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将病危强敌突来丑女挂帅 毒疮再见悔意复生美人现丑(2)
“吕小姐，请你自重！我可以回答你的疑问，但不许你胡说八道！”六姐被对方质问得心烦意躁，不自禁提高了嗓音回答道。“首先，请你去海滨焚尸现场，见你的好友万家英，不，是倭寇龟田一郎的妻子川岛樱子最后一面，便会知道你体内是否有病毒了。其次，我楚六儿不是齐澄宇私人的什么人，只是齐家军一名军医，医生与病人若不能靠近，还有什么人能与他靠近！最后，我郑重警告你，疑心病太重的吕月娥小姐，倘若你以后再把医生对病人的职责，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爱护互相尊重，错说成什么耳鬓厮磨、鹊巢鸠占，当心我煽你耳刮子！”她说完这番话，接着又转温和地说：“吕小姐，假如你真爱你的澄宇哥哥，真心希望他的伤病早日痊愈，你就暂时耐心跟他隔离一段时间，让我师傅能专心为他对症下药。来，跟我走！我送你回营帐！”说着硬性挽住对方胳膊朝外走。走了一步又回头喊道：“师傅，齐少帅就交给您啦！我送吕小姐回去后，便直接去海滨。那边比您这儿更紧急哩！”
六姐到了海滨，看了稻田横洲写的那封战书，绝顶聪明的她，立即猜到了对方借口表面比武，实际上是想凭个人武功诛杀齐家军主帅后瓦解齐家军的阴谋。但也觉得这可能正个是花最小代价，赢得最好结果的最好机会。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对赵董二人说：“好！他们这封战书我替齐少帅接下了。二位尽管派人去给他们答复，由他们提出比武时间、地点，具体条件，我们一准奉陪到底。”
“楚小姐，你不觉得这封所谓的战书，内藏有更大的阴谋吗？”董继先担心地提醒他们的代理少帅。
“董将军请放心，”六姐胸有成竹，笑着回答。“你是否觉得他们自知实力远远不如我们，便打起了这么个以比武当幌子，凭个人武功先将齐少帅诛杀，再进一步收服我齐家军的如意算盘？”
“正是。我也有同样的担心。”赵德胜抢在董继先之前回答。“还有，他们自知实力不如我们，不敢正面交锋，打起这个如意算盘，就是说，他们之中必定有他们认定少有敌手的绝顶武功高手。要接下这封战书，就必须有足以与之对抗的把握。不然——”他欲说又止，为的是担心楚六儿怪他瞧不起她。
六姐怎么不知道赵德胜的心意，她想了个事实胜于雄辩的办法，随手拿起一把钢刀，右手持刀，左手食中二指钳住刀背，稍一使劲，钢刀竟然被折弯成了一柄木匠用的曲尺。然后右手一抖，弯刀立即还原成先前模样。接着她又拿过三支长枪，枪尖朝上，在地上插了个三角形，三角形的每条边足有一丈五尺长。三角形插成之后，只见她脱下脚上鞋袜，光着脚板轻轻一跺脚，身子犹如一只飞燕，在空中绕着三角形飞了三圈，然后一个翻身，双脚站上了一支枪尖，双掌合并做了个“童子拜观音”的招式。接着在三支枪尖上来来往往打完了一套罗汉拳。拳招打完，那三支枪连枪杆带枪尖全部没进地下，再看她脚下皮未破肉未伤。这种闻所未闻的功夫，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直到她穿好鞋袜，问了声：“你们说我这点浅显功夫够格参加比武吗？”海滩上方才响起如雷的掌声。
身怀何尘功绝世武功的楚六儿，用超一流的硬功、内功、轻功造诣，取得了代表齐澄宇参加比武的资格。接着让王帅从中军卫队中挑选出了二十名年轻力壮的战士，换上比较干净整齐的军服，饱餐一顿劳军团送来的酒肉米饭，每人一支长枪一把钢刀，都擦得银光闪闪，作为比武场上的卫队，以显示齐家军之军威。另外由赵德胜董继先两人率领他们的左右营精兵，一个个穿上补丁连补丁脏兮兮的军服，有的头上缠着带血的绷带，胳膊上吊着布带，有的还拄着拐杖，扮成有气无力的伤兵，有的则扮作附近的群众，去比武场充当好奇的观众。武器则埋在他们脚下的沙土内，随时准备应付对方一旦比武失败，会乘我为比武得胜兴奋过度不加防备，突出奇兵围攻挽回败局。然后，她穿上齐澄宇的战袍，戴上齐家军少帅的军盔，别说从未见过齐澄宇本人的大野兄弟、狗头军师稻田横洲，就是董继先这班老齐家军将士，也莫不觉得这个“齐少帅”比原来的那位，无论身段面貌还是气势，都不差分毫。只有心细如发的王帅，在这位假齐少帅得意洋洋顾盼自如的当儿，给她泼了一瓢凉水：“楚小姐，啊，‘齐少帅’，你是不是需要稍事收敛？因为你可是个中了剧毒强撑着去参加比武的啊！”
