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日期
“可是……”
就在申霆重新落座，对王上智竖了竖大拇指以后，傅维静挠了挠自己的额头说道，“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来分析，那印刷厂一楼天花板上的纸钱该怎么解释呢？”
“也许是鬼魂弄出来的障眼法，故意想扰乱我们的思路呢？”王上智撅着嘴道。Du00.coM
傅维静听了不禁翻了个白眼，“鬼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
“好了好了，”申霆拍了拍桌子打断他们，“总之，调查的大方向已经可以确定了，剩下那些小的细节，就放在调查之中吧，到时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合理的解释了。服务员，买单！”
说着，他向身后的侍者招了招手。
王上智和傅维静彼此对望一眼，一起低下了头。
“我说你们俩够可以的啊……”
从饭店里走出来，申霆手插在裤兜里乜斜着身边的两个人，略带嘲弄的说道，“一提到买单，就差钻地底下去了哈？”
“哎呀呀，哪里哪里，刚才脖子突然有点酸啊哈哈哈……”王上智嬉皮笑脸的说道。
申霆顿时做了个“信你我就是二百五”的表情，两眼一翻道，“还有你啊，小傅同志，你说你一个女的我也不能让你花钱，你低什么头啊？”
“啊啊，我……脖子酸么，脖子酸！”傅维静一看申霆的目标转向自己，赶紧东张西望了起来。
申霆见了这两个活宝的反应不由得“噗嗤”一笑，说：“行了，一顿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说了，我这也确实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请你们吃一顿饭也是应该，不然的话，我还真未必能查出来这三起案子里所隐藏的东西。”
“哈哈，你也别妄自菲薄，这要真是活人作案，可能罪犯早都让你们揪出来了。”王上智拍了拍申霆的肩膀，郑重其事的看着他说道，“对了，殡仪馆和林宸相关的那些人，该放也放了吧，审问他们，没什么大用。”
申霆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反正抓都抓了，对于线索这种东西，宁可抓错不能放过。”
“好吧，一切随你。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去a市艺术学院？”走到自己的车前，王上智拉开车门问道。
“不，现在这么晚了，而且我们对于艺术学院的问题还只是个猜测，没必要在大晚上给那些学生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明早再说吧，你们等我电话。”申霆停在王上智面前说到。
“也成，”王上智对他点点头，“你去哪，我送你过去，然后我和傅维静就回家了。”
“我先去看看赵鸿鸣他老婆现在怎么样了，然后开车去精神病医院看看赵鸿鸣。”说着，申霆抬起头朝医院的方向眺望了一眼，“这离医院也没多远，就不麻烦你了，你们先走吧，我走着回去。”
“咱俩谁跟谁啊，你可别跟我客气。”王上智对他使了个眼色。
“我都张罗抓你两次了，你觉得我会和你客气？回去吧，真不用。”
说罢，申霆把王上智往驾驶室里推了推。
“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等你电话啊。”王上智一看申霆也确实没有打算让自己送的意思，也就不再坚持，躬身坐回到车子里。
“走啦，傅维静了！”王上智降下车窗，眼看着傅维静还站在离车子挺远的地方原地小跑，便扯开嗓子喊了她一声。
“嗷！来啦！”傅维静循声望去，眼看王上智都上了车。她连忙“哼哧哼哧”的一路小跑过来，拉开车门钻到了副驾驶里。
“那我们走了，电话联系啊！”
说完，王上智对申霆挥了挥手，发动了车子。
“干什么呢你刚才？”王上智开着车，抽空转头看了傅维静一眼，发现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
“饭后运动，减肥！”傅维静抬手擦了擦汗水，说话声都有点有气无力的。
“减肥？减肥你还吃那么多？”王上智回味着刚才那几盘菜里被傅维静挑的一干二净的肉丝，讶异的问。
“废话，不多吃点哪有力气减肥了？再说了，不多吃点怎么能维持我这一天24小时都处于兴奋状态的脑细胞？”傅维静听了他的话狠狠的甩给他一个白眼，不过很可惜，全神贯注看着前面路况的王上智根本瞅不见她的白眼。
“那也不能刚吃完饭就活动啊？你不怕得阑尾炎？”王上智抽了抽嘴角。
“阑尾？早就割了……”傅维静说着，降下自己这边的车窗，右手肘拄在窗框上看着外面灯火阑珊的街道。
半晌，她幽幽的开口，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为什么呢……”
“什么？”王上智隐约听见她说话了，但是着实没有听清。
“什么什么？”傅维静转过头，蹙着眉毛盯着王上智问。
王上智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往前一摊，略带无奈的说：“我说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傅维静摇了摇头。
