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质问

夜色下的北京郊区3号别墅，发出明亮的光，远远望去像个静谧的花园，傍晚下了一阵暴雨，使得空气变得清新，草儿沾着雨珠，花儿放着芬香，给人一种清凉舒服的感觉。

豪华的水晶吊灯发出金黄的光茫，将五米高的一楼大厅照耀得如酒店一般富丽堂皇，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和古色的铁艺台阶极其相衬，显得淡雅又大气。已是入夜时分，宽敞豪华的别墅显得有些冷清。

二楼主卧室里林枫和一女子相对而坐。女子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短裙，短发飘逸。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林枫。林枫微垂着头沉默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女子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发问。林枫依旧垂头不语。

“你已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要结束你妻子的性命？为什么还要让深爱你的女孩替你顶罪，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女子大声吼道，目光如刀子一样划向林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公安局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林枫终于抬起头无奈地说。

“呵，公安局，你可以骗得了公安局，你可以骗一个单纯的女孩，但你能骗得了你自己的良心吗？”女子冷笑着。

“阿利，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我错了一次，难道要用一生来忏悔吗？你要惩罚我一辈子吗？我们就不能向以前一样好好地相处吗？”林枫几近哀求道。

“林枫，我想你忘记了，我早就说过，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不需要我的原谅，今天我是为另一个女孩而来，她是我妹妹，你该对她去忏悔。”

艾利这样说时眼前闪过一个画面，她又想起在看守所看到小芳的样子，“姐，是我做的，但我不后悔，或许每个人一生中都会做一件傻事，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理智。姐，和你在一起我学到很多东西，包括爱情观。你说过，爱一个人就要勇往直进，包容他的缺点，原谅他的过去，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这才是真正爱情人间大爱。在我二十岁以前，生活如一张白纸毫无意义，认识你之后，你告诉我做人要有理想、有主见、要敢于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在认识他之后，我才觉得到自己没有白来到这个世上，他让我体会到什么叫爱，什么是真爱。因为有他，我此生也值了。姐，我知道就算全世界没人会理解我，但有一个人她一定会懂得。姐，对吗？回去吧，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我真的挺好的。”

即使在看守所，小芳依旧微笑着，她犯的是故意杀人罪，不会不知道后果，但却如此的动容。这让艾利很心疼，她甚至想是不是自己害了她，如果她不认识她，如果她不给她讲人生的道理，如果她不听她的话，也不至于走到今天，她才二十三岁，应该如花一样绽放，难道就这快枯萎凋谢了，真的要在监狱中度过余生吗？不，不能，绝不能这样。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很多美好的未来，不，绝不能在灰暗的监狱里度过。艾利几乎是哭着跑出看守所来到别墅的。

“我从来没有勉强她做任何事，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或许，是她不想看到她，才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林枫叹了口气，低声说。

“林枫，直到迈入这间房那一刻，我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你会为你所做的事感到内疚，会后悔，会忏悔，如果是那样，我只当你是个十恶不郝的坏人。然而，我错了，你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衣冠楚楚的****。你连做人最基本的人格都丧失了，为了名利****把爱你的女人当成垫脚石，用后又一脚踢开。你敢做不敢承认还算是男人吗？林枫，我终于知道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了，就是认识了你这么一个魔鬼。”艾利摇着头，几乎是歇斯底地喊道。

“是，我就是一个魔鬼，我是为了名利出卖自己的灵魂，是利用小芳对我的爱借她之手结束陆露的生命。但是，阿利，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自己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还记得吗，我们刚来北京时住在一栋旧居民楼的顶层，你二十三岁的生日那天，在旧楼顶上，你望着郊区那片别墅感叹地说，“好漂亮啊，住在那里的人会是怎样的幸福”。那一刻你望着夜空中闪烁的霓虹，发出由衷的感概，你眼睛里同样闪烁的光茫如同一把利剑直击我心脏，生生地痛。也就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为一个目标而奋斗，而那个目标就是你曾经说过的话。现在我成功了，而你已为人妻，我也为人夫，造物弄人，如果我们无法生活在一起，那么，我所有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是的，我需要陆露消失，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接你过来。她原本就是一个将要死的人了，活着也只是忍受痛苦，还不如早些了结。小芳，我知道她喜欢我，有那么一刻我也喜欢过她，你肯定知道原因，因为她长得太像你了。有时候我告诉自己把她当成你算了，但是，不行，你早已将我的心填满，没有丝毫空间留给别人。小芳知道如果陆露一直都在，她永远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因为我曾对她说过，只有在陆露走了之后，我才可能接受她。所以，她比我更迫不及待想要陆露消失，她是她的看护，又学过医，想要她消失简直轻而易举，而她真的这么做了。”林枫仿佛被激怒了，大声说着。

艾利一愣，没想到多年前不经意的一句戏言林枫竟然记得如此清楚，还一直当作奋斗目标。眼里瞬间有些恍惚，但只是一瞬间，她又大声问：“既然你太太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把小芳送进监狱，我去公安局调查过，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找到监控录像，没有人知道你太太的真正死因，小芳完全可以不用坐牢。”

“不，她必须进去，如果她继续留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重要的是，我们无法在一起。只有她们都不在了，你才会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们会像以前一样幸福，我会让你住别墅开名车要你想要的一切。阿利，可以吗？回到我身边好吗？ 这么多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林枫突然起身拉起艾利的手呢喃道。

“我猜的果然没错，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然而，你不会想到，小芳本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她早就知道你利用她，而且还会出卖她，可她依然这么做了，因为她真的爱你，愿意为你做一切，你却辜负了她的爱。你太太也如此爱你，她的生命本不会太长，依旧愿意将自己的财富与你分享，换取几年与你短暂的相守，你也辜负了她对你的爱对你的信任。林枫，你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艾利说着掏出录音笔在林枫眼前晃了晃。“这段录音我会送到公安局，你就等着向她们赎罪吧。”艾利起身甩开他的双手往外走。

“阿利，你跟我来。”林枫看到艾利手里的录音笔愣了一下，猛地拉起艾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