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公主交锋
诸将退下之后。
“女人，你就这么擅自做主的把我给卖了？”苏煜忻凤眸一挑，斜睨着她道。
“狐狸，凉城我必须赶去一趟，这里就暂且交给你了。你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是出点力的时候了。我走后，你只要控制住大局保持原样就好。”
苏煜忻无奈一颔首。“那你自己小心。”
“我会的。王梁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他虽然非凤羽骑的将领，但这次的事他难辞其咎！”
“铁甲骑领兵的将领是谁？”
风清玥摇头，“我也不清楚，但从刚才的来信来看应该是名女子！”
“女子？”苏煜忻唇角勾起一抹玩味，“不知道昔日的凤国公主与如今的安国公主相遇，又会有怎样的惊奇发生？”
“安国公主？冉国世子妃？”风清玥不解。
“你有所不知，这安国公主在身世揭晓前曾是冉卿涧手下一名得力干将，使得一手好枪法，战场上的勇猛丝毫不亚于男儿！”
风清玥冷笑，“不管她是男是女，公主也好，世子妃也罢，我都要去会会她！”
次日，阳城外。
“娘娘再见！宝宝等你回来！”宝宝仰着小脑袋，伸出小手拽拽她的软甲。
“宝贝，来给娘亲亲一个！”风清玥蹲下身，凑过一面脸颊。
宝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很给面子的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宝贝，娘亲离开几天就会回来，要听爹爹的话知道吗？”
“宝宝比你听话得多。”苏煜忻在一边道。
“狐狸，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风清玥满头黑线。
“娘娘，宝宝会听话的！”宝宝拉拉她的手。
“还是儿子听话！”风清玥眉开眼笑，在宝宝脸上吧唧一口。
“好了，我要走了！狐狸，宝宝就交给你照顾了！”风清玥站起身，身后是整装待发的三万凤羽骑。
“女人，祝你凯旋而归！”苏煜忻亲自为她戴上凤盔。
“有我出马，那是一定的！”一身银甲的风清玥跃上马背，高坐马背的她是傲视天下的女王。
烈烈晴日下，传来她的一声高喝。“出发－－”
圣元十六年十月初二。
“王，我们抓住一个奸细，根据他所交代，敌方已有人扮成商人混入城内，欲与城外铁甲骑里应外合！”
“赵将军，吩咐下去，严查这几日进出凉城的人，关闭城门！”风清玥面色肃然道。
“王，凉城贸易频繁，这样恐怕会很容易引起骚乱。”赵将军提出自己的意见。
沉吟片刻后，风清玥走回到桌案前，铺开一张纸提笔疾书，半晌后，风清玥放下笔，拿起纸吹了吹，然后折起来放进一个信封里，再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一并交给他。
“你拿着这个金锁和这封信去慕家山庄找到那里的主人，就说这东西的主人急需帮助，完事后自会告诉他想知道的事。”
“是，臣遵旨！”赵将军领命而去。
风清玥坐回椅子上，闭上眼梳理赵将军在这之前告诉她的关于凉城这边的情况。
城内有慕容家的插手，她便不必担心那些商人会借机作乱。那个金锁是李懿走的前一夜找到她给她的，让她暂为保管，那个孩子当时应该就猜到了她和那只狐狸在一起，终会有用到这些的一日。
而她当时不知的是，李懿对他所拥有的财富早已经一清二楚。
黄昏时分，凉城这座边城开始升起了淡淡的雾气，整个城便如幻境的虚影一般，沉没在沉沉浮浮的暗色中。
高高的城墙上，风清玥负手而立，注视着远处朦胧中的星星点点，清泠如水的眸重似乎也被这雾气氤氲。
良久，只见她收回目光，对着身后的赵和道：
“赵将军，交代下去，今夜守城的所有人不可有半分懈怠！”
赵和望了眼愈加浓厚的雾气，遂抱拳道，“末将遵旨！”
“你继续在这里巡视，一旦有异象立刻发信号！”
回到军营后，风清玥又立刻叫来了晏程。她这次来也是临时决定将晏程带来了，那边有那只狐狸她并不担心，而晏程无论是经验还是办事方面都让她放心。
“晏程，交代将士们准备一下，我们兵分三路，沿着这三条线路分别行进，设下埋伏。今夜是个突袭的绝佳时刻，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铁甲骑必定会在今夜有所动静！”
“臣这就去准备！”
月黑风高夜，雾气正浓时。
风清玥带领百人绕进凉城外围的边角。由于这一带全是一些狭窄的羊肠小道，因此风清玥命令所有人弃马改为徒步。
漆黑的夜里，除了风声偶尔吹过带起的树叶哗哗声，寂静的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只有那偶然惊起的夜鸟显示着这里正有人走过。这一行人井然有序地默默行走，仿佛暗夜的使者，无声地穿梭在黑暗浓郁的雾气中。
“王，前方发现有可疑人员！”前面探路的士兵禀告道。
“来人！将那些人全部拿下！”风清玥一挥手，身后立刻有数名士兵领命而去。
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混进来的敌人，此刻，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到达一处不起眼的小道时，风清玥吩咐所有人停下。
“你们几个，拿着这些东西潜藏在前方的树上，一旦有人出现，立马将这些粉末洒入敌军中！”
“是！”
“剩余人随我一同潜伏在这里，静等敌军到来！”
命令下达后，余下的人立刻往道两边茂密的枝林中潜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夜又恢复了原来的静谧。
大约半个时辰后，风清玥终于等来了她要等的人。
透过重重的雾气，依稀可以见到最前面的是一名女子打扮的人。这里不宜行马，她所带的人同样是步行而来。
