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功而返
东方穆瞠目结舌,实难相信自己的耳朵,腾地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郑重询问:“此事千真万确?”
“他们都已经进宫了,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说话的男子叫飞扬,长相妖娆柔美,比女子还胜三分,是东方穆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他耸耸肩,翻了个白眼,波光潋滟,水漾流动。
东方穆沉吟片刻,摇摇头,越想越觉可疑:“不对。”
“什么不对?怎么不对?”飞扬没好气地反问。
东方穆面色凝重,细细分析:“南宫柔是桓王的独女,送嫁的队伍必定有其铁甲护卫,怎么可能败给劫匪,还全军覆没?如此做不就等于同时得罪了祁月和紫云两国,若不是向天借了胆,谁敢?”
飞扬不以为然地瘪瘪嘴:“你呀,就是想得太多,心思太重。九十六箱金银珠宝,哪个不眼馋?你可不要小瞧了人类的贪财之心。况且江湖上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区区皇家军团又算得了什么?”
东方穆默然不语,沉思片刻,道:“大王有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勃然大怒,下令追查,安抚宝华郡主,传信南宫焰。”
那是不是意味着暂时不用娶南宫柔?东方穆虽疑窦未消,却忍不住心下窃喜。
飞扬一眼洞悉,毫不犹豫地泼下盆冷水:“两日后婚礼如期举行。”
东方岳,你非得要逼我吗?东方穆紧咬着牙,眼中浮起恨恨之色。
飞扬暗悔不该图一时之快,踌躇半秒,小声问:“你的后院反正已经有四个女人了,又何必在乎多一个呢?”
“那不一样。”东方穆神情落寞,无奈中有些忿忿。
正妃就是妻子,母亲曾经说过,妻子必须是最爱的人,执其之手,与其偕老,但……以我的实力现在还不能公然对抗东方岳,唉!东方穆想着想着暗叹了声。
“有什么不一样?女人嘛,就是传宗接代加暖床。”飞扬摆出不敢苟同的表情,闷闷地哧了下,兀自掏出小锉刀,专心致志地磨着自己的指甲。
吵着闹着,要死要活非嫁给自己,南宫柔,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东方穆嘴角绘出抹戏谑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飞扬,佯装认真地问:“我准备进宫看看,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飞扬身子一抖,手中的锉刀差点划破肌肤,他仓惶地跳了起来,哇哇嚷道:“我有约,凭栏阁的嫣红还等着呢,先走了。”说完,旋风似地逃之夭夭。
每个人都有他的软肋,只要抓住了这点就能百战百胜。东方穆不觉失笑,可想到宝华郡主之事,眉头又本能地紧了紧……
“大王驾到!”
殿外传来太监又细又利的声音,像根锋锐的银针生生钻入耳膜,叶泠心下烦闷,微微皱了皱鼻头。
东方岳那双眼睛好像能看到人心底,实在可怕,其他书友正在看:。依兰神情忐忑,有些慌乱:“郡主。”
叶泠抬头,漠然瞟了她一眼,嘴角悬起戏谑的浅笑:“难得看到你这副模样。”
依兰面现讪色,少顷泰然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本份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紧抿着嘴,暗下闷闷嘀咕。倒叫她看笑话了,也是,有什么好怕的,他东方岳身为人王,固然高高在上,呼风唤雨,可也只是紫云国臣民的主子,却非我依兰的。
浩荡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叶泠却依然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悠闲地拨弄自己额前的头发。
依兰忍了会,到底按捺不住,附身提醒:“郡主,大王来了。”
“我有耳朵。”不高不低的声音好像从天边飘来,叶泠发呆似地看着镜子,柔若无骨的右手食指缓缓移动,挪到眉间,反复轻抚着那颗掩藏在黛眉之下的小黑痣。
还真以为自己是郡主?竟摆起谱来。依兰凝结的眉心挂着两许愠意,刻意压制的声音难掩凌冽:“郡主是不是该出去迎接?”
不屑的余光滑过依兰俏丽的脸,叶泠斜嘴嗤笑,娇声反问:“他是紫云国的王,我是祁月国的郡主,虽名义上位份有高低,但异属两个世界,况且我是客,他是主,此时又是他不请自来,我为什么要出去迎接?”
依兰一时无法辩驳,叶泠勾了勾嘴角,醮起少许朱红点在唇上,一张颠倒终生的脸豁然浮出镜面。
“郡主。”
东方岳高亢的声音从门口传入,叶泠娉娉起身,待他走进屋内,微微一福:“宝华有失远迎,望大王恕罪。”
大步上前,虚扶了叶泠一下,东方岳朗朗笑道:“郡主不必多礼。”
叶泠起身,淡淡一笑,东方岳一时看恍了眼,不由愣住。
这就是男人,总会被美丽的外表所迷惑,却忽略里面包藏的巨毒。叶泠暗下嘲弄了两句,嘴上却礼貌性地问:“不知大王找宝华可有何事?”
东方岳如梦初醒,眼底跃过缕窘迫,不过很快就平伏下来,若无其事地道:“清王听闻了郡主的遭遇,特来探望,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来得倒快,只怕不是探望,是查探才对。叶泠稍稍低头,温言相拒:“王爷虽然是一片好心,但恕宝华不能接见。”
东方岳脸色猝沉,六分不解,四分恼怒:“这是为何?”
叶泠从容不迫:“紫云国风俗如此,男女婚前不得私自相见,还望大王勿怪。”
东方岳恍然,嘴边疾驰而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既是如此,那固就不打扰了,大婚后郡主和王爷自然可以朝夕相对。”
“恭送大王。”叶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迷雾慢慢消散,最终聚拢成一团坚毅的火光。
依兰不明所以地问:“为何不愿意见清王?这可是个好机会。”
叶泠徐徐走向里间,冰冷的声音经过空气的过滤仍带着浓重的戾气:“我自由主张,不需要旁人指手画脚,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要知道言多必失,失多就难免招来杀身之祸。”
“是。”依兰低眉垂眼,脸上恨意和恐惧交织。
有意思,这个女人很不一般,她到底是哪方的?东方岳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一双精细的眼睛却炯炯地望着窗外出神。
“大王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