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掏心
艾利望着他真诚的目光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有些事压在她心里太久，压得她都快要窒息了。表面上她热情十足信心百倍，实际上早已身心疲惫了，而身边的朋友同事都不曾发现。但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如此了解，不免有些感动。
“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诉说对象，或者不太愿意，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吴家强看到艾利有些迟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哦，不，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有太多事不知道该怎么说。”艾利长长叹了一口气，遥望远方。
“从头说起吧，如果可以。”吴家强松了口气，递上一瓶矿泉水。
艾利接过矿泉水紧紧地握在手里，望向前方的湖面，昏黄灯光下，清辙的湖水在晚风的吹动下泛着波纹，将艾利心里隐藏的秘密也荡漾开来。
艾利开始轻声述说她和林枫的过往，从大学相爱毕业后一起工作，到准备结婚前三个月时林枫突然失踪。慢慢地她仿佛进入了状态，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眼睛依旧盯着湖面，仿佛在湖水的波动下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过去。
吴家强静静地听说着，不时蹙眉望向艾利。他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善言辞，为什么眉宇间总挂着忧伤，原来她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感情包袱，这个包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多次，吴家强都想打断她的话，让她休息一会喝点水，慢慢说，但又忍住了。在他看来，如果她能痛痛快快地将压抑在心里的事说出来，就会从过去的情感沼泽中走出来，至少向前迈了一步。
艾利激动地说完，长长地喘了口气，又低声说出上次回老家的原因，及自己的家庭、成长经历、母亲的病情和她回去时对婚姻的承诺。
艾利断断续续地说完突然抬头望向天空，灰色的天空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圆月，朦胧而姣洁，很美。原本以为那些伤痛的情感过往她会烂在肚子里，没想到竟如此流畅地说了出来，那些话语仿佛是早已存在脑袋这个硬盘里，只要轻轻启动一下某个按钮，就会完整地呈现出来。
在不间断地述说完后，她像一个裹着一层层蚕茧的茧，终于冲破最后一层束缚，争脱了出来。她微微一笑，眼睛里闪烁着莹光。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能破茧成蝶，亦觉得轻松不少。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很俗吧。”她自嘲似一笑，拿起矿泉水咕咕地喝了起来。
“不，或许生活在都市里的我们，在面对自己的情感，特别是到了选择自己终身伴侣决定步入婚姻的时候，都会迷茫，这也是很多恋人在面对婚姻时会分开的原因。或许，那些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爱情的前奏，我们误以为是爱情。而真正的爱情是要经年的相处和彼此更深入的了解，或许有些人一生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幸运的人找到了迈入婚姻的殿堂，但迈入婚姻殿堂的人未必都是幸运的。”吴家强听完艾利的叙述，低声感叹道。
艾利望着吴家强侧面，听着他对爱情的箴言，怎么也不能把此时理智又有见解的他和情人节那天晚上迷茫颓废的他联系在一起。现在他那么理智，难怪他已经走出来了吗？
“吴家强，这么说，你已经……”
“是的，任何事都有一个过程，包括情感，当我决定要走出去的时候，那些过往已不再重要。现在回头想想以前的事，原本只是平常人所必须经历的平常事，是我们把它无限倍地放大，失败后仿佛觉得是世界末日。试问哪个人，一生没有几次失恋的经历，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吗？我真心希望你能走出来，到时候你会发现这并不是天大的坏事，而是我们年轻时一段美好的回忆。”
艾利看着吴家强满脸真诚，眼睛里全是鼓励，竟有些小小的感动。从没有人在感情方面给过她这样鼓励，又或许是她从未向别人透露过自己的情感。那一刻，她竟觉得吴家强是个理智而又聪明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对他多了一份敬佩。而自己呢，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坦然面对那份早已逝去的情感。
