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无疆
《疯乐园》
无疆
一双布满沧桑的手，缓慢拨弄着看不见的佛珠，那是一位，年至七旬的老人。Du00.coM她抬着头深情地看向远方，在那里，是一片莽莽大地……良久，有位年轻人登上了山崖。于是，他喘了口气又拿出地图看了看方向，因而一环顾，便望见了她。
“老婆婆，请问，问仙岭怎么走？”年轻人走了过来。
老婆婆缓缓回过头来看了看他，“这里，就是……又无处，不是……”
年轻人似懂非懂，一看老人家深邃的眼神，便好奇的问道：“老婆婆，您在这……”
“等，花开，等，叶落……”
“等花开叶落？”年轻人疑惑着。
“等，风吹，雨润……等，春去，秋来……”
“是等人吧您？”年轻人似乎听明白了。
老婆婆缓缓转过身，“他，一直在……”
“这……”年轻人糊涂了。
老婆婆又深邃的看向大地，“50年前，天地陷入了一片混乱。”停了停，“我们逃至深山，想远离世间一切纷争，直到有一天……”老婆婆眼中，似乎在放映着过去的历史，只是，那里已经流不出眼泪，“那是一轮洗劫……疯狂的人们……闯进了大河山川……”
“50年前？是历史书上记载的那次……”
老婆婆没有理年轻人，而是接着说自己的故事：“他走了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我有想过随他一同而去，也有想过找寻另一个他。可是，在这纷扰的天地间，我除了感到害怕、孤独和悲伤，却没有勇气做出任何决定。直到，有人告诉我——我的爱，就在那沧海桑田间。”她看向登山者，“后来，我慢慢明白了这句话，明白了这万世沧桑唯一不会变迁的，只有爱——不仅仅是我和他的爱，还有众生的爱，宇宙万物的爱……无穷无尽，无处，不在。”这时，天边缓缓飘来一朵乌云，因而，脚下一片苍茫大地缓缓变暗，“我又慢慢领悟，原来，我一直不懂爱——我会感到害怕，是因为只爱幸福美好；我会感到孤独，是因为只爱自己内心。所以，它们让我深陷悲伤，无法自拔。”停了停，“直到，我慢慢学会了爱这世间的一切——爱蓝天白云，也爱阴霾密布；爱晴空万里，也爱雷雨共赋；爱花语漫漫，也爱腐草荒野；爱世间真情，也爱，幽影千渡。”老婆婆停了停，而她眼前的一切，正随着乌云的到来和离开，而不断发生着变化，“你看，不论治世，还是纷乱；不论高大，还是卑微。它，一直在。”那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的龙胆花，此刻，它正随着头顶苍穹的阴晴变化，而忽明忽暗。“人生如梦，红尘似水；潮起潮落，浩瀚无期……在这迷茫众生间，只要有幸握住不变，只要有幸悟得根本，此生，足矣……”
年轻人已经呆在了原地，他感受到了那份宏伟磅礴的大爱，便也往那片山河望去。良久，他问道：“那个告诉你，爱在沧海桑田间的人，是谁？”
“他，就是你……他，也是我……他是这缕阳光，也是这片乌云……他是可见的万物……也是，一个传说……”
“传说……”
……
50年前，那是一个关于爱的夜晚……
“überdachung！”
“Ichsah。”她松开耳麦，并看向我，“听我数到三。”
“什么？”我没明白意思……
“一……二……Wirdecken！”语音未落，她突然抱着我翻下桌子，并拉起我迅速冲向门口！于是一瞬间，我们身后腾起了子弹击出的碎屑！
她边跑边喊：“ZehnSekunden！”
“Etc，EsgibtHeckenschützen！”她耳麦里急促地回复了一句，她便突然停下来又拉着我躲在了钢梁后边。因而，钢梁上绽开了火花！
“Abnahme！”她说道。
于是耳麦里传出一声：“H?rmirSignale!”因而片刻后，窗外闪出了激烈的火光。“Jetzt！”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她一抬手，便拉起我快速朝门口移动，而同时，又从腰间取下了一颗烟雾弹抛至门外。
“放低身子。”她拉着我冲进那团烟雾，我便感到眼前一片迷茫。于是，当能看清东西时，我们已经靠在了一处墙角。“疼吗？”她看见我腿上的绷带又渗出了血红。
“我本就是个死人，倒是你们，赶紧撤吧。”我喘着粗气。
语音未落，她一巴掌甩在我脸上，“看来你还没清醒。”
