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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天与弗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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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天与弗取

魔神宗总殿,冷木一尊立在柱影下,手中拿着那枚天魔指环,飞鹰现身而入。

“宗主,鬼师爷返回了神鼠分堂。宋子都前来袭击,已被鬼师爷挡了回去。”

冷木一尊点了点头,目光并未离开那枚天魔指环。

“宗主当真要齐聚四灵神物?”

“四灵不聚,魔神不出。”

“宗主肯定四灵一聚,魔神辄出?”

“我做我所能做,成事与否,天意难测。”

“宗主……”

“飞鹰,你不用多说。”

飞鹰沉默一会,问:“宗主下一个目标是……”

“佛舍利!”

冷木一尊离开了柱影,消失在大殿之外。

……

沧州,神鼠分堂,第三层石屋里面,鬼师爷坐在一边,慢慢摇着绿玉扇,坐在对面的,是冷木一尊。

杜堂主立在石屋外,一动不动。自从冷木一尊第一次来神鼠分堂见鬼师爷,他就明白,神鼠分堂已经不再属于他,那个不请自来的鬼师爷才是神鼠分堂的真正主人。

“宗主亲自登临,不知何事?”鬼师爷摇着绿玉扇,目光微微望着石台台面。

冷木一尊双眼直视鬼师爷,道:“我希望师爷去少林一趟,取出一物。”

鬼师爷绿玉扇微微一顿,道:“宗主要我身入塔林?”

“没错。”

鬼师爷又慢慢摇起绿玉扇,道:“宗主所托,鄙人不容推辞,但鄙人对付不了慈航,请宗主见谅。”

冷木一尊站起身子,转身走出了石屋,当他身子离开石屋门口时,鬼师爷耳边响起冷木一尊的声音:“慈航离开了塔林,远在蜀中。我会亲上嵩山听闻佛法,希望师爷不要让我失望。”

当声音消失时,冷木一尊的身影亦同时消失,鬼师爷手中的绿玉扇慢慢顿住半空:冷木一尊竟然不给他出言拒绝的机会。

……

庐江,恶手医馆,胡恶手正在调配着草药。其实他很明白,无论他如何调配,都不可能完全复原蒙面公子的手臂,但他不敢停药,他知道自己一停药,死期便到。

后背突然一阵阴冷,他打了个寒颤,赫然转身,便见蒙面公子无声无息立在身后,左臂微垂,暗灰的眼睛正阴冷地望着他。

“公……公子!”胡恶手声音发颤,“我……已经配好药,我马上给公子换上。”

蒙面公子淡淡道:“我想不必了。”

胡恶手一惊:“公子……”

“你复原不了我的手臂,是不是?”

胡恶手“卟”的跪倒,道:“公子,小人已经尽力,已经尽力。”

蒙面公子没有作声,眼珠除了阴冷还是阴冷。

胡恶手感到一丝死亡的临近,他压住惊惧,道:“公子手臂筋脉尽废,小人已尽力为公子回复七成,若要完全复原,除非我师父亲自施针。”

“一指神脉秦大夫?”

“是!”

“你有他行踪?”

“小人马上查探,一定能寻着师父为公子施针!”

“你已经被他逐出师门!”

“小人有办法,小人有办法!”

蒙面公子忽的转身,慢慢走出恶手医馆,道:“不必了,我会亲自找他。”

胡恶手满头大汗,但总算松了口气,正要站起,忽见一片雪花从门口飘入,不快不慢飘至身前,他正要看清,“嗤”,咽喉已经被切断。“卟”,胡恶手颓然倒地,两只眼珠凸了出来。

医馆门外,蒙面公子收回那一片剑光,却皱了皱眉:刚才一剑“程门飘雪”看似精妙,实质他只能施展出七成。他很清楚,七成的落英吹雪剑法是不可能与当今最出类拔萃的几派弟子争一日之长短。

……

唐门,大厅,百杖太君手执降龙木,居中而坐,唐渊夫妇、唐傲唐拙以及所有族老都集中到了大厅,一个个神色凝重,显然出了大事。原来他们刚收到消息,朝廷竟然调派十万大军入蜀对付唐门。

这究竟怎么回事?

