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都是混蛋
一边轻声哼着歌，一边切好的菜倒进油锅里，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客厅的时钟，林素心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焦急，嘴里小声嘀咕着：“怎么还沒來，非要等到菜凉了吗，”
似乎感受到了她心中的焦急，门铃响了起來，林素心连忙放下手里的铲子快步走到客厅打开了门，门外陆尘风抱着一大把洁白的鲜花一脸微笑，林素心微微一愣，随即轻笑着说：“中秋节是中国的节日，带两斤月饼來才合适，”
“素心姐一定会准备好最好吃的月饼，我再带肯定浪费了，不如买些花，比你阳台那几棵仙人掌好看多了，”
“不过我房间里可沒有花瓶啊，”
“沒事，我顺手买來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客厅，林素心忙着进厨房炒菜，陆尘风则清洗了一下花瓶，为花瓶倒上清水，再把鲜花插入花瓶，所有步骤做的一丝不苟，最后将花瓶摆在客厅里之后扭头对厨房里的林素心说：“素心姐，你看好不好看，”
林素心探头看了一眼，脸上却沒有太多的高兴，而是问陆尘风：“你不会随便挑了一种花买给我吧，”
“当然不是，”陆尘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扬起了嘴角笑着说，“我特意问过花店的人，他说白色的康乃馨最适合了，”
林素心勉强地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说：“白色康乃馨代表甜美而可爱、天真无邪，我都二十多了，哪里还有甜美可爱啊，”
“怎么沒有，素心姐最少还可以甜美可爱二十年，而且白色康乃馨也代表着纯洁的···”
“菜好了，咱们吃饭吧，”林素心忽然开口打断了陆尘风的话，陆尘风犹豫了一下也沒有再开口，开始帮林素心把菜端到阳台的餐桌上，
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关上了，只留下了阳台上一盏，黯淡的光芒伴着冰凉的月光给阳台渲染上了一层朦胧虚幻的美丽，林素心脸上淡淡温柔的微笑也多了许多曾经沒有的美丽，两人坐在餐桌旁，在如此优美浪漫的环境里气氛却有些异样，陆尘风小心翼翼地偷看着林素心，不知道怎么找机会开口，而林素心的目光一秒都沒有离开陆尘风的脸庞，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平时温柔的笑容也消失了，
菜的味道比平时还好，但是陆尘风吃在嘴里却尝不出味道，心里的话來來回回想过了很多遍却总是说不出口，忽然林素心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幽幽地轻叹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失落和寂寞：“以后还來吃饭吗，”
原本陆尘风是打算以后尽量与林素心拉开距离，不只是不想让幽若梦和王悦馨伤心，也不想自己再继续陷下去，可是此时他怎么也无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只好回答：“有时间的话我会尽量过來的，”
林素心沒有继续开口，扭头看着窗外夜空中冰冷的月亮，陆尘风惴惴不安地瞄了一眼，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好试探着小声说：“素心姐···”
“尘风，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幽幽的声音响起，陆尘风心里猛地一紧，他从未听过林素心这般冰冷的声音，那声音比不是幽若梦说话时因为高傲拒绝的冰冷，更像是一台机器说出來的话，沒有一丝感情的冰冷，
陆尘风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干涩地说：“当然记得，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感到寂寞的，素心姐，你不用担心我有了女朋友之后就沒时间陪你了，悦馨她很喜欢你呢，”干笑了两声，陆尘风自己都觉得这些话说得太假了，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两下，可是林素心的脸上却绽放出了一片笑容，冰冷的月光也被她的笑容渲染得温暖了起來，陆尘风心里忽然一热，站起來大声说：“素心姐，幽若梦她也成我的女朋友了，两个深爱我的人在身边，她们让我知道了我自己应该做什么，她们的爱让我明白了什么叫责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去做可能会伤害到她们的事，所以，所以···”下面的话陆尘风又说不出來了，因为他好不容易积攒起來的那一点勇气被林素心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打了个粉碎，依旧是如水的月光，依旧是温暖的微笑，但是那道泪痕却仿佛像是一道突然出现在他心上的伤口，让陆尘风心中一阵一阵地剧烈疼痛，
“你是说，我们以前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是吗，”声音依旧冰冷地让人心寒，但是其中却多了一种感情，那就是绝望，
陆尘风再也无法看着林素心这个模样了，他用力闭上了眼睛，把自己所有的心狠都拿了出來：“对不起，素心姐，以前是我的错，我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让我们纯洁的感情多了一份不该有的东西，不过从今以后就不会了，我有事先走了，以后有时间会和悦馨來看你的，”陆尘风说完，飞快地逃了出去，他不敢再在这里多留一秒钟，因为即使是一秒钟他都可能会心软，会因为一个女人伤害到另外两个深爱着自己的人，虽然这对他和林素心來说都是一件残酷的事，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勉强接受她让她和王悦馨、幽若梦之间因为自己相互伤害，还不如挥剑斩情丝，结束这段不会有幸福的感情，
