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不好的兆头
顾暖虽然答应的比较爽快，但眉目间的淡淡担扰还是很明显的。
“仙子，您确实多虑了。”太上长老看穿了她的心思，竟直接说了出来:“此去妖域，纯属弟子们的游历，赏山玩水陶冶心性，这些普通的事情，不会对绛珠仙子造成麻烦的。”
琉璃仙子这般对她顾暖坦露心扉，顾暖也不好再犹豫什么了，放下心事，抛却对家乡凡尘俗世的挂念，她问道：“敢问长老，通往仙域的这一路，可有什么别的长老陪同携往呢？又是何时启程？”
太上长老无奈地回道：“一同前往的玄仙……只有你自己。”
顾暖这边才刚答应，就听太上长老说资历比较老的人只有她一个，见长老自从她同意和这群弟子一起去妖域，便已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又有了几分担忧:“这厮不会有诈吧！万一被坑了，我可没处讨债去。”
这可不是她多虑。活了二十多年，虽不如绛珠仙子的阅历丰富，但一般人能比她活的更透彻那还真是罕见了。 “弟子们，却都是我蓬莱仙域数一数二的高手，你们一同行走，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见顾暖神色有异，长老如是说到。
顾暖笑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推脱了，也算不得什么大忙，长老不要客气。何日启程？”
“今日晚间。”长老看看外面的时日，掐了掐手指头，露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表情，对顾暖充满感谢的道：“仙子若是无事，不如即刻收拾行囊。妖域遥远，蓬莱中人鲜有人去游过，所记录下来的东西也不多。您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一下我。”
“妖域是什么地方？和仙域比起来，哪个更大？”顾暖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妖域？”太上长老淡淡道：“仙域有神仙，妖域自然是妖怪们的藏身之地。漫天遍地无凡人，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看起来是普通动物或者家畜的，其实都是妖孽。形形色色，很难雷同。掌握着硕大妖域的大能之人，叫做月廖，据称。自妖界初开，他就已经存在。他的本体，至今无人能看透。”
顾暖深思：“既然活了这么久。肯定是个不同一般的老妖怪。本体么……若是与妖界同岁，那肯定是妖域开辟出来的时候，飘出世间的一道灵气吧……”
“我也曾这么想过。”太上长老闻言笑道：“正因为没人知道他的本体，所以没人知道他的弱势之处。灵气，惧怕的自然是与他相克的另一种灵气。可是天地灵气成千上万种。修炼有成的确实是少之又少。想要找出能克住这等大人物的灵气，难上加难。”
“呵？其实也不光是克制他本体比较难的关系了吧。毕竟他的功力阶层，已经不容小觑……我说，你们蓬莱那几个弟子不会特别喜欢闯祸吧？万一遇到了这大名鼎鼎的妖域之王，我们还逃得过去么？一群仙人，入了妖人的地盘。真的不会被发现么？”
长老摇头：“妖域之中，无数血腥厮杀场面，让人叹为观止。这群弟子虽然生性都有些顽劣。可是经过了我蓬莱这数年的培养调教，已经越发乖巧起来，绝不会轻易惹是生非。更何况，妖域之王，就和我们仙域的仙帝一样。地位超然，很难遇到。仙子不用担心了。”
“如此甚好。”顾暖舒了口气，笑嘻嘻道：“只要长老能保证这群嚣张的弟子不会惹事儿，我就答应带着他们去一次妖域。”
太上长老递过来一张纸笺，上面赫然写着关于入妖域的具体事宜。顾暖轻笑：“原来长老是有备而来。”
“瞧仙子这话说的。”长老将纸条放在她的手上，双手握了起来，做了个揖，拜谢一番，这才离去。
一直被无视的未语终于获得了发言权：“暖暖，你不会真的打算去妖域吧？”
为何不去？顾暖用眼神询问。
未语耸耸肩膀：“再被围殴什么的，我可不管你。”
我怎么会被围殴？再说了，说好的寻神途，通过外界事物将自己的阶层提高的法术呢，你还没有教给我。顾暖继续用眼神臭骂他，并表示深深的怨怒。
“怕了你了。”未语怒极反笑，随手丢下一个类似于u盘的东西，说道：“这是我用能量虚化的记忆存储卡，记满了绛珠仙子的记忆。不过很可惜，我还没有完全分类结束。其他的倒也分得差不多了，只有这寻神途，太过杂乱，内容又十分海量，你就慢慢自己解决看吧。”
顾暖撇撇嘴：“你丫肯定是故意打乱了顺序给我的，你丫就是看我不顺眼。”
“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奈我何？”未语冷笑，夺门而出。
“喂，你去哪里？”顾暖冲着他的背影喊。
