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错综复杂
在去往印刷厂的路上，申霆一路狂奔，周围的景物飞快的从他眼前掠过，他也来不及分辨印刷厂到底在哪个方向，好在从商店到印刷厂之间就只有这一条路，因此给他节省了不少的时间。du00.com
果不其然，当他重新站到印刷厂楼下，走近赵鸿鸣的那辆捷达车跟前往里一看，里面已经没有人。
“他妈的，看起来赵鸿鸣的老婆凶多吉少了。”申霆在心里暗自说道。
照例，他从后腰处掏出手枪，拉上枪栓。
但是算起来，自己在商店里开了五枪，那么，自己就只剩下两发子弹可以用来自保了。
他定了定心神，快步的朝着印刷厂大门跑了过去。
慢慢的走进大门，一楼天花板上依旧“哗啦啦”的飘荡着层层叠叠的纸钱，和之前来此看到的场面毫无区别，可此时的申霆已然将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天花板上。他仔细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确保周围没有人之后，迅速抬起头，沿着每一排的纸钱，一边走，一边向上打量。
印刷厂的面积并不大，可也绝对说不上小。申霆的做法虽然简单，但像他现在如此专注的做着这样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却耗费了他很长的时间。
他始终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张纸钱，精神力的高度集中令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然而他并没有抬手去擦，他的两只手一直都紧紧的握着手枪，脚下缓缓往前踱着步子。
从头到尾，申霆用了差不多15分钟来检视天花板上的所有纸钱，不过很遗憾，天花板上的这些纸钱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在此之后，他又绕着一楼走了一圈，反复的敲打着四面的墙壁，其结果一样让申霆很失望，四面墙壁全部都是实体墙，没有什么暗门之类的东西存在。
“呼……”申霆倚在大门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啪~”的一声，他按下打火机点燃了自己嘴上的烟，再次喘了一口长气，而后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呼……”
女鬼出现的方式……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申霆眉头紧锁的在心里问自己。
“喂！你发什么呆呢？”
申霆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申霆回头一看，是王上智和傅维静。
“申警官，赵鸿鸣的妻子怎么样了？”傅维静凝视着申霆，徐徐问道。
“一楼的每一个角落我都搜过了，没找到……”申霆说话的语气有些黯然，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要么就是已经死了，要么就在二楼，走，上楼看看！”让人没想到的是，傅维静骤然挑了挑嘴角，自信满满的说道。
两个大男人跟在傅维静身后朝楼梯走去，申霆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所以并没有开口说话，倒是王上智不耻下问的说，“你就这么确信她在二楼？凭什么？”
“凭她是赵鸿鸣的老婆……喏，可不就在那呢么。”说着，已经走到二楼办公室门口的傅维静，抬起手指了指办公室的地面。而在她之后走上楼的申霆和王上智顺势一看，赵鸿鸣的妻子正不知死活的躺在之前赵鸿鸣的那个位置上。
申霆见状，赶忙跑进了屋，在赵鸿鸣妻子身边蹲下，用手指在她的鼻下探了探。
“还有呼吸！送医院！”
话刚说完，便一把将这个女人从地上抱了起来，迈出脚步匆匆的走到楼下出了印刷厂。
要说申霆这个刑警队长的身体素质，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从印刷厂一路跑回商店门口，王上智和傅维静两个人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是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的申霆却依旧神色如常。
临走前，王上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问申霆，“申队长，咱奔哪儿去啊？”
申霆没说话，按下车窗冲他做了一个跟着我的手势，便发动了车子，一溜烟儿的开走了。
王上智耸耸肩，乖乖的开车跟在申霆后面，而副驾驶上的傅维静，却沉默了良久。
“诶，你觉得赵鸿鸣他老婆有问题么？”傅维静开口问道。
“应该有吧。你等会儿，申霆不是怀疑她么？我打电话问问申霆咋想的。”说着，王上智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了电话给申霆打了过去。
“喂？”申霆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诶，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怀疑赵鸿鸣他老婆啊？”王上智问道。
