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标语标枪
第四十一章标语标枪
洪部长的饭菜被送到他的孤零零的单间。他一看那个饭菜就讨厌：饭是蛮多的，就是全是素菜，酸菜加黄豆！我是说过要反潮流，难道我说过我要当和尚吗？是不是映射我讲话像酸菜一样酸溜溜，脑瓜像黄豆一样光秃秃？
但是，洪部长记得一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古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于是，他在某个时候，黄莲都可以当作铁观音。
洪部长刚吃完饭，电影开始了：《打击侵略者》。
洪部长还有一件心事不能放下，那就是想听一听这里的领导对程向光的看法。
于是，洪部长来到了吕绍丘的工棚。
这时，吕绍丘正在看表格，检查各个方面的进度。
吕绍丘让他坐后，洪部长开门见山就问到：“老吕，你认识程向光吧？”
吕绍丘：“我们县以前的县委书记。”
洪部长：“听说他受到了迫害？”
吕绍丘：“是吗？谁说的？”
洪部长：“很多群众都之这样反映的。”
吕绍丘：“哦。”
洪部长：“是谁迫害他了？”
吕绍丘：“洪部长，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吧？你见过比较多的市面。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洪部长：“说说。”
吕绍丘：“我有一个堂弟就在这个水利工地上。他为了水利工地，半年不回家。有一天，他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房间有很浓的烟味。”
洪部长：“什么着火了吗？”
吕绍丘：“是的，是后院着火了！他走路很累了，就上床睡觉。不久以后，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老婆回来了。房间很黑，他只见一个人影摸到他的床铺，搂住他就亲嘴！那烟味就是从这嘴巴来的！”
洪部长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吗？要不他会这样问：“他老婆吸烟了？简直是资本家小姐！”
吕绍丘：“部长，你是装的吧？那是一个男人！他把我堂弟当成我堂弟的老婆了，明白了吗？那个男人睡在我堂弟的老婆的床上了，明白吗？你说，对于这样一个破坏水利建设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分子，应该怎么办？”
洪部长：“坐牢，杀头！”
吕绍丘：“程向光就是这样的人！有些人被人迫害了，有些人是自己迫害自己。保家卫国的军人的未婚妻他都敢干了，这个人，还是小心为好。”
小心？由得你小心吗？
程向光现在就向洪部长的家走去了！
就在同一天，气昂昂气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要变成原子弹！
当她放学回家的时候，她发现的她的门口上贴着标语，左边是“坚持老路，死路一条！”
她仔细地看，她那条街道几乎人人的门口都贴有这样的标语，不是诅咒谁死，就是谩骂谁亡。
“谁贴的？”她在大门喊叫。
奶奶：“阿妹，你别喊，是那个洪部长派人来的。”
气昂昂：“我为什么不喊？我要拿去贴在他的门口上！”
奶奶急忙把她拉进屋里。
她不知道哪一跟神经又搭错了，她趁着奶奶炒菜的时候，出门，不但把自家门口上的标语撕了，还把邻居家的标语也撕了。那些家的主人拦都拦不住。
她把标语卷好，放到门背的一个纸篓，然后没事一样吃午餐。
下午，她拿着那些标语到学校。
她一进教室，就向凶巴巴的座位冲去，把那些标语摔在他的脸上：“凶巴巴，你们还有没有道德？竟然贴到我们的门口上！连我们的嘴巴和眼睛都贴了，不是更好吗？”
所有的同学都吃了一惊。
凶巴巴：“气昂昂大妈，这不是我们贴的！”
气昂昂：“今天一大早，那个洪部长就拿着一大堆垃圾进来交到你这个民兵大队长的手，不是你们，是谁？”
凶巴巴：“后来积极分子把立功的机会抢去了。里面写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看。我们后来就去巡逻了。”
“我认识他们！”气昂昂气鼓鼓地坐下。
恶狠狠在旁边不做声，以免惹火烧身。
