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魏家的书房里,魏家的老大魏斌正襟危坐,魏律清坐在上首的办公桌后面,魏斌今年四十五,他和他父亲走了两条不同的从政轨迹,现在在某军区任参谋长一职,军衔是大校。
魏律清抽着烟,未开口之前在充分的思考,魏斌不敢打断他,规规矩矩的坐着不敢有一点逾矩,魏律清抽了半颗烟才开口:“方家的那个孩子你了解多少?”
魏斌想了一下,没考虑多久答道:“我听你的吩咐这些年一直在注意她,有意思的是,她今年23,当年不过才十九岁,远山大哥的公司跟他摸爬滚打过来的都老人,她尽然接住了还坐稳了。还有远山大哥留在外面的那个孩子,以现在人的普世价值观念,跟她其实完全没有责任,但她把他接回去了,还是光明正大的,就凭她这些作为,依我看可以说是相当的了不起。”
魏律清吸了一口烟,思索片刻幽深的道:“你眼里没有竞争,没有利益对立,那所有的人就都是你的同盟。”他稍微一停顿又感叹:“虽千万人吾往矣!她就是做到了这两点。”
魏律清掐灭烟头问了一句魏斌看似无关的话,他说:“魏斌我问你,你知道中国人对夫人称之为太太一词的由来吗?”
魏斌看了一眼父亲,说道:“出处应来源于,周朝周氏由古工亶父到季历文王三代皆取了三位分别叫太姜,太任,姒太的贤妃良母来助兴周氏,并且孕育了周武,文王两位贤明的君主,开创了后来周氏七八百年的宗室王朝,所以后世人称别人的妻子为太太就是由周氏有三位太字辈的贤妻良母而来。”
魏律清点头道:“所以贤良,人才从哪里来?是母亲教化而来。”
魏斌可以说是和父亲的思维无限的接近的,马上就明白了魏律清叫他回来的意思,他说:“您是想……?”
魏律清点头:“我们魏家这一代就出了你一个,魏恒三十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是你的助力?下一代的承传又在哪里?可现在的局面是,魏恒逼的那孩子锋芒大露,矛盾的就是现今魏恒的情况她不露又不行,露了就势必会对魏恒造成一些压制,如果男人觉得一个女人太厉害了就很难把他当做一个纯粹的女人来看待,爱恋之心更无从谈起。”魏律清稍一停顿又道:“我还有一些担心的就是魏恒恐怕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斌一愣,很久才说出一句说:“您是担心魏恒在扮猪吃老虎?”
魏律清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魏恒他是个省油的灯吗?”
父子两都沉默下来,魏斌后来宽慰魏律清说:“爸,其实这种事,我们也操不上什么心的,魏恒不是个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性子,我看方家那孩子是个有谋虑,不计较一朝得失的人,他俩到说不定真的挺配。”
魏律清深沉的看着魏斌,半天没说话,魏斌升起一些紧张回想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过了一会魏律清却忽然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窗前,来回溜达了几步,魏斌这才知道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是魏律清心里有难断绝的事情。
魏律清后来停了下来,望着魏斌问:“魏斌,你说我是不是对魏恒太纵容了?”
魏斌又岂能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只是有些话他不方便直接说出来,也不能亲自去做,哪怕是父子之间,这世间往往有时候越是亲密的人有些事还越不好捅破,因为家不是个说理的地方,而是个讲情的地方,魏斌朝魏律清笑道:“爸,这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魏律清微一点头:“你是长兄,长兄如父,你把魏恒看好了。”
父子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绕来绕去,似乎也没把话说得清楚明白,但魏斌就知道怎么去做了。
从此以后魏恒的身边就布满了各种相当隐秘的眼线,用来干什么呐,用来掌控魏恒的私生活,预防他身边再出现不该出现女性,这事其实相当的不人道,所以魏律清才会如此为难难以下决断,他这人一生严谨,在子女的问题上一直采取的都是顺势无为而无不为的管教方式,首先以身作则,基本不打骂,让子女自省的多,但他这次所处的立场是以一个家族的延续为出发点,可以说是第一次如此出手干涉子女的私生活。
但魏斌也知道,魏律清还不能自己出手,他一出手,他和魏恒之间就没有一点缓冲的余地,魏恒的反弹会更厉害,所以只有他来,而他来他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人就是这样你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还非要去干什么,其中稍微操作不好就会适得其反,而魏律清能把这事交给他来做,也不是想要这个结果,所以魏斌也只能是很隐秘的进行,所以这事他干的也挺难的,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这些当然都是后话了。
方文秀不知道魏家父子的一场谈话,但她同样明白锋芒毕露的下场并不好,也懂得慎始善终的道理,任何事情它有始必有终,开始要很慎重,结束要善终,最后的结果会很好,始要慎,结果才会善,所以她把孙老请了来,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只有借助他人之口,魏恒的还差了眼界和思想的高度,但是她再也不能直接提点他了,因为他们的位置变了,他是她的老板势就要比她大,她一定要尊重他,凡事不仅要让他三分,还要烘托他的势,这样才能给自己留下余地。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虽然理论上两点之间的直线是最短的距离,但是你要真那么走却是走不过去的,这里面的真相是首先要有曲才能有真正的直。
因为这个原因,在三天后整个公司的工资终于发下去,公司情势趋于稳定后,魏恒把刘经理叫来,他们的那一场至关重要的谈话她并没有参加。
这一天那一场让两个人成了一生宾主关系,影响了他们一生的谈话,魏恒是以一句问话开始的,他首先问面目平常穿着也简单,坐姿很恭敬的刘经理一句话:“刘经理,我想请问你对现今一家企业的人事是怎么理解和看待的?”
