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灵丹救命良药去毒笑语治昏 言松编剧吕洪导演嘉静看戏(2)
“哎呀我的兄长大首领,我什么时候给你说了过几天选择个吉日良辰哪?你快给我改过来,向大家宣布,今晚,不,今晚也太仓促了一些,明晚吧,对,明晚就是吉日良辰,我跟太平长生就拜天地进洞房!”荒木芳子毫无羞涩地高声指出了他兄长说话中的错误,并且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兄长,你快改了过来,宣布我的决定呀!”
荒木平章笑了,说了声:“原来我错在这里哟!”然后当真改口宣布。不过他事先没做好准备,一开口把不该当众说出的话也说出来了:“对,你们大伙儿都听见了吧,我妹子你们的女首领等不得了,要明晚便入洞房了。我现在再说一遍,明天晚上大伙儿都来喝喜酒啊!”
荒木平章这句我妹子等不得了,说的荒木芳子羞红了脸,也逗起了一阵更嘈杂的哄笑。笑声中太平长生说出了他的表态词:
“感谢荒木大首领与荒木芳子小姐瞧得起太平长生这个败军之将,今后长生一定会像支持我兄长同样,全心全力辅佐荒木大首领,成为福建、浙江、广东海区东瀛武士部队最大的大首领!”六姐向荒木行了感谢礼,又大声表了态。然后向她所带来的假倭寇部队道:“弟兄们,让我们一同表态:永远跟定荒木大首领!”
“永远跟定荒木大首领!”齐家军扮的倭寇同声吼道。嗓门之大,底气之足,精神之威武,比起荒木的部下,有多远高多远了!
荒木平章领着一群乌合之众,当了这多年大首领,几曾见过如此雄壮这般训练有素的战士,心里就像直往里灌甜蜜,拍着六姐肩膀哈哈大笑道:
“长生妹夫,真没想到你这些兵是怎么带的,简直比传说中的齐家军还要威武!明晚你和我妹妹新婚喜酒宴上,本大首领还要宣布一件命令,你太平长生一身兼三职,既是我妹夫。又是我的副手副大首领,还是我们的总教练,总练兵首领!”他说了这句话,又极其羡慕地盯住那些假倭寇笑道:“长生妹夫,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哪!要是齐家军偷袭你兄长他们时,你没把你的这些生龙活虎的亲兵部下带在身边,不然今天我荒木平章这只老虎怎么会平空插上你们这些威武不凡的翅膀哪!”
“荒木大首领太高看我了”六姐有礼地说道:“那天不过是长生运气好,鬼使神差没跟我兄长在一起而已。”
荒木平章又望了那些假倭寇几眼,转对六姐说:“我说妹夫,你看,能不能在你这些亲兵中挑几个给我当护卫?我一定好生重用他们!”
六姐没想到荒木平章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这真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喜事。于是回答道:“行!行啊!这是他们的造化,我保证他们一定会尽职尽责护卫你大首领的安全。”说着,便对董继先下令道:“董小队长,从此刻起,你和你小队的战士,便是荒木大首领的贴身护卫了!”
董继先应了一声:“是!能够当大首领的护卫是我们的造化!”
第二天晚上,在荒木兄妹的亲自调摆下,盛大隆重的结婚喜宴开始了,荒木平章部下所有主要首领,最精锐的部队,总共近千人全部集合到一起了。荒木平章果真宣布了他的命令,他的部下也果然全抱着不醉不归的信念,一个个你灌我一碗酒,他往你嘴里塞一根鸡骨头,有的不能再喝了便往桌子下面钻,有的则干脆就把酒桌当床铺伏在上面睡熟了。看到这种欢腾状况,荒木平章喜得嘴都合不拢了。嘴合不拢了,举着酒瓶便往嘴里灌。当他灌完一瓶酒,正要将酒瓶往地上使劲摔,听听酒瓶粉碎的声响,没想酒瓶还没离开手心,便听到了声响。不过,不是酒瓶落地的声响,而是远远近近的十多声号炮的霹雳巨响,和风鼓船帆、船头破浪的声响。然后便是一片如雷的吼声:
“举起手来,跪下!放下武器!妄想顽抗者死!”
齐澄宇、刘大为带领的福建齐家军和六姐、董继先、赵德胜带来卧底的齐家军,将数百名醉鬼,不费吹灰之力地俘虏了。一些尚有反抗能力的又一时找不到武器。慌慌张张找到了武器的,还没举起挥动,齐家军的刀已架在他脖子上,红缨枪尖已戳穿了他们背心的几层衣服——
最好笑的是,已经醉得说话不清的荒木平章,拉着用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齐澄宇,问:“刚才那几声炮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的长生首领放的练兵起床炮呀?他新婚燕尔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呀?咳!往后天天都起这样早,本大首领岂不是没有懒觉可睡了!呸!真不该封他为练兵总首领的!求求你,替我向他求个情,免了我上操吧!”
齐澄宇尽力忍住笑逗他说:“我要是替你求准了情,你拿什么谢我哪?”
