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米煮熟饭
“互相帮忙嘛，那一年你对我支持很大，我这台电脑放着也没什么用，正好你拿回去，可以发挥作用。我还要感谢你哩。”
杀完了毒，洪文斌拿出一个电脑原先的包装箱来，叫一个小伙子装好，又将说明书和一些资料放进去，缠好包装带，叫两个人抬到他的红色“富康”车的后备箱放好。江春柳赶忙去前边的营业厅交款。
回到家里，赵一鸣打电话叫张羽赶了过来，帮忙将电脑检查一遍，他怕路上颠了一下，一些接头松了，结果很正常，一下就开了机。张羽又拿出说明书和资料来，还随便问了一句：“赵经理，这电脑多少钱呀？好新啊！”
“三千五百块。”
“啊？”
“么样？买贵了？”赵一鸣一听很紧张。
张羽直摇头：“不贵，不贵，这么好的机子才三千五，太划算了。”
江春柳在一旁听张羽这样说，高兴得不得了，今天走运，钱差一点被偷了去又被老公拽了回来，而且买了一台这好的电脑。
张羽又说：“你这要安个网络才能上网，给别人发邮件，与朋友聊天。”
“上哪安呢？”
张羽说：“要到邮电局办手续开个户，他们的网可以。”
江春柳在一边收拾包装箱：“要得，等星期一我就去办手续。”
“你的机子的性能很可以，基本上是新的，又是奔四的CPU，真好。各方面都不错……赵经理，我还有点事，如果没别的，我就回家了。”
“好，把你累了，小张！”
“好走。”江春柳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张羽的手上，笑了一句。
赵一鸣从说明书上看到机子是三个月前出厂的，而且还有一张发票，明明写着：5500元。
他在心里惊叹：我的天啊！洪文斌送了我一个大人情啊！他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买电脑没算到是这样的……赵一鸣感到困惑又觉得无奈。他坐下来思考了一会，用手拍了拍膝盖头，长叹了一口气，想到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买，或者到别人的店里去买。这又让洪文斌送了人情，不知不觉落入他的“兜”里。
他又想到洪文斌以后很可能还要麻烦自己，给他介绍业务啊，包业务工程啊……
第一次的三千元交给了局纪检组，这台电脑硬又便宜了二千块钱，等于是半买半送，欠了他一个大人情。赵一鸣一脸的焦虑：“这个挂到墙上的葫芦又挂回自己的脖子上来了。”
江春柳在厨房做饭，听到老公的自言自语，跑进书房：“出么事了？出么事了？”
“出烂事了——”赵一鸣见老婆进来，便把这事的前后细节说给他听了一遍。
江春柳好一会没做声，她抬头对老公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他是有意做人情的，而我们是无意买下的……这事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先记在心里吧，以后有机会，再还他一个人情。你看呢？”
赵一鸣望了下老婆，叹了口气，心想也只好这样了：“如果退回去，搞得不好又会像上次这样的，洪文斌要说没卖这样的电脑，双方会很难堪。反正自己需要一台电脑，先用着再说……”
“那行，别多想了！”
赵一鸣摇了摇头，在电脑前坐了下来，开始学打字。他觉得今天休息，好好地练一练，这是办公和上网最基本的手段。他便点击word软件，拉出键盘，一下一下敲击起来。多年没这样做过，以前是拿笔拿惯了，现在改进办公方式，就来上学前班吧，他想着也笑了，不过态度很认真。打一会儿手就发酸起来，特别是两个手腕又酸又胀，而且几个手指头也有些麻，同时脑袋老低着眼睛看键盘，生怕打错了一个字母，结果换是出错。
他抬头自个儿笑：“莫非道士学熟了，鬼都老了？我怎么这样笨呢？”
“慢慢来，莫急……”江春柳已做好了午饭，走进书房，像是安慰赵一鸣样的，笑着说了一句，“你不是把那碟子带回了，可以看一看……”
“呵……也是的，得你提醒我，我都忘了。”赵一鸣这才想起来，那套碟子就放在书桌抽屉里。他忙拿出一张来，放进光驱里，一会儿就自动放起来。
他又点了一下“学习打字”这一节，一下子切换了过去，那个“小博士”正在教那个小伙子打字。先从键盘说起，又教正确的坐姿和打字的指法，强调不能错，而且眼睛要看显示屏，不能看键盘。