“我没有答应帮你们，而且，既然这不是病毒变异，我也不想再去做些什么。我已经累了。”我回过头来。
“清醒点好吗！”她大声说道，“你没想过以后的世界会怎样吗？”
“世界本来就残酷，万世沧桑，山河变幻，都只是各自的因果。或者，你们跨越了几千年的纷争，那跟我没有关系。这个世界最终会被谁掌控，人类的未来会怎样，我也并不关心。”
“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生气了，而且，是气得流出了眼泪，“你以为，我为什么费尽心思让你活着？又千方百计跑来找你？”
“那只是为了你们自己……”话没说完，她突然拉住我的脖子又迎头一吻！而那一瞬间，我瞳孔放大却一阵手足无措。
“知道吗？你是个混蛋！”她放开我，并准备好了自己的武器。
“为什么？”
“闭嘴！混蛋！”她骂了一句，接着耳麦里传出了一阵叫喊：“Siesindzuviele！müssenSiezun?chstEvakuierung！”
“Umwiederlebendigwerden！dasistderBefehl！”她下了一道命令，便拉起我开始后撤。“Ichwerdeversuchen。”没听明白她耳麦里说的什么，她的眼泪已经撒到了我的脸上……
十分钟后，我们脱离了战区，于是她在江边拿出事先藏好的潜水设备，“你们，就是这么进入Z市的吗？”我问道。
“别说话！”她强行给我背上氧气瓶，因而不经意间，她的腰腹触碰到了我的手臂，而这一下，我便看见了自己的衣袖，被染上了鲜红的血渍。
“你受伤了？”我问道。
“闭嘴！”她说着就拉出了一根绳索，一端系在我腰间，一端扣在了潜水推进器上。于是捣鼓了一会之后，她站起身用力按了按自己的伤口，因而眉头紧皱的同时，又轻轻地喘了一口气。
“让我看看。”我一瘸一拐的挪了两步。
“不用你管！”她愤然回了一句。
这时，突然袭来一阵冷风，她警觉的一抬头！便猛然将我扑倒！而就在那一瞬间，两颗子弹与我擦肩而过！紧接着，她翻起身，可刚准备掏枪时，堤岸上的三名特工已借着绳索从天而降！
“Joseph!”她认出了最后落地的那人，“竟然是你！”
“别这样盯着我，亲爱的。”那名叫Joseph的特工慢慢向她走近。
“叛徒！”她冷冷地说了一句。
“亲爱的，你大概误会了。嗯，该怎么说呢，”他停了停，“我还在BND的时候，就已经是神鹰局的人。”
“2005年……”她低头回想了片刻，于是不服气地骂了句：“混蛋！”
“啊，我就喜欢你这性格，”他慢慢绕起了圈子，“自从在布鲁塞尔遇见你，我就一直对你魂牵梦绕呢。”捞起她的秀发闻了闻。
“Joseph，别忘了你身上流着德意志的血！”她提醒了一句。
“哼哼，只有一半而已，”他弯下腰凑到她的耳旁，“亲爱的，我们一样。不如，我们一起杀了这小子，然后，你跟我一起回去神鹰局，一起共创美好的未来。怎样？”砰！他突然朝我右腿开了一枪！但故意射偏，正好让子弹从大腿外侧扯出一道口子。于是那一块皮肉瞬间被撕开、外翻！又在一缕青烟之后涌出血来！
“啊！”我痛喊了一声便抱着腿缩在了地上。
“别杀他！”她喊道。
“What？你居然会保护一个非德意志人？”他停了停，“这可不像组织的作风。”再次捞起她的秀发，“当年，对犹太人和吉普赛人执行种族灭绝时，组织里的老一辈，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别把我和希姆莱混一块。”她说道。
“嚯？”他眼神一转看向我，又故意压低声音：“难道，这小子是雅利安人？”他向我走来，故意装模作样地端起我的下巴，“不像呢，黑曜石般的瞳孔，ReallyDark。”
“他跟组织没有关系，放他走。”
“是吗？据我所知，组织是想从他身上提炼抗体对付天启会，因此，就算我们杀了他，组织也会继续搜索他的尸体。”停了停，“So，我们今天的任务，不仅仅是要取他性命，还要将他的尸体摧毁到连渣都不剩！”他说着就朝我抬起了枪口。
“不要！”她惊慌地大喊了一声。
一言之下，Joseph看了看我们两人，于是，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Interesting，”他看向我，“你小子，还真是让人嫉妒呢。”语音未落，他突然抬起枪托，狠狠砸到我脸上！“我从中欧一直追到幼发拉底，”一脚踢到我肚子！“又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一直追到长江流域！”狠狠踩到我腿上的伤口！“她连看都没看过我一眼。”奋力一脚踢我脸上！“凭什么！啊？”语毕，又准备一脚踩下来……