荒木急忙说:“只要你替本大首领求准了情,本大首领就谢,就谢,我就谢你每天一壶美酒,两只鸡大腿!”
六姐在皇宫里讲她与齐澄宇假扮倭寇里应外合,生擒倭贼大首领荒木平章的喜剧性故事的前几天,齐澄宇则在与董继先、王帅担心她的处境,和为嘉静治疗汞毒的进度,是否已经与徐介、章居正商议好了如何劝醒嘉静扳倒言松奸党的计划。做梦也没想到六姐居然成了嘉静最宠爱的六公主的替身。这天,他们正准备进一步制定如何诱使杨金水现出奸党原形的步骤,忽然小军来报:
“报告王将军,适才杭州传来消息,齐少帅的母亲齐老夫人被杨金水‘请’到总督府衙门去了!”
原来,齐老夫人在台州听到齐澄宇被圣旨定为叛臣贼子之后,便料定奸党一定会来抓捕自己。作为一个妻子、一名母亲,她当然知道丈夫、儿子绝不会里通倭寇,贪生怕死拥兵自重。但也知道,丈夫、儿子纵然受了天大冤枉,也决不会违抗圣旨,甘愿学宋朝岳武穆屈死风波亭,绝对不会撕毁圣旨,打伤钦差,领兵反上海岛。现在儿子的所作所为,必定另有隐情。所以好心人劝她躲到乡下去,免受牵连之苦时,她都婉言拒绝,说她绝不相信儿子有罪,她这个母亲也当然无罪,有什么可躲的。要是一躲,倒像真个犯了欺君之罪!其实,她唯一的愿望,只是想见儿子一面,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王帅是她引荐进齐家军的,她深知王帅的性格,既然是大孝子,也一定是大忠臣。他不是不清楚杨金水是言松、吕洪的同党,所以他离开齐澄宇投靠了杨金水,而且还将齐家军改了旗号,成为了杨家军,这里边也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能上海岛去问儿子,杨金水来抓捕她时,必定会先将她关押进杭州监狱,王帅也一定会去监狱看望她。到时候她便可以有机会向王帅问明儿子的真实状况。于是坐在家中等候抓她之人到来。
嘉静病危,言松迫不及待想坐上龙椅,并且已经和吕洪商定了改朝换代登基的时间。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了,唯有一事始终让他寝不安席。那就是齐继光父子的事,一直还没有他期望的结果。假如嘉静死前,齐继光海睿之流,尚不能午门授首,齐澄宇不能缉拿归案杀之灭口,他这个新皇登基之后,齐继光父子叛国叛君的罪名,也会随着嘉静消失。到时候齐澄宇在外登高一呼,各地必将有不少相信齐家军是忠义之师,集中到齐家军旗下的力量必不会少。以他们掌握的护卫京师的,各省“拥言”的兵力,要制服朝中的徐介、章居正等文臣,固然多多有余。但若是齐澄宇打起维护大明王朝的旗号,真正造起反来,便都成了不堪一战的豆腐渣。所以,言松与吕洪想出了一个兵分两路殊途同归的计策:朝中,尽早以嘉静的名义,处决在天牢内的齐继光、海睿等反对他们篡位夺权的死硬派。另一路,急令杨金水抓捕齐母,要挟齐澄宇就范,然后一并杀之以绝后患。
杨金水秉承言松旨意将齐母抓到杭州城里了,也跟李文军一起把诱捕齐澄宇的计划做得天衣无缝了。然后告诉王帅派人给海岛上的齐澄宇送信,说他母亲临死前要见他这个独生儿子一面,让齐澄宇来自投罗。他哪知道,齐澄宇早已知道他母亲被捕之事,正在跟王帅商议解救之策。以致当杨金水为防万一出错,来找他并非完全相信的王帅时,两个冤家对头差一点来了个面对面。
杨金水不是已经跟李文军安排妥当了他们擒拿齐澄宇的妙计吗,又来找王帅干什么?
其实,杨金水起初根本没打算让王帅知道他们借齐母抓捕齐澄宇的阴谋,在制定计划安排人手时就没让王帅知晓。后来还是王家时提醒,万一齐澄宇探知他母亲被关押在杭州监狱里,起兵前来劫狱,凭杭州城内的兵力绝对难以抵挡,必须将王帅也拉进来,有他带领杨家军在外布防,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杨金水这才纡尊降贵来找王帅。
“哎呀!末将王帅不知大帅会在此时前来巡查,未曾列队远迎,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王帅听到报告杨金水突然到来后,当即将齐澄宇藏进他的寝帐,然后出大营迎接杨金水。
“王将军不必如此多礼!你我官场上虽是上下级,私下里却是兄弟相亲。起来,快快请起!你我兄弟进室内讲话!”杨金水有求于人,格外谦虚客气。
王帅将杨金水迎进中军帐,杨金水却说:
“王将军,本督今日来此,有重要军机大事与你相商,此处人来人往不易保密,还是去你寝帐的好。”
王帅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暗想:“莫非他已知齐少帅在我寝帐内不成!这可如何是好?”眉头一皱情急智生,想出了一套绝妙的托词,“羞于启齿”地回话道:“大、大帅,末将、末将寝帐内有一、有一城内天香楼来的贵客,实在不便——”
杨金水是个常常进出秦楼楚馆的风流总督,听说王帅的寝帐内有天香楼的贵客,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后,理解地说:“嘿嘿!难得王将军也有英雄爱美人的雅兴,那本帅便不打扰了。好吧,我们就在此密谈。”
王帅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赶紧对亲兵下令:“传令下去,我与总督大人有紧急军务相商。你与你的小队在二十步外站岗,任何人不得走近中军大帐半步!”