这事却要从那个严太岁说起。之前提过,严太岁奉命出使察哈尔,要蒙古大汗向朝廷进贡五十匹白狼,却几乎被乌刺丢去喂了野狼,幸得随从救至张回军中。当时天魔女正在军中,严太岁惊为天人,便要张回扣住天魔女,张回却没有理会,严太岁记恨心中,乃一路赶回京城,向太师述说张回种种不是。严太师亦察觉张回不为所用,便想安插另一名心腹将领,于是上奏东璋帝,说张回有不臣之兆,一次是镇守南山口时,擅自驰援玉门关;今次屯军祁连山,又擅自尽起大军,进逼察哈尔,以至惹怒蒙古大汗,拒绝进贡白狼。张回两次擅离职守,已现谋逆之心,又暗自招兵买马,有逆反之意,希望东璋帝将张回撤职查办。

这边严太师要将张回撤职,那边华丞相马上力保,说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张回是难得将才,屡有军功,不可轻率撤职。原来华丞相已收到华英家书,知道张回一片赤胆忠心,所以力保张回。

严太师和华丞相自然又一番唇枪舌战,不可开交,东璋帝亦难以定夺,但他感到张回屡次擅动大军,甚是威胁,乃决定下旨撤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唐渊夫妇从京师大牢逃狱而出!

东璋帝大怒,正要派人入蜀缉拿唐渊夫妇,恰在这时,又接到涪县令急报,说唐门策动蜀中谋反,不但蜀中百姓拒绝缴交赋税,还肆意杀害朝廷命官,欲自立蜀中。

东璋帝龙颜震怒,竟要调集禁军亲自入蜀扫平唐门。华丞相大惊,禁军负责保卫京师皇城,怎能轻动?而且调集禁军去对付一个江湖门派,那简直荒谬,东璋帝还要“御驾亲征”,简直荒唐。华丞相苦苦劝阻,东璋帝总算打消了“御驾亲征”的念头,也不出动禁军,却下旨张回,要张回带领十万靖海大军赶入蜀中,扫平唐门,将功折罪。华丞相情知不妥,但力劝无果,唯有长叹。

张回接到东璋帝诏令,很不是滋味,自己堂堂靖海将军,不在沙场杀敌,竟去对付一个江湖帮派,实在憋屈。但皇命难违,他只得带着大军赶赴蜀中,平定唐门。

事情经过便是这样。现在,唐门大厅一片静默,谁都没有作声。十万朝廷大军,如何抵挡?莫说现在唐门重创,就算鼎盛时期的唐门,也不可能抵挡十万大军!

“嗒!”

太君一拄降龙木,站起身子,道:“唐门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朝廷出动大军,我们就号召蜀中所有子民,抗衡朝廷。”

唐渊道:“但朝廷大军训练有素,一旦入蜀,我们无法抗衡。”

“那就不要让大军入蜀!”太君降龙木在地上一划,道,“朝廷大军要入蜀,只能走蜀道。蜀道有三,一条是从子午道经荔枝道入涪陵,一条是从褒斜道经米仓道至恩阳,一条是从陈仓道经剑门蜀道入成都。蜀道自古艰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们扼守住这三条蜀道,纵使朝廷百万大军,亦不可逾越。”

有族老道:“虽则如此,但也有一难。子午道、褒斜道还好办,此乃唐门属地,但剑门是慕容世家掌管,如果慕容世家不允许,我们无法扼守剑门蜀道。”

太君一时沉默。这一节她当然清楚,而且她很难强求慕容世家为了唐门去对抗朝廷,就算慕容愿意,他整个慕容家族也不会同意。但如果强行收回剑门,先不说能不能收回,就算能收回,也等于欺辱了整个慕容世家,以慕容个性,他必定会亲率子弟入蜀,到时不用朝廷大军,单是慕容世家足以灭掉唐门。

大厅鸦雀无声,就在这时,忽有家人走入,躬身道:“有慕容子弟求见。”

“请!”