“啊？嘻嘻！”假齐少帅得到提醒，伸出舌头惊呼了一声，又不好意思的嬉笑了两声，马上弯下了腰，捧着肚皮装起伤病员来。看的将士们都抿嘴笑了。
比武场设在两天前摆劳军盛宴的海滩上。大野兄弟、稻田横洲和他精挑细选的突击部队先到，附近海上停泊着两艘升起主帆的战船，船舱内藏着随时可以冲出来拼杀或者接应的倭寇精兵。大野兄弟趾高气扬地对稻田横洲高声说：“我说军师，齐澄宇那小子该不会言而无信夹着尾巴逃走了吧！看来，什么齐家军，什么齐少帅，都他妈是一群怕死鬼，松包蛋！哈哈哈哈！”他们看到比武场周围那群老弱残兵，又见齐澄宇迟迟没有现面，再看看自己刻意装备了的卫队，不可一世地仰天大笑不止。
“来了，齐家军来了！齐少帅来了！”
随着围观群众的呼喊，大野他们看到了——
远处，一队分做两行的齐家军迈着有力的步伐，踢起一两尺高的沙尘，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了！
齐少帅来参加比武了。他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走到距大野他们三丈远处站定后，大野兄弟、稻田横洲才看清楚这位被传说成天神般的人物。
他们看到了，心里既惊又喜。喜的是对方微黑的脸上透露出了带有严重伤病的蜡黄，而且还时不时忍不住轻轻咳嗽一两声。似这样的病秧子还来比什么武逞什么能！可是，仔细看过后，他们又心惊胆战了。
瞧！跟随齐澄宇来的这一队战士，一个个满面红光精神焕发，右手握着红缨长枪，红缨似火，枪头银光闪闪耀得人睁眼不开。腰间挂着的钢刀，鲨鱼皮刀鞘，显得名贵无比；有人不经意间抽刀出鞘，只见电光一闪，照映得他们的脸更红润，眼更明亮。站成八字的两排犹如两排笔直端正的钢桩，十级狂风吹不倒，震天霹雷打不动。再看看自己那些卫队，相比之下，你东歪他西倒，排成的队像弯弯长蛇，手中刀枪成了支撑身子的拐杖。刚才饮过半斤烧酒的脸孔，先前看也是红光满面气宇轩昂，此刻跟人家一比，红中掺进了黑，黑里又泛出了黄。
再看刚才那个病病恹恹的齐澄宇，顷刻之间突然变了一个人，先前的蜡黄换成了紫红，半刻钟之前虽然还是黯淡无神的双眼，射出了似放电如点亮了探照灯的光芒，病秧子换成了名副其实的战无不胜的齐家军少帅。大野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交流了一句警告：“此人深不可测！”没想他俩再看对方时，不知怎么居然又还原成了弯腰屈背的病秧子！这种变化令他们不寒而栗，又交流了几句眉语：“站在你我面前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齐澄宇哪？”紧接着又互相鼓励：“千万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穷凶道长传给我们的‘天地同春’，有谁又能抵挡！”
经过眉语鼓励，大野三郎的信心又回到了身上，踏上前一步朝着齐澄宇喊道：“齐少帅将军阁下，你既然来了，就是说已完全同意我们在战书上所提出的全部条款。为了铁板上钉丁，现在我重说一遍，你给我听好记牢！一。你是主我是客，你是少帅，我们是倭寇，所以你应该让我们一步。我兄弟二人与你一人单打独斗，分三阵定输赢。二。第一阵我与你比剑术，第二阵我弟弟跟你比箭法，第三阵我们兄弟二人有一套‘天地同春’剑法想与你切磋。三阵中胜两阵者为赢，输者无条件听从赢家命令行事。”