王帅作了如此周密的部署,杨金水才放心地将他与李文军、王家时制定的计划,说给王帅听,征求意见。
王帅听了,立即表示一百个同意。回话道:“对极了!这个齐澄宇一日不除去,别说大帅您,末将也是寝食难安,惟恐他那一天带领大队人马前来捉拿我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齐澄宇是个大孝子,大帅这回抓住了他的软肋,他不想进圈套也不行了。大帅尽管下令,我王帅就是为了能吃顿放心饭,睡一晚安心觉,也会您往水里指我往水里跳,您朝火里指我朝火里钻!”
“好!事成之后,本督保证举荐你为本省臬台,统领全省兵马!”杨金水许了愿,以为已经套住了对方,这才对未来的臬台下令:“王将军,别的事本督都已安排停当,只需要你带领我的杨家军往海边推进二十里,封锁附近五十里海岸,严防死守不准齐澄宇的叛军上岸,便是百分之百完成任务了!”
“杨家军统领王帅得令!”王帅高声领下将令,立即对外吼道:
“王金鹏听令!命令各队队长,立即到中军帐接受总督大人将令!不得有误!”
“算了算了!剩下来的行军布阵本督也不懂,一切调度由你做主吧!本督尚有重要事务急需亲自处理,就不再在此干扰你们了!”
杨金水撩下这几句话回杭州城里去了,这里的紧急会议也按时举行,只不过与会人员多了位齐澄宇。会议结束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一、按照杨金水的指示,立即进军二十里,但只是照常练兵,不理睬封锁海岸之事。
二、齐澄宇不去救他母亲,甚至连见也不去见,让老人家去京城老俩口聚到一起。
三、王帅去买通押送齐老夫人上京的差役,请他们一路善待老人家。
四、立即快马进京,将齐老夫人进京之事告诉楚六儿。
“哈哈哈哈!”嘉静听了荒木平章的谢礼是每天一壶美酒两只鸡大腿,不禁大笑起来。说:“好!这可真是比天还要大的谢礼!”接着问道:“还有那个荒木芳子呢?她要是真嫁给你这位太平长生了,难道我还真个会赦她死罪不成。嘿嘿,你们也真是太性急了,怎么不让你和她进了洞房再对他们犁庭扫穴嘛!”
“看你这个干父皇罗,这有什么好笑嘛!”六姐本来讲这个故事讲到最后时,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嘉静又这么一笑,更笑的她满脸红通通的。
嘉静把六姐的羞态全看在眼里,本想再笑可又怕惹恼了他的六儿,只好强词夺理地解释道:“你呀,干父皇是在笑,幸亏那个荒木芳子还能够宽宏大量,没有逼迫你早一天进洞房,不然,你那假太平长生的身份一暴露,脑袋早就被真新娘子砍掉了,还会有你来给我治什么汞毒吗!嘿嘿!”
六姐更害羞了,扭头朝后,说:“你还笑,还笑!”害羞过后,转过身来正色说:“人家已经对你讲了,齐澄宇被你下的圣旨打成了里通倭贼的乱臣贼子,要他的人头。可是他仍然领着齐家军荡平了浙江、福建的倭寇,你怎么还在说他是叛贼那?”
“这个么——常言道,耳听是虚,眼见为实,这给叛臣平反之事,总不能单凭你一个故事,便马上结案吧!”
“ 那好,我就给你个眼见为实!”六姐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取出隐身符,说:“来,你把这个戴上,我领你去看两场好戏。”
“别胡闹!”嘉静莫名其妙了。
“你不是要眼见为实吗?只要你去看了戏,便会眼见为实了!”
这个丑六姐,怎么突然之间要亮出下凡后一直没拿出过的隐身符,领嘉靖去看戏!看什么戏哪?戏园子又在哪儿哪?
嘿嘿!戏虽好看,却没有戏园子只有两处舞台。这舞台又既没搭在王府井大街,也不在天桥,而是在言松府上和天牢里面。
言松府上、天牢里怎么会有唱戏的舞台呢?别问那么多,当然有就是!
那么,上演的是什么戏,请的是哪几位名角呢?嘿嘿!你看过才会知道!
相府天牢搭戏台,
当今天子看戏来。
别人看戏寻开心,
唯他看戏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