很快,两名粗眉大眼的汉子走入大厅,正是招虎招豹两兄弟。他们向太君等行过礼,便径至唐拙跟前,道:“我们少主有东西要给三少。”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递给唐拙,又取出一封信,道:“这是少主给三少的信。”两人说完,再一躬身,便自离去。

唐拙很奇怪,乃展开信,上面寥寥数行字:“唐兄,剑阁本属唐门,慕容代管已久,亦当奉还。闻朝廷入蜀,欲危唐门。朝廷之事,恕慕容难尽绵力,慕容能做的,仅此而已,望唐兄见谅。”

唐拙连忙展开羊皮卷,是一幅地图,正是剑门地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剑门各处山川、河流、险隘等等位置。

毫无疑问,慕容将这幅地图送回唐门,等于将整个剑门送还给唐门。这对唐门实在太关键,那何止是雪中送炭,简直是挽救了整个唐门。

唐傲在旁边亦看到了地图,心中触动。事实上他对慕容一直心存芥蒂,虽然慕容多次相助唐门,但慕容世家一直占着剑门,他始终耿耿于怀。现在慕容在唐门最危难之际,将整个剑门毫无条件送还给唐门,单是这一份胸襟气魄,自己远远不及,难怪太君一再叫自己不要得罪慕容,自己当真比不上这位慕容少主。

唐拙将地图递给太君,太君既惊且喜,马上道:“傲儿、拙儿,你们马上带着子弟前去接收剑门,扼守剑门蜀道。”又对几名族老道:“你们前去南郑,扼守米仓道。”最后对唐渊夫妇道“你们前往镇巴,扼守荔枝道。”

唐渊道:“我们都离开,万一……”

太君一拄降龙木:“唐门由我亲自坐镇。”

唐渊没有再说,于是众人分头行事而去。

……

千里之外,姑苏,慕容山庄,慕容世家一众长老齐集到了大厅,是慕容请他们来的。但众长老一个个面带愠怒,气氛很不寻常,因为他们同时收到消息,慕容竟然将整个剑门送还给唐门,这让他们无法接受。

安叔在厅中,众长老一个个质问安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安叔只能竭力周旋,有长老道:“安管家,少主还不现身,是不是无颜见我们?”

安叔连忙道:“少主马上便到,请各位长老稍安勿躁。”

有位长老捋着长胡子,显然极有地位,道:“少主办事一向沉稳,如何做出如此大逆之事。今日将剑门送给别人,他日是不是也要将姑苏送给别人?”

安叔额头冒汗,不敢作声。

这时,厅外忽传入一把温文尔雅的声音:“大长老言重了,慕容不肖,未至如此!”话声之中,慕容带着一声紫衣披风,轻步而入,当中坐下,脸上带着温文的微笑。

大厅即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大长老道:“剑门一事,少主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请各位长老前来,就是为了解释此事。”慕容语气很平静。

有长老道:“剑门虽处蜀中,却是慕容家业,为先辈所留,少主为何轻易送人?”

他这一说,其他长老亦你一言我一语质问起来,一时沸沸扬扬。慕容端坐厅中,任他们吵嚷,也不作声,始终脸带温文。

那几位长老吵了一会,慢慢静了下来,不敢再吵嚷下去。这时慕容乃开口道:“剑门原属唐门,为慕容托管,慕容若据为己有,是为不义。我听闻,自家之物,不可轻予;他人之物,不可长占。”

大长老捋着胡子,道:“我听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既然剑门是唐门先祖亲手相赠,便是慕容所属,少主拱手送让,是为不孝,少主如何对得起慕容世家列祖列宗?”

大长老这番话可算相当严厉,但慕容依然一脸温文,道:“我亦听闻,‘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得,未必为福;失,未必为祸。”

“少主……”

“大长老,‘亢龙有悔,盈不可久’。慕容世家的根基在姑苏,蜀中之地,非己所属,强占无益。”

“少主……”

“大长老放心,慕容做事自有分寸,不会对不起慕容世家,更不会对不起慕容世家列祖列宗,我言止于此,大长老和各位长老请回。”

大长老道:“我相信少主,只望少主以后凡事三思。”

大长老和一众长老离开了大厅,神色到底不甚和悦。安叔问:“少主,为何不与众长老道出真正原因?”

慕容微微一笑,道:“就算道出原因,他们也不会接受,徒费唇舌。”

安叔道:“只是他们误会少主轻散家业。”

“不要紧,我只无愧于心。安叔,花魁大会之事筹备如何?”

“一切妥当,只待花魁之期。”

慕容点点头,就在这时,一条浅黄身影飞步而入,是柳叶,边走边喊道:“少主,出变故了,西门、公孙、南宫三家联合秦淮要算计我们慕容世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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