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浩然之气
第九章浩然之气
莽苍苍和不仅仅真的被打断了腿！他们只好在桃林村的桃春医生家“住院”了。
浩浩荡荡的同学队伍回校了，大家都不说话。
苦凄凄泪滔滔一路哭泣，气昂昂紧紧拉着她们的手。
雄赳赳的心中又升腾起一种浩然正气：“我们一定要用法律惩治这些暴徒一样的人！”他行走于现实和幻想的荒原，一时“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时又“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一时“无可奈何花落去”，一时又“铁马冰河入梦来”——
莽苍苍和不仅仅制造出世界上最大的喇叭，纸盆上面是一个平原。人们赶着牛羊，伴着轻烟老树寒鸦，走向小桥流水人家；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都喜看稻菽千层浪，遍地英雄下夕烟。突然，纸盆轻轻振动，顿时百鸟争鸣，他家的三叔拉着二胡，悠扬的歌声在金灿灿的田野上久久回荡。
莽苍苍和不仅仅的腿还能保得住吗？最权威的桃春医生的脸色怎么那么凝重？后来一路跑去的班主任和物理老师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桃春医生叫他们出去，到底给他们讲了些什么悄悄话？
莽苍苍和不仅仅做出世界上，也是宇宙中最强悍的喇叭。中国的一枚火箭就放在巨大的纸盆上。莽苍苍傲视着苍茫的太空，突然一声令下：“发射！”
不仅仅轻轻地按下一个按键，喇叭“嘭”地一声巨响，火箭升空而去。这枚对月发射的火箭将会给碧海青天中的孤独的月亮送去他们亲自制作的一万只喇叭，从明月上的天涯一直摆到明月的海角。从此，比明月还要寂寞千百倍的嫦娥不再寂寞。沉甸甸老师说的电磁发射，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莽苍苍和不仅仅被倒着吊在树上，罗东鸣和几个民兵用木棍狠狠地打他们的脚：“我看你爬，爬上天老子也要拉你回来！老子要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爬地！爬地！”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太太，就是苦凄凄的奶奶，上前拉他们这些刽子手般的屠夫！但是，他们就是不听，也不停。最后，奶奶给他们跪下：“你们不要打了，你们送他们去学校吧……”他们又打了几十下，才把哭喊着的莽苍苍和不仅仅解了下来。
莽苍苍和不仅仅的喇叭传出了一个坚定的声音：“我们要有我们的法律！”
莽苍苍和不仅仅躺在桃春医生的病床上，咬着牙齿，避免在同学们的面前呻吟，那似乎会很尴尬……
雄赳赳心中最后出现这样的一幅场景：一个法官在万人大会上宣布：罗东鸣，男，40岁。故意伤人，民愤大，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强迫劳动改造……
在罗东鸣、杜太平、熊红业，哦，还有程向光，被拉到刑场的时候，法官乔叔叔宣布：现在，让著名演员罗清源给大家唱一首歌，大家欢迎。
罗清源在大家的掌声中，拿着话筒，走上台来。她面色忧郁，泪痕没有擦去。她披头散发，头上还滴着鲜血！
她向大家鞠躬，然后，一首悲壮的歌就刺透压抑的空气，传到人们那冰冷的心：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雄赳赳的眼睛不知不觉地充满了泪水。
晚读了，这个班的学生除了莽苍苍、不仅仅和另外一个同学之外，竟然全部到齐！来参加晚读了。他们并不是为了考试而读书！
今天，晚读的铃声一响，这个教室有一个高亢的女生回荡：“背书！背毛主席诗词：独立寒秋——”
于是，领袖的壮志便随着同学们的背书声在校园中划着倾盆暴雨：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候，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沁园春长沙一九二五年]
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
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菩萨蛮黄鹤楼一九二七年]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采桑子重阳一九二九年十月]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沁园春雪一九三六年二月]
