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恶意中伤
七格格转过了身,道:“九叔,沐雅尊您是位长辈,也请您自重。”
多铎脸上猛然一红倏然转白,咬牙一句:“沐雅,你好不识抬举。”
手往下一甩,转身走过去坐在了炕上,这时候一张脸却又变得铁青,他自袖底摸出个纸卷随手丢丁过去,道:“看看,这是给你的。”
七挤格没说话,俯身拾起那个纸卷,打开来看了看之后淡然说迟:“我知道了,我会马上布署。”
多铎道:“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要是泄露了出去,我唯你是问。”
七格格道:“您放心,只要这件事只我一个人知道,绝不会泄露出去。”多铎一点头道:“那就好。”七格格浅浅一礼,转身就走。
“慢着,”多铎道:“我没说让你走。”
七格格道:“您还有什么交待?”多锋唇边掠过一丝狠毒笑意,道:“十天之内,我要姓韩的那小子的人头。”
七格格双眉一剔道:“九长老,这也是公事?”
多铎道:“当然。”
七格格扬起那个纸卷道:“这上头并没有……”
多锌道:“这是我附加的。”
七格格道:“我记得当初出来的时候您跟我说好了,不让我同时做两件事……”
多铎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七格格摇头说道:“沐雅有权不受后者……”
多锋往炕上-拍,道:“你敢抗命?”
七格格道:“沐雅不敢,可是沐雅在主上那儿报过备,你要是一定要沐雅去杀韩川,那么这个您另请高明。”她抬手把那个纸卷进了过去。
多铎没接,当然能不会接,他怒笑说道:“沐雅,你知道你这叫什么?”
七格格道:“沐雅不知道,您请明示。”
多铎道:“那姓韩的小子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你居然还护着他……”
七格格迈:“您明鉴,沐雅并没有护着淮,沐雅只是不愿也没那个能耐同时做两件事儿。”
多铎道:“我偏要你同时做两件事儿!”
七格格双眉一杨遭:“九叔,您可别逼找,要是逼急了我,我现在就回去当面向主上请罪去。”
多铎气得混身发抖,指着七格格道:“好、好、好,沐雅,你好大的胆子……”
七格格道:“沐雅不敢,也没那个胆子,希望您别拿这顶大帽子往沐雅头上扣。”
多铎道:“你当面抗命,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七格格道:“我没有抗命,我只是没能耐同时做两件事,这,我在主上面前报过备!我有权不受。”多铎肺都快气炸了,可是他干生气,却拿七格格投办法。
他敢逼七格格?他没那个胆!
真逼急了七铬格,七格格给他真来一个一走了之,别的不说,就冲那纸卷一写的,再有一个他也担不起来。
这,他很清楚。
是既气又羞,点着头道:“好、好,现在我不跟你计较,等主上入皇都之后再说。”转身气冲冲地往后走了。
他走了,七格格也投多停留一会儿,扭头往外行去。
出了精舍,阿喜四个迎了上来,道:“格格他叫您来有什么事儿?”
七格格脸色如常,淡然说道:“没什么,走吧。”阿喜道:“我怎么听见刚才他跟您大声嚷嚷……”
七格格脸色一沉,道:“这是公事儿,不许多问。”
阿喜低下了头,轻轻地应了一声:“是。”
出了这座大宅院,七格格登上了那辆停放在门口的马车,道:“到’黄金帮‘黄金豹那儿去。”
第六十八章阿喜听得一怔,她想问,可是她又不敢,只有忍下去,跟在七格格之后登上了马车。
赶车的是个华服壮汉,他抖缰挥鞭赶着马车如飞驰去。
马车往西飞驰,盏茶工夫之后驰抵一处山脚下。
这座山不高,可是挺秀美,郁郁苍苍,林木十分茂盛,仰望山腰,那半山浓密林木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角红墙绿瓦。
马车并没有停在山脚下,沿着盘旋而上的一条登山道向上驰去,没多大工夫已然驰抵了山腰,一座红墙绿瓦,建筑宏伟古朴,占地相当大的庙宇立即呈现眼前。
这座庙宇前面是片平坦的广场,背后俺着一块如削峭壁,左右跟广场前是一片浓密的松林,显得庄严肃穆而幽静。
马车驰抵庙宇前停在那片广场上,两个身穿白衣的“黄金帮”人从松林里掠了出来直蒋马车之前。
这时候七格格已在阿喜等四婢的前导下下了马车,两个白衣人上前一躬身齐声说道:
“恭迎七格格。”七格格抬抬手道:“你们豹爷在么?”