他们二人原本本是很熟悉的,但熟悉的程度就是魏恒会经常拍着人家的肩膀说:“老刘啊……”这一类的熟悉。
老刘本名叫刘时忠,有多年的职场经验,是魏恒从外省挖过来的人,他对魏恒的态度就是,你对我有几分尊重我就再加上三分回报你几分忠诚,至于魏恒原来对他有几分尊重他其实心里很清楚,只是今天的魏恒不再拍着肩膀叫他老刘了,但他却是知道了这里面是真的有几分真心了,于是他也说了实话,他说:“以我看来,讲实在话,现如今很多企业都把原来的人事部改名称叫人力资源部,我却觉得这样是不对,首先人不是资源,因为资源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个性和价值怎么能把人当成一种资源?
再者,人事,人事,就是指人的事,人事部管的不应该是人,而是事,人是管不了的,因为人有思维,有情绪,你可以管事但是管不了人的思想和情绪,所以人事部说白了是管事的部门而不是管人。”
魏恒听出了点味道,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说:“你接着说。”
刘经理笑着问他:“不知道魏总还想听什么?”
魏恒愣了一下说:“如果,你将来是这家公司人事部的部长,你对整个公司的人事的布局有什么展望?”
刘经理手放胸前,先缓了一缓再开口道:“展望不好说,但是以我这些年的职场经验,可以把人事归结成八个字:一:进退,二:奖罚,三:教养,四:老死。”
魏恒马上接下去:“具体说说。”
刘经理侃侃而谈道:“进退就是流动,有进来才有出去,人事流动太高太低都不好不好。流动率太高这个显而易见的不利之处,我们就不用说了,而流动率太低,则没有新鲜的血液进来对固有的制度成果造成刺激变化,不变就是停滞,一家企业一旦停滞那是很危险的。
奖罚:分为奖和罚两部分,同样的功劳先奖职位低的再奖励职位高的,要罚先罚上面,要奖先奖励下面。这里面的分别魏总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
而教养:我认为是重中之重,同样分为教和养两部分,教是你把员工招进来,那你就要对他负责任,教导指点他,让他真正的成长,讲实在话,现在的年轻人刚刚从学校出来,他能懂什么呐?作为一家有责任感的企业,同时也要有育人责任社会责任感,这同时也是公司对自己干部的培养和储备,这是基层。
而中高层干部,我认为作为一家致力要长远发展的企业,要多给干部一些深造的机会,因为现在这个时代知识更新的太快,原有学的东西可能几年就会跟不上步子,一个人要不断的充电才能有长足的发展,要不然你很快就会把他用尽,所谓,用人不能用尽,做事不能做绝,讲话不能讲满,就是这个道理。而养就是你要给他合适的待遇和工作环境,这里面又牵扯到一个是否同工同酬的问题,我个人认为不同工同酬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因为一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他因为没有成家所以负担不重,而他这个时候对企业的贡献也是有限的,反而是企业要花人力物力给他机会成长,所以这个时候他们的薪资一定不能和老人的薪资一样,而是应该把他们和工作经验多的人区分开来,实际上一家企业的薪资结构代表了你这个企业用人的精神。
最后就是老死:人,老到一定的时候一定会死,老了以后他有良好的退休待遇,他能展望到一个安定无忧的生活环境环境,他才会在你这里安心的做下去,你才能够留得住真正有经验的人。
还有就是不一定老才会死,有时候工伤事故很年轻也会死,这个时候怎么办,我不得不说一句:做给死人的事情,其实是做给活人看的。”
刘经理畅快淋漓的一段话讲完,嘴边泛起一层白沫,而魏恒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沉默良久,静静的思索,后来他站起来亲自给刘经理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刘经理接过来慢慢的喝了,魏恒站在他旁边半天没说话,他看着眼前这个不打眼的人,想起方文秀这几天的作为,感触良多。
魏恒站在他面前半天没吭声,然后他忽然长叹一声道:“老刘,我今天受教了,以前我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刘时忠一惊,道:“魏总不要这样说。”
魏恒向他伸出手道:“老刘,我现在郑重的邀请你来担任公司总部的人事部长一职,希望你能加入。”