雄赳赳捡起那张“坚持老路，死路一条！”，默默地看，静静地想。现在，他再也没有气昂昂那种动不动就暴风骤雨雷鸣闪电山崩地裂的壮举。
渐渐地，那“坚持老路，死路一条！”变成了他很熟悉的一幅对联“时雨点红桃千树，春风吹绿柳万枝。”这对联就贴在罗清源和张复海新建好的房子的大门上。罗清源开门出来了，后面是张复海。他们拿着镰刀和粪箕，应该是出工去了。
家，是活人的地方。有家，就有人，就有路。怎么能够把这种标语贴到人家的门口呢？你看，罗清源和张复海的家，桃李春风，欢声笑语，多么的幸福快乐。
为了得到这种幸福和快乐，应该有一条法律：“干扰他人的正常生活是一种违法行为。”
于是，他在现实和梦想的纠缠中拿出纸笔，写下他的大法……
同桌的曲弯弯也默默无言，他和雄赳赳的想法一样吗？
气昂昂终于平静下来。于是，教室又恢复原来的平静。
雄赳赳点名，发现少了辣丝丝。
点名过后，恶狠狠分配下午的劳动任务。
笑眯眯：“恶狠狠，辣丝丝说把她的任务留给她，一会儿她就到。”
其实，也就是三分钟左右。辣丝丝就出现在窗外了。她和一个姑娘挥手告别后就进入教室，接过笑眯眯帮她拿出来的锄头。
笑眯眯偷偷地问她：“怎么样?成吗？”
“侯丝雨没有骂我。”
放晚学的时候，气昂昂就拿着那些混蛋标语来到另一条街道。她找到了一家。他很惊讶的发现，他家门口也贴着这样的标语不管怎么样，她也要敲一敲这个门口。
门开了，就是那个混蛋，跟屁虫，刘东文！
气昂昂：“刘东文，你们为什么把这种标语贴到我们的家门去？”
刘东文：“哦，是阿秋小妹！你看，我们的门口不是也贴了吗？”
气昂昂：“那你为什么不贴到你的身上去？”
刘东文出来一点，在比较明亮的地方指着自己的胸前说：“你看，这不是吗？”
气昂昂真的看见他的胸前挂着一个用针固定的胸牌上面就写着那几个字！气昂昂觉得旁边的这个怪物不可理喻，就说：“叫你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都戴上！”
刘东文：“二妹，出来！”
他那十岁左右的二妹出来了，真的就带着这样的胸牌。
“叫你爸爸妈妈出来。”
刘东文：“他们去做工了！”
气昂昂把手上的标语扔给他：“我把我那条街的标语统统撕了，送给你，贴到你的枕头去！”
刘东文：“我枕头下面就垫着一张！阿秋小妹，你赶快再贴回去，要不洪部长找到你，你会麻烦的。”
气昂昂：“大海养珍珠，你家养蠢猪！”
刘东文：“说对了！我家的猪身上也贴有标语，猪推陈出新，一定会长得像大象那样大！”
气昂昂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些走火入魔的家伙。
她又去找其它几家，结果一样。
下晚自习的时候，气昂昂发现数学老师严殷和一个女孩走出校门。她认出，那个女孩今天来过，还和辣丝丝挥手告别。
她看看辣丝丝，发现她得意洋洋的，似乎做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比如，给每个中国人发人民币一万块。
气昂昂走过她的座位，拧了一下辣丝丝的鼻子，辣丝丝做个鬼脸。
气昂昂和苦凄凄走出教室后，一种浩然之气升腾九霄。这股气撑破了她的宇宙，她得找一个地方来装了。
于是，她在街上扯下一张类似的标语，走进一个大院。
她发现了一个人，程向光！
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在一个走廊前面的路灯下站着，朝前面的那一排宿舍张望。他用手指数了一下，然后，走向目标。
那也是她的目标！
他拍门，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开门了。他说：“这是洪部长的家吗？”
女子：“是。”
程向光就想进去，被女子推出来：“他到水利工地了。”
程向光还想进去：“那我有些思想向你汇报。”
女子：“找他去！”
说着，她把门口关上。
程向光走后。气昂昂敲门，女子来开门的时候，有些不高兴：“我不是叫你找他吗？”
门开了，她看见的是气昂昂，有些莫名其妙。
气昂昂把那张标语交给女子：“叫你家的洪部长不要把这东西贴到人家的门口上！”
女子看了一眼标语：“阿妹，我会跟他说。回家小心。”
气昂昂刚想走，女子又问：“刚才那个人是谁？”
气昂昂：“中国第一色狼！色迷迷，程向光！”
女子：“那你要小心！”
气昂昂：“谢谢。你也要小心！”
气昂昂出了大院门口，把自己另一个手上的那半瓶浆糊扔进水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