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中毒
对方只上来一个人,公孙泽暂时不打算动用龙鳞匕,而原子枪在跟这样的高手近距离搏斗中用途也不大,所以他在尽量拖延时间,只要大宝他们一到,不管这四个老人是什么来头、有多大本事,一个也别想跑。
可这钟声太烦人了,一声声、一记记好像都敲在公孙泽心坎上。
不过公孙泽嘴上也没闲着,一口一个秃驴的喊着,时不时的还要挖苦几句,说他们都是黑户口,连姓名都不敢告诉别人。
瓜娃子,你师傅没教过你么?嘴下留德!僧人左拳向公孙泽的面门捣去,右手却藏在身后虚握成爪,刚猛和阴柔巧妙的融合在他的招式里,令人防不胜防。
公孙泽右指成鹤啄状闪电般的点向僧人的脉门,两腿开跨屈膝小范围来了个旋转,只要对方的右爪敢贸然袭入,等待他的将是一记戳脚。当然了,这嘴上功夫也没闲着,你还知道留德?稀罕!你知道德字怎么写吗?用不用我来教你?无名秃驴。
那僧人一动上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公孙泽的侮辱也只是面带冷笑,丝毫没有冲动的表现,可见刚才火的举动无非就是一个理由而已。
当、当、当,连续三下急促的钟声传了过来。
好像是个信号,对方半跃至空中,两只手臂狂风暴雨般的打向公孙泽。公孙泽后退了半步,也不招架,身子微微后仰,直接一脚向僧人小腹蹬去,同时两只手一前一后护住胸前要害。
小子!拿命来!僧人一声暴喝,身体前倾,手臂突然回缩,又转而从身体两侧荡了一个弧,变向加,猛的冲公孙泽太阳穴打来。而他的双膝微曲,脚尖左右晃动,牢牢的锁定住公孙泽的腰部以下。一身土褐色的僧袍被劲道激荡,猎猎做声,气势逼人。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腰。
重心交到左腿,身子一矮,公孙泽看都不看对方的两只手臂,而他的双手却突然放慢了节奏,一左一右小幅度画着莫名其妙的圆圈,吞吐不定。
不好!
要糟!
站在外围的长袍老人和道士同时冲了过来,他们俩明显比动手的僧人更高明一些,马上觉察到了公孙泽隐藏的杀招,当即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跃入场中向公孙泽袭来。
而场外的那名僧人则突然皱起眉头,拢在袖子里的右手伸了出来,大拇指和中指、无名指夹着一个东西,瞅准机会猛然弹向公孙泽的腋下。
公孙泽想开口骂对方卑鄙的功夫都没有。
算起来也怨不得人家什么,毕竟双方没谈上几句就打了起来,这是你死我活的拼杀,不是擂台上友好的切磋。
虽然还有个僧人没下场,但公孙泽一直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他的观察力在小范围内比龙战士装甲还要灵敏,第一时间就现了敌人的暗算。
敌变我变,合身一抖,公孙泽收回右腿,左右手飞快的掏出原子枪和龙鳞匕,右脚猛的一蹬地面,整个身体蹭的一下窜到跟他动手的僧人上空。
原子枪冒出两道夺目的桔黄色光束,分别射向长袍老人和道人,既然对方四个人都出手了,那公孙泽也没必要留有余地。
扣动扳机的同时,公孙泽的左肩外侧突然一震,同时身子一麻,枪口不自然的一颤,势在必得的两枪全都打偏了。很明显,敌人还有后手。
当然,公孙泽也有。
青光一闪,然后就是噗的一声闷响。
老四!
四哥!
刚扑到跟前的一道一俗厉声喊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公孙泽的两个脚尖分别踢在自家兄弟的天灵盖和太阳穴上,那声闷响就是太阳穴被踢中时出的。
再看那名僧人,马步站的稳稳的,两手虽然紧紧的扣住了公孙泽的小腿,但胳膊却已经不属于他的了,已经被龙鳞匕齐肘砍断。刚才动作太快,很难说是公孙泽先踢中了他,还是他先抓住了公孙泽,不过因为太阳穴被踢中,强烈的劲道使得他左眼珠暴了出来,耳朵、鼻孔都渗出了血丝,显然是他先中招的。
此时,这名僧人气息已绝。
身在半空中的公孙泽居然还有心思琢磨对方奇怪的称呼,几位好歹装扮的也是宗教领袖嘛,怎么整的黑社会似的,还老四呢,嗯?四哥,这说明对方应该是五个人,还有一个呢?难道是那个敲钟的人?
麻劲好像过去了,踢中对方的同时公孙泽也借力又拔高了少许,对方两条胳膊血如泉涌四下飞溅,场面异常血腥。
又扣动了原子枪,公孙泽却骇然现他的左手手指头一点力气也没有。
来不及想为什么,还有最少三个硬手,不把他们解决掉就无法坚持到大宝的到来。而且眼角余光一扫,山顶上的几所房子里人影憧憧,一个既像塔又像楼的建筑物里,隐约可见一个黑影在那里。
是那个敲钟的人!
