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假戏真演改朝换代急煞观众 死人复活拨乱反正惊醒昏君(3)
“哼!你齐澄宇撕毁圣旨,打伤钦差,领兵占据海岛,企图招兵买马积草屯粮,与你的父亲、海伯伯里应外合,攻进京城,夺取皇位,这不是反还是忠了不成!”
“言世藩,你有如此高水平的扣帽子功夫,怎么不去开帽子工场,来当什么昙花一现的太子哪?”齐澄宇没有回答对方的质问,反而夸起了对方的功夫。
“齐澄宇你少逞伶牙俐齿之能,快快回答本太子主审官的审问!”言世藩外强内干地加大嗓门吼道。
“好吧!待我代表齐家军全体将士回答你的审问。”齐澄宇调整了激动的情绪,平静但更有力地说道。“首先,且不说那道圣旨上是人说的话还是狗放的屁,只说我齐家军撕毁了圣旨打伤了钦差的事。”
“好!你快说!”言世藩极有兴趣地更加紧催促。
齐澄宇却指着吕方说道:“太子主审官大人,关于这个问题,我说的不算数,还是请当时的钦差,现在的刑部尚书吕方吕大人来说最真实可靠。”吕方又怎么会说呢?齐澄宇只得换一种方式说:“吕大人可能人增贵了,事过多日,贵人多忘事给忘了。且让我来问,你来答。请问,一。当时那道圣旨是我们齐家军撕毁了,还是你拿它当遮羞布蒙着脸孔跑回杭州了?二。当时齐家军把你打伤了吗?我记得,当时你跑走时,心慌气急是摔了一跤,好像是崴了脚。可你回到杭州怎么又把绷带缠在头上了呢?”
突然,龙椅上的言松一声怒吼,替他儿子解决了无言以对的困难:
“反了!反了!太子与刑部尚书,你们还跟这个无父无君的反贼罗什么嗦,还不命金瓜武士将它推出午门斩了,不,不是斩,是凌迟,凌迟!”
新皇严太祖下了圣旨,奉命监视百官的御林军各自找准对象,将刀架在了对方脖子上,有几个人稍微作了下意识地挣扎,钢刀便把他们的脖子割破流出了鲜血。
新皇严太祖下了圣旨,早已等候在大殿门外的刀斧手,一拥而进,四名身高体壮满脸横肉的大汉,拿着绳索要去捆绑齐澄宇,齐澄宇双臂一挥,那四人便摔了个八脚朝天。其余的十多名打算一拥而上,被齐澄宇一声大喝钉住了他们的双脚,竖起耳朵聆听齐少帅的劝告表白:
“你们不必自找没趣了,过来一双也只会躺倒两个。不过你们放心,我齐澄宇不会逃跑,齐家军战士在军营里不会反,在这里也不会反!不就是去午门吗?来,跟在我身后,我领你们去!”
果然,齐澄宇高昂着头走在最前,那一群刀斧手畏畏缩缩跟在他身后,朝殿外走去。
“澄宇吾儿一路走好!岳云在地府里等你!为父马上便来领你去见岳武穆元帅!”齐继光用这句话给儿子送行。
“齐少帅一路走好!史官会把你刚才的那番话载入史册的!”海睿用这样的话安慰即将冤死的齐少帅。
“齐少帅——走好!”一部分大臣在心里喊道。
“齐少帅,你干嘛不跟他们拼了呀!”那几位脖子上还在淌血的大臣打算奋勇冲过去解救齐澄宇,还没走第二步脖子便被钢刀砍断了。
“吾皇英明神武,快刀斩乱麻,英明果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部分大臣扯开嗓子大叫。
突然——
“齐澄宇停下!朕还没下旨要你的脑袋,谁敢让你当冤死鬼!”
这是怎么回事?命令金瓜武士将齐澄宇推出午门凌迟处死的不就是新皇严太祖吗?他怎么出尔反尔又不想要齐澄宇的脑袋了?
说这话的当然不会是言松。
不是言松还会是谁?刚才那句话里不是称了“朕”吗?
难道只有刚坐上龙椅的言松会称朕吗?
难道是那个称朕称了几十年的嘉静?刚才几位大臣不是验看过他已经归天了吗?
难道归天了的便不能再称朕了吗?莫非——他又一次走到奈何桥头又打转了?
没错,嘉静又活了。不,他压根儿就没死。小黄子在齐澄宇走到了金銮宝殿门口之际,往嘉静嘴里塞了一颗丸药,只有听觉不能说话的嘉静便又能开口称朕了!