这些非常简单的常识让赵一鸣看得脸红，这些东西自己都没认真地学，没用心地看，太大意了。看来得一步一步地刻苦从头学起。他照“小博士”讲的，按着要领，一点点地做。江春柳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你这不是一天的事，吃饭吧，菜都凉了。”
“也好，我的手关节酸痛得很……”他关了电脑，和江春柳来到饭厅。
吃过饭，江春柳叫赵一鸣休息一会，可他老想把网早一点装好，与有关单位联系业务。也想与陆如蓝联系一下给他发邮件，问一下去开会的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再过几天就要去桂林了，得早一点把材料办好。
他一点儿休息的意思也没有。喝了几口茶，就说：“我去电信局办上网的手续，不休息了……”
“今天是星期六，”江春柳说，“不见得办。”
“人家不休息，很可能有人值班，早一点办好，可以早一点开展工作，也就是在家里办公，这耽搁不得。”
江春柳给了他几百块钱。他来到街上，中午的太阳正当顶，晒得人有些燥热，街道两旁翠绿的梧桐树的树叶上蒙着一层黄黄的灰尘，像是撑开了许多的大伞，给街道投下了一团团的荫凉。有几个小孩和下岗女工背着棒冰箱或提着圆形的棒冰筒沿着街道叫卖，还有一个弯着背的老头儿推着自己做的用四个废轴承做小车轮的小推车，装着棒冰箱在街道边走。
“卖棒冰啊，卖棒冰——”
一遍男女老幼高低粗细的叫卖声彼起此伏，使人听了心烦，但此时又需要解渴的东西放进嘴里。
赵一鸣口里正干得不行，太阳又晒得他头上的汗直冒，他便走到那个老头儿面前：“买根棒冰！”
这时一个女孩横着街道朝他冲过来，她想抢这笔只有几毛钱的生意，看上去她是个初中生，大概是利用星期六上街卖棒冰，赚几个买作业本的钱。刚好有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得那人刹得快，在那小女孩面前急刹停了下来，他摘下头盔，破口大骂：“妈的，你这小婆娘找死！”
那女孩脸都吓白了，她也觉得冤，为了卖几毛钱的棒冰，连命都差一点儿搭上了。
赵一鸣觉得声音很熟，他走过去，原来骑摩托车竟是陆如蓝，也巧，他想在网上找他，不料在半路上碰到了。
“赵经理，是你——”陆如蓝跳下来，将摩托车停好，朝赵一鸣跑过来。
“那女孩撞着没有？”赵一鸣很有些着急地问。
“还好……她也是找死！”陆如蓝没好气的说。
“我看还是买她的吧……”赵一鸣有些抱歉地看了那老头儿一眼笑，“那女孩受惊了，你看呢？”
“也好，你可是个大好人哇！”老头儿对赵一鸣点点头，推着小推车走了过去。
“啊！小姑娘，”陆如蓝调头对那小姑娘说，“也是你命大，你横街跑竟没一点事，来，今天你的运气好，我们经理要买你的棒冰，拿两根最高级的。”
小女孩在用袖子擦眼泪，刚才陆如蓝骂她用了最粗野的话，她又气又羞，只得不停地哭。赵一鸣走过去：“小朋友，是不是刚才吓着了？没事。”
他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泪水，又摸出几个一元的硬币递给她。
陆如蓝马上拦住赵一鸣的手：“赵经理，咋能要你埋单呢，我说了，我请！”他又对小女孩说，“有没有巧克力雪糕？”
“有！”小女孩点了下扎着两根小翘辫的圆脑袋，从箱子里拿出两根来。陆如蓝接过来，递一支赵一鸣，他要给钱，陆如蓝忙将四个一元的钢蹦丢到小姑娘手上：“赵经理，请给我一个面子。
他剥开包装纸，咬了一大口，又问：“赵经理，你上哪儿去啊，这热的天？”
赵一鸣边吃雪糕边说：“我上电信局安装互联网。”
“噢，那好，我刚好要到那条街去的，”他发动摩托车骑了上去，“赵经理，请上来吧，我顺便送你去。”
他几口把雪糕吃了下去。本来他是有其它事的，半路碰到赵一鸣，就灵机一动，送他上电信局，两个车轮子转得飞快，不费事。陆如蓝也够灵光的，不然怎么会从业务员干到副股长再升到股长呢。这时他脑子里又蹦出个新“点子”来了。当赵一鸣在他后背坐垫坐好后，他开足马力，向市中心的电信局急驶过去。
迎面有两个姑娘穿着淡青色的连衣裙走过来，陆如蓝那双眼睛很自然地盯到了她俩雪得放白的大腿上，那方向也就自然地朝她们飘移，最后，摩托车开到了她们面前才停下来。一个急刹，赵一鸣后背当即出了一遍冷汗。这是咋搞的，好险！但他马上猜出来了。
原来是陆如蓝在盯着姑娘象牙般的大腿瞄，分散了注意力，将摩托车开到了一边。
这突然一下，使两个姑娘吓得尖叫起来，一个有点矮的很恼火：“你会不会骑摩托，找死！撞着我了，要你晓得老娘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