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泣血的夜幕
轰隆一声巨响，惊动九天的奔雷带着彻地的闪电将周围的一切瞬间照亮……
楚天歌心里一紧，来不及惊讶就掏出了手枪，从楼角处攀上了阳台，刚准备进去的时候……
听见啪的一声，刺眼的亮透过了窗子照在了他藏身处，楚天歌丝毫没有怠慢，跃身而起抓住了三楼阳台边缘，整个身子轻巧了悬在空中，翻了上去，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
“身手不错，他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声响起在顾少斌的耳畔，让这个肃杀的雨夜突增一份不为人知的温柔。
“不错，他比我晚到两年，但是进步神速，从理论到实战都是佼佼者。”顾少斌嘴唇微微张开，任凭雨水落入嘴角，他发现雨水竟然带着一股咸味，血一般的味道！
“后悔么？”女人说话间看着顾少斌，看着这个两年前自己放走的中国军人，几滴晶莹的雨滴划破皮肤，穿过心房，落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你明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陈飞扬到了，是时候动手了！”顾少斌的目光穿透淅淅沥沥的雨帘看着楚天歌消失的地方，眼中荡起几点明锐的光芒。
陈飞扬还是和楚天歌初次见面时的打扮：燕尾、迷彩、军用皮鞋。恢复了当初那副酷酷的神态，打量着顾少斌。
“都到了？”陈飞扬扬起手，将头发和脸上的水聚集到了下巴，流得更快，更急！
“都到了。”顾少斌看他眼前的陈飞扬，对比着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他，不禁嘘唏，才短短的两年时间陈飞扬似乎比以前更加锐利了，那是一种他从楚天歌身上才能看到的锐利……
“哼哼！陈某人就喜欢这种感觉。来吧！让我们四个并肩踏平这里。其实我早想端掉这里了。”陈飞扬说着脸上流露出顾少斌和阮明瑶都不懂的悲伤，他从腿甲中抽出一把极光二代蝴蝶刀，常见的折叠刀都是口袋式入鞘方式，这种刀和一般的折叠刀不同的地方就在它的刀鞘就是手柄，不用的时候可以方便的收缩成半长度，方便携带，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单手打开，而且非常灵活，生存主义者及使用刀具防卫的格斗者非常喜欢这种刀的刃型，原因是两面都可以用来切割，但是前提是必须拥有炉火纯青的技巧。
顾少斌和身边的女人不禁一愣，两人看得出陈飞扬的蝴蝶刀并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那种，是他自己用军用匕首改造而成的，对方拿着枪，而他却掏出了一把蝴蝶刀……
难道他真的傻了？
雨滴轻柔的落在蝴蝶刀上，突然陈飞扬五指用力，蝴蝶刀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雨中跳起了舞，滴落在上面的雨滴随着刀身的舞动肆意的向四周无限扩大，最后落在泥泞之中，因为那些水滴本应该是泥泞的一部分，就如同人本应该是土地的一部分一样，从有一天会归根！
陈飞扬将带来的弹药和枪械一股脑丢在地上，转身跃进了别墅内，就在他进入别墅的那一刻，仿佛连雨都感受了到了凌厉的气息一样，越下……越大……
顾少斌突然明白了陈飞扬的意思，他是想让他们相互配合，一举将他们全盘端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疯狂，只是顾少斌没想到两年前因为用刀而受伤的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偏好，依然在玩刀，不过这一刻他似乎变了，变得自信，变得诡异，诡异的是他手上刀的轨迹！
顾少斌不再迟疑，将手雷和枪全部背在身上，慢慢向别墅靠了过去。
跟在顾少斌后面的还有一个女人，而她，也正是里面叫“杜爷”所等的人--阮明瑶！楚天歌所料的并没有错，他确实和阮明瑶在一起，并且决定帮她！杀人……
顾少斌抽出军用匕首，将铁丝拉开一道很长的口，然后轻巧的穿了过去，当他刚到假山处的时候……
突然，周围一片漆黑，悬挂在高处的探明灯因为电流的中断而陷入了罢工状态。
顿时喊叫声、惊慌声伴着越来越大雨声划破了原本安静的别墅。
顾少斌和阮明瑶没有迟疑，越过草坪顺着楚天歌之前攀上的角落翻了进去。
“检查总开关，不要乱，所有人准备好家伙，一有异动就开枪！”一个楚天歌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在漆黑的房间，楚天歌眼神中荡起几点凌厉的杀气，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犹如划破夜空的流星，异常引人注意。
所有的人都有些慌了，枪声仿佛将所有人绷紧的神经彻底拉断，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哒哒哒！急促的枪声伴着阵阵的低吼，传进了楚天歌耳中，那些低吼声，恐怕是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了。
黑暗里，楚天歌拿着枪一步步向那个黑影逼近，那团黑影仿佛知道了后面有人一般，四处逃窜，楚天歌一直追到了顶楼。
啪！灯被打开，跑的人顿住、楚天歌也愣了一下。
“你就是楚天歌吧？”苍老中带着一股绝对震慑人心的自信。
“我是。”楚天歌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很果断的说道。
“你是来追杀朱华江的？”
“你错了，我是带他回去的！他应该交给军事法庭处理！”楚天歌神色有些激动，自己的大哥楚天翔是因为他才死的，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因为他下落不明，自己怎么可能不激动，又有谁在这个时候能保持镇定？亲爱的读者们。你们能吗？不能吧！所以我们的伟大的主角也不能……