“嗯，我怀疑他老婆和林宸有染！”申霆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怀疑赵鸿鸣老婆和林宸有染。”听申霆说完，王上智拿开电话，小声的告诉傅维静。
继而傅维静向王上智使了个眼神，王上智意会，重新把电话放回耳边说道，“啊，那我知道了，没事挂了哈。”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哎……”傅维静突然叹息了一声。
“咋了？”王上智侧过头看了看她问道。
“这事儿啊，查了也是白查。”傅维静抻了一个大懒腰。
“怎么说？”此时王上智的脑袋里，又装进了一个大问号。
傅维静侧着身子，指了指王上智说，“我说你啊，我给你算算，咱俩都认识，额……24个多小时了，”傅维静一边说一边摆弄自己的手指，“你说你这智商，怎么就没能有哪怕一丢丢的增长呢？”说完，还象征性的叹了一口气。
王上智闻言翻了个大白眼，没搭理她。
“哎哟呵还傲娇，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傅维静重新坐直身体，眯起眼睛慢慢的说道，“首先，申霆是以一个警察对待嫌疑犯的角度来考虑所有问题的，那么，他一定会将所有疑点归纳到自己所面对的这个事件中来。但是咱俩不一样，咱俩，是以正常人面对鬼魂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的，这也正导致申霆在调查问题的时候会比我们多走很多弯路。比如，眼下赵鸿鸣妻子和林宸有染这个事情，就是弯路之一。”
王上智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懂。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懂，你接着听我说，”傅维静摊摊手，脸拉的老长，“我们假设，鬼魂杀林宸，吓疯赵鸿鸣，是和这三个人之间的错综关系有关的。那么，杀林宸可以解释，毕竟他是奸夫，可是，被吓疯的为什么是赵鸿鸣？赵鸿鸣可是这三个人中唯一的受害者，所以，这个想法说不通。换言之，如果鬼魂杀人和这三个人的关系没有关联，那么调查林宸和赵鸿鸣妻子之间的奸情就毫无意义，对整个杀人事件没有丝毫帮助。”
听完傅维静的话，王上智磕磕巴巴的说道，“额……你等我，等我反应一会儿啊~~你看是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因为林宸和赵鸿鸣妻子的关系，鬼魂才杀人，那么一死一疯的应该是林宸和赵鸿鸣的妻子。但是现在却是林宸和赵鸿鸣本人，所以和两人间的奸情没有关系？”
“对，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咱们还是不要试图指正申霆了吧，不然他一发飙又要抓咱俩可怎么办？”
“额……他好像确实是这么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好吧，他查他的，咱俩查咱俩的呗。”王上智一脸无所谓。
开着车，一路跟随申霆来到了之前给赵鸿鸣额头上的伤口进行过简易包扎的那家医院，王上智和傅维静陪着申霆一直等到赵鸿鸣妻子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才离开。
检查结果表示，赵鸿鸣的妻子是因为过度紧张从而导致了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这样一来，申霆关于下一个死者的推论，就失效了。
赵鸿鸣的妻子根本不是下一个死者，从申霆的角度来看，赵鸿鸣的妻子应该是在警方带着赵鸿鸣离开印刷厂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进入了印刷厂，后来因为看到了赵鸿鸣办公室里破碎的玻璃以及从赵鸿鸣额头滴落在地的那一滩血迹，误以为赵鸿鸣已然遇害，所以才会导致昏阙。
申霆坐在赵鸿鸣妻子的病房外，闭着眼睛思来想去却始终不得要领。
到底谁才是下一个死者呢？
无奈之下，申霆拿出手机，拨通了王上智的电话。
“喂？怎么了申队长？”王上智接起电话就先发制人的问道。
“我……有些疑点想不通……你们俩，走到哪了？”申霆吞吞吐吐的说道。
“哈，还没走远呢，刚到楼下。怎么着？你这是在向我，啊不，在向傅维静求助么？”王上智听着申霆的口气，掩饰不住内心的窃喜。
“就……就算是吧。”申霆艰难的说道。
“这样啊，那你别说，傅维静这还真有点儿事儿要告诉你。”
申霆听了一下子来了精神，惊喜的说道，“真的？那你快让她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王上智把电话交给了傅维静。
“申警官？”接过电话的傅维静，轻声说道。
“傅维静，你真的有其他的发现？”申霆迫不及待的直入主题。
“暂时没有……”傅维静的回答却让申霆有些失望，不过随后……
“但是，你的调查方向是错的，林宸的死亡，赵鸿鸣的疯，和林宸与赵妻之间有没有奸情没有一点关系，所以，如果你还想在这里面下功夫，我劝你可以收手了。”
傅维静的话，起初听的申霆一愣，不过转眼之间，申霆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犯的错误。
还好傅维静及时纠正，不然的话，自己真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弯路呢……
申霆暗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