“在,”两个白衣人道:“我二人这就进去通报。”转身往庙门疾掠而去,一转眼间便双双越墙隐入了那座庙宇之中。
七格格带着阿喜等四婢往庙门行去。
刚走没几步,两扇庙门豁然大开,十银先锋前导,十金将军护驾,雍容高贵,威仪夺人的黄金豹由左相陪着步出了庙门。
“黄金帮”人就有这么一宗好处,除了左右二相之外,其他十银先锋,十金将军,十铜罗汉,有缺就补,永远是个十数。
黄金豹一出庙门,十先锋十将军立即退出两旁,黄金豹由左相陪着直迎七格格。
七格格含笑说道:“豹爷太客气了。”
黄金豹拱手说道:“海某有失远迎,格格别见怪。”寒喧了几句之后,七格格由黄金豹陪着进了庙,前院一间大厅里落了座,七格格是一个人。
黄金豹旁边只有个左相陪着,侍卫献过茶之后退了出去。
黄金豹一拱手道:“格格驾到,想必有什么指示?”七格格自袖底取出那个纸卷递了过去。
黄金豹接过展开一看,旋即扬起一双长眉道:“这消息是……”
七格格道:“九长老处交下来的。”
黄金豹目光一凝,望着七格格道:“恕黄金豹直问一句,这消息可靠么?”
七格格点头说道:“应该可靠,事实上陈贺的爱妾跟陈贺的父亲现在的确在冥神宫那儿!”
黄金豹道:“这个黄某也听说了,只是陈贺带兵入关不是为复仇,而是为夺回他的爱妾……”
七格格说道:“这消息是得自陈贺军中,也应该可靠,而且陈贺前曾派亲信前往主上军中试探主上的意思……”
黄金豹双眉扬起,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陈贺就等于是咱们的前锋了,只他一逐走冥神宫,打下’皇都‘朝廷的江山不就是咱们的了。”
七格格摇摇头道:“恐怕单凭他陈贺的兵马还打不下’皇都‘,逐不走冥神宫。”
黄金豹道:“那么咱们就助陈贺一臂之力,在’皇都‘里先乱上一乱。”
七格格摇头说道:“现在不是时候,陈贺这个人颇具智谋,也可以说他相当狡猾,要是让他自己打下,皇都’进了城,他很可能来个翻脸不认人,等他向咱们借了兵马,易服雄发之后再展开行动不迟。”
黄金豹道:“照这么说,得等陈贺败一阵之后。”
七格格道:“不错,只等他败上一阵,他非向咱们借兵不可。”
黄金豹道:“‘据诲某所知,陈贺的兵马不错,帐下也有几员战将……”
七格格道:“豹爷是怕他不败反胜?”