当!
又是一记钟响,充满了暴虐的意味。
公孙泽身子一震,龙鳞匕荡起一圈光影,逼退了一道一俗,他也落了下来,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顺势单膝跪在地上,右手龙鳞匕一挑,左肩膀头一个异物被剔了出来,滴溜溜的在石板上转了几圈。
这是啥玩意?暗器?呃,怎么有点像是某种动物的牙齿啊。
眼睛一黑,头一晕,坏了!中毒了!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那道人不可思议的喊道。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左臂和右腕被对方的兵器划伤,凭他多年打熬的筋骨和一身强悍的外功,寻常的冷兵器对他根本没什么威胁,哪怕是变异动物的尖牙利齿对他也没多大伤害,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被一个不起眼的匕给见了红。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会儿他的两条胳膊已经废了。
老三!暗器的僧人并没有理会道人,他的眼力最好,清楚的看到另一个兄弟的脖子上有道细细的红线,而且正在逐渐扩大。
别说话老三!千万别动!
怎么了?道人相信二哥的实力,这个公孙泽明显是中招了,正跪在那里苦苦挣扎呢,三哥又怎么了?
一阵山风吹来,那名长袍老人微微晃动了几下,他手里那本厚厚的书毫无征兆的散落成两半,他呆呆的看着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伙计,惨然一笑,喉结刚一滑动,一股血箭噗的射了出来,他随即脖子一歪,软软的倒在地上。
那本厚厚的书掉在地上,出一阵铿锵的清脆声,书页里隐隐可见一丝金属的光泽,这本书居然是用某种金属制成的。
知识就是力量,那书本呢?也算是吧。
这个老三可能过于相信自己这个特制的武器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份自信断送了他的性命,本来他是有机会避开的。
可他又怎能想到会遇上无坚不摧的龙鳞匕呢?所以他该死。
啊……!仅剩下的僧人和道人仰天大叫。
我要活剥了你的皮!僧人面目狰狞的向公孙泽走去,而道人却呆滞的看着死去的三哥和四哥,他突然有些迷茫,短短几秒钟,两个朝夕相处的兄弟就被人杀了,他有些想不通。
其实他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龙鳞匕再一次把伤口处的肌肉给剔出来一部分,虽然清醒了一些,但公孙泽明白,这是疼痛造成的,并不是毒性减小。
活剥我的皮?呵呵,只要你们俩不跑,还指不定谁剥谁的皮呐。
公孙泽低垂着头,一边强忍着毒性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一边盘算着下一步如何应付。
那个老道傻了?过来啊,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当然了,龙鳞匕不算。
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流失,公孙泽能感受到,余下两个人他必需做到一击致命,至于其他人,包括那个敲钟的,还是留给宝哥吧,他们也快到了。
快!加快度!大宝很急,很久以来,公孙泽还是头一次出紧急信号,他碰到什么人了?难道凭公孙的能力都解决不了?
噗通一声,公孙泽坐在地上,单腿跪在地上有些掉份儿,另外他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几位,我叫公孙泽,沼泽的泽,现在我有资格知道你们的名字吗?公孙泽的脸色已经有些黑的趋势,但他神情淡然,一字一语的向走过来的僧人问到。
僧人被问楞了,四个人打一个,结果己方两死一伤,而对方中了自己的混合毒居然还能说出话来?此人绝对留他不得!
死到临头,他居然还想着知道自己的名字?好吧,看在你也是个高手的份上,成全你!
公孙泽,你听好了,我俗名叫董啸天,法号常悲。被你杀死的这个秃驴是我的师弟,法号常念,我们俩是少林传人,你死后不要忘了跟阎王爷说一声。
呃,少林传人?真的假的?
一时半会公孙泽也想不起少林谱系有没有常字辈儿的,但是他却想起刚才交手时那名僧人的招式来,好像确实是少林一脉的功夫,他虽然没学过,但少林功夫在中国的流传最广泛,不少基因战士都会那么一招两招,难怪刚才觉得眼熟呢。
可是,少林传人为什么要跑到这里装神弄鬼?又为什么要建立一个奴隶制的群体?而且听他们之间的称呼明显带有俗家味道,难道他们有了野心还俗了?
呵呵,死在少林弟子手下我也不怨,那位呢?别告诉我说他是武当弟子。公孙泽几乎躺在地上,勉强用右胳膊撑着身体,半讽刺半挖苦的再次问到,当然,这也是有目的的。
他是青城一脉唯一的传人。僧人的话再次让公孙泽有些懵。
小兔崽子!你爷爷我是青城木幽,记住了!