瞧!小黄子搀扶着嘉静坐起来了。
听!嘉静对言松说话了:“让开吧,大严朝的太祖,大明朝的嘉静在龙床上躺累了,该换龙椅坐坐了!”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呀!”群臣的声音。
“是万岁爷,确实是万岁爷!大家快跪拜呀!”徐介的声音。
“恭喜万岁爷死而复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家立即跪下高声欢呼。
欢呼声中,言松灰溜溜离开龙椅,走到吕洪身边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奶奶的,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吕洪这个阉奴,把他没被阉前说惯了的口头禅也说出来了。
严太祖、吕提督,你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那就看吧!
接下来,他们看到了——
大殿外原九门提督张先渠带领着一队赳赳武士悄没声地进来,缴了先前那批御林军的械。
当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太子、刑部尚书,替换齐澄宇当了阶下囚。
刚刚被封为大严朝国师的张天师来了,但他不是来向严太祖叩头谢恩,而是往嘉静嘴里又塞了一颗丸药。嘉静立刻腰挺得更直了,说话的嗓门更高了。
四名金瓜武士朝言松、吕洪走了过来将他们挟持住了。
九门提督张先渠朝嘉静跪下奏禀道:“京城内言党所有参与叛乱的叛军,已被周昌明将军率领的勤王将士全部拿下!”
言松望着吕洪长叹道:“天不灭朱,时也,命也!”然后小声对吕洪说:“杨金水他们该已经知道大事不好,不会来了吧?但愿他们多个心眼,知道退回浙江福建,给我留下一点点星星之火!”
谁知,他的“星星之火”太少心眼,没退回浙江福建,而是邀功心太切,将齐澄宇交给洪长生带领的御林军后,又去将齐母也带到金銮宝殿上来了。
杨金水来了,言松双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
杨金水进殿来后,眼前的景象叫他百思不得其解:高高坐在龙椅上的怎么还是嘉静?他的主子言相国,不,现在应该已是严太祖在哪里呢?啊?他怎么穿着龙袍戴着皇冠坐在地上?哦!他为了开创大严朝江山太累了,是应该暂时歇息歇息了。或者,也许是还没到改朝换代的良辰吉时,暂时让嘉静在龙椅上还坐一会儿。对,一定是。反正齐继光一家也是嘉静的死对头,我暂时向他奏禀言相国也不会见怪。
于是,嘉静听到了这样的奏本。
“启奏万岁,臣浙江总督杨金水,率领杨家军经过浴血奋战,终于将叛将齐澄宇擒拿归案,并在福建总督钱伟星的协同下,一举全歼浙江福建两省倭寇,保障了两省沿海民众安居乐业天伦团聚。为了斩草除根现已将齐澄宇之母也捉拿归案。伏乞万岁聖裁!”
他这奏本嘉静听了微微一笑,言松、吕洪听了心中大骂:“杨金水你这蠢材,你眼瞎了还是耳聋了,没看见我们现在是什么模样吗?还自以为得意地向嘉静老儿讨好卖乖!”
刚才服下了张天师又一颗药丸的嘉静,嗓门响亮地回答杨金水的启奏:“杨金水,难得你对本朝如此忠心赤胆,立下了这等空前绝后之大功劳,朕对你必有封赏。现在朕问你,你可要实话实说。”
“万岁有问,微臣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金水毕恭毕敬地回答。
“好!朕来问你:半年前清平镇发生的那件事,你可还记得?”嘉静语气平和地问道。
“回禀万岁,清平镇那回事微臣记忆犹新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当时微臣千方百计为齐家军筹得了二十万担粮草,早早派人通知齐澄宇派兵到清平镇接收。谁知当时正是齐澄宇之母寿诞之期,齐澄宇在军中大摆宴席为其母祝寿,将去清平镇接受粮草之事忘在了脑后,致使倭寇太平正雄兄弟、龟田一郎夫妇,率领人马将二十万担粮草全部劫走,并杀害了数百清平镇民众。此等玩忽职守贻误军机之大罪,微臣早已有奏本托言相国奏禀万岁。”
又听了杨金水这番话,言松心里稍觉安慰:“原来清平镇一事并非谎报,这玩忽职守之罪,他齐澄宇是逃不脱了!”
言松心里得到了一些安慰,嘉静却觉得有两个小人在他心里争辩。一个说杨金水这话句句是实,齐澄宇玩忽职守罪该撤职拿办。一个则说清平镇之事,是杨金水、李文军里通倭寇陷害齐家军的活罪证。他实在难以分辨何真何假,只好再问杨金水:
“杨金水,你那本奏章朕好像看到过,似乎言相国还说有清平镇劫后余生的居民作证。这个齐澄宇太不像话了。”嘉静责骂了齐澄宇,又问:“朕好像记得,言相国还曾给朕一本折子,赞扬你亲自披挂上阵,生擒了倭寇大首领太平正雄、龟田一郎。你能不能把那一战的详细经过给朕描述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