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油与菽油的销售
二十一章出油与菽油的销售
这边大娘子几个正与妈妈说着话呢，那边传来了叔母的惊呼。大娘子几个忙过去看。只见那铁盆里果然出了油，虽是不多仅是盆底见了油光但也足够叔母几个惊讶的了。
谁又能知道日常用来做羹汤的菽粉竟还能够出的油来呢。若是没有大娘子，大豆可以榨油的事只会在几百年后才被人发觉。
如今要看的就只有菽的出油率几何了，若是有利可图自然甚好了，若是无利可图，大约现代人也不会有那么多使用大豆油的罢？大娘子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菽的出油率能够高一点。
大娘子并不知道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她不过是对自己所掌握的东西的不自信罢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直到明朝大豆的出油率都仅有每石得油九斤罢了。
将菽捣了好一阵子大娘子猛然想到，大豆油不可能是这么打出来的罢，压榨的话，大约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不得已上前阻止叔父道：“叔父，麻油也是这般捣出来的？莫不是要怎用什么东西压着它让它流出来罢？”
听了大娘子的说法，叔父停了下来望向翁翁，翁翁顿了顿慢慢的说：“仿佛当初我翁翁那时曾在油坊里做过学徒，当初我还小的时候听他讲古是听过一耳朵，年久人老的竟都忘了。如今不是大娘子提说竟想不起来了。”
大家都期盼的望向翁翁，翁翁也不负众望的继续说道：“仿佛是要将胡麻压着的，这般得油甚速。”听翁翁这样说，叔父也就不动了，方才他也是凭着一腔热情捣那石杵的，如今听了这个自然不再动手了。
既然这样就还需时间才能将油榨出来了，于是众人也就恢复了理智。大娘子阿爷说道：“不若再去拿一个瓷盆来，中置重石，定能将油榨出。”
大娘子刚想问说油如何从那铁盆中流出，就听娘娘说道：“奴去将那上好的纱拿上一块来，用纱将这菽包裹着方能避免油里尚有菽渣才好。”听了这话大娘子阿爷说道：“果然还是你们女人家细心。”
顾娘子偷空白了大娘子阿爷一眼，恰被大娘子瞧个正着，眉目传情哟，真是叫人看的好不羞涩。
于是照做好之后几人就拿了些石头放进瓷盆里，翁翁看罢说不好又说不仅要用重物压着，还得再用人力往下压，于是萧娘子又想着可以将衣物垫在石头下面，免得压坏了瓷盆。
又是一番忙乱之后叔父同阿爷一齐上阵，一个压上一阵的来，果然就见那油被压了出来，只是压出的油不甚多罢了。且一停下压的动作那油就又被吸回了纱布包里。直把众人愁了个不休。
大娘子见这样，不由得想着说：“奴奴见这菽原是能出油的，如今不能成行不过器具之过罢了，不若将这铁盆下方钻一个孔出来，这般油榨了出来不就能随这孔流出了？”
阿爷抚掌大笑道：“大娘子果真能耐，原不就应如此？只消将下方放上一个铜瓮然后将铁盆钻一个孔洞，这般那油自然就出了铁盆入了铜瓮了。岂不方便？”
说着阿爷又道：“只一点，今日怕是不能成行了，且不说其他将铁盆钻个孔洞原就不是轻易可行的，明日我带了银钱去县上找了铁器铺子钻了铁盆不说再打造一个下处带了管子的铁盆，到时就只管将那铁管子安放好就是了，也不用这样麻烦了。”
大娘子忙说道：“如今不过尝试罢了，何须那般麻烦？若是菽也出不了几个油，又作了那般器具可如何是好？”
阿爷听大娘子这样说不由又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考虑的竟比不上一个7岁孩子全面。又听叔父问翁翁道：“阿爷，如今看来该如何是好？”
翁翁思考了一下终究不能猛的就做出那样果断的决定，于是说道：“不若先将这一石菽榨了油，看看获利几何再决定罢。”叔父点头道：“既如此就要想办法将油舀出才是。”
杨家二表哥说道：“不若拿了小勺来，舅父二人压着这瓷盆，我等就将那油舀了出来。”大娘子都快被他蠢笑了，哪有那样的办法啊，还不如拿个什么管子用虹吸效应呢。
又想了想，大娘子觉得虹吸现象果然可行，于是就一面行出去一面说道：“且等等奴奴，奴奴想了个好法子。”
不一会儿找了根瓠子藤进来，那瓠子藤原是中空的，正好可以做虹吸的吸管用。（其实我没见过瓠子，这是编的，求不考据）
大娘子将瓠子藤放在灶台上又去拿了个碗放在铁盆边的地上，铁盆原是放置在凳子上的，这般就形成了个高度差了。
大娘子说道：“阿爷，你只管使力压那石头罢，余的事奴奴且知道。”大娘子话音未落阿爷就用力压上那个石头了。只见油慢慢的浸了出来，大娘子找了个油多的地方将瓠子藤的一端放进去，又将另一端拿到嘴边猛地吸了一口气。方放进了碗里。
不几时那碗里果然见又油淌出，直把大娘子阿爷惊的松了手。松手之后不消片刻就不见再有油淌出了。叔父急的大叫到：“啊耶，大哥如何失了手，且让我来罢。”
