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东方
第十七章李东方
龙香萍被带到乡，推进宽大的办公室。
这时，方主任、钟大理、熊红业和杜太平也在那里等着。
龙香萍被程向光一脚踢倒，跪在中间。
熊红业过来抽了她足足一分钟巴掌，然后才问：“传单是不是你印的？”
龙香萍被打得不知道疼了，耳朵也嗡嗡地响：“不是！”
涂中玉：“就是她！还有那个李东方，就是李元旦的女儿！”
龙香萍：“就是这个涂中玉！明天你们再去搜她的家！”
熊红业：“这就对了，李元旦在文印室。是李东方跟李元旦要复印机！把李元旦和李东方带到这里来！”
罗东鸣和程向光马上去抓李元旦和李东方。
但是，被半跌半倒地推来的只有李元旦。
方主任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李元旦，为什么你要把复印机送给这个贱婆！”
龙香萍在心中骂道：“你妈才是贱婆！”
李元旦却一点都不紧张：“你们到文印室去看，那两台复印机是不是还在！”
罗东鸣自告奋勇：“我去看。”
李元旦没事般地站在那里。
不久，罗东鸣来了，报告说：“复印机还在。”
方主任：“李元旦，你可以走了。不过，如果你的女儿有问题，我照样判她的刑，你也跑不了！”
罗东鸣色迷迷地看了李元旦一眼：“李主任，不，李文印，你的女儿虽然还嫩得像豆腐，我还是舍得下手抓的！”
曾经能够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左右乾坤判断阴阳人见人怕鬼见尿洒的李元旦如今就像一个走在红色的血水上的主人还没有时间宰杀的鸡或鸭，随时都准备很温顺地递上脖子谢谢别人给自己一刀，然后才很不好意思地象征性地挣扎几下。
李元旦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随风摆动的灯光中。
一个身影从李元旦那红色的前方掠过，瞬间即逝，不知是有还是无。李元旦的脚踢到了半截烂火砖，差点又一次跌下阳沟。
又过了漫长得像过了几个光年一样的半个小时，他们审累了，打累了，也骂累了。
方主任下令：“先把她关起来，喂一晚上蚊子！明天这几个有关的人都得游街、示众，无法无天了！”
龙香萍被推向一个房间，她将在那里以捆绑的姿势渡过第一个晚上。
涂中玉走向程向光：“程书记，我被家里赶出来了，给我一间房子。”
程向光突然感到她很可爱，拍了两下她的脸蛋：“好吧，拿你的东西。”
涂中玉拿起衣服，就在这时，掉下来一大把传单，好像就是那天到处贴的传单！
对，就是那天贴在街上的那些内容！
熊红业捡起那些传单，分给周围的领导。
罗东鸣到涂中玉的前面，当胸就是一脚。涂中玉用手拦住，但是还是被踢得倒在一堆乱草上。
方主任把她拉起来，又推她倒下去：“是你散布传单，还嫁祸于人！把她捆起来！”
涂中玉放声大哭：“不是我，不是的，不是我的！”
杜太平什么都没有说，就给她两个耳光！
龙香萍转过身来：“我就说是她干的，你们不信！把我放了！”
方主任：“放了这个老太婆，拿绑她的绳子过来！”
嚎啕大哭的涂中玉被绑了起来。
龙香萍跌跌撞撞地回家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连龙香萍自己都不明白。
龙香萍回到家的时候，李东方和一点点都在。
李东方已经烧好一大锅的药水。
龙香萍一进来，她就拉着她的手到洗澡间：“奶奶，我帮你洗。”
龙香萍点点头。
一点点想走，又不好意思，只是干耗着。
他想找些事情做，于是，一会儿之后，他就走到那个很大的药柜旁边。那里由很多本子，竖着放在那里，上面写着“各年孩子出生情况”。
他拿出六二年的那一本，翻倒五月份，就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他很好奇，当时自己竟然是这副德性：
“出生：半夜四点。
哭声：不大，很久。
脸色：红白带紫。
手脚：灵活。
重量：三斤半。
长度：一尺半……“
一点点觉得可笑：“怎么不说高度，说长度？”
但是，他突然就恍然大悟：“对的，那时我还不会站立呢。”
他想找李东方的，但是，不知道她是哪一年的。
她们终于出来了。龙香萍还是走不稳。
龙香萍对一点点说：“谢谢你们救了我。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们以后对父母也应该这样。”
一点点点头：“我们会的。那我回去了。”
龙香萍：“明天你不能到学校去了，等几天风声再说。”
一点点走了。
龙香萍和李东方也睡了。