木幽?还是木悠?公孙泽理会不了那么多,反复在嘴里叨咕了几遍,眼皮一挑,看着走到他身前的常悲,还有即将冲过来的木幽道人,随即有意无意的瞅了一眼掉在右侧的龙鳞匕。
常悲凝神聚气关注着公孙泽的举动,这个年轻人不管什么来头,身手都十分恐怖,他当然不会掉以轻心,电影里面那些反角经常会犯些低级错误,但是他不会。
常悲大师是吧?木幽道长?你们、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兴风作浪?委员会并没有强加给你们什么,反而一心想要帮助幸存者好好活下去,如果你们的身份是真实的,那么你们的行为就不得不让我怀疑。
公孙泽,我看你很是面熟,也许你的长辈和我认识也说不准,你口中的委员会可能勉强能够代表政府,但是在我们眼里,国家政府都是虚的,都是有名无实的样子货,我们想干什么还不需要向你们解释。
公孙泽轻轻吐了一口闷气,继续说道:常悲大师,是因为这个末世的原因吗?你们少林弟子和青城弟子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文化就让你们这么糟蹋?常悲大师、木幽道长,你们都错了!
下一刻,公孙泽的脑电波聚能登时难,这还是他头一次同时针对两个目标,成不成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宝他们已经赶到了。
险之又险,常悲和尚和木幽道士的一拳一脚已经向公孙泽打来,却在半路上停下了。
万幸的是常悲和木幽这两个名字都不是虚构的,公孙泽得手了,但维持的异常艰苦,因为这两个人的精神力量明显不同于其他普通人,甚至都强于基因战士和那个奥楚蔑洛夫,而公孙泽又中毒在身,如果再得不到支援,很难说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
当……,又是那个该死的钟声。
公孙泽心神一颤,控制力大幅度衰弱,而常悲和木幽俩人则趁机摆脱了精神束缚,但好在还没彻底恢复过来,他们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攻击方式,正在愣神的功夫,龙鳞匕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轻轻的划过划破他们俩的喉咙。
噗通,三个人同时倒下,公孙泽几乎是用劲了最后一丝力气。
公孙!坚持住!我们来了!大宝的喊声极具声威,在整个群山中回荡着,而公孙泽却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钟楼上,一个灰衣人恶狠狠的看了下面一眼,随即一招手,两名壮年男子一左一右托住他的身体,悄然退去。
大宝他们是杀上来的,一路上但凡是敢挡路的一律杀无赦,他和华哥几乎是踩着血水冲上了山顶,却看到了几具尸体和奄奄一息的公孙泽。
公孙!公孙!大宝喊了几声,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把脉、扒眼皮、测心跳,随即狂吼一声,一把抱起公孙泽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山下冲。
十万火急!
一头吃得饱饱的变异猛虎正在消食散步,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呼啸声,它刚一转头,就看到几个稀奇古怪的家伙正越过山丘,带起的劲风把周围的花花草草摧残的不成样子。
它还没注意到天上,一架蜂鸟战机正飞快的向东北行营方向开去,同时另外两架战机则护住左右。地面上的五六辆悬浮摩托不要命的奔驰着,任何障碍都是直接飞越过去,丝毫不顾危险。
东北行营。
几个领导大都不在家,除了许如清和路天之外,只剩下孟远山一个人在主持日常事物。许如清有孕在身,而路天媳妇也是待产在即,所以很多工作都集中到了孟远山身上。
好在此时的小周妹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孩子虽然还脱不开身,但有大周妹妹帮着照看,她多少也有时间重新参与到委员会的工作当中。委员会的老人,主要是原东北基地和华北基地的人还是把小周妹妹当成是领导,对这个美女领导也有着更多亲近感和认同,都相当配合,因此日常工作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卫星通讯时好时坏,看来磁场也在渐渐恢复,起码现在可以偶尔的和北海行营取得联系了,这是个好消息。
但老公迄今未归,这让两个小婕都有些担忧。平时还好,总算有工作分心,可不知为什么今天这种忧虑的心情格外严重起来,尤其是大周妹妹,简直有些坐立不安了。
小丫今天也反常,本来已经有些适应那个经常不着家的爹不在身边了,但今天也突然大脾气,怎么哄都不好使,把两个小婕给折腾的够呛。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这孩子又不省心,越使人烦躁起来。
大头正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无聊的看着几只飞来飞去的小虫子,心里想着:咱这里啥时候多了这些小飞虫了?好奇怪哦。
嗯?不对,主人!
汪汪!大头一路狂叫着向外冲去,它觉察到了主人的气息,但是异常微弱,就好像当初它中了林茂一枪时的情景,命悬一线!
一架蜂鸟战机不按常规的俯冲而下,离地面仅剩下十几米的时候才转化能量喷口,缓缓的降落在训练场中央。
舱门一打开,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人。
医生!医生!大宝嘶哑的嗓子让人听了眉头一皱,但随即众人心里就是一惊,谁受伤了?!
啪!一个杯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两个小婕在房间里都听到了外面的喊声,喊的是公孙校长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