那天之后，他们俩经常联系，或许是同命相连有共同的语言，又或许真的谈得来，艾利以前压抑在心里不肯向人透露的话语，可以为所欲为地一吐快，而他是她最忠实的听众，听着她的讲述，时而点头时而给她一个微笑或是鼓励的眼神，这对艾利来说都很重要。在异地他乡，遇到这么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艾利感觉很幸运。
真正决定她们关系更进一步的是艾利母亲的病情。艾利知道如果她一天不结婚，她母亲随时都有可能犯病。当得知母亲又一次住院时，她急切地需要一个婚姻，或者是一张结婚证书。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主动约吴家强喝酒，在一个田园式的露天酒吧，艾利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吴家强虽看出她有心事，但她不说他也不便开口问，就陪她一杯杯喝着。终于在两个人喝光一打啤酒之后，艾利哭了，流着的眼泪趴在桌子上，无力敲打着桌子呆呆地望着夜空哭喊道：“老天爷，求你赐给我一个愿意和我结婚的男人吧，就算一天也好，哪怕为此我少活十年也愿意，可怜可怜我吧……”
艾利晶莹的泪光在灯下闪烁着，那是艾利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哭，吴家强望着她那双已发红的眼睛，心生生地疼，他上前轻轻将她拥在自己的胸前说：“艾利，如果你愿意我们结婚吧。”吴家强的声音不高却很坚定。
艾利迷糊着撑开他的怀抱，眨着泪眼怔怔地望着他，许久又傻傻地笑，“你，你不行，你心里装的都是你前女友。”
“你不是说，哪怕一天也好吗？如果以后觉得不合适再分开。”这话绝对是吴家强当时的心理话，和初恋分手后，他越来越看淡爱情。对于艾利他是有些喜欢的，但还没深爱到要结婚的地步。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很心痛，很想保护她，他不能承诺她一生一世，在这个世俗又现实的社会里这种承诺有些不切实际。而艾利，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她又怎么会需要他的承诺。“一天？也对，一天也好，一个仪式。”艾利苦笑着，依在他怀里睡着了，脸上还挂着一丝或苦或甜或无奈的笑。吴家强静静地望着怀中熟睡的艾利，看着她像婴儿似的均匀呼吸，竟有一种久违的幸福。艾利望着他真诚的目光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有些事压在她心里太久，压得她都快要窒息了。表面上她热情十足信心百倍，实际上早已身心疲惫了，而身边的朋友同事都不曾发现。但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如此了解，不免有些感动。
“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诉说对象，或者不太愿意，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吴家强看到艾利有些迟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哦，不，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有太多事不知道该怎么说。”艾利长长叹了一口气，遥望远方。
“从头说起吧，如果可以。”吴家强松了口气，递上一瓶矿泉水。
艾利接过矿泉水紧紧地握在手里，望向前方的湖面，昏黄灯光下，清辙的湖水在晚风的吹动下泛着波纹，将艾利心里隐藏的秘密也荡漾开来。
艾利开始轻声述说她和林枫的过往，从大学相爱毕业后一起工作，到准备结婚前三个月时林枫突然失踪。慢慢地她仿佛进入了状态，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眼睛依旧盯着湖面，仿佛在湖水的波动下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过去。
吴家强静静地听说着，不时蹙眉望向艾利。他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善言辞，为什么眉宇间总挂着忧伤，原来她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感情包袱，这个包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多次，吴家强都想打断她的话，让她休息一会喝点水，慢慢说，但又忍住了。在他看来，如果她能痛痛快快地将压抑在心里的事说出来，就会从过去的情感沼泽中走出来，至少向前迈了一步。
艾利激动地说完，长长地喘了口气，又低声说出上次回老家的原因，及自己的家庭、成长经历、母亲的病情和她回去时对婚姻的承诺。