“我靠，你又在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刚才明明听见你说话了！”
“真没事儿，我就是，想不通……”傅维静耸了耸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翼。
“说说看，咱俩集思广益嘛！”王上智裂开嘴露出一个微笑，试图在傅维静想不通的事情上展露一下自己的智商。
“你看啊，你女朋友江雪和李景林都死在8月21号，这，算是他俩之间的共同点。我原以为林宸也死在8月21号，那么这三个人总算还有一些相同之处，我们就可以从这个日期入手来调查，可是现在林宸的死亡日期并不是21号，所以，我想不通指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联系。”
“纸钱啊，他们之间共有的联系不是纸钱么！”王上智一拍大腿，车子都因为他这个激动的动作在马路上画了了“S”形。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啊！！！”从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喇叭，然后一辆宝马迅速赶上了王上智的车，在他旁边降下车窗破口大骂。
王上智十分不好意思的陪笑着朝宝马里的人示意了一下。
这边挨了别人一通骂，那头傅维静又甩给他一个白眼。
“我还不知道和纸钱有联系？只是从纸钱这个共同点出发，事情没有丝毫进展你不觉得么？”
王上智点点头，没敢再作出什么出格的动作，轻声说了句“也对”。
傅维静紧皱着眉，低头把座椅靠背往后放倒，直挺挺的躺在上面，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像一休似的不停揉着太阳穴，嘴里嘟嘟哝哝的重复着“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王上智见了，冲她摆摆手道，“诶，你别这样啊，要不我可给你送赵鸿鸣那医院去了啊！”
傅维静一拧头，露给王上智一个后脑勺，轻描淡写的说道，“智障王没有资格嘲笑别人……”
王上智一头黑线，索性闭嘴。
“诶，对了，既然小雪和李景林都死在21号，那你查查21号是什么日子不就行了么？何必非得带上林宸呢？”
车厢里沉静了许久，王上智突然开口说道。
傅维静……没说话。
“喂！喂！跟你说话呢！”王上智见她没理自己，放大了声音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人说话……
这下子王上智心里急了，趁着前面没有车的工夫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傅维静已经躺在自己身边沉沉睡去。
她的额角，依旧布满了汗水。
顿时，王上智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大脑一片空白的重新回过了头。
她，累坏了。
接连两天的奔波和调查，让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而且，这一切明明都是和她不产生任何关系的，就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
想到此处，王上智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攥紧了……直到手心满是汗水，直到自己的五指已然麻木，他才重新将双手放松。
转念一想，王上智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个灾难。小雪死了，现在傅维静又因为自己受到了牵连。
“诶，你想什么呢笑的那么猥琐？”
就在王上智出神的时候，他的后脑勺被人轻轻的抽了一下。
傅维静把靠背调整起来，打了一个大哈欠，心满意足的说道，“每次坐车都能睡着，这种感觉真是爽爆了。”说着，转头看了王上智一眼道，“你刚才是不是叫我了？有啥事儿？”
“唉……”王上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略带失落的说道，“没啥。”
“我靠，你是不是报复我？”一听他这口气，傅维静一下就想到了自己刚才在王上智问话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没有，真没有！”王上智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哎哟，大老爷们还记仇啊，啧啧啧……”傅维静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呀，我就是跟你说，小雪和李景林都是21号死的，虽然林宸不是，可小雪和李景林之间毕竟有这么一个共同点，所以你为什么不查一下看21号是什么日子呢？哎，我看你挺累的，所以不想让你再费神考虑这些东西了，你还冤枉我。”
傅维静听了嘿嘿一笑，说道，“算你还有良心。不过对于名侦探静静来说，只有揭开真相才是对我所有的付出最大的慰藉！恩……你说的有道理，我看看哈。”
说着，傅维静掏出手机，打开了日历。
“我……的妈呀……”
不一会儿，抬起脑袋的傅维静，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惊叹！