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灵丹救命良药去毒笑语治昏 言松编剧吕洪导演嘉静看戏(1)
千年狼精郎千军跟言松、吕洪并非同路人，一个是想害死嘉静自己登基改朝换代当皇帝，一个仅仅只想借鸡生蛋炼成助他彻底化变成人形的灵丹。所以郎千军没有把他跟六姐、黎时珍要比赛医术的事告诉言松。言松呢，听吕洪说了，嘉静已经病入膏肓到了油尽灯灭的地步，并且还将所有太监，皇后嫔妃太子公主以不能妨碍嘉静只差一步便能修成正果为由，全部不准接近嘉静，只留下一个小太监黄群在嘉静身边做做样子。他完全相信嘉静魂归地府之期，就在这一两天。同时，言世藩报告他说，朝中大臣已有绝大多数拥护新主登基。于是他摒弃了一切闲杂事务，日夜不停安排布置筹备他的登基大典，更没有时间过问郎千军的事。加上龙虎山的那位张天师，也来向他报了，已经对嘉静增加了金丹的服用量，估计明后日便会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经过他与吕洪的研究，决定就在嘉静驾崩的前夕，在他相国府秘密修建的金銮宝殿上，举行最后一次模拟新皇登基大典。
言松、吕洪忙着晚上的模拟登基大典，给了六姐进一步给嘉静治理昏迷脑筋的机会。
黎时珍去找张天师了，徐介去找章居正等告知，因为有了楚六儿的出现与机智的借题发挥，嘉静已经同意重新看阅他们弹劾言松奸党的奏章。并且紧急分工各自准备去了。
刚刚起死回生的嘉静，尽管服了瑶池大姐的再生灵丹，和六姐控制汞毒发作的良药，但因一时冲动说话太多，精神萎靡到了极点。经过六姐诊断，又为他服了两颗对症的药丸，他才又有了向六姐问话的精力。
“来。六儿，你坐到干父皇床边来，给我再说说浙江海滨的真实现况。”
在皇宫嘉静的寝宫里，六姐说起了不愿当岳飞式的冤死鬼，被迫逃往海上的齐澄宇，在兵部尚书吕传文府中，吕月娥和他母亲、两个嫂嫂也在谈论齐澄宇和京城里十多个达官贵人的子弟。
这是因为，吕月娥从浙江回到京城后，虽然由于齐澄宇的原因，她大门不出二门没迈，但因她哥哥吕保良在外的宣传，她的艳名、才名以及这次与反贼齐澄宇大义凛然一刀两断的气节，已经将几乎半数的王公贵戚府中，扰得阖府不宁。那些人家未婚的子弟莫不吵着闹着要去吕府见见月娥小姐，以慰多日来的相思痴情。而有些家长们，或因这或因那不准子弟前去，故此父子兄弟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甚至战斗。最后，言松的孙子言擎天还有吕洪远房侄儿吕方（那个假装被齐家军打伤的钦差大臣），赢得了吕良伟、吕保良父子的赏识。但他们对言松、吕洪谁也不敢得罪，只好由吕保良亲自领着言擎天、吕方来家里让吕月娥相亲，自己决定嫁进谁家，吕月娥正为此事与母亲嫂嫂商议。
“我说妹子，你怎么时至而今还放不下那个叛贼齐澄宇哪！”吕月娥的大嫂嫂对小姑劝道。“妹子，我对你透露一个天大的秘密。听我娘家兄长说，大明天下不久便会改朝换代，坐上金銮宝殿上那把龙椅上的就是言擎天的爷爷现在的言相国。你要是能嫁了过去呀，便成了皇上的孙媳妇，有遭一日还会是太子妃、皇后娘娘哪！这等有一无二的荣华富贵你上哪儿去寻去找啊！”
吕月娥的二嫂嫂娘家跟吕洪走得近，所以她站在吕方这边劝她的小姑子：“妹子，大嫂透露的秘密其实我早就知道。言擎天他爷爷能有将来的天子至尊，还不全靠了吕方他伯父吕洪公公的鼎力帮助！虽然太监没法自己当皇帝，可言相爷已经对天盟誓，他登基之后，保证让吕公公永当掌印大太监，另外还兼任皇宫总总管，皇帝的私人军师，还当东厂的提督。那样一来，吕方的伯父就是太上皇，既有实权又不背谋朝篡位的恶名，比当个万人骂的皇帝还要舒服得多。所以二嫂劝你呀，还是选吕方的好。再说，这吕方的人才虽不及齐澄宇，可要比尖嘴猴腮的言擎天强多了！”
这样一来，一个要妹子嫁言府，一个要小姑嫁吕家，妯娌俩争的几乎打起架来。最后还是吕月娥在母亲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老太君便这样做主说：“算了，又不是你们选婆家，这么争争吵吵干什么！你们快去告诉他们兄弟俩，说你妹子的意思，想让二位公子展一展他们的文才。如果同意，再来取你妹子出的试题。”