楚天歌话音刚落，大步跨出，抬腿朝朱华江的腿弯扫了过去，朱华江根本没有料到楚天歌此时会出手，尽管他的军事技巧和根基都是由当时号称阎王的楚天翔一手练出来的，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楚天歌的匕首马上尾随而至，朱华江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管从格斗和气势他都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此时不同训练，输了！往往会丢掉性命，恍惚间朱华江仿佛感觉到了匕首刺进胸膛时，那冰冷的气息！他被楚天歌的眼神近乎吓傻，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小伙子，还没有人敢在我眼前动刀子，你不觉得很失礼么？”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楚天歌的身后。
楚天歌突然停了下来，冰冷的匕首就停在了半跪着的朱华江颈脖处，因为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只要自己一出手，后面这个人肯定有机会置他于死地。因为，他清晰的闻到了硝烟的味道，那是枪膛里发出来的！
随着楚天歌华丽的转身，风衣甩出一个非常冷酷的轨迹。他的脸、面无表情。他手中的匕首、冰冷彻骨。
“是么？”他的声音很冷，冷的如同他手中的匕首，冷的犹如千年冰窖中的寒冰一般。
“杜爷，救我！”此时朱华江仿佛看到了曙光，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杜寒堂竟是这么亲切。
杜寒堂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我知道我的身后、脚下已经布满了危险，不过楚天歌，你是不是应该想想你的父亲。”杜寒堂笑看着楚天歌。一脸的自信，那自信中还是带着十足的震慑，仿佛一些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杜寒堂在等，他只要将楚天歌拖住，他的那些雇佣兵马上就会上来，到时候……
可是他万万没有算到，下面有三个人已经在招呼他们了，虽然，只有三个，可是对他们三个来说，已经足够！因为他们分别是顾少斌、陈飞扬和阮明瑶！
当楚天歌关掉整个电闸的时候他们开始大开了杀戒，陈飞扬怪异的极光二代蝴蝶刀像死神的镰刀一般游走在令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在顾少斌和阮明瑶所制造出的气氛里他屡屡得手，他喜欢那种匕首刺入体内的感觉，他也享受那种生命在血液的流逝中慢慢枯萎的过程，这是他的世界，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是他很小就懂的的道理。
突然，杜寒堂眼色变了，眼角的皱纹随之抽动着，整个脸因激怒而涨红，慢慢地变成铁青！
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张很美的脸，和她一起的还有楚天歌所认识的顾少斌，却没有见到陈飞扬。
“完了？”杜寒堂好似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问眼前的女人。
“完了。”阮明瑶看着这个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很好！很好！很好！你干的不错！你终于长大了！”杜寒堂仿佛一下子苍老到了生命的结束，他知道自从他对两年前的顾少斌出手的时候，这个女孩和他越走越远了。如今更是不可能回头。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笑的非常狂妄，只是少了一份震慑……
“楚天歌，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楚天歌将朱华江往前一推，冷冷的笑了出来：
“有他，就可以了……”
杜寒堂看这时候才正眼看了朱华江一眼，双眼中射出道道精光，以极快的速度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袖珍手枪，对准了朱华江。
砰！杜寒堂的枪响了，他突然有种得逞的快感，因为此时他有足够的筹码和楚天歌等人讨价还价了。
似乎上天往往会和人开这样的玩笑，让你自以为自己得到了而欣喜若狂时，往往却是白欢喜一场！
手臂上传来的痛楚告诉他，那颗子弹虽然打了出去，但是并没有杀了朱华江。因为他的手臂上多了一把带着血液的蝴蝶折刀，血淋淋的蝴蝶刀。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自信、狂傲、甚至弯曲了直了半辈子的腰杆，在感受死亡的时候还是露出了常人该有的表情。
“二十三年前，飞扬街，二十五号你还记得么？”陈飞扬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二十三年前……二十三年前……难道你是陈……”杜寒堂喃喃自语着，仿佛整个人都在梦境一般。
“记住我……我叫陈飞扬。”随着陈飞扬语气的跌落，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的怜悯和停顿……
陈飞扬一手捂着自己的心脏，感受着这二十三年以来的带着仇恨强而有力跳动的频率，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空虚，空虚的有些空洞，不过他终于报仇了，不是么……
杜寒堂倒在了地上，与他一起倒下的还有一个庞大的贩毒组织，和一个女人的身子。
阮明瑶终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酷，她还是跪在了地上，她的眼泪还是和窗外的雨一样将这样的夜淋湿了一角……
不久后，雨突然间停了，这场雨仿佛专门为这场杀戮而下，楚天歌和陈飞扬看向外面，似乎看到了那些鲜红在这样的雨中向整个苍穹挥洒，直到整个天空变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