但是，龙香萍头脑中依然明朗地重播着李东方刚才在洗澡间告诉她的故事：
一点点和雄赳赳告别后，又回到了涂中玉的家，飞过后院围墙，取回复印机。他认为，涂中玉一定是去乡政府大院了。他想把复印机偷偷放入涂中玉的房间去，然后……但是，他还是把油印机拿回来了。
就在他要潜入乡大院的时候，他遇到了阿玉和李东方回家。也不知道她们刚才逃到哪里去了。
她们把他拉进家去。一点点放下复印机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我想印一些那种传单。东方，你可以找到油墨吗？”
李东方从墙上拿了一把钥匙：“跟我来。”
阿玉：“小心！”
他们拿着油印机，悄悄潜入文印室，关上门。李东方立刻刻写那天那种传单。本来那天那些传单就是她刻写的，此时可谓是得心应手。
一点点在旁边调油墨，不一会，印刷开始。
李东方在文印室了清理痕迹，一点点拿着那些传单就往办公室摸去……
在人们只知道向龙香萍施威的时候，他本来想跟着涂中玉到她的房间塞传单的念头改变了。他直接把传单放在涂中玉放在外面的的那堆衣服的里面，并且确保那些传单会在拿起衣服的时候，飞扬而下。
后来，涂中玉拿起那堆衣服……她的艰难时刻到了。
李东方简单跟妈妈道个别，就在就在大院外面等待一点点。
第二天，一点点就来到学校，找阳老师请假。
他在走出学校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恶狠狠。
恶狠狠抓住他：“一点点，你真不够意思！你不知道是我先追气昂昂的吗？听说你写了些什么东西，说雄赳赳和气昂昂怎么样了？”
一点点：“大哥，你跟气昂昂是不可能的！你认真考虑她的同座！”
恶狠狠：“苦凄凄?她估计恨死我了？”
一点点：“说你傻，你不信。说你不傻，我又不信!大哥，记住我，记住我的话，一毕业，就行动！大哥，再见了。”
一点点走了，恶狠狠懵了：“我做梦了？苦凄凄？我能？”
他走进教室，还没有早读，气昂昂又在那里给苦凄凄打辫子。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他很偶然地有这样一个念头：是他在给苦凄凄打最漂亮的辫子。
他坐下，拿起那本也很欺负他的语文书，上面隐约还有窗外的泥土。那天，就是他作弄苦凄凄的时候被气昂昂扔出去的。
他几次抬头看前面的苦凄凄。但是，苦凄凄和气昂昂头都不回。
阳老师走进教室，在打闹聊天梳辫子的人们顿时都停下手中的活儿。阳老师径直地走到雄赳赳的旁边，示意他出去。
阳老师和雄赳赳来到办公室，这时，这里还是空空如也。
阳老师示意雄赳赳坐下，然后，轻轻地说：“你请假回去几天吧，看有什么远方的亲戚，到他那里去一下。”
雄赳赳哪个时候不时浑身是胆雄赳赳？怎么，会轮到他逃亡？
雄赳赳：“为什么？”
阳老师：“听说，昨天晚上涂中玉就看见过你。我怕有什么变数。”
雄赳赳：“我不犯法，我不去！”
阳老师：“去！”
雄赳赳只好听从。
但是，在去避难之前，他先要做一件他一定要做的事情。
于是，他向武装部的方向走去。
李东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龙香萍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抱着她。她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点点滴滴。她有一种恐怖占满了心中那广袤的世界，于是，她战战兢兢地把手心靠近龙香萍的鼻孔。天哪，好像没有气了！
她摇着龙香萍的肩膀，凄厉地叫喊：“奶奶！奶奶！”
龙香萍突然坐了起来：“傻妹，天亮了？”
龙香萍的一坐更是吓得李东方魂飞魄散，幸好龙香萍接着说话了，这才让李东方平静下来。
李东方把衣服递给龙香萍。
龙香萍：“傻妹，你刚才作恶梦了？”
李东方点点头：“嗯。”
龙香萍：“快点，黄家村的那个蒙云今天可能要生了。快点，人家叫我们今天去的，不要再让人家来请。”
李东方快速穿好衣服，烧水热饭，双管齐下，不一会，一切准备就绪。
她们胡乱吃了一些东西就要出门了。
但是，在出门之前，她都要做这样的事情：
她和李东方来到一个新开辟的密室，开灯，然后，拉着李东方和她一起跪下。前面是一张美女画像：一个中年美女在桃花丛中灿烂地笑着。美女像前是一张供桌，上面摆着香烛，一个香盆中的香火还在平静地连接着天地人间和一颗颗善良的心。
她们都轻轻地说：“千果仙姑，求你保佑蒙家母子平安，将来福寿双全！”
她们又对那美女神像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