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遇见曦城
“我想离开一段日子。”她舔了舔唇瓣，迟疑着开口。
闻言，男人搁在她头顶的手微微一僵，随后问道：“去哪？”
“到处走走。”她低下头，低声道。
他没问为什么，因为他清楚原因。莫小西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们俩之间，出现了一道难解的谜题。她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办。
“好。”
半晌，她听到秦珏的声音轻声响起，那只宽大温暖的手也随之远离了她。
莫小西眼皮子动了下，差一点，眼泪就要掉下来。
两步之外，秦珏静静地站着，长身玉立，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冷漠的看不出一丝表情，却还是那样地令人惊艳心动。
风，自两人之间无声地拂过，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到无限长，终究，没有交集。
莫小西吸了吸鼻子，转身，背对着秦珏，很想说点什么，几次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
她跑了。
司雪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狠狠地跺了几脚草地，气得快要抓狂了！这是闹得哪门子乱啊！特么的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去找司音倾诉了一遍，却换来对方惊讶地一瞥。
“姐，你最近热心了不少。”
莫小西一路跑出了叶府，给自己上了个简单的变形术，掩去耳朵和尾巴，模样上倒是没多少变化。云霖被诛之后，她的功课倒是一点也没落下，每天发呆之余就是修炼，慢慢地也学会了不少有用的小法术。
所以，即便是离开了秦珏，没有对方的掩护和保护，她也还不至于饿死或是被人当成妖怪喊打喊杀。
为了不让心魔继续干扰自己，莫小西决定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把正事先干完。
当初在云家的时候，因为云霖暗中使了花招，才令她不得不中止寻找战神转世的计划，不过也幸亏对方的“帮忙”，助她排除掉了大部分可疑人，最终圈定了一个“最大嫌疑犯”。
司雪口中，跟西褚国太子曦城想象的那个灰衣人。
这次西褚国使者团中，那灰衣人是否会同来？莫小西觉得，可能性极高，所以她打算先去西褚使者下榻的灵雀宫走一遭。
灵雀宫，是玄帝设置专用用来招待外国使臣的地方，整座宫殿玲珑别致，独具匠心，走廊回环曲折，突起的檐角尖耸，犹如禽鸟仰首啄物；宫殿阁楼随地形而建，彼此环抱呼应，宫室结构参差错落，精巧工致。
西褚使者们被安排在灵雀宫西边的偏殿灵月楼，三公主羲妙灵和一干侍女则住在灵雀宫的正殿。
莫小西默默地摸进宫门，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就算被人发现了，直接施展时光凝滞术也能脱身，反正她体内源源不尽的灵力短时间内消耗不掉。
换上一身灵雀宫的侍女服，粉红料子的罗裙，四指宽的束带轻轻一束，小蛮腰尽现，最让莫小西满意的地方是，这里的侍女发型简单，两个小小的蘑菇包，非常省事。
她先混进了伺候妙灵公主的侍女里面，打算去瞧上一瞧，司雪口中美若天仙的三公主。
不凑巧的是，她过去的时候，羲妙灵正在午睡。
她被领头的侍女派去打扫庭院，同行的还有其他三个侍女，都是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模样水灵水嫩，性格也偏于活泼，于是就便宜了莫小西，正好让她听上了一顿八卦。
“雅姐姐，你见到妙灵公主了没？”
“听说长得可美啦！”
“见是见到了，不过这公主脾气有点大，那个给她梳头的侍女不晓得弄掉了她一根头发，她就把人家打了个半死……”
“好可怕……”
“人家是主子，咱们是奴婢，命贱着呢。”
“哎，小声点，要是被听到，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倒是挺隔壁的萍儿说，西褚这次来的使臣里面，有个长得可俊了，比他们的三公主还要好看的呢！”
莫小西听到这儿，眼底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猜测那个俊俏的使臣，没准就是西褚太子曦城假扮的。
思及此，她瞧瞧地启动了右手腕上的琉璃紫手镯，隐身，悄然离去。
等旁边那三丫头发现忽然少了个人时，莫小西早已溜进了灵月楼。
跟正殿不同，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莫小西凝神再一瞧，发现不少人藏在些隐秘的角落里，监视？保护？西褚使者团这次一共来了六位使臣，加上随行的护卫，留在偏殿的一共有二十人。
很快，莫小西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侍女口中长相俊美的使臣。
窗户半开着，她小心翼翼地往房间里面扫了眼，发现除了那人之外，再无其他人。
轻烟袅袅，空气被染上了幽兰熏香的味道。
莫小西翻窗而入，稳稳落地，径自走向那人。
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织锦长袍，乌黑长发高高束起，纹丝不动，做的一身西褚使者的打扮。走近之后，她才彻底看清对方的模样。白面如玉，丰神俊逸，他长了双很特别的眼睛，深邃如寒潭，清澈而通透。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息，仿佛有种魔力，能令她不由自主地忘却烦恼，放松下来。
莫小西记得这股气息，也确信，这人便是之前在云家见过的灰衣人。
他长得确实很出色，如果不是之前已经被秦珏的真容狠狠地“刺激”了一番，莫小西这会儿大概也会看呆眼。
大概是因为心里住进了一个人，再看其他人时，哪怕别人再优秀，也会偏心地觉得，没有她心中的那人好。
她暗暗叹了口气，随后不动声色地坐到了那人对面，他正在下棋，自己左手跟右手下，莫小西隐隐记得，曾经听谁说过，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的人，不是特别独孤，就是特别聪明。
这一刻，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验证，她心里却已经认同了司雪的说法，眼前这个男人跟传说中完美无缺的西褚太子曦城，确实是同一个人。
“你一个人？”
莫小西正胡思乱想着，琢磨着如何扒光对方，看看他背上有没有胎记，忽然听到一道温和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由得一惊。
这家伙也能看到她？
她明明记得，之前在云家的时候……
静下心来，仔细地感受了一番，莫小西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实力果然比之前要精进不少，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她要找的人……战神凌霄。
只是……
她该如何跟对方交代，自己将凌霄的灵识弄丢的事情？
“嗯。”
莫小西犹豫了下，点头应道，事实证明：对方确实看得到她，也听得到她说话。
那么她之前跟做贼一样到处乱瞄的事情，果然也瞒不过对方的眼睛了。
“你是曦城，对不对？”她顿了下，问道。
对方微微颔首，神色温和：“是。”
莫小西搓搓手，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你好，我是莫小西。”
“我知道。”曦城悠悠地看着她，那眼神带着些许笑容，温和纯粹的，不似掺假，看上去特别特别真诚。
这一刻，莫小西觉得，她不用继续验证，都可以确定：曦城就是战神转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