逃出了林素心的房间，陆尘风一路狂奔，大声吼叫着，肆意宣泄自己心中的痛苦，当他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來到了一间酒吧前，深深的心痛还在折磨着陆尘风的心灵，沒有丝毫的犹豫他就走进了酒吧，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往前台一砸，沉声对调酒师说：“最烈的，快点，”
像这种为情所困的人调酒师见多了，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他们不在乎酒的味道，经常够烈就行，是酒吧最喜欢的客人，所以调酒师飞快地将几种酒倒进一个杯子里放在了陆尘风面前，陆尘风看也不看，抓起杯子，头一仰，满满的一杯烈酒就倒进了嘴里，
“继续，不要停，”
调酒师自然不会停，一杯一杯的烈酒放在了陆尘风面前，全被陆尘风一口饮尽，最后调酒师实在忙不过來了，直接把一瓶度数最高的威士忌放在了陆尘风面前，陆尘风觉得今天晚上很奇怪，他的酒量明明不怎么样，可是今晚无论他怎么喝都沒有醉意，可以烧疼喉咙的烈酒下了肚子之后就好像是凉水一样，在他把满满一瓶最烈的威士忌灌下去，清醒地要求继续上酒的时候，调酒师终于傻眼了，见过能喝的，可沒见过这么能喝的，洋酒白酒喝了十几杯就算是李白此刻也得趴在地上哼哼了，可是他却好像和沒事人一样，
“快上酒啊，”见调酒师还在**，陆尘风不禁沉声怒喝了一句，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拍陆尘风的肩膀，一个有些沙哑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了：“小伙子，酒不是这么喝的，这么喝不容易醉，”
陆尘风懒得理那个中年人，拿起调酒师递过來的一瓶伏特加又大口灌了起來，中年人呵呵笑了两声，对调酒师说：“给我三杯忘情水，”忘情水是这家酒吧的招牌，虽然极烈，却都是后劲，经常有人能连喝好几杯，然后忽然倒地不起醉上一整天，刚才调酒师也给陆尘风调了两杯忘情水，可惜百试百灵的忘情水在陆尘风这里成了自來水，调酒师索性也就不浪费功夫了，
中年人一边小口小口饮着酒，一边和陆尘风说着闲话：“小伙子，我跟你说，一醉真的可以解千愁，不过要喝对方法才行，像你这么喝，就算喝醉了也会梦到你心里那些不开心的事，醒來之后脑海里第一秒想起的还是那些不开心的事，为什么呢，因为你一直把它们憋在心里，不让它们出來，所以它们就会像是一团臭狗屎，不断地恶心你，所以你应该做的就是把不开心的事都说出來，把恶心你的臭狗屎都丢出來，丢给别人，就算你还是恶心，可是有人被你的臭狗屎丢中了，就有一个人和你一样恶心了，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中年人一边滔滔不绝地说一边喝酒，不知不觉他手中的酒杯就空了，他的眼睛也变得一片迷茫，陆尘风这时也把伏特加喝完了，调酒师又骇然地递上了一瓶杜松子酒，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赶紧醉吧，千万别喝死，你喝死了我就惨了，”
中年人歇了一会儿，不过酒劲上來了，忘情水后劲极大，多亏他酒量非常好才勉强顶住，可也是一脸醉意了，他哼了几声有拿起第二杯忘情水，一边喝一边对陆尘风说：“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你总感到有几分熟悉，可是又记不起你是谁了，不过我认识的都是一些王八蛋，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所以你也一定是个王八蛋，”
“对，我就是个王八蛋，”陆尘风一口气灌下半瓶杜松子酒，愤愤地骂着自己，事实上他现在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见陆尘风承认，中年人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他指着陆尘风说：“恩，王八蛋，既然你是王八蛋，我就要把我这堆臭狗屎丢在你身上，正好你也不爽，多一点不爽少一点不爽也沒什么区别，哈哈···”
中年人大笑了一阵之后情绪明显升了起來，他指着陆尘风大骂道：“你们这帮王八蛋，当初说的真好听，什么为国为民，什么人民公仆，什么前途一片光明，都是狗屁，老子我为了你们说的这些东西，家也不管了，老婆也死了，女儿也不认我了，现在你们又把我丢到一边，什么意思，我现在什么都沒有了，所有的东西都沒了，只能跑到这里喝酒了，哈哈···”
“对，狗屁，狗屁，”陆尘风也懒得听中年人在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大骂特骂，不知怎么回事，骂着骂着心情就好多了，酒精也渐渐地起了作用，头脑也迷糊了起來，中年人第二杯忘情水喝下去，眼睛里已经开始转圈圈了，他拉着陆尘风的手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工作，已经孤身一人了，什么都沒有了，我想和我女儿和好，结果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就算见了一面也是冷言冷语，说着说着就打起來了，”
中年人的话让陆尘风想起了自己刚才和林素心在一起的场景，不禁惨笑一声说：“哼，那是因为你废话太多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呗，怕个屁啊，我告诉你，我刚才直接把一个喜欢我的女人踹了，那个痛快啊，太过瘾了了，哈哈···”
“哈哈，你果然是个混蛋，不过我喜欢，”中年人大笑地拍着陆尘风的肩膀说，“我老婆死了我不管，你把自己的女朋友直接踹了，咱们俩果然都是混蛋，都是混蛋，哈哈···”
“对，都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