艾利断断续续地说完突然抬头望向天空，灰色的天空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圆月，朦胧而姣洁，很美。原本以为那些伤痛的情感过往她会烂在肚子里，没想到竟如此流畅地说了出来，那些话语仿佛是早已存在脑袋这个硬盘里，只要轻轻启动一下某个按钮，就会完整地呈现出来。
在不间断地述说完后，她像一个裹着一层层蚕茧的茧，终于冲破最后一层束缚，争脱了出来。她微微一笑，眼睛里闪烁着莹光。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能破茧成蝶，亦觉得轻松不少。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很俗吧。”她自嘲似一笑，拿起矿泉水咕咕地喝了起来。
“不，或许生活在都市里的我们，在面对自己的情感，特别是到了选择自己终身伴侣决定步入婚姻的时候，都会迷茫，这也是很多恋人在面对婚姻时会分开的原因。或许，那些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爱情的前奏，我们误以为是爱情。而真正的爱情是要经年的相处和彼此更深入的了解，或许有些人一生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幸运的人找到了迈入婚姻的殿堂，但迈入婚姻殿堂的人未必都是幸运的。”吴家强听完艾利的叙述，低声感叹道。
艾利望着吴家强侧面，听着他对爱情的箴言，怎么也不能把此时理智又有见解的他和情人节那天晚上迷茫颓废的他联系在一起。现在他那么理智，难怪他已经走出来了吗？
“吴家强，这么说，你已经……”
“是的，任何事都有一个过程，包括情感，当我决定要走出去的时候，那些过往已不再重要。现在回头想想以前的事，原本只是平常人所必须经历的平常事，是我们把它无限倍地放大，失败后仿佛觉得是世界末日。试问哪个人，一生没有几次失恋的经历，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吗？我真心希望你能走出来，到时候你会发现这并不是天大的坏事，而是我们年轻时一段美好的回忆。”
艾利看着吴家强满脸真诚，眼睛里全是鼓励，竟有些小小的感动。从没有人在感情方面给过她这样鼓励，又或许是她从未向别人透露过自己的情感。那一刻，她竟觉得吴家强是个理智而又聪明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对他多了一份敬佩。而自己呢，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坦然面对那份早已逝去的情感。
那天之后，他们俩经常联系，或许是同命相连有共同的语言，又或许真的谈得来，艾利以前压抑在心里不肯向人透露的话语，可以为所欲为地一吐快，而他是她最忠实的听众，听着她的讲述，时而点头时而给她一个微笑或是鼓励的眼神，这对艾利来说都很重要。在异地他乡，遇到这么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艾利感觉很幸运。
真正决定她们关系更进一步的是艾利母亲的病情。艾利知道如果她一天不结婚，她母亲随时都有可能犯病。当得知母亲又一次住院时，她急切地需要一个婚姻，或者是一张结婚证书。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主动约吴家强喝酒，在一个田园式的露天酒吧，艾利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吴家强虽看出她有心事，但她不说他也不便开口问，就陪她一杯杯喝着。终于在两个人喝光一打啤酒之后，艾利哭了，流着的眼泪趴在桌子上，无力敲打着桌子呆呆地望着夜空哭喊道：“老天爷，求你赐给我一个愿意和我结婚的男人吧，就算一天也好，哪怕为此我少活十年也愿意，可怜可怜我吧……”
艾利晶莹的泪光在灯下闪烁着，那是艾利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哭，吴家强望着她那双已发红的眼睛，心生生地疼，他上前轻轻将她拥在自己的胸前说：“艾利，如果你愿意我们结婚吧。”吴家强的声音不高却很坚定。
艾利迷糊着撑开他的怀抱，眨着泪眼怔怔地望着他，许久又傻傻地笑，“你，你不行，你心里装的都是你前女友。”
“你不是说，哪怕一天也好吗？如果以后觉得不合适再分开。”这话绝对是吴家强当时的心理话，和初恋分手后，他越来越看淡爱情。对于艾利他是有些喜欢的，但还没深爱到要结婚的地步。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很心痛，很想保护她，他不能承诺她一生一世，在这个世俗又现实的社会里这种承诺有些不切实际。而艾利，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她又怎么会需要他的承诺。“一天？也对，一天也好，一个仪式。”艾利苦笑着，依在他怀里睡着了，脸上还挂着一丝或苦或甜或无奈的笑。吴家强静静地望着怀中熟睡的艾利，看着她像婴儿似的均匀呼吸，竟有一种久违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