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家法处置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也算你敢作敢为，只是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我必须依照家法处置，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杨叔右手轻挥，身后走出来四个大汉，下了高阶，走到罗辉身边。
见此情景，罗辉一下面如土色，声音颤抖，道：“杨叔，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纵然做错了，但错不至此，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杨叔低头沉思了一会，似乎有点于心不忍，然而终究还是下了决心，道：“罗辉，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许多，我知道很不容易。可如果今天我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你，那么日后你的那些哥哥们我该如何管束。今天你错了，明天我错了，大家只管错下去吧！你可知道，我把你们一个个培养出来，费了多少心血。整个海城，无论黑道白道，那些人表面对我恭敬有加，暗地里恨我入骨，哪一个不是如狼似虎，只等着抓到我的把柄，置我于死地。我告诉你，你们七兄弟里面，你年龄最小，也最受宠，也怪我没有教育好你，但我今天也只能依照家法处置，否则你不但会害了自己，就连你的哥哥们将来也会受到牵连，甚至丧命。”
等杨叔说完，那四个大汉一边两个，抓住了罗辉的胳膊，一人从他的左手腕上，解下了一块手表，快走几步，送到杨叔手里。
罗辉听了杨叔这番话，心更是凉了半截，往常凡私下见面，杨叔几乎不曾叫过他的名字，都是格外亲切地叫他为“孩子”，今日已经直呼了他两次“罗辉”，可见杨叔对他的感情已经淡漠。
“杨叔，你不能这样做，这不公平。”罗辉又急又悔，乱了分寸，吼道：“犯过错的不只我一人，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受到这么严厉的惩罚，你偏心，你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我，你看不起我，你和我那些哥哥们都看不起我，从来没有平等的对待过我，凡我做的事，什么都是错的，而他们做的，再错也是对的，你今天想把我赶走，尽可以明说，可我心里绝对不服。”
杨叔听罗辉大声嚷嚷，气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我偏心，‘偏心’两个字说的好，罗辉，你真是个好孩子啊，没辜负我多年的养育之恩。你既然说我偏心，说我对你的哥哥们好，那就让他们都出来吧，正好今天也是我们每月家庭聚会的日子。”
听杨叔这么说，大厅里面早有一个小弟走到罗辉原来进来的地方，打开了门，旋即大厅内又走进来六个人。
只见这六人依次走了进来，身材几乎一般高，都穿着灰色休闲西服，走起路来，步稳身正，姿态从容，等他们转过身来，每一个都长相出众，气质雍容。
袁聂看了，心下暗暗吃惊，听杨叔口气，此六人加上罗辉，共是兄弟七人，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这样英俊样貌，再一一细看过去，他们虽个个风流潇洒，却各有特点，不像新生兄弟。
袁聂依次看过去，等看到第五人时，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进来的六个人中，站在第五位的竟是陈山。
陈山抬头看了袁聂一眼，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平静地站在那里。
罗辉见到六人，道：“你们都高兴了吧？要不是你们平常在杨叔面前总说我的坏话，杨叔怎么会这样对我，你们有本事当我的面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做的事情难道你们都没有做过？你们又凭什么说我？凭什么？”
六人中为首那人约莫三十六、七岁年纪，他见罗辉情绪激动，道：“七弟，你在杨叔面前怎么敢如此放肆！”
罗辉道：“别叫我七弟，我不是你们的弟弟，你们只有兄弟六个，我是什么东西，我罗辉什么都不是，我是真真正正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比不了你们，我不想玷辱了你们的身份。”
为首那人道：“七弟，你还敢提你是垃圾堆里的孩子，我们兄弟哪个不是孤儿，哪个没有经历过劫难，你不要整天以为，你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围着你，给你温暖，给你宠爱，稍不满足，你就要对着世界哭诉。”
“都是孤儿？哈……”罗辉突然一阵狂笑，却又泪如泉涌，如疯似傻，道：“那怎么能一样？那肯定不一样，你们算什么孤儿，你们都不是孤儿，只有我才是！你们不要装作和我一样身世的样子，收起你们的怜悯吧。你们只是被父母遗弃而已，你们的父母也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至少你们还有希望，有那么一天找到他们，躺在他们的怀里，叫上一声爹妈，撒上一次娇，而我呢？我算什么，我连野地里的一根草都不如，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再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一个可以让我依偎的地方，我亲眼看见我的父母……，却无能为力。我是不该给你们要太多，你们又是我的谁？兄弟！我不配做你们的兄弟。如果我真的是你们的兄弟，那么为什么我做了错事，就要被逐出去，而别人也同样的犯错，也同样的不改，为什么没有受到一点点惩罚？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谁又敢告诉我？”
罗辉身材挺拔，米色的风衣衬得他越发俊俏秀美，又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一脸的委屈，又落下泪来，周围的人受他感染，都有些伤感。
为道那人道：“谁做了错事没有受到惩罚？谁又偏心？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告诉你，七弟你就是被宠坏了，太不知道好歹。”
罗辉冷笑道：“你是老大，我自然不能比，你的形象多高大啊。”
“你是在说我吗？”一个充满磁性，又带着伤感的男性声音从大厅顠了起来。
袁聂感觉甚是耳熟，细看过去，果然是陈山在说话。
陈山也是满脸泪痕，向前跨出一步，道：“七弟，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我……”。
他似乎欲言又止，为首那人道：“五弟，不用跟他多说！”
罗辉又是一声大笑，道：“是啊？这才是老大应该说的话，用不着对我多说，我算什么东西，你们才是兄弟，而我从来什么都不是！他陈山凭什么可以出国留学，我比他差在哪里，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他陈山读了博士，在大学里面发展，社会地位很高，我当然比不了。只是我想问一问，他陈山为什么可以逛鸡院，当我不知道吗？他是锦华的VIP，整天在那里醉生梦死，玩腻了女人，又开始玩男人，他那点破事谁不知道？陈山面前，你们都装聋子哑巴，而对我，你们就都充当起长辈和兄长来，凭什么？一碗水要端平，你们的心要放正！”
杨叔高坐台上，双眼微闭，全身抖动，早已控制不住，眼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