“Joseph！”她喊了一句。
“心疼了？”Joseph收回脚并转过头望了她一眼，然而，他冷笑了一声又拔出了军刀！“这是给你的惩罚——我要你看着他痛苦地死去，然后看着他慢慢被我肢解……”
“幼稚。”他话没说完，我含着血嘀咕了一句。
Joseph听见了，于是回过头来又揪住了我的衣领：“嚯？看来你挺勇敢，你不怕吗？”他将刀尖对着我的眼睛。
“怕痛，但不怕死，可是，你比我的情况更糟糕。”我缓了口气，“因为，你杀了我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而你越是残忍，她就越是恨你！永远不会爱上你！你将永远活在自己的罪孽中！直到你被这罪孽吞没，你再也看不到自己！你会害怕，你会懊恼、悔恨，你会责怪自己，甚至讨厌自己！从而渐渐变得暴躁，并最终因为暴躁而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导致亲手杀了她或你自己！”我停了停，“这，就是你将来的人生！”
听完，他嘴角抖了抖，“呵呵，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知道吗？”我打断他，“你很可怜，因为，你根本不懂爱，”缓了口气，“你渴求她的同时，你问过自己对她的感情吗？你当然没有问过，因为此时此刻你都不明白，你对她的爱，仅仅是占有欲和控制欲的集合！”一言之下，我看见刀尖晃了晃，“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的心里是空的，你的心里原本就没有爱。所以，你会强烈地渴望！渴望从外界获取关怀、获取爱，以此填补你自己内心的空白！”
“What?”他嘀咕了句。
我咽了一口血，“只可惜，这正好说明了你的渺小，因为你内心的空虚、迷茫，让你没有方向。而这种迷失感会衍生出恐惧，那会让你害怕，害怕自己将永远逗留在这样的迷雾中，直到死都不得出路！”停了停，“因此，你当然不希望自己就这样走完一生，你会诚惶诚恐地追求与众不同和高人一等，同时，你还会因为妒忌去算计比你先取得这些成就的人。而当你试图用这一切带来的虚荣弥补自己内心时，你却仍然没有安定感，即使你已经抵达了今天的位置，你仍然不知过去的一切都是徒然！”刀尖抖得更厉害了，“我敢打赌，你一直在做着让她讨厌的事情，因为，你空乏的心灵，让你一直被这万花筒般的世界操纵着。也就是说，你只是个奴隶，没有灵魂的奴隶！而导致你变成这样的，是你的过去——如果你有一半的德意志血统，那么我猜，你很可能是出生在两德统一之前；而介于你今天的立场，你的父母中必然有一位是美国人。因此，你的成长过程并不快乐，那或许是你的父母在柏林墙倒塌之后就离婚了，又或许是因为与美国有关联，而让你处处遭受本国人民异样的眼光。于是，你将这种被排斥感转化成动力，一种试图踩到所有人头上的动力，而这时，你父母中属于美国的一方邀请了你，可是，你内心的那种想在众人面前突出自我的欲望，让你在一个讲究人人平等的国度也不好受。直到，你得知了自己父母在美国一方的其实是特工，而他并代表神鹰局或类似的组织邀请你加入，你便以为这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因而才会在接受了训练之后回到德国并渗透进BND！”
“Mygod！”“Incredible！Heguessedmost！”另外两名特工嘀咕着。
“Shutup！”Joseph闷着脑袋吼了句。
“其实你很痛苦，一直都很痛苦。因为，若不是有着特殊的价值，你知道自己不可能爬上今天的位置。所以，在你被欲望牵着鼻子走的同时，你的潜意识一直在怀疑自己、否定自己，让自己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让你都不敢去问，自己是谁！”我停了停，望见他额头隆起的青脉，“但这不怪你，因为你原本就不是爱情的结晶，并且，作为两种意识形态斗争的产物，你难以拥有愉快的童年，难以拥有丰富的内心。可是话说回来，现在，你迷失自我的同时，又沦为了其中一方的工具，那么，我仅仅能做的，就是对你表示同情。”