说完叔父也不等阿爷反应，只管抢了活就要干。
大娘子也不管他二人假意抢来抢去的只管干自己的活。虽说菽不算多但是这般简陋的法子花的时间自然要加倍了，直到下半晌叔父同阿爷都累了才算了解。这时也不过是产了几碗的油罢了。
虽则出油率完全达不到预期但是大娘子觉得还是很有可为的，毕竟自己家现在的方法是在是太粗陋了。或许过几日自己再想想能够解决问题罢。大娘子恍惚记得曾经看过一个关于古法榨油的视频来着。
不过大娘子觉得不管自己能不能想起那个视频的具体信息，眼下出油率太低的问题和榨油工具不齐备的问题都会影响家人对菽榨油的信心。
简单的算个账就知道了，一石米是600到700钱，一石菽约是450钱，用这样简陋的方法出的油不到六斤，一斤油作价二三百钱，所获者倍数与成本。
翁翁叫杨家二表哥略算了一算账就决定一定要将这豆油做起来。倘若事成，不消二三年李家哪怕搬了东京城里去呢，大约也不算是贫户了。若是在乡里只管成了富户罢。
做下这样大的决定翁翁也略有不安，但想想多不过就是回到李家当初传至他手里时的模样罢，若是有所成只怕自己李家就真的成了大户人家了也未可知。
如果翁翁的想法被大娘子得知了估计就会感叹好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法，够光棍的了。虽说不知道翁翁的想法大娘子还是对翁翁的决定无比的激动，一想到到时大名府里遍地是李家出产的油在售卖大娘子就觉得激动不已。
到那时自己家也要雇上几个人力，与大哥二哥雇几个小厮，再与家中女眷雇上几个女使灶上娘子的，也过一番古代的腐败生活啊。想着大娘子就越发的想把之前那个视频记起来了，若是出油率能升高至一石菽八斤油可就了不得了。
正在大娘子努力回忆那个很多年前看到的视频时李家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分配可得利益了。
这产了油总要有人去经济罢，这个经济的人选也就成了众人争论的重点所在了。顾娘子是觉得自家大哥原就是粮油杂货铺子的做活，不若就将那油也拿了去卖罢。妈妈不答应了，姑姊家原也是开了个商铺的，哪里能够让外人抢了先？
大娘子阿爷夹在自家娘娘与良人之间，简直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叔父解围说道：“也不拘哪一家的，日后我家的油产的多了难道一家商铺就卖的了？不若将大姊家的和姆姆家大哥一并叫上，谁愿意就让谁去罢，也是照顾亲戚的意思。”
顾娘子与妈妈听了一想觉得也是这个理方不再说话都夹枪带棍的。阿爷也才松了一口气。
自然这事宜早不宜迟，第二日顾娘子就寻了人往娘家带了话去说有事相商。妈妈也唤了叔父县里去买些日用就将这消息告诉了姑姊家。
事关钱财，自古财帛动人心，果不其然第三日两家人就都来了。姑姊家来的是姑丈的大哥并姑姊一家，大娘子舅家来的是大舅父并二舅父。
两家人几乎同时到了李家门口。一群来人同李家诸人厮见行礼毕才缓行至北面正房的厅堂中。杨家大伯是个性子急的，坐下还不等喝杯茶就开口问道：“说是有甚生意可做，怎不见谈起？”
顾家大舅父却是个沉得住气的，不慌不忙的呷了口茶说道：“正是，大娘子使人带信说是李家有了甚好买卖，我方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现可能告知了？”
翁翁作为李家的当家人当仁不让的开口道：“你二人也不用急，大郎去灶下将前个的油端出来与你杨家大伯并舅父看上一看。你二人且看上一看就知这生意可做的做不得。”说罢翁翁也悠闲的呷了口茶。
李小乙拿了一个小碗里面装的是黄澄澄透亮的油，小心放到了舅父跟前的小几子上。
“这样的油哪里有人肯吃？这油的香味比之麻油，根本不能比。”杨家大伯端起碗看了一看，又用手指头蘸了一蘸尝了一下后说道。
大舅父也不管他如何说来，只管自己拿了那油闻了一闻又尝了尝，虽未曾言语，但面上也不见甚喜色。
翁翁也不气馁，对着他二人说道：“这油原是比不了麻油，不过麻油作价值三百钱，这油若是仅二四十百钱何如？”
大娘子不由得为自己翁翁喝彩，竟能想得到这样的办法。原本麻油出产不丰，东京城里的小户人家就几乎吃不起，若是要用油炸个东西都要心疼个小半旬的，若是换了二百余钱的菽油，还怕那些人不为之欢欣鼓舞？
杨家大伯一副已然作出决定的样子直把二表哥看的牙痒痒，忙跟自家阿爷沟通说道：“阿爷，我觉得这油倒是可以一试，不若先少少的卖上一些儿，若是无人肯买再做打算。”
姑丈在家一贯是没有什么主见的，从小就有娘娘宠着，又几个哥哥与他年岁不相近对他到更似待儿子一般，因此姑丈一直以来未曾反抗过自家大哥的任何决定，甚至之前大哥让他与那个小寡妇别再纠缠他也就答应了，不买妾他也应了。由此可见二表哥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