未语缓缓转过头来：“哼，我已经不再是仙宠的身份，而是剑仙！堂堂剑仙，在这蓬莱仙域整片地界里游玩，你区区一个先天境界的小人物，管得着么？”
“哎哟，你很厉害，我管不着。走吧走吧，正好，我眼不见心不烦！”顾暖嘲弄。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莫名其妙的火气颇大，看到未语时时挂着冷笑的脸就来气儿。更何况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未语都总是反对，她受够了。
憋了一肚子火气。虽然明知道未语是为了她好，她还是忍不住生了脾气。刚才看到未语正欲摔门而出，她本来想道歉的念头，一下子就全没了。道歉？开什么玩笑！居然要她道歉！他这么讨人厌的家伙，应该跟她道歉才是！
未语不说句软话，她就不跟他和好！大不了玩冷战，玩到最后，看谁能赢！
小孩子气的顾暖，开始了一场浩瀚的赌气工程。心里揣着事情，她的动作却没有停顿下来——收拾一下行囊，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无非就是些蓬莱给她准备的锅碗瓢盆仙丹灵泉，她一股脑的揣到了怀里。
这时候若是未语在，倒是方便了。有了未语的存储功能，放再多东西都没问题呢。只可惜，刚刚吵翻了，再想这么快复原，难啊！
“唉！”顾暖一边叹气一边偷偷摸摸把蓬莱招待客人的东西全部都给中饱私囊了，心里还乐呵的很：“太快乐了太快乐了，就算死在妖域都值了，这么多好东西……”
蓬莱真不愧是四大门派之一，资源丰厚，就来待客的东西都非常复杂，也花样繁多。从仙丹仙药，到花果蔬菜，还有炼丹炉和稀奇古怪的法宝，甚至是用龙血石这种高级石块法宝制作的客卿令牌，实在是闪花了她的眼睛。
不过，也有个事情是挺让她愁的——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的东西，往哪里放才好呢？
没有了未语，她就只能靠自己的小口袋了。小口袋显然不够用……那就用大麻袋！盛满一整个麻袋之后，顾暖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吹去上面的汗珠和看不见的微尘，哈哈一笑。
蓬莱有一二货，此人贪财之至，不管蓬莱给她送了多少东西，她都能给吃得干干净净……吃空蓬莱，指日可待！这人，就是绛珠仙子！
她说自己是为了最近几天去去妖域做准备，可聪明人都能看出来，这货明明就是个贪便宜的混蛋，趁着蓬莱有求于她，抓紧“抢了个劫”。
太上长老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发表意见。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而贪心的顾暖也终于收起了心，准备正式上路。临走前，她不由得想到了一句出名很久了的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即将抹泪告别蓬莱仙域，顾暖特地整理了一下她奇怪的心态，努力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可惜总是失败。为毛都快滚蛋了，她一点都不留恋这里？她也觉得挺……诡异的。就算是只待过一天的绛珠阁，她走的时候都有几分不舍，怎么这里，就没有让她想要留下的东西或事情呢？
哦，有一些……蓬莱的果子很好吃，仙药很甜，弟子们很混蛋，还有一群追着帅气师兄到处跑的花痴师妹，以及随便偷拿正经拿都能拿到的奇珍异宝，更让她心痒痒的就是一脉清泉，泉水超甜，她每天用这泉水泡澡沐浴，快活的都想哼个小曲儿。
这个性啊，果然异于常人……
等了一会儿，未语回来了。二人没说话。未语的身影变淡，消失了。估计是关机了，变回了一串耳链，挂在了她的耳朵上。
不多久，太上长老便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她的房间外，隔空传音道：“绛珠仙子准备好了么？可以出发了。”
清脆而冰冷的声音如旧，但顾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嗓音有些颤抖，还带着一丝丝的兴奋，融化了不少腔调中的寒冰，带着请求的话语，顾暖感觉听起来不错，便走到门口开了门。
这一开门不要紧，她顿时就被大门口这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吓着了。好，好多人……
“这些家伙，不会全都是要跟我一同去妖域的弟子吧！”顾暖惊恐。
太上长老的目光闪闪发亮：“绛珠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