“我补充！”大野一夫接着他兄长的话尾补充道。“我兄弟输了，向你叩头认输，掉转船头回归我东瀛老家，永世不再来你中华捣乱。你要是输了，你必须带着你的齐家军滚出浙江，或者自断双臂，将这片广大无边的肥肉般的海域交给我们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喂！姓齐的少帅，你听清楚了没有哪？”
齐澄宇微微一笑，眼中神光一闪即隐，说道：“你们这还叫做比武吗？不如干脆叫我们齐家军放下武器听任你们宰割好了！”
“怎么？你堂堂齐家军少帅学孬种不敢应战么？”大野兄弟俩异口同声问道。
“就凭你们东瀛小丑几手戏台上耍耍的箭术、剑法，我堂堂齐家军怎会不敢应战！”齐澄宇冷笑着应了战，接着说：“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必须说明，我们是保卫浙江滨海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齐家军，所以不论输赢，我们都不会离开我们的阵地半步！当然，这样的结局还得看你们能不能胜我两阵！”
“够了，够了！”稻田横洲好像等不及了，催促双方赶紧正式比武定输赢。“光说不练是嘴把式，是骡子是马还是快拉出来遛遛吧！”他大声说了这么几句，又小声警告大野：“打嘴巴仗你们兄弟绝非他敌手，还是快快钢刀见红解决了他吧！”
好了，双方正式比武开始了。
哎呀糟了！就要第一阵比剑法了，齐少帅偏偏大声咳嗽起来了。咳得齐家军人人变了脸色，咳得倭寇们喜笑颜开，暗暗感谢神灵保佑他们胜利在望。
快看，大野的宝剑高高举起了，齐少帅的脖子畏惧地缩进颈腔一两寸了！
要说大野这套剑法倒也当真令人闻之胆寒。他这套剑法有名“无四剑”。怎么会叫这么个怪名字的呢？这是因为穷凶传授给大野的剑法，第一招名叫“有虚无实”。其中包括了四四一十六剑。表面看去凶猛异常，其实都是虚招，目的在于扰乱你的神智。他这第二招名曰“虚虚实实”的三三得九剑，九剑中有虚有实，你防了虚的着了实的，顾了实的那些虚招又令你眼花缭乱心慌意乱，稍稍分神又上了实招的当。到了第三招“有实无虚”二二得四剑，每一剑都是要你命的从匪夷所思角度杀出的实招，经受了有虚无实的惊扰，虚虚实实的防不胜防，你的精力纵使尚未耗尽也最多只剩下十之四五，哪里还能逃脱他二二得四剑剑见血的搏杀，你能看到他的第四招才怪哩。这三招的变化已是匪夷所思，更要命的是不论四四一十六还是三三得九、二二得四，几乎全是在一两秒钟内完成，快的让你根本分不出哪是虚招那是要你脑袋身子分家的实剑。一般对手都会死在他的第三招之前，根本没机会看到他的第四招，也就等于这套剑法本来就没有第四招。不过，他这无四招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全靠抢占先机发起攻击。倘若被人占了先出手攻击，他的那些虚虚实实便全成了废招，非要等到在防御之中找到反击的机会，才能发挥它们的威力作用。
那么，从瑶池宫下来从未打过这种阵地战的丑六儿，会知道对方这一致命弱点吗？要是不知道能挡得住那些虚虚实实的诡异剑法吗？
看！大野三郎的第一招有虚无实就要发动了！
看！假齐少帅的头却转向身后了！
因为，有一名齐家军战士气急败坏地从远处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喊：“少帅，不好了，不好了！”你说，齐家军的假少帅能不回头看个究竟吗？
大野三郎不知是有江湖道上的义气，不愿乘人不备使出杀手，还是害怕齐澄宇使的是诱他上钩之计，居然收住了有虚无实待发之势，跟在场所有人一样都盯住齐澄宇看他在干什么。只见那个老远赶来的齐家军战士，在他的少帅耳边说了几句话，对方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翻看了一阵子，接过那名战士递过来的纸、笔（敢情那人连文房四宝也随身带来了），挥笔写了一些什么，随手交给来人。等到那人又急急忙忙地跑远了，这才转过身向大野三郎道歉：