刘时忠看着面前的手犹豫了半晌,魏恒一直坚定的站在那里,不进不退等着他,最后他站起来郑重的伸手和魏恒相握:“我荣幸之至。”两人相对而立,相互一笑。
刘时忠转天就过来上班,来了就立刻接手了钟伟手上的工作,立马大张旗鼓的开始招人,他也带了自己班底过来,公司原来袖手旁观的人,你要做事他也用你,而且来者不拒,通通欢迎,你要还是袖手旁观我也随你,反正我自己也可以做,就是等我做完了就是你走人的时候了,你自己看着办。他这种态度如给原来死气沉沉的公司忽然注入了一剂强心剂,整个公司活了起来。
于此同时魏恒也忙碌了起来,四处找猎头公司到处挖人,整天东奔西跑,每次去看人必带上方文秀,她点头了,就是再大的代价他也要把人挖过来,挖人也是很讲究的,有本事的人,很多时候不是你有钱你给的待遇高人家就会过来,但这里面也不是没有变通,是人就生活在一个社会群体里,你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需求,几乎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难处,魏恒的便利就在于他身后有一个非常有权势的家庭,他可以用特权解决很多事情,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将近一个月,公司各个部门部长基本全部到位,下面各部门所缺的人,也在刘时忠的运作下基本补充完成,破碎的河山收拾完毕,只等一次高层见面会议就可以放人出去,开疆拓土了,魏恒浑身干劲十足,几乎觉得每一天都在打仗,让他热血沸腾,从来没有觉得生活这么精彩过。
在这一个月当中发生了两件值得一提的事情,一件是,魏恒把自己的秘书下放了,放到下面一个楼盘做了一个销售经理,明升实降,说魏恒对周文堪完全不在意那也不太可能,他现在就不太愿意用周文堪在的时候的老人。
魏恒缺了秘书,消息一放出去,至少有上百人来应聘,零八年正是房地产行业热的时候,很多人都愿意往这个行业里钻,应聘者中环肥燕瘦,高学历,高文凭大把的人,可百十来个人中,刘时忠却只给魏恒送来了一个,而且还是一位位年过四旬,毫无风情,干瘦干瘦的中年妇女,这个人打扮的跟个时代脱节的家庭妇女一样,虽然你那身白衬衫和灰色的长裤看起来很朴素整洁,但是也跟这个公司的氛围太不搭调了不是,并且更妙的是,刘时忠就送来了这一个,没有之二,让魏恒连个后备的预选都没有。
魏恒很欣赏刘时忠这个人,但和他的气场可能不太合,也不好直接去找他,毕竟人是他自己提上来了,也是他自己把权利下放给人家的,于是他就去找方文秀抱怨,他也是懂得了迂回之道了,他不自己去说,让方文秀去跟刘时忠说,他也不想得罪人。
当时方文秀把那人的档案调来看了看,立刻就明白了刘时忠用意,这个人,是一家破了产的国有企业的职工,有十多年的秘书经验,其实真正是个人才,只是魏恒不明白罢了,她对魏恒说:“魏总也不用急,这个事吧,确实如今秘书都是老板的门面,形象确实说不过去,年纪也挺大了。”
魏恒马上说:“就是嘛,来个客户一谈事,出来一大妈,多不好。”
方文秀笑着说:“我看这事也不用惊动刘部长,不是有个试用期吗,你先用着,到时候你说不合适再换,有个说法,也不得罪人。”
魏恒想想也是,也就走了,而这个人魏恒用了只一周就没话说了,这位他口里的大妈,三天就摸准他的喜好,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应该怎么摆他用起来方便,一点都不会错,他喜欢喝什么,什么时候要喝,完全不用说马上就揣摩出来,而且这人话绝对不多,但也不是不说,她偶尔说一点,魏恒当时不觉得,过后一想他却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知道,于是魏恒慢慢琢磨出里面的道道来,对刘时忠就更加的依仗,也开始学会尊重身边的人。
而魏恒去找方文秀这件事,刘时忠不会不知道,这是方文秀对他做的第一个姿态,送给他的第一个人情,但刘时忠每次见了她依然是不冷不热的,见面客气打个招呼就完事了,方文秀却也不急,既不主动攀谈也对他并不过分的热情。
第二件事就是,孙老头在那天拜访过他后,果真在一个星期以后,溜溜达达的来公司了,他到魏恒的办公室,两人关起门来闹腾半天,孙老头逼着魏恒签一份顾问的合同,年薪好几十万,顾问费另外算,还不每天来坐班,人家只答应每天来上一天班还是给你面子。
魏恒当然是不干,顾问这东西他见得多了,多是干耍嘴皮子的事,事不干姿态还高,他不是那种个性的人,看不上那类的人,他的本意是要找回第二个方文秀,或者是比方文秀更有本事的人,因为他也看出来方文秀太年轻了,恐怕有点镇不住场子,本来是给孙老头留了一个副总的位置的。