黄金豹点头说道:“’正是,黄某正是这意思,倘若他不败反胜,他绝不会向海龙帮乞援借兵。”
七格格淡然一笑道:“豹爷放心,他必败。”黄金豹听得一怔,道:“他必败?”七格格含笑点了点头。
黄金豹两跟猛地一睁,道;“黄某明白了,这就是格格今天屈驾的……”
七格格微一点头道:“豹爷睿智,正是。”
黄金豹双眉一畅道:“那么请格格吩咐,黄金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七格格道:“我只有一句,暂时咱们要暗助李闯一臂之力,至于怎么布署,怎么行动,豹爷有良辅在……”
那位矮矮胖胖,白白净净,满脸都是计谋的“黄金帮”左相忙赔笑说道:“有格格高明当面,公孙奇何能焉敢多嘴。”
七格格道:“左老别客气,左老本是豹爷良辅,这件事应是义不容辞。”公孙奇道:“公孙奇不敢……”
七格格道:“不瞒左老,我另外还有别的事,这-回偏劳左老、等得陈贺向海龙帮借兵,易服雄发,再攻‘皇都’之时,我自会把大印令旗从左老手里接过来。”
公孙奇迟疑了一下道:“既然这样,公孙奇只有从命了,公孙奇现有个浅见在,是否可行,还诸格格定夺。”
七格格道:“左老请说说看,大家商议商议。”
公孙奇道:“助冥神宫之举,暗举不如改为明助,这样可以轻易打人李闯军中,黄金帮这些人一旦打入了冥神宫军中,将来等宁远启兵陈贺借得‘海龙帮’兵马再攻‘皇都’时,咱们可以轻易打击冥神宫要害,制冥神宫于死地……”
七格格一点头,截口说道:“左老不愧良辅,多是高明,这一计当然可以,只是左老要小心,‘皇都城’里还有不少朱明的高手在,这一计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不但‘黄金帮’要蒙受损失,也很可能毁了全盘,事关重大,左老不可不慎。”
公孙奇道:“格格是怕他们阻止陈贺向‘海龙帮’借兵了。”
七格格道:“那是一定的,这班人之中不乏高明之士,而且陈贺只是个小总兵,他上头还有总兵王永吉在,他仍得听王永吉调度,受王永吉节制。”
公孙奇点了点头道:“格格放心,我自会谨慎。”黄金豹忽然说道“格格,陈贺真会为一个女人变节……”
七格格道:“古来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大有人在,陈贺并不见得是个好色之徒,奈何陈圆圆国色天香,极得他的宠爱,陈贺身受朝廷大恩,或许不会变节,但一旦‘海龙帮’兵马入关,也容不得他不变节。”
黄金豹连连点头说道:“好计,好计,陈贺只往里一钻,只怕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七格格笑了笑站起来说道:“我没什么别的事了,只请豹爷下令即刻布署,两军只一交锋,马上采取行动。”
黄金豹站了起来,一拱手道。”黄某遵命,格格只管放心回驾就是。”
七格格微微一笑道:“九长老曾经面许过豹爷,这件事关系海龙帮‘的成败,也关系豹爷王爵的得失,还请豹爷千万小心。”
黄金豹道:“格格放心,黄某刚才说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七格格走了,黄金豹带着公孙奇一直送到庙外,望着七格格的马车下了山,黄金豹立即转过身来道:“咱们是不是马上行动?”
公孙奇道:“这件事自有臣去安排,有件事臣不能不现在提醒陛下一声。”
黄金豹道:“什么事?”
公孙奇道:“陛下刚才可曾听见’海龙帮‘怎么对付陈贺?”
黄金豹遭:“听见了,怎么?”公孙奇道:“他们现在有用得着陈贺的地方,不得不虚与委蛇,一旦他们人了关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咱们的情形跟陈贺没什么两样,陛下不可不防。”
黄金豹脸色变了-变道:“你是说他们会食言背信?”