说实在话，吕方虽然当过一任钦差大臣。但全靠他伯父吕洪的举荐，腹中文才贫乏的可怜。一听说吕月娥要凭文采选婿，心里连说了几声：“糟了！完蛋了！”但一看一想，于他抗衡的是腹中尽是酒菜的言擎天，又放下了心。于是大胆地说：
“吕小姐乃当今有名的大才女，她的夫婿虽不说要能七步成诗、倚马千言，至少也要像我这样胸有点墨的当过钦差大臣的文官大人。但请吕才女出题，本官一定二十八步之内完稿奉上！”
吕方的把握的确有道理，言擎天这个花花公子，仗着他祖父、父亲的权势，日夜在茶楼酒肆妓院中鬼混，腹中除了酒菜，那里还有什么文才。若要说勉强能与文才沾得上一点点边的，只有在妓院里学得的淫词浪曲。他听吕方把握十足地表了态，当然不愿装狗熊。心想：“你他妈一个阉狗的侄子，在老子未来皇孙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你那狗屁钦差大臣难道是凭文才当上的？好吧，且看吕小姐出的是什么题，老子做不出，你也别想中状元！”如此想好之后，也挺起胸部大声说道：“未来的岳父大人。舅子大哥们，烦请你们报告吕才子小姐，我言擎天既然天都能擎，还怕在她手下中不了状元！”
嘿！就凭这位未来皇孙这番言辞，恐怕只有到“白痴国”去才能中上状元！
好了！吕才女小姐的试题送来了。两个字：《送别》。另加4个小字：七绝一首。
言擎天看了大喜，心里话：“这有何难！老子肚子里装多了这样的诗句，正愁没法掏出来哩！”
吕方拿着试题也笑了：“我道吕才女会出什么难于上青天的难题哩，原来只是如此浅显的东西。我仿效唐诗题上一首不就过关了吗！”
肚子里装满这样多的诗句的言擎天提笔一挥而就！
决心仿效唐诗的吕方多考虑了一会儿，也交了卷。
两份试卷都摆在吕月娥面前了。小丫鬟梅儿夸了声：“这两位公子爷模样虽不怎么样，做起诗来倒还是挺快的哩！想必文采都很不错的！”
“你懂得什么快不快错不错！”吕月娥瞪了梅儿一眼，说：“把右边那首拿了过来吧！”
吕月娥所指右边那首，是吕方的杰作。标题是《送别》，另外一行小字写的是：“奉吕才女小姐闺命，仿唐诗一首送别。”底下是四句七绝：
“尚书府内无灰尘，
才女出题题更新。
劝你快快嫁给我，
东出京城无别人。”
这样的狗屁文章配叫做诗吗！吕月娥扫了一眼便拂到了地下。带怒喝道：“把那一首拿了过来！”
梅儿把言擎天的那首呈到小姐手里了。这倒还是一首真正的送别诗，只是从妓院里学到的淫词。那四句“诗”是——
“送郎送到大门西，
看见一个卖梨的。
有心给郎买只梨，
他吃不得凉东西。”
这又是放的什么狗屁呀！梨本来就是生吃的，谁吃梨的梨不是凉的，她这位郎怎么就吃不得凉梨呢？吕小姐问丫鬟梅儿，小小年纪的丫鬟怎会知道。只好转问乳娘。年岁已过五十出身农户人家的乳娘虽然知道，可她的回答却是：
“小姐恕罪，这种妓院勾栏里传唱的淫词浪语，您打死奴才奴才也不敢说出口！”
吕才女小姐似乎懂得了，那是些她这样的未出阁的名门千金不该也不能听的下流淫词。于是，言、吕两位应试的考生，都被女主考在试卷上打上了一个大“×”。
但是，言擎天考生回到自己府中，本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精神，向父亲母亲以“娶不到吕小姐我不活了”相恐吓，逼得言世藩亲自出马，跟吕良伟两个家长，凭借父母之命的古训，将吕月娥硬许配给了未来的皇孙言擎天。吕月娥知道后，为言擎天的无才少貌躺在床上哭了两天两夜，后来才为自己有可能很快便当上太子妃（她哥哥劝她说言松年岁已老，过不了多久，言世藩便会接位登基），将来还能当皇后，喜笑颜开。并且提醒她父亲：“您赶紧让大哥去天牢，找齐继光讨回当初定那门亲事的婚约呀！”
嘉静让六姐告诉他浙江海滨前线的真实情况，六姐免不得要提到齐家军，提到齐家军当然不能不讲起齐澄宇。
“咳！”嘉静十分惋惜地长叹了一声。
“干父皇，您叹什么气呀？”六姐见嘉静情绪有了好转，将刚才称呼对方的你，换作了您。
“我是在叹息，这人哪，还真是不可貌相！”嘉静回答道。“就拿这个齐澄宇说罢，那年我见他武艺高强，人也生的英俊，便钦点他做了头名武状元。后来看到他和他父亲自行招募义勇，请缨上海滨剿灭倭寇的奏章，更觉得我这双识人慧眼，还真为我大明江山选对了擎天忠臣。谁知他如今竟然——咳！”他好像对齐澄宇仍旧保留有感情，底下的话说不出口，只好用又一声长叹代替。这便给了六姐插话的机会：
“他齐澄宇如今仍然还是大明的忠臣良将呀，您老是叹什么气嘛！”