他睁大着双眼，瞳孔无神的乱晃，“What……”
“你有没有想过，从今天之后，你就曝光了自己是神鹰局特工的身份？如果，这正是你和神鹰局的本意，那么，我假设你能在日后逃过朱庇特的追杀，可是对于神鹰局来说，你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也就是说，你的人生已经到此为止，幸运的话，慢慢老死，否则的话……你害怕吗？”
他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Shit!我会听你说的吗？啊？我会害怕吗？”声音颤抖着。
“你为何不去尝试，完全抛弃对爱的渴望？那样的话，可以使自己内心变得更强大。”语毕，他突然沉默并看着我，于是我接着说道：“但你会从此变得铁石心肠，如机器一般的活着，而且最后，你要么如机器一般的死去，要么就被突然苏醒的情感折磨成疯子！”我停了停，看见他眼中充满着对未来的恐惧，“或者，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试着接受这世间的一切——接受喜欢你的人，也接受讨厌你的人；接受善良的人，也接受邪恶的人。直到它赋予你的平静让你找到自己，那时，你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Joseph！”站在一旁的特工打断了我，“Whatareyouwaitingfor？”
Joseph晃了晃脑袋，于是喘了两口粗气，“Youmustdie……”他举起刀。
“Iknow，”我向那无尽黑夜望去，“我仅仅是怕痛，可我感谢它。因为，它丰富了我的感官，而且，我知道那并不是消失——我会回归自然，回归天地。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曾伴随过我的某个细胞、某颗粒子还会流经你的身体，我会和你在一起，和所有人在一起。我希望到了那一天你不会再害怕，我希望到那时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What……你，你不恨我？”他问道。
“为什么恨你？我本来就累了……何况现在，我看懂了你的因果，所以，那并不是你杀了我，而是这个世界的因果杀了我。可我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那么，我应该恨这个世界吗？”一颗流星划过，我慢慢闭上了眼睛，“我爱这个世界，感谢你们，感谢大地，感谢天空，感谢，万物……”
“Joseph！killhim！”站在一旁的特工大吼了一声，又忍不住一把推开了Joseph，然后，他抬起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心，并用一口难听的中文说道：“看过西瓜Boom……”语音未落，突然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脖子！
“Takecover……”另一名特工向Joseph大喊，然而话没说完，他手上就闪过一道白光——那是朱庇特白刃！他回过注意力，便看见眼前腾起了如绸缎一般的长发，而在那千丝万缕间，他的手掌和那把HK412瞬间被切成两段！因而，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那道白光又从舞动的长发间迸出！直直飞向了他的脖子！
“快跑！你这混蛋！”在解决了那名特工后，她转身冲向Joseph。而这时，Joseph已经站起身来，并举起了军刀准备迎战！
“缴枪不杀！重复！缴枪不杀！”堤岸上陆续出现了军方的人影，而刚才那颗子弹正是由他们射出，“Laydownyourarmsandwe’llspareyourlives！Repeat！Laydownyourarmsandwe’llspareyourlives！”于是在军方的包围下，众人僵在了原地。
“亲爱的，”Joseph将军刀横握在胸前，“再给我一次机会如何？我会从此退出神鹰局。”