公孙奇道:“那倒未必,臣只是怕到时候咱们跟他们’海龙帮,人的待遇不一样。”
黄金豹哼地一声道:“那不要紧,只要他们不食言背信,我就算有所获,至于将来,我跟陈贺不同,陈贺只是个武夫,我‘黄金帮’则人人有一身水旱好功夫,万一他们有点什么,大不了我仍回我的‘黄金帮,甚至我给他们来个就地反,干脆把那个座儿夺过来,看看是谁占便宜谁吃亏。”迈步往庙门走去。
公孙奇紧迈一步跟了上去。
容得黄金豹跟公孙奇进了庙,那两扇巨大庙门立即又关上了。
就在这时候,庙后那块如削峭壁上有人轻笑一声道:“这才叫鬼使神差呢,没找着了那个找着了这个,这一趟总算没白跑没白辛苦,姑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是个男人话声,听话声年纪还不轻。
另一个轻柔甜美的女子话声接口说道:“以我看她恐怕不是来玩儿的。”那男的道:“不错,英雄所见略同,姑娘,要不要摸摸清楚,来它个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那女子话声道:“当然要,只是恐怕不容易,您刚才也看见了,进厅里去坐的只有她跟黄金豹还有那个黄金帮左相三个人,连阿喜四个都被留在了外头,要有什么商谈,别人恐怕不会知道……”
那男的道:“不要紧,我有主意,我这就下去前头嚷它一阵去,只等我把黄金豹跟公孙奇引将出来,你就从这儿溜进去,看看能不能在里头找到什么,记住,姑娘,不管有没有收获,别在里头待太久,回到这儿后冲我打个招呼,我不见姑娘的招呼不撒腿,听明白了么?”
那女的笑道:“您说得这么清楚我还听不明白么!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把您困住的。”
那男的一笑说道:“我怕的就是这个,你知道,我没姓海的年轻力壮,也不像他有那么多喽罗,我去了,记住,等他俩出来之后再往里溜,他们要是不出来就别进去,我总有办法把他们俩逼出来的。”旋即一缕轻烟从峭壁顶端升起,随着一阵轻风飘了下来,然后就不见了。
等到再看见那缕轻烟在庙前出现时,它变成了个人。”穷神”文不值。
文不值刚站稳便嚷嚷了起来:“嘿,怎么回事儿,有道是:佛门常开,怎么这座庙两扇门儿却关着,不纳各方香火了,不纳各方香火你你这些光头的和尚吃什么,心虔的人来了,我只差没一步一个头磕着来了,和尚,开门吧。”他话说完了,庙门城开,身边却多了两个白衣人。
两个白衣人冷冷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文不值一怔,遭:“噢,我说怎么庙门关着,敢情是哪家有白事儿,在这儿设了道场了,这-趟白跑了,行了,我再找别座庙去。”他转身要走。
白影一闪,一个白衣人已然绕过来挡住了他的路。
文不值又复一怔,道:“咦,这是干什么,强要奠仪不成。”那白衣人冷冷一笑,道:“朋友,光棍儿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少装神扮鬼了,到这儿来干什么的,说吧?”文不值眨眨一双老跟道:“你问我到这儿来干什么的?问得好,到庙里来除了烧香拜佛以外还能干什么?”那白衣人冷冷一笑道:“朋友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话落手动,当胸一手抓了过来。
与此同时,文不值惊觉背后风生,显然背后那名白衣人也同时采取了行动。
只见他身躯一转,突然间横移三尺。
那两个白衣人同时递出的一掌立即落了空,两只蓄劲待发的手掌差点没碰在一起。
文不值“哈”地一声道:“我还当你们俩是打我呢,敢情你们俩是自己拼啊。”那两个白衣人脸色为之一变,同时一旋身双双冲文不值扑了过来。
文不值一怔道:“咦,怎么又冲着我来了,弄了半天敢情还是我错了,嗳、嗳,二位,咱们可是无怨无仇,我可没把你们谁的孩子扔进井里去……”身躯又一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迈的步,他已从两个白衣人中间穿过,到了两个白衣人身后,两手一抬,各在两个白衣人脖子后头拍了一下,道:“二位,我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两个白衣人机伶窜出数尺,一个大旋身又扑了过来。
文不值“哟”地一声道:“怎么西瓜皮擦屁股,没完没了,神鬼怕恶人,看来我只有找个地方躲一躲,避一避了。”他转身就往庙门跑。
两个白衣人急了,叱喝一声拔腿就追。
就在这时候,庙门开了,庙里一下出来了十个白衣人,“黄金帮”黄金豹驾前的十先锋出来了。
文不值一怔道:“哎哟,看来是一大家,穿孝的还真不少啊。”他脚下不由顿了一顿。
就这么一顿的工夫,后头两个白衣人已然追到,各一掌袭向文不值双肩。
文不值来了个老太太钻被窝,身躯一矮,往下一溜,两个白衣人擦着他身边冲了过去,他抬手在他两个屁股上各拍一下,这一下用上了劲儿,不轻:“留神,别撞着。”那两个白衣人跌跌撞撞地直向十先锋撞去,要不是十先锋那站在前头的几个伸手抓住了他两个,非让他两个撞在身上不可。
两个白衣人脸涨得通红,刹那间由通红变为铁青,转身便要再扑。
十先锋中站在前头那几个拦住了他俩,而且把他两个拉到了一边就一起向文不值逼了过去。
文不值“哎哟”一声道:“怎么,仗着人多打我一个?那可不行,我得把你们的主子叫出来评评理不可……”即提高了嗓门儿叫道:“姓黄的,快出来哟,你的人要打死人了。”
“姓黄的”三十字儿一出口,“十先锋”马上停了步,其中一个矮矮壮壮的望着文不值遭:“朋友,你认识我们豹爷?”
