白衣手微微颤动。痛苦地蹙了蹙眉尖。她低声说道:“确定不了。”
秦杰眼睛微眯。颊畔残留的一滴雨水滑落下去。
即便有秋雨遮掩。但再高妙的身法。也无法但能够避开张楚楚的感知。张楚楚说确定不了。那么只说明了一件事情。
那名潜在暗中的真正敌人。
至少是元婴期的大修行者。
黑骑已近。如暴雨般的马蹄声。第一次真实地进入秦杰和张楚楚的耳中。
已经能够隐隐看清马上那些人的面容。秦杰依旧保持着可怕的冷静。符枪上的符弹依然沒有射出去。
那个隐在秋雨中的元婴期强者。
肯定很希望他能把匣中的符弹全部射完。即便不是如此。当他把精神投放在射杀那些黑骑时。那名元婴期强者。便能找到一击而杀的机会。
如果他专心对付那名元婴期强者。便无法阻止那些黑骑來到庙前。到那时。符枪的强大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在近身战的情况下。独力对抗十几名金丹期高手。还有一位元婴期强者。
秦杰沒有什么信心。或者说沒有任何信心。
雨水不断击打着白衣。发着“噗噗”的闷声。渐要和不远处那些密集的马蹄声混在一起。
为破庙带來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张楚楚她握着白衣的手愈发用力。直至颤抖不停。然后痛苦地咳嗽起來。原本微黑的小脸变得愈发苍白。唇角淌落一道血水。
秦杰心头骤紧。却什么都沒有说。
沒有阻止她。
张楚楚那如像琉璃般的眼眸深处。
忽然耀过一道纯洁的亮光。便如闪电。
然后她紧紧闭着眼睛。说出两个极复杂的数字。
秦杰霍然转身。
黝黑锋利的符弹。在空中甩出一道雨线。
转身开枪。整个动作自然至极。流畅至极。
符弹。对准悍马后的红莲观深处射了过去。
那里有几株树。全部都是枫树。
弹尖所向。
便是其中一株。
霜叶红于血。
符枪……再次出现在人世间。
这一次的出现。
沒有雷霆暴鸣。而是随风潜入秋雨。悄无声息。
从黑色悍马天窗处。至破庙清梦斋内的那株枫树。约有数十丈的距离。
在这数十丈的空中。出现了一道绝对排斥其余天地元气的通道。便是弹道。
有寥寥可数的几滴雨水。幸运或是不幸地沒有被符弹所携的天地气息所震飞。而停留在无形弹道的空间里。孤单悬浮有若瑟瑟发抖的孤儿。
这几滴秋雨沒有被击碎。甚至像是沒有被实质穿过。
因为离开符枪的符弹。已然不似实质。
但符弹依然在。
当它击中目标时。
须臾之间。用任何时间量词來形容都觉得太慢的刹那时光后。符弹射中了那株在秋雨中招展着红叶的枫树。
枫树沒有断。飘离梢头的红叶。都不是被弹震落的。而是被雨水打落的。
因为枫树上生出了一朵黑色的樱花。
符弹……正好射在那朵黑色樱花之上。
那朵樱花通体纯黑。竟似黑的要反光。黑的给人一种艳丽的感觉。
似是极北荒原的深夜。偶尔能够看到极美的、不属人间的光泽。
但看的久了。你才会发现。那朵樱花上的黑色就只是简单的黑色。
纯净到了极点的黑色。
就是黑夜本身。
就是夜色笼罩下的黑色深渊。
黑色是吞噬。
这朵黑色樱花似乎也能吞噬世间一切。
蕴藏着恐怖威力的符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色的樱花里。
如同陷入无底的黑色泥沼。
再也寻找不到丝毫痕迹。
看着那朵黑色的樱花。看着自己最强大的攻击。被这样轻描淡写地湮灭。秦杰的眼睛里沒有露出丝毫惧色。反而愈发明亮。
在他眼睛开始明亮的那一瞬。
第二枚符弹已经离开符枪。
再次射向枫树上那朵黑色的樱花。
石片打水漂。是有去无回。但至少能看到水面上美丽的涟漪。肉包打狗。是一去不回。但至少吃了肉包的狗会“汪汪”叫两声。然而秦杰射出的第一枝符弹。进入那朵黑色樱花后。却沒有任何反应。
筹谋准备已久。甚至可以说是必杀的最强攻击。敌人轻松化解于无形。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样的画面。或许会生出绝望的情绪。
秦杰沒有这种情绪。
那名元婴期的强者一直潜于暗处。试图用山道上的十余骑黑骑來分散他的注意力。或是消耗自己匣中的符弹。那么说明那个人忌惮甚至畏惧符枪。既然如此。这一枪必然不是毫无效果。
除了理性上的分析。让他依旧信心十足的。是他身上鲜明的清梦斋特质。是那份在斋主身旁时间越久便越强不可撼的骄傲与自信。
符枪是清梦斋的集体智慧。秦杰坚信。这个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够无视它的威力。既便是剑圣李山或神话集团董事长或者三师兄这样的超级强者。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把符弹化于无形。
两年前的那个春天。符弹始成。秦杰初射了。三师兄轻挥衣袖却之。袖也要被符弹撕开了一道破口。
藏在枫树后那个人就算是元婴期的强者。和三师兄比起來。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能接下老子射出來的符弹。
枫树上生出的黑色樱花。看似像无尽深渊一般吞噬掉了符弹。沒有受到任何影响。秦杰却肯定。对方肯定也付出了代价。
受到了伤害。只不过暂时还看不到。但看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
所以他毫不犹豫。毫不停歇地射出了第二记符弹。
符弹破空。射入那朵黑色的樱花。再次消失无踪。被秋雨打湿的枫树干。微微颤抖了一丝。除此之外。
沒有发生任何变化……
秦杰神情平静。眼中毫无惧色。更无惘然绝望。
他射出了第三枝符弹。
符弹再次消失在黑色的樱花里。这一次。湿漉漉的枫树震动的厉害了些。片片红叶自梢头飘落。随着秋风微转。向着地面坠下。
秦杰再射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