“什么？”嘉静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我没听错吧？他齐澄宇如今已经撕了朕的圣旨，打伤了朕的钦差，领兵反上了海岛，仍旧是朕的忠臣良将？”
“当然还是你的忠臣良将！”六姐仍旧响当当地回答。
“此话怎讲？”嘉静又有些不耐烦了。
“哎哟您这脸怎么说变就变了呀！是从哪位川剧名角学的哪？”六姐见风使舵，驱除对方脸上阴云。
果然，嘉静被六姐这句“川剧名角”逗得换了脸色，但仍板紧脸说话：“行了行了，有话就直说！“
“好！那我先问您。”六姐还是没有直说，先拐了个弯。“您原来当真觉得齐澄宇还不错？”
“他是我钦点的武状元，当然不错！”嘉静又开始被套进去。
“可您并不知道，他那年还是文状元哩！”六姐开始进入正题。
“不对！那年文状元绝不是他！”嘉静说了一句，又补充一句：“我记得清清楚楚。”
“对，那年你还没有现在这么——”六姐没有把最后的那个“昏”字说出口，趁嘉静还没有变脸，赶紧把当年齐澄宇的三篇文章得到了两名副主考的百般赞扬，认定状元非他莫属，并且一同去见主考言世藩，当面作了推荐，请定齐澄宇为状元。但言世藩因为齐澄宇的文章，在痛贬时弊中涉及了言家父子专权误国，被言世藩打为了第四名。
“果真有此事？”嘉静听了不信。
“您要是怀疑我无中生有，请下旨传那年的两位副主考来一问，便知真伪。”六姐说了这句，也又补充一句：“或者调出那年前四名的考卷你亲自判定！”
“好好好！”嘉静有些相信了。“即便当年委屈了他，他也不该撕毁圣旨打伤钦差反上海岛呀！”
六姐没有正面反驳，只说：“干父皇，我给您讲个假倭寇全歼真倭寇的故事，你愿听吗？”
“全歼倭寇的故事我当然愿听，尤其是你说的什么假倭寇全歼真倭寇的故事，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见过，更要听。你快快讲来！快快讲来！”嘉静兴趣被逗引上来了，迫切地想听。
于是，嘉静好像看到了一场智勇兼备全歼倭寇荒木平章所部的漂亮仗。
六姐用心药治好了齐澄宇灰心丧气觉得自己被胁迫成了叛臣的心病，立即恢复了齐家军少帅的雄风，与六姐、董继先、赵德胜共同商议好了：六姐、董继先领一部分齐家军假扮倭寇，去福建荒木平章的巢穴里卧底做内应，齐澄宇、赵德胜连夜到王帅的杨家军中，命王帅向杨金水报告，福建总督钱伟星请求杨家军协助，去与福建官军一同歼灭当地最大的倭寇首领荒木平章的六千多倭匪，将来功劳浙江福建一家一半。没等杨金水回音，便偃旗息鼓悄悄往福建荒木平章所在的岛屿附近急行军，赶去与在那里等候的齐家军将领刘大为汇合。
六姐、董继先与佐佐木又见到了荒木平章和荒木芳子兄妹，因为上次六姐、董继先、佐佐木来进行侦察时，佐佐木向荒木平章介绍六姐是太平正雄的弟弟太平长生，加上他妹子荒木芳子告诉他，太平长生已是她选定的丈夫，所以荒木一见她便大礼相迎：
“长生首领果然言而有信，这么快便把令兄的部下全带了过来，功劳大大的。今天本大首领要大摆欢迎酒宴，欢迎长生首领的大驾光临，集合所有的大小首领和本大首领的全部卫队，喝他个不醉不归。并且当众宣布两件大事：第一件，你已经是我的妹夫，过几天选择个吉日良辰，就把婚事办了。二。你太平长生为本大首领的副手，今后就是我荒木大军的副大首领！”
“欢迎太平长生副大首领！欢迎荒木芳子小姐的驸马爷！”
荒木平章的话刚一落音，他那些部下便七嘴八舌地吼叫起来。吼声中，荒木芳子突然大声喝道：
“不！不是这样！”
听见荒木芳子这声不是这样，乱嘈嘈的吼叫声立即停止，上百双眼睛一起诧异地望着他们的女首领。荒木平章也莫名奇妙地问道：“芳子，你这是怎么啦？太平长生是你自己选定的驸马，让他当我的副大首领也是你的主意，怎么又不是这样了？”
“不不不，不是你说的那样！”荒木芳子慌忙辩解。“我的意思是，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什么？”荒木平章摸头不知脑了。“刚才我那句话说错了？”
“你当然说错了！”荒木芳子大声说道。“你刚才说太平长生是你的妹夫，过几天选择个吉日良辰，就把婚事办了。”
“是啊，我刚才就是这样说的嘛。哪里错了？”荒木平章还是没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