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虎落平阳
老头子平静如水，痰咳几声，子莫醒过神来。低着头不敢言语，知道老头子要给予自己惩罚了。
老头子绷着脸，深呼吸，好像是生很大的气。
“子莫，你怎么把眼罩摘下来啦？”
子莫浑身打着哆嗦，勉强着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对不起，请老人家责罚。”
老头子冷冷的看着他：“怎么？心里还不愿意？三天之内，由你来送剑宗峰的饭。”
剑宗峰是主峰，山上虽然风景如画，可是山路崎岖，也不能让一群久修法术的能者下山搬运食物。所以他的吃食都是由四峰分别派送，每座峰运一个月，相互替换。倒有一条大路，平坦宽敞，可是不知为什么，送饭的弟子从未走过。
子莫自认倒霉，干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送饭的三轮车上，装着几大桶饭菜，加一起有几千斤重，子莫勉强拉着赶往剑宗峰。
平日去剑宗峰的人，都是有些能为，腾云驾雾还是御剑飞行，哪有子莫傻乎乎的一步一步往上行走的？
去剑宗峰必须在午时以前，大太阳像是冒了火，热火朝天，破衣烂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十足的苦力！
终于熬到山顶，还好，并没有误了时辰。
剑宗峰的用膳房颇为宽大，少说也有三四十间屋子，大厅里干净、空旷，真是大器。
接饭的是个矮胖子，大小眼，嘴巴子上的肉嘟噜着，像个矮冬瓜！见子莫往里面看，立刻骂道：“看什么看？赶紧把饭菜搬下来，然后回去复命！真是的，老头子是怎么想的，找个脑筋迟钝的玩意来送饭。”
子莫也不嗔恨，匆匆忙忙的往下搬。一桶将近一百斤，子莫没有丝毫费力。
接饭的矮胖子仔细瞧瞧子莫：“好小子，看起来消瘦，倒有一身的力气！今天帮个忙，把后面的十缸水填满再走。”
子莫老老实实回答：“老管家让我早些回去，恐怕……”
那人瞪着眼睛，怒斥道：“恐怕什么？让你干你就干，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快点！”
子莫转念一想：算啦，不就是多出点力气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搬完饭，乖乖的去后面填满十缸水。他们的缸大的出奇，两丈多高，一口缸能装上千斤的水，那要多大力气？子莫也不傻，用小推车一趟趟退，足足忙活了一个中午，也没给点吃喝。
好不容易熬完，矮冬瓜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小子，活干得不错，以后你要是来，自己主动点，别让我多说话，让我省点心。还有，老头子要是问你为什么回来，你知道怎么回答不？”
“怎么回答？”子莫不明白他的话：“如实回答呗。”
矮冬瓜眸子中乐可闪露出恨意，不过还有微笑着：“嗯，你说的不错。回去的时候你就别走来时的路，那条路不好走。你走前山，平坦宽敞，还有小推车你就留下来吧，有什么问题让老头子来找我。”
“哦，谢谢您！”子莫满心欢喜，要是知道了好走的路，后面的两天就会顺畅很多。
走着走着，就发现别人异样的眼光，好像自己是只观赏物，大家伙都拿自己寻开心。
“咦？那小子是干嘛的？看起来是脏兮兮的。”
“这小子疯了吧？一个送饭的想走这条路下山？别是精神分裂！”
众人议论纷纷，看样子都是来用膳的弟子。
子莫感觉脸上火辣，哪还敢抬头？只是低着头急匆匆的向前走，也不曾看路。
前面一个牌坊，下面有门槛，子莫匆匆而过，正好绊倒，整个人扑了出去。
他没有扑到地上，而扑到一个人的身上，是女子身上，感觉好香、好软、就想靠着被突然松开，有股肃杀之气。
子莫赶紧站好，一个劲的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子看也没看，低着头走过：“没事，以后走路小心点。”听着女子声音不亚于银铃儿，听的子莫肝颤儿。
子莫抬头一看，面前女子一身素白、头戴面纱，隐隐约约也能看清。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便是神仙妃子，也要逊色三分。
子莫微微打颤，面红耳赤，匆匆忙忙走掉。
走出不足半里，立刻被四五个年轻的富家少年剑宗弟子围住：“好小子，胆儿不小啊。我们大师兄追了四十多年，也未曾碰凌梦师姐衣角，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往身上撞！也不看看你这德性，活像个要饭的。”
子莫赶紧道歉：“在下无意冒犯，实属偶然，请诸位原谅。”
“原谅？”几个人抡起拳头就要动手，气焰十分嚣张！好像自己是不出世的英雄！
“谁要动手？”远方跑来几个旧衣旧裤的贫家少年：“哼！你们又欺负我们普通人家的弟子，不过是仗着你们老子有几个臭钱，怎么着？”
子莫激动不已，没想到还有能为自己出头说话的人，立刻对这帮富家子弟露出仇视。
富家子弟也不想让：“怎么着？你们这帮臭要饭的，还敢跟我们撒野？前几次我们不过是让着你们，别不知好歹！”
两边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越凑合凑近，抄起家伙就要动手。
两边越吵越凶，争的面红耳赤，手都握着剑柄，可能随时都有可能开战。
这时旁边走出一人，貌似少年，手里打着纸扇，猛一挥手：“怎么了？你们怎么又要动手，不怕坏了我们门派这么多年的规矩！”
来者是剑云峰的首座弟子，外号上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