文不值道:“何止认识,我跟他是当年的朋友老交情了,你们不是仗着人多要打我么,待会儿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那矮矮壮壮的白衣人道:“朋友尊姓大名,怎么称呼?”文不值道:“你问我啊……”
庙里并肩走出了两位“将军”,左边一名出庙便喝问道:“什么人在这儿大呼大叫的。”文不值指了指鼻子,嘿嘿一笑道:“我,认识么?”
那位将军脸色陡然-变道:“鬼穷神!”
文不值笑道:“行,你不赖,你比他们有眼力。”
那名将军排开十先锋急步走到近前,一抱拳道:“原来是文老驾到,他们有眼无珠,倘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文老海涵。”
文不值冲他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误会,这是误会,怪只怪我没把招牌亮出来。”那名将军道:“多谢文老大度量,文老驾临有什么指教?”
文不值道:“想不到黄金帮的人对我姓文的这么客气,真让我姓文的有点受宠若惊,没什么,没什么,听说老海在这儿,多少年的朋友老交情,我特意来看看他,在里头么?”
那位将军道:“文老来得不巧,我们豹爷刚出去。”
“老黄刚出去?”文不值道:“那就怪了,刚才我还瞧见他跟公孙奇一块儿出来送客呢,难不成我瞧花了眼;”
那位将军脸一红道:“这个……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文不值摆摆手道:“进去告诉他一声去,别看我姓文的穷,我姓文的不沾他的,也不会冲他伸手借钱花,让他出来见见我,包管对他有益无损,快去吧。”
那位将军迟疑了一下,窘迫-笑道:“那……文老请等等,我进去通报一声去。”他偕同另一位将军转身进去了。
文不值忙跟上两步拦住了他,苦着脸裒求道:“老黄,难道你就不念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黄金豹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跟你有什么交情?”
文不值忙道:“老黄,难道你要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一笔抹煞!”
黄金豹冷笑一声道:“文不值,咱们俩之间是什么样的交情你知我知,道不同不相为谋,黄、文、盗、被之间谁也没拿真心对过准……”
文不值道:“不、不、不,老黄,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黄金豹冷笑说道:“我心领了,你这片真心我消受不起!”
文不值道:“就撇开朋友两字不谈,我这么大年纪了,孤苦伶仃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
黄金豹目光一凝,道:“文不值,你敢是别有用心?”文不值说话间无时无刻不在留意着那块峭壁顶端,这时候他瞥见峭壁顶端有样东西飞快地闪了一闪。
他语气马上变了:“老黄,我这个朋友你要不要,接济不接济两可,你可不能冤枉人啊!”
黄金豹冷笑说道:“咱们四人的脾气,彼此知道得很清楚,你文不值不是求人的人,也从没求过人,今天你居然会跑到这儿来低声下气求救,让我不能不动疑。”
文不值两跟一瞪道:“好啊,姓黄的,多少年的朋友你不接济倒也罢了,居然翻脸倒打了我一钉耙,你还是不是人?”