风清玥伸手吹了声长哨，刹那间无数的飞鸟扑腾着翅膀从林间飞起，而就在同一时刻，不远处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微弱荧光，如漂浮在黑夜中的萤火虫。
安灵萱在哨声响起的一刹那，就知道自己这边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世子妃，本王等你很久了。”风清玥一身黑衣走出，隔着数米的距离与她对望。
“凤王？！”虽然周围很黑、再加上雾气浓烈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从她的话中安灵萱已经判断出了在她几米之外的那个人正是凤国之主，那个传奇女子！
“砰！”地一声，远处城楼方向发出一朵耀眼的烟花，即使隔着大雾也依然可以看见那抹明亮。
风清玥望了眼那边，目光转回，轻笑道，“好一招声东击西的策略！先将我军引至城楼，再暗度陈仓，进入城中。世子妃果然不同凡响！”
如果不是两年前，她途经这里恰好发现这个遗漏的角落，她今日也不可能想到对方会从这个如此隐秘的地方入手！
闻言，安灵萱脸色一变，刻不容缓地下达命令，“撤！”
风清玥轻轻勾唇一笑，带着一抹嗜血，“想撤，没那么容易！放箭！”
话音一落，周围的弓箭手立刻拉弓射箭，直朝对方射去。
安灵萱回头一看，心中大惊，她身后的铁甲骑不知何时身上竟然都发出了光，虽然微弱，但在这漆黑起雾的夜里，也足以成为敌人的耙子！
安灵萱之前绝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突袭，毕竟这个地方她也发现不久。眼见片刻间自己带来的百来人已损失一半，她便知今夜的任务已经失败。
“铁甲骑所有人听着，一起跟着我杀出去！”
“王，要追吗？”
风清玥望着拼命厮杀突出重围的铁甲骑，清眸微微眯起，“不必！”
圣元十六年十月二十，冉国主将率领五万大军欲攻下凉城，这是势均力敌的铁甲骑与凤羽骑第一次正面交锋。
战场上厮杀声一片，风清玥与安灵萱两人之间同样与那夜一样隔着不过数丈的距离，只是这一次，她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在她们身后，是千军万马的兵戟相交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风清玥一手拽着缰绳，稳坐在马背上，绝代风华的脸庞上是睥睨天下的神采，恍若从天而降的远古战神，仿佛天地之间自此只有她一人，无论怎样的血雨腥风都无法让她惊变！
“凤王……果然是一只惊世凤凰！”那一夜，她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而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世间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存在！
就在安灵萱打量风清玥的同时，她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柳眉飞扬，鼻梁高挺，五官不似小家碧玉的柔和，反而给人一种飒爽英姿的坚毅感觉，一看便知是个性格豪爽的女子。
“你知道为何我身为冉国的世子妃，却仍坚持要带兵出征吗？”安灵萱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闻言，风清玥长眉一挑看向她。她身为冉卿涧昔日的属下，在这里好像没什么奇怪，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吗？
安灵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因为我想看看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然后呢？”是想见见她这个情敌吗？
“今日我见到了，我好像也有些明白了。”凤凰临世，翱翔于天，说的或许就是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风清玥淡淡一笑，“天下人皆知，冉国世子手下的安将军乃世间不可多得的将才，世子妃又何须妄自菲薄！”
“战场上只有安将军，没有世子妃。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日能有幸和凤王一战，即使战死沙场我也瞑目了！”
闻言，风清玥眸光一冷，唇边笑意不减，“好！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就将所有的帐和你算清楚！”谢将军，你留下的每一滴血，本王都会为你讨回来！
一绫，一枪。
一银甲，一铁衣。
这是两个女子的对决，私仇，国恨。无论胜负，全在这一战中！
飞沙走石，风云变幻。黄沙中，一道利器切割过皮肉的声音在空中的猛地划过，一切嘎然而止。
安灵萱捂着鲜血淋淋的断臂落下马，脸上因疼痛不断地往下滴着豆大的汗珠，却是强忍住一声不吭。
风清玥手中的软剑化成无骨的长绫收回腰间，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眸中有着不明的暗光闪过。
安灵萱抬起头对上她的双眸，强忍着痛意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风清玥轻轻阖眸，掩下所有。再次张开，眼底没有一丝情绪，“这次我不杀你，下次战场上再遇，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风清玥调转马头，马鞭扬起。
“驾！”
再遇时，她与他们就真的只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