于是两人开始在办公室里扯皮,扯到最后魏恒一急眼,威胁孙老头,他要是不来,就真让他哥带人去拔了他的菜园子,看他再怎么弄他的田园乐趣。
孙老头才不怕他,对他说:你拔了我的菜园子,我就天天来这溜达,我烦死你,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魏恒头疼的要掀桌,他没想到孙老头这么为老不尊,他知道这人是真有本事要不然方文秀也不能这么郑重的去请他,可他现在怎么弄成鸡肋了,丢之可惜,留吧又憋气,其实魏恒没有自己反省,他一开始对孙老头的态度就不对,你玩笑着对人家,人家也就玩笑着对你了,但这其实也是无可无不可的事,世间千万种相处之道,孙老头肯陪着他玩,那也是人家觉得他值得一玩才跟他玩的。
他们闹得不可开交,魏恒气得脸红脖子粗,孙老头陪着他瞪眼睛,抻脖子,动静越来越大,最后外面那个叫王瑛的秘书,偷偷的跑去找了方文秀。
方文秀得到消息,连声的感谢王秘书,心急火燎的赶了去,推门进去,两人正跟斗鸡眼一样互相瞪着。
方文秀进去什么也没说,拿了桌上孙老头起草的合同看了看,然后对魏恒说:“魏总,能借一步说两句话吗?”
魏恒出来,憋着气不说话,方文秀对他说:“用人之道在于甘心情愿,你与其勉强把他放在一个他不喜欢的位置上天天应付你,不如随了他的心愿他倒是可以给你出百分之百的力气。有两个成语叫,尽力而为和全力以赴这里面的区别我想魏总肯定比我明白。再者你想想,他今天为什么能来?他真怕你把他的菜园子毁了?你觉得他缺钱吗?他是比我们都看的明白,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上。”方文秀说完就闭嘴,看着魏恒再不多话。
魏恒低头看着脚下,最后又来回溜达了几步,忽然一抬头,血色已经从脸上退干净,刚才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全不见了,他目不转睛看了方文秀半天,一句话也没说,然后一转身推门进去,二话不说拿起签字笔,刷刷两笔在合同上签了名,孙老头笑眯眯的一脸得意,收起合同往口袋里一装,溜溜达达出来,和方文秀对笑一下,也是什么都不说,走了。
公司定在中秋节过后开一个高层见面会议,这次会议是公司重建起来以后的第一个高层会议,魏恒踌躇满志,摩拳擦掌的打算大干一番,会议定在中秋节过后的第一天也有他的用意,人们经过一个假期得到充分的休息,精神最是饱满的时候斗志最强,他可以在此时充分的煽动起个人的斗志,把自己的精神传达下去。
方文秀观魏恒这几天的气色,接到通知以后给孙老头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这天孙老头就又来公司了,他选在下午的时候,抱着一杯茶溜溜达达的进了魏恒的办公室,魏恒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孙老头也不在意,晃到他跟前笑眯眯的说:“魏总忙呐?”
魏恒抬头没好气的说:“干嘛?”他还有气着,这老头每周来上一天班还要了一个大办公室,简直是浪费资源。
孙老头呵呵一笑说:“听说魏总过完节要开会?”
魏恒放下手里的东西,对着他道:“是,你有什么指教?”
孙老头微微一笑:“我送魏总一句话怎么样?”
魏恒瞪着他不吭声,孙老头揭开杯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德本财末!”
魏恒皱眉:“什么意思?”
孙老头盖上杯子盖,转身慢慢往外溜达大声的感叹:“德本财末啊!”
孙老头矮墩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魏恒恨不得上去把他揪回来,可那股气头过去了,他开始沉思,老孙为什么先跟他说开会,然后再扔给他这句话?魏恒不傻,想到老孙这是在提点他,他弄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德本财末这几个字写下来盯着看,他不得不承认老孙来这一手确实让他想到了什么,但因为一下子想到的太多,思绪反而乱了让他一下子难以理出个头绪来。
魏恒抓起那张纸跑去方文秀的办公室,却被她的小胖秘书告诉他方文秀已经下班走了,第二天就放假了,人心这时候早跑飞了,不少部门经理,有那个权力的都找借口早早走了,这是中国人的习惯,魏恒也没太在意。
第二天就是中秋,魏恒也不好这个时候打电话去骚扰方文秀,第二天他回家过节,看见自己的老子,自然而然的就拿这个问题请教了魏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