黄金豹脸色一变道:“文不值,你怎么说?”“我怎么说?”文不值怒笑一声道:“我就这么说,现在你抖起来了啊,翻脸六亲不认,北、盗、黄三个之中我一直拿你当个朋友,谁知道你的血比北财神跟盗无天还冷,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到现在我才算是认清了你,算我瞎了眼,算我白跑这一趟,姓黄的,你别得意,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间事变幻无常,你姓黄的总会有求人的一天,你等着瞧吧。”
“呸”地一口唾沫吐下了地,扭头就走。
那两位将军横身要拦。
黄金豹伸手挡住了他俩,道:“让他走。”跟睁睁地望着文不值走。
眼睁睁地望着文不值走下了广场,黄金豹道:“这老东西居心叵测,传话下去,严加戒备,日落之后开拔。”两个将军立即躬身答应。
黄金豹带着公孙奇转身进了庙!
文不值没发现有人跟踪,他料想黄金豹也不敢派人盯他的梢,他绕了一圈回到了峭壁顶端。
李慧儿一见他便笑道:“你老真是唱作俱佳。”
文不值咧咧嘴道:“行了,姑娘,别臊我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李慧儿道:“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收获,我在厅里桌上发现了一个纸卷儿……”
文不值道:“纸卷儿呢?”李慧儿摇头说道:“我没拿。”
文不值听得一怔,道:“怎么说,你没拿?”
李慧儿道:“我要是拿了那个纸卷儿,不就等于告诉他们有人进去过了么,这样一来他们要是有什么阴谋,马上就会改变,咱们这一番心思岂不是要白费了,我把那个纸卷上写的都记在了心里,这不就够了么?”
文不值呆子一呆,忽然竖起拇指道:“姑娘,有你的,要是我非冒失地把那个纸卷儿带出来不可,那个纸卷儿上写的是……”
李慧儿道:“陈贺率兵人关,为的是救爱妾。”
文不值听得一怔,道:“陈贺率兵人关,为的是救爱妾?这算什么?”
李慧儿道:“所以说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收获。”
文不值皱了眉,沉吟了一阵之后道。”这当然算是一桩收获,至少咱们已经知道陈贺率兵入关并不是为替先帝报仇,他缟素发丧只为掩入耳目,怕落个不忠不义之名。”
李慧儿道:“不管陈贺率兵入关是为先帝报仇也好,是为救他那爱妾也好,这跟海龙帮有什么关系?”
“是啊,”文不值道:“他们忙个什么劲?”
李慧儿道:“这件事耐人寻味,令人费解。”
文不值两眼-睁,道:“姑娘,我有这么一个想法,这会不会是他们无中生有,恶意中伤……”
李慧儿道:“文老师意思是……”
文不值道:“海龙帮怕陈贺逐走冥神宫,收复失土,重振朝廷天威,所以他们无中生有,造谣诋毁来打击陈贺!”
李慧儿道:“这当然不无可能,只是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冥神宫占有皇都,驻重兵在此,对’海龙帮‘的入侵同样是一个阻碍。”
文不值沉吟说道:“看来咱们得赶快把这消息送韩川,让他去想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慧儿道:“要是天香姐在这儿就好了,凭她的才智一定可以看出个端倪。”
文不值道:“事不宜迟,迟恐有变,咱们别耽误了,快折回去找川儿吧。”
李慧儿点了点头道:“您说得是,咱们这就走。”两个人腾身掠离了峭壁顶端。
韩川回到了城里,既要准备里应外合,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王天寒跟高燕儿、朱吾、骆养性等护送着太子跟永、定二王去了关外,文不值、李慧儿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唯一的办法就是就近把“天众帮”的好手都调到这儿来,可是“天众帮”已化整为零,化明为晴,连那身最显明的破衣都换下了,一时间想找“天众帮”的人还真不容易,他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