“对不起，大野首领，刚才军中出了点小事，劳你久等了！现在请发招吧，我就用这双手掌陪首领你玩玩！”说着拍了拍手，表示她当真不会用任何兵器。
大野三郎这个莽夫等待对方翻书写字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会儿又被对方的“陪你玩玩”几个字气的鼻孔冒烟眼中喷火，不再多说废话，将无四招功力聚集到百分之百，一剑一剑向对方刺了过去。
大野的宝剑在假齐少帅头顶、脖颈、腰间、腿部上下左右翻飞舞动，对方却竟然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观赏起他的有虚无实表演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六姐她知道了大野这四四一十六剑全是吓唬小孩儿的虚招？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嘿嘿！列位，我们的六公主不是研透了何尘功的真谛吗？
大野三郎的有虚无实花费了四五秒钟，假齐少帅也陪着他玩了四五秒钟。大野三郎的肚皮险些气炸了。第二招虚虚实实又增加了几成功力开始进攻了。可是人家居然完全认得出哪是虚哪是实，对虚的不理不睬，来了实的稍稍晃一晃身子便平安无事。虚虚实实三三得九剑完成了它们的使命，把砍掉对方脑袋的任务推诿给第三招有实无虚。谁想那穷凶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百战百胜的二二得四剑，仍旧没伤到人家的一丝毫发。于是，从来没人见识过的认定根本就没有的第四招被逼着出现了。他这一招虽然仅有“一一得一”惟一的一剑，却有十二个字的剑名：“惊天动地惊世骇俗惊涛駭浪”，外带三字“赛沉斧”（完整意思是赛过《宝莲灯》中沉香劈开华山救出母亲的那一斧）。宝剑带着风雷以几十分之一秒的高速度对准齐澄宇的头顶劈下了。劈剑人大野三郎眼前出现了对方被从头顶到胯下分做两爿的幻象。但是现实却是不知怎么的他那把赛沉斧没将对方劈成两爿，而是到了对方手中！他简直坠入梦中了，可耳内却实实在在地听进了十三个字外加雷鸣般三个“好”字：
“大野首领，这第一阵谁输谁赢了？”
“好！好！好啊！”
“算了算了，这一阵就算我们没赢你们未输。”大野三郎没话可说，他的军师稻田横洲站出来替他解围。这小子还真会说话，八个字我们没赢、你们未输为这一阵比武下了定论。
接下来，由大野一夫表演射箭术。
比武就比武，怎么又说是表演呢？
嘿！这场比武不就是名实相副的表演吗？
听，稻田横洲是这样解释如何比箭的。他说，他们二首领的连珠三箭天下无双。为了证明他言之有据，他喊出三名倭寇战士，在距大野一夫二十步远处并排背对射箭人站定，每人头顶放上一只苹果，大野一夫拉弓射箭，连珠三箭，居然将对方三人头顶的三只苹果从中央射穿带落到十步以外海滩上。
大野一夫表演完毕，稻田横洲对齐澄宇说：“齐少帅，现在该你了。请你在你的部下中挑出三名不怕死的英雄好汉，头顶苹果，给你当靶子，你可敢开弓射箭吗？”假齐少帅回答说：“算了，这一阵就算我们没赢你们未输吧！”
就这样，头、二两阵“一比一”平局。
“大伙儿都看到了听见了吧？第二阵射箭比赛齐家军少帅齐澄宇将军阁下识时务为俊杰，心悦诚服不敢参赛，自愿认输！现在，请大家试目以待，第三阵‘天地同春’大显神威的时刻到了！”稻田横洲这回不说谁没赢谁没输，改口宣布齐家军少帅识时务自愿认输了。
接下来，是天地同春大显神威的时刻到了。可什么是天地同春呢？
大野兄弟俩轻功、地毯功也是一流中的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