“你没有机会了。”语毕，她急切地望了我一眼。
Joseph眉头一紧，“是因为他吗？”他以眼神指了指我。
“跟他没有关系。”她回道。
“是吗？”Joseph突然将军刀一甩！而那一瞬间，她也掷出了白刃！因而，军刀没能直接命中我的心脏，却在我左臂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啊！”我喊了一声又使劲按住了那里。
“Opps!我不是故意的……”Joseph一摊双手。
“Joseph！”她怒斥了一声便准备冲上来，而Joseph突然从腰间取下了一颗手榴弹！“中国有句古话——不愿同生，但愿同死。”说着，Joseph就弹开了手榴弹的拉环并扑向了她！
见状，她一个扫身绕到了Joseph身后，于是又灵敏的一伸手，启动了潜水推进器并同时一脚将其踢进了东江，“好好活下去！混蛋！”她塞给我一个徽章又用力推开了我。这时，她身后冲出一双手将其抱住，那是Joseph！而因为激烈的动作，堤岸的士兵也开枪了！
仅仅是见过两面而已，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爱上我这么个死人？……然而，此刻我问不出口，于是，随着被推进器拉向东江，她离我越来越远，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喊道：“对不起……”
她笑了，伴随那风中摇曳的长发，“记住我！我叫艾琳娜！”她大声说道。然而，那一瞬间，数颗子弹穿过Joseph的身体又从她的胸口蹦出！
“对不起！”我忍不住泪如泉涌并再次大喊！只是，那空气的振动已经被江水淹没，而她的身影和火光也变得模糊，于是，那颗手榴弹终于爆炸！将一切化作如繁星迸发，纷纷扬扬洒落江面！
“对不起！对不起！……”幽幽深江水……潺潺泣悲声……
这是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
可是为什么……我只是个死人……你何必……你何必呢！
无情江水！无情江水！你为何如此嘲笑我！
为爱痴狂时，遥遥不可及！吾心当死灰，姗姗离人意！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你笑吧，尽管嘲笑我！尽管折磨我！我会活给你看，活给你看！我会证明爱！我会证明这世间所有的爱！爱给你看！爱给全宇宙看！
……
20分钟后，我在Z市市郊艰难地爬上了岸。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仅管浑身的伤口和那寒冷折磨着我，我也要活下去！
于是，步履艰难的我，四处寻找着求生的机会——我先用碎布死死绑紧了左臂和右腿，以防止血液流失得太快。但这并不能完全止住血，因此，为了进一步争取存活的可能，我必须继续走下去……一直，留着泪，摔倒过，又爬起来……一直痛，让我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但最终，我找到了一家诊所，于是用那酒精痛快淋漓的往伤口上倒！用那针头狠狠挑出皮肉下的杂物！却不禁在这时，想起了艾琳娜说过的话，想起了在酒吧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天，她对我说——因为，你在喝之前就醉了！
“对不起！”我忍不住抱头痛哭……
……
……
两天后，我带着伤，一点一点朝西北方向行进，于是，又回到了山林。可我没想到，在这荒山野林间，居然会有个墓地，更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一位女生——她在亲手安葬了长眠的爱人之后，每天都会到其墓前哭泣，哭得泪如梨花……
那天，我看她哭得伤心，便忍不住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并告诉她：“我们的爱，或许数千年以来，一直都这么卑微。但它，从未离开过我们……你爱的人，他还在，你对爱的渴望，也不会消失……他们，就在那沧海桑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