在吵吵嚷嚷中雄赳赳来到了一个这样的地方。这是他那破旧的家，但是那也是一个他能够聆听到很多道理的地方。他的爷爷奶奶没有读过书，但是他们的道理却让他很佩服。
在一个满天飞雪的寒夜，爷爷奶奶和他就坐在火边。爷爷用棍子捅着冒着浓烟的火堆，墙上变幻他们的高矮美丑各不同的身影，但是，他却听到了不同的人的统一。他爷爷说：“人要忠心，火要空心。作宾，你知道忠心是什么意思吗？”。
雄赳赳看着光头的爷爷，摇摇头，说不清。
这时候，有人急速地敲门。爷爷示意雄赳赳去开门。
雄赳赳把门打开，哦，是郁秀芝和罗清源冒着风雪来到他的家：“阿弟，我们被想躲雨。”
雄赳赳：“姐姐进来。”
雄赳赳把她们带进家。爷爷奶奶马上给她们拿凳子，让她们坐。
奶奶给她们准备吃的。所谓吃的，就是两碗红薯汤。
看着她们吃着红薯汤，爷爷问道：“这么大的风雪你们还去表演吗？”
罗清源：“我们和三合乡预约好的。”
奶奶突然想起一件事：“张复海呢？你们不是总在一起的吗？”
罗清源：“他在外面看道具。”
奶奶：“什么？那么冷的天！叫他进来！”
罗清源：“我去顶替他，他才进来。现在，有些人连道具都偷。”
吃完红薯汤，罗清源出门去了……
爷爷对雄赳赳说：“这就是忠诚！这就是忠心！”
……
突然，雄赳赳感到头上被重重地击了一下。这一击，让他从八岁走到了十六岁！他看见气昂昂就在他的身边，用手和书本蒙着双眼，放声大哭：“你怎么也不读书！”
同学们从来都没有想到处处强悍的气昂昂也会哭！
全班顿时一派寂静。
雄赳赳捧起书本：“兄弟姐妹们，读书！”
在这里，“兄弟姐妹”这样的称呼还是第一次。但是，同学们都感到好像融入了同一个家。
气昂昂坐下，苦凄凄把她抱入怀里。
这个班级的书声又响彻云霄。
突然，雄赳赳发现，在他们教室的前面，校长蒋虹莉正在默默地站着，看着他们，听着他们，手中撑着一把小小的雨伞。
什么时候，天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把雨伞，穿过了长长的窄窄的雨巷，停泊在依然烟雨的校园。
渐渐地，那把雨伞消失了。在迷茫的夜雨中，站着一个高大的形象。他就是罗清溪，李玉和的扮演者。他，现在就是李玉和。
他高举红灯，红灯在迷茫中闪闪发光。
李玉和高唱道：……小铁梅出门卖货，看气候；来往账目要记熟。困倦时，留神门户，防野狗；烦闷时等侯喜鹊唱枝头。家中的事儿，你奔走，要与奶奶分忧愁……
就在这时，在不远的桃林村，桃春的家亮着明亮的电灯。
病房里，不仅仅和莽苍苍已经沉沉睡去。
桃春医生、桃医生的妻子柳鲜荷和一位年轻的姑娘宁艳春正在旁边默默地坐着。
几天以后，恶狠狠和凶巴巴来到学校的板栗园。已是秋天时节，板栗园里一派萧条景象。他们猴子一般地爬上一棵巨大的板栗树，对着秋天的淡黄色的夕阳，默默地耗着。
过来很久，恶狠狠才说：“今天我又看见罗东鸣那个畜生了！只有一只手能用就这么厉害，要是两只手都能用，莽苍苍和不仅仅两位兄弟不打成肉饼了？我想当兵！”
凶巴巴：“你想拿起枪，为他们报仇？”
恶狠狠：“我还想，还想……”
凶巴巴：“还想气昂昂？算了吧。兄弟，你是农业，人家是非农业！这就不是癞蛤蟆和白天鹅的关系了，而是天龙和蛔虫的关系了！”
恶狠狠：“我有那么臭吗？卖仔买蒸笼，不蒸馒头争口气！那天她在班上说的话，让我一辈子不舒服!”
凶巴巴：“她好像喜欢雄赳赳！”
恶狠狠：“他也是农业。我……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当兵！当解放军了，我不照样也雄赳赳吗？”
凶巴巴：“你看，你看，胡会计……”
一个干巴巴的小个子正在向他们走来。
凶巴巴：“听说，他会打拳，我们叫他教我们两招。”
恶狠狠：“对，以后再看见罗东鸣在那么恶棍，我一掌就打他下河去！”
说话间，胡会计来到他们所在的那棵树下。
他们从树上跳了下来，拦在他的面前。
胡会计退后一步：“哦，原来是两个打架大王！不好好读书，还想谈恋爱！走，跟我去你们班主任那里去!”
胡会计说着就要去拉恶狠狠，恶狠狠闪过身去，并且恶狠狠地推了他一下。就这一下，胡会计倒在地上，头部好像是撞着一块石板，顿时没有了知觉。
凶巴巴：“还说会武术，就这么豆腐？”
恶狠狠把手放到他的鼻子，立刻非常恐怖：“他好像没有气了？”
凶巴巴也把手贴近他的鼻孔：“好像，好像……真的没有气了！”
恶狠狠蹲了下去：“不，凶巴巴，帮我一下，搂他到我背后，我背他到医院！”
凶巴巴照办，恶狠狠背着他就跑。凶巴巴在后面跟着，被恶狠狠呵斥：“你来干什么，你走!”
凶巴巴：“不走，要枪毙，我陪你!”
“你走！”
“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