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选人
到了第二日，轮到舞月与北齐王从昨日挑出的五十二人中再次进行筛选。
比之昨日飘香楼前的盛景，今日前来围观之人更多。
除了昨日进选的五十二人之外，其余的，多数是赶来看热闹，顺便看看那日以开水白菜赢了素月斋的女厨子究竟长何模样。
“快看，女厨子出来了。”舞月刚一出现，就有眼尖之人立马指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舞月身上，让舞月颇不自在，不由小声嘀咕道：“也不晓得昨日小青是怎么忍下来的。”
在台上坐好，舞月拿出昨日进选的名单，递给北齐王，北齐王看了一遍，朝人群中等候的五十二名进选女子喊道：“陈绘。”
一名身着深蓝色粗布衣裳的少女响亮的应了声，从人群中走出，来到台上，站在舞月前面五步开外朝两人福了福身。
舞月什么话也没问，笑着道：“恭喜，你被录取了。”
名叫陈绘的少女愣了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舞月打趣道：“怎么，不愿意？”
“不，我愿意，我愿意。”陈绘激动的应道。
“明日辰时，到这里报到，过时不候。”
从陈绘在北齐王喊到她名字时的一声响亮应声，她就已经得到了舞月的肯定。在这个时代背景之下，女人一直都是男人的依附，像这样抛头露面，注定在一定时间内是会被人给诟病的。而陈绘从应声到上台，一直都是落落大方，这一点对这次的飘香楼服务人员的选择，至关重要。
陈绘的轻意中选，太过出乎看热闹之人的意料，一时间，窃窃私语声不断。直到北齐王喊出了第二个人的名字：“李雪梅。”
半晌无人应答，就在大伙怀疑北齐王是否喊错了名字时，一名身着水绿衣裙的少女低垂着头，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舞月蹙了蹙眉，就在她刚要出声宣布她不用上来之时，这名叫李雪梅的少女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终于抬起了头。
咝
围观的人群中许多的人长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名少女的右脸之上，长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鲜红胎记，非常的刺目。少女原本秀美的脸部轮廓也因胎记的存在，带着几分的妖异。
“唉，这不是城东李员外家的丑女儿么，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来了？”人群中有认识少女之人，立刻惊叫开来，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出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听着身后人群中发出的嘲笑声，少女的脸色一白，却越加坚定的朝舞月走来。
舞月眼神平静的看着少女走来，少女走到舞月身前五步开外，福了福身，声脆如莺：“小女就是李雪梅。”
舞月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李雪梅，一时间，这诡异的气氛得以渲染，围观的群众也逐渐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台上。
李雪梅的眼中凝着眼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还不给我滚下来！”万般安静的氛围被一声气急败坏的男声打破。
“李员外来了。”刚刚出声指出李雪梅身份之人再次出声。
李雪梅紧抿着嘴，听见爹爹的声音，身体一僵，却不肯转身，倔强的看着舞月，等着她的答案。
“你是嫌自己丢人丢的不够，还想将我这张老脸给败光才罢休是不是？”李员外见一向低眉顺目的女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听从自己，心中恼怒，又维持着一惯形象不敢破口大骂，气得一张老脸账血。
舞月终于出了声，不过却不是宣布李雪梅中选，“你的爹爹似乎不太愿意你到飘香楼来丢人现眼。”
“十六年来，因为脸上的胎记，我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开心的大笑，甚至不敢出门，害怕丢了爹娘的脸，每日只能默默的躲在房中，透过一方窗户看外边的风景。多少次，我盼望着走出来，可一直没找到机会，一个无颜女，离了爹娘，还能怎么生活呢？”
李雪梅自嘲的笑了笑，眼中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生就一副丑颜，本不是我的错，却禁锢了我十六年。今日，我既然走了出来，看过外面的风景，已经舍不得再回去了呢。十六年来，每日呆在房中，只能以读书慰以寂寞，雪梅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雪梅的学识，自问不比天下任何一个男儿弱！”
说到后来，李雪梅的脸上，已经没了自嘲，取代的是一种自傲般的自信！
“看来，我要不录用你，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呢。恭喜你，李大才女，你被录用了。”舞月“啪啪”鼓了两掌，笑道。
“好好好，今日若你敢留在飘香楼，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我李三宣布，从此将李雪梅逐出黄家，一生不得再归其本家！”
李员外怒极反笑，冷声对李雪梅道。
舞月看向李雪梅，道：“你可要想清楚，自由虽然重要，但亲人一辈子不相见，这个痛，你能接受得了么？”
沉默半晌，李雪梅转身朝李员外的方向跪下，“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结果不言而喻，李员外气呼呼的走了。
接下来的面试倒是一翻风顺的很，李雪梅被李员外给逐出了家门，一时没有地方可去，就一直站在舞月身后，等着舞月。
从昨日挑选出来的五十二人中，舞月挑了包括李雪梅在内的二十一人出来。李雪梅如果真有她说的学识，那么舞月可就舍不得将这么好个人才浪费到去做服务员。
舞月将李雪梅直接带回了北齐王的别院，让她暂时与她住在一起。在回来的路上，舞月也顺便的考了考她，当然，对于古文化一窍不通的舞月所考的自然也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李雪梅的回答，舞月还算基本满意，唯一不满的大概就是她思想里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飘香楼的服务人员已经选好，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舞月的重点是给这二十几人培训一下现代化的服务思想及模式，以及与北齐王去城外参选百家村人牵移过来后的落脚点。
这几天的时间里，花胖婶与李奎几人，也将京城繁华的地方溜了个遍，可说是有些乐不思蜀了，每日遇到晚归回来的舞月，都要追问着，啥时候将百家村给牵过来。
特别是在知道舞月招收的服务员每个月有二两白银之后，尽快牵移的心就更加迫切了